他的温柔眼 第10章

作者:仙气十足 标签: 悬疑推理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业界精英 穿越重生

  “……N?”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英文字母的那个N吗?”

  和总的私人通讯录里有几个标了星标的号码,备注叫“N”的人名字就排在宫总的下面。和总之前吩咐过,要是这人打电话过来,要随时通知他。

  两年间,他还是头一次接到这人打来的电话。

  片刻后,应晚听到秘书在电话里略带急促地开口:“请您稍等片刻,马上为您转接和总。”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匆匆远去的脚步声,秘书很快离开了办公室。

  敲响会议室的门,秘书走到和冠玉面前,弯腰凑到正在低头看文件的老板耳边,对他说了一句什么。

  和冠玉的脸色骤然一变。

  从座椅前站起身,他拍了拍坐在身边的伴侣宫津,告诉他自己临时要接个重要客户的电话,仓促地离开了会议室。

  和冠玉没回办公室,他一路坐着电梯往下,来到了大厦中层一个无人的景观大平台前。

  “……”拨通转接到私人手机里的号码,和冠玉深深吸了口气,“你找我?”

  沉默了一会,电话那头的人缓缓出声:“今晚九点,老地方。”

  身侧拳头渐渐攥紧,和冠玉握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操——”

  “当初说消失就消失,隔那么久突然联系我,你他妈什么意思?”他的语气陡然变冷,呼吸却越来越急促,“我告诉你,我已经有——”

  对方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今晚九点,等你。”

  话音刚落,那人便挂断了电话。

  手机里的人声倏然消失,和冠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差得出奇。

  平台外吹来的风撩起他的衣摆,他拿出打火机点燃一根烟,还没抽了两口,就自暴自弃似地扔在脚底,用昂贵的皮鞋跟狠狠碾了碾。

  半小时后,秘书从天台门外走了进来:“和总,宫总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怎么那么久都没回去开会?”

  “……”

  删除了手机里刚才的通话记录,和冠玉的面色逐渐恢复如常。将手机放回口袋,他面无表情开口:“没事,回去吧。”

  挂断电话,应晚打开公用电话亭的门,问站在外面把风的阿布:“灰背他们能查到姓宫的私人邮箱吗?”

  阿布咧嘴笑起来:“不用你交代,早就拿到手啦。”

  “让灰背给宫津的邮箱发条匿名邮件,用虚拟IP。”应晚说,“告诉他,今晚八点四十,和冠玉会在‘LEON’和旧情人偷偷幽会。只要他不到处声张,就能够当场抓到证据。”

  “对了,”他接着补充了一句,“找张以前我和和事佬在俱乐部的合照,打包给姓宫的一起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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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夜的“LEON”是天上人间。

  这间高档俱乐部实行会员制,并不是任何人消费就能进入。午夜show还没开场,客人们都三三俩俩的围坐在卡座前,珠光宝气一身奢牌,觥筹交错间最不缺的就是热闹。

  每张玻璃桌前都开了几瓶好酒,坐在一旁陪酒的不是小模特就是长相俊秀的大学生,他们全都是来“LEON”赚外快的,看中的也是这些大老板们给的丰厚小费。

  幽暗光影下,一道穿着深黑色纺衬衫的清瘦身影独自坐在吧台前,和站在柜台里的调酒师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年轻男人左手搭在膝前,右手拿着不锈钢搅拌棒,正在慢悠悠地搅动着自己面前的热托迪。

  “LEON”今天值班的金牌调酒师和应晚是老熟人了,他清楚这个行业的规矩,因此并没有问他这段时间去了哪里。

  既然选择回到这个圈子,那“N”一定有他自己不可言说的原因。

  “新发色不错。”调酒师往他的酒杯里加了一片柠檬,“染的?”

  被一眼看了出来,应晚也并没有否认。看着酒杯倒影里自己的浅灰色头发,他点了点头,“一次性染发膏,晚上回去就洗,我哥不让我染头。”

  调酒师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去为旁边的客人服务。

  大部分回来的人,不是缺钱,就是欠下了巨额赌债。他也曾听到过有关“N”跟着富商移民国外的传闻,如今人又回来了,这些揭人伤疤的事不需要再专门提起。

  察觉到几个卡座前投来的探究视线,应晚并没有多加理会。

  混迹俱乐部的人早就换了一批,新人应该大部分都不认识他这张脸,但并不排除还有老客户在。

  俱乐部里已经有人在揣测他的身份了,但由于他这两年的变化不小,除了熟悉的发色,那些人应该暂时不能确定他就是“N”。

  墙角的时钟跳转到八点半,应晚看到一名身穿深灰色西装马甲的男人走进了俱乐部。将西装外套脱下递给大门口的门童,那人在偌大的俱乐部正厅环视了一圈,目光停留在了自己的身上。

  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五分钟。

  垂眸搅拌着杯中的热酒,应晚没有理会宫津朝自己投来的深沉目光。

  鱼很快就要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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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角落的卡座入座,接过服务员递上来的酒单,宫津的手指一直在轻轻敲打着面前的玻璃桌面,看起来有几分焦虑。

  又过了五分钟,这位和裕置业的首席财务官似乎终于忍不住了。起身来到吧台前,他对着吧台前的调酒师说道:“一杯金汤力,不用加冰,谢谢。”

  在吧台椅上坐下,等待着调酒师为自己调制鸡尾酒,宫津佯装无意地抬起头,淡淡瞥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应晚:“在等人?”

  睫毛抖动了几下,应晚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正前方:“我在等我前男友,我俩很久没见面了。”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微微侧过头,语气里隐隐带上了几分好奇:“这位先生呢?”

  听到身旁人的话,宫津的眼神立马冷了下来,脸上的笑意却仍然不减:“巧了,我也在等我爱人。”

  应晚笑了笑,咬住吸管,没有再出声。

  时间不断流逝,墙角的时钟跳到了八点五十分。

  耳机里传来阿布的声音:“老大,和事佬已经到停车场了,好像还带了两个保镖。”

  “知道了。”

  摘下左耳上的蓝牙耳机,应晚从自己的座椅前慢条斯理地站起来,走到了宫津的面前。

  他对吧台里的调酒师开口:“Lucas,这位先生的酒我请了。”

  似乎并没有料到应晚会有这样的举动,宫津的身形僵了一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来人坐到了离自己近在咫尺的位置。

  身旁人似乎已经有些微醺,一双眼睛坦荡荡地望向自己,透亮中却又带着股淡淡的疏远与迷离。

  头顶灯光打上来人的侧脸,他倾过杯口朝自己举起酒杯,接着晃了晃杯中微漾的淡黄色酒液,低头轻轻抿了一口:“祝今夜愉快。”

  哪怕坐在眼前的是冠玉的旧情人,宫津也不得不承认,这人身上确实有种独特的漂亮。言行之间并不刻意,却又牢牢抓住旁人的眼球,与他原本想象的不太一样。

  时间不断流逝,墙上时钟跳转到了八点五十五分。

  放下手中酒杯,坐在身边的人突然转过身,朝着自己缓慢靠近。他一只手伸进口袋,另一只手轻轻搭上了自己的腰际。

  “……”

  宫津刚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就发现自己被一个冰冷的金属物体抵住了小腹。

  面前人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迷你手枪,正好被他的袖口挡在了内侧。手枪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就连站在吧台里的调酒师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两人之间的距离靠得非常近,近到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带着酒味的呼吸。

  宫津动了动嘴唇,握着鸡尾酒杯的手缓缓松开:“你——”

  “我知道你瞒着和裕的其他高层和审计师,在今年的公司业绩上做了不少手脚。”眼前人的眼神依旧平和无害,说出口的话却像是一把利刃,直直插入他的心脏,“如果你不想要把牢底坐穿,或者想要全手全脚地离开这里,接下来就按我说的做。”

  抵在腹前的金属器械发出子弹上膛的声音,宫津的瞳孔骤然缩紧。

  这人是来真的。

  时钟跳转到九点。

  俱乐部的大门朝两侧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大门口,背后还跟着两名保镖。

  用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来人,应晚凑到了宫津的耳边。

  “宫先生,”他说,“抱我。”

第10章 第四者

  僵直地将手搭上面前人的后腰,宫津察觉到抵着小腹的枪口开始慢悠悠地往上移动,靠在了自己心脏正下方的位置。

  隔着灯光摇曳的大舞池,一道挺拔身影在俱乐部门口停下了脚步。站在大门口的门童看到光临的是名眼熟的VIP客人,连忙上前想替他脱下外套,却被门口的人挥手阻止了。

  跟在后面的保镖看到三少僵立在大门口却不进去,忍不住上前询问:“和总?”

  和冠玉的神色十分古怪,他攥紧手中手机,脸上的表情和吞了一只苍蝇没什么不同。

  “第一个问题,”青年温声问他,“ David Beaudoin在繁市开的酒馆,你是唯一的投资人?”

  “……”

  宫津想用余光观察一下四周,却发现面前的青年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动作,遮掩在袖侧的枪口继续往上,紧紧贴着他胸前的西装马甲。

  斟酌了一下字词,宫津缓缓开口:“我和David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是大学同学。他想来国内创业,让我给他提供一笔启动资金。”

  他当初并没有直接和David进行交易,而是通过身在瑞士的中介人套了个假户头转的帐,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把这件事挖出来的。

  “这么着急往境外转移资产,不知道的还以为宫先生要跑路呢。”

  浅淡的呼吸声传入耳朵,灰发青年牵起唇角,侧头轻轻靠上他的左肩。从旁人的角度看过来,仿佛正在与他耳鬓厮磨。

  “和冠玉对这件事知情吗?”灰发青年问。

  宫津动了动喉咙:“……他不知道。”

  他说的的确是事实,冠玉只知道他正在安排往境外分阶段转移资金,并不知道他还偷偷投资了David的项目。

  盯着舞池对面的情形看了几秒,和冠玉转身就走。

  身后的两名保镖面面相觑了一眼,随即匆匆跟了上去。

  “你左边口袋里有一张便签纸,”看到大门口的人转身离开,应晚收回余光,“拿出来,看一眼。”

  听到灰发青年的指令,宫津手掌朝上,缓缓将手伸进了马甲左边的口袋。摸到放在口袋里的纸条,他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他完全不知道这张纸条是怎么凭空出现在自己口袋里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趁刚才和自己攀谈的功夫,青年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纸条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展开掌心的便签纸,宫津低下头,看到了画在上面的图案。

  这是一个女人的半身像。女人上半身的手臂被砍断,赤裸的躯干上缠绕着两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她的面部没有眼睛鼻子,也没有耳朵,只有一张嘴巴狰狞地裂成两半,像是在痛苦呐喊。

  丑陋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他仅仅看了一眼,心里便产生了一种不适感。

  “第二个问题,”应晚观察着男人脸上的神情变化,“这是David让人在酒馆门口派发的贴纸,上面的图案,你知道有什么含义吗?”

  看到宫津皱起眉,眼中浮现出迷茫的神色,他在心里稍作掂量,觉得眼前人应该不会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