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古代无限流 第29章

作者:江色暮 标签: 强强 江湖恩怨 无限流 升级流 穿越重生

第29章 打探

  时人多信神佛。纵然不是日日烧香的虔诚信众,心底那份敬畏还是不容小觑。

  那么与神佛相对的妖鬼呢?——谁小时候没被爹娘以“再不睡觉,黄鼠狼就要来抓小孩儿了”的话吓唬过?再到水边转一圈儿,指不定就要想起水鬼找替身的传说。

  君家兄弟亦是常年行走江湖的人,不至于因这点小打小闹就吓到。但摆在他们眼前的东西,还是让两人知道,白、梅展示给他们的,是一种远远超出两人认知的东西。

  喉咙有点发干,像是有稻草在其中堵住。两个青年花了好一会儿方回神,艰难地说:“白大哥,梅大哥,你们莫非是学了什么仙法?”

  不单单是自己学了,还愿意将其共享出来,愿意让整个武林都从中受益?

  兄弟俩看白、梅两个的眼神变了。听着他们两个的话音,白、梅两人的神色也变了。

  从最开始的凝重,到惊诧,到哭笑不得。最后,又成了无奈苦笑。

  “哪里是什么‘仙法’?”白争流叹,“两位师弟怕是难信。我们两个,撞鬼了。”

  君家兄弟:“……咕嘟。”咽了口唾沫。

  白争流见状,那股叹气的冲动更高涨了些。他身侧,梅映寒摇摇头,开始从头说起。

  从他们与傅铭、顾邈去往广安府,到两人发觉自己已经不在郡守府内,而是身处“常宅”……话语之间,梅映寒没有额外强调傅、顾两个走到一起的事儿。但只需要提到那两人,君家兄弟立刻就能想起:“对啊,九王爷暂且不提,与梅大哥是一对儿的那位顾小郎君呢?”

  他们知道傅铭的身份,又不太清楚傅铭与白争流曾经走到一起。对“江湖王爷”离开江湖并不意外。可梅映寒与顾邈之事,也是在江湖客们之间传颂一时的佳话啊!

  两人原本就是师兄弟,后面更是在除掉血魔之时定情,一同拜了师门长辈,还请诸多因血魔事汇聚在一起的江湖伙伴们一同摆宴。

  虽然两个男子之间不会有真正的成婚合籍,官府也不可能承认这样的关系。但在江湖客们看来,自己见证的,已经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圆满结局。

  然而,现在,听梅大哥的意思,顾小郎君是出墙了?

  君家兄弟尽量不让自己同情的眼神太明显。

  毕竟看梅大哥的意思,若是被他们同情,仿佛也是觉得十分丢脸。

  但他们这样克制又忍耐,忍耐之中夹杂着好奇的神色,早就清清楚楚地落入梅映寒眼里。

  梅映寒:“……”他尽量维持嗓音不变,还算平稳地把话说了下去。

  白争流默默抽气,心中暗道:“还好我与傅铭的事儿传开不广。否则的话,如今丢脸的,还要加上一个我。”

  这么一想,他真是又庆幸,又同情梅映寒。

  不过这份同情也没有维持多久。在梅映寒真正切入正题,说到柳氏、常老爷、安伯……“常宅”里的诸多鬼怪之后,君家兄弟两个的表情变作凝重。又在梅映寒提到“按照柳家娘子的说法,常老爷修习邪功的时间起码在二十年往上。这二十年间,他怕是已经害人无数”时,纷纷露出痛恨的神色目光。

  “还是白兄机警,”梅映寒讲到最后,“发现了常老爷的不妥之处,在最后关头撕下封印柳家娘子的符纸,让她从镇压当中脱身。除去常老爷、安伯二鬼,也给了我们一行逃出生天的机会。只是,常老爷修习的邪功总要有其来源,白兄又在常老爷身上发现了其他古怪……”

  眼看君家兄弟的目光再次转回自己身上,白争流言简意赅地说了自己觉得常老爷手感不对的事儿。听得君家兄弟两个愈发谨慎,喃喃说:“其中竟然有这么多关窍。”

  “凶险,着实凶险!”

  梅映寒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中,忍不住叹:“你们相信这话,不觉得我与白兄是信口开河?”

  两个青年立刻说:“自然不!”

  “若是旁人,我们兴许还真不信了。可既是白大哥、梅大哥,又有铜钱转回找我为证,又有何不信?”

  君陶话音落下,君阳紧接着又道:“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两位兄长说此事要紧,必须早日报予天山师长了。的确是大事,半点不能耽搁!这样,明日到了谭家庄,两位兄长莫要耽搁。找聂师姐的事儿,还是我和师弟——”

  梅映寒做了一个“打住”的收拾:“我与白兄已经答应帮你们探听消息,怎能反悔?”

  君阳坚持:“两位兄长肩上担的才是大事。”又转向弟弟,“阿陶?你愣着做什么,也来与我一同劝啊。”

  君陶却像是被兄长这句话激得回神,愣愣开口,艰难道:“阿兄,你说、你说师姐会不会……”

  君阳面色微变,“什么?”

  君陶说:“还有什么道理能让师姐这么久不给咱们传信?你我之前也想过,师姐、姐夫是否已经遭遇险情。只是无论聂师姐还是卢师兄,武功都不算低。他们两人联手的状况下,遇到一般状况,纵然打不过,起码也能逃掉一个。可是……”

  君阳的神色一点点沉下。

  不是针对弟弟。只是弟弟的话,实在是戳中了君阳最不愿意想到的一种可能性。

  如果师姐、卢大哥真的遇到了类似“常宅”的地方,就难怪他们没办法传出一点儿音讯了。而以两人失踪的时间之长……

  凶多吉少。

  这四个字冒出来,君家兄弟的心脏皆是猛地一颤。还是白、梅两个安慰他们:“也莫要太担心了。我们行走江湖多年,也是第一次遇到‘常宅’那种事。可见此类状况虽存于世间,却毕竟稀少难见。”

  这话是梅映寒说的。他之后,白争流接着道:“正是。我想,两位前辈应该就是遇到什么状况耽搁了。说不定明日就能找到线索,师弟们还是莫要太担心。”

  梅映寒:“如今时间颇晚。咱们先吃一点东西,好好休息一夜,算是养精蓄锐。待到明日,再好好打探。”

  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当中,君家兄弟一点点稳定心神。看面色,是没了之前的仓皇忧虑。但白、梅两个知道,其中不少应该只是不愿自己两人担心于是故作出来的。

  真想让他们安定,还是得治本,也就是找到聂清娥夫妇。

  但是,想到这点,白、梅两个心头也泛起薄薄忧虑。

  纵然是说出“明日就能找到线索”的白争流,内心深处,他真正的想法也是:峨眉、武当的这对夫妇,如今状况恐怕不妙啊。

  此时此刻,白争流是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说准了。

  与君家兄弟碰面的第二日,一行人果然来到谭家庄。而到了此地,君家兄弟一说起“是一对二十六七的夫妇,男女都用剑,一青衫一褐衣”,立刻有当地人恍然:“来过!是有这么两个人来过!”

  他们这小地方,来两个大侠可是值得被人津津乐道好久的事儿。

  听着这话,君家兄弟激动,白、梅两个眼神也微微亮起。

  “说是武当女侠,对也不对?”

  君家兄弟迟疑,白、梅同样镇定许多。

  “不对!”不等来找人的几个开口,旁边已经有其他当地人反驳,“你记错了。那对夫妇里的郎君是武当大侠,女郎不是!人家是……”

  寻人四人组眼神重新亮起,恨不得替人喊出正确答案。

  “峨眉!”回想之人猛地一拍掌心,“对,峨眉女侠!”

  话到这里,君家兄弟再也克制不住,纷纷道:“没错!他们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是了,大娘,您说的正是我们聂师姐、卢师兄!”

  梅映寒:“只是还要问您一句,他们是什么时候来过此地?”

  白争流:“……”梅兄已经问到重点了,他便主要负责用眼神传递自己的求知之心。

  顶着这么一片灼灼目光,也难怪那曾经见过聂清娥、卢青的中年女人花了些时候回想,这才道:“那天有市集,我还买了一捧栗子糕……是什么时候?总得是上个月了吧?”

  上个月?

  君家兄弟喜悦的心情缓缓下落,中年女人还在回忆:“不,不是上个月。”

  君家兄弟心情重新振奋。

  中年女人笑了:“我总忘记,今儿个已经是初二了!那便是上上个月!月中的事儿,不会有错!我们这儿历来都是月中、月末两次大集的!”

  与她脸上的笑意不同。一句话下来,四个来找人的江湖客统统都沉默了。

  作者有话说:

  大君小君:啊,可怜的白大哥。啊,可怜的梅大哥。

第30章 山匪

  照旧是梅映寒打起精神,承担起了继续询问的重任,温和道:“竟已经过去那么些时候了……那请问,您还记不记得,他们来时都做了些什么?走时又是去了何处?”

  中年女人陷入思索,在场其他人缓缓回神,一同看她。

  也不光是看中年女人。前面凑起来的围观人群们听到他们的话,纷纷帮着一同回想,道:“大侠与女侠仿佛说过,他们是要回女侠娘家探亲的。”

  “女侠娘家是在……”

  “我记得,是在西边儿!”

  “嗨呀!用得着你在这儿废话。没听这两个小大侠说吗,那是他们师姐,原本就是要去看他们的。”

  “嘶,这都一个多月了,人还没回去吗?”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呸呸呸!莫要乌鸦嘴!”

  听着这声声句句,寻人四人的神色一点点从焦急认真,到凝重……最后,又成了无奈。

  还是中年女人看出四人面色的变换,安慰他们:“两位大侠、女侠一看便是武功精绝之人,纵然一时耽搁,也不会出事。”

  君家兄弟勉强笑道:“多谢您吉言。”

  中年女人又道:“只是说到他们去了何处,恐怕我们也不知了。”

  君家兄弟已经能想到这个结果。此刻听了女人的话,他们虽然失望,但也接受:“我们走了一路,能在贵地打听到师姐、师兄的消息,已是万幸。”

  中年女人道:“你们便沿着往西边的路,细细找找……”

  君家兄弟听着这话,正要点头。偏偏这时候,女人又“呀”了一声,匆匆改口:“我说错了!如何能去西边?不行不行,几位郎君,你们可得绕路。”

  众人一愣,梅映寒道:“这又是什么说法?”

  中年女人犹豫一下,把嗓音压低些,道:“我们谭家庄往西,有一处员外住处。可前几年间,那家人出了事,竟是一个人都没剩下!

  “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那地方凶险。虽叹一声可怜,可还是时时从旁边经过。可这一经过,就又有了新的事端……”

  若是昨夜不曾遇到白、梅两个,君家兄弟听到这话,不会多想。

  若是白、梅二人早前不曾经历广安府之事,听闻谭家庄的这段过往,刀客与剑客也没有更多心思。

  可当下,伴随中年女人的话音,一行四人的注意力尽数被吸引。

  君阳到底是比弟弟稳重一些。他咬咬牙,从袖中摸出几枚铜钱——原本就是个买消息的费用,给多了反倒不合适——塞入中年女人手中,问:“大姐,你可愿找个地方坐下,细细与我们说说此事?”

  中年女人一愣,“说便说,怎么还能要你们的钱?”语毕,就要推辞。

  君阳却道:“毕竟是耽搁了大姐你的时间。”

  中年女人仍然不想收钱。但这时候,白争流在旁边插话:“阿姐,你有所不知。我们这位小兄弟在找的那个师姐,平素便对这些事最有兴趣。你现在说的,对他们来说可是重要线索,正要细细向你打听呢!可你若是不收钱,他们便要过意不去,不好意思细问了。”

  大姐哭笑不得:“几个后生,忒是多礼!”到底没再拒绝。

  一行人转换阵地,找了一处茶摊。还是君阳掏钱,为五人叫上茶水点心,听中年女人细细道来。

  “方才在那么多人面前,是不好多说。”中年女人道,“那家人出了事,却是在谭员外小孙子满月那日,遭了山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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