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古代无限流 第44章

作者:江色暮 标签: 强强 江湖恩怨 无限流 升级流 穿越重生

  “一般人,纵然心怀恶念,怕是也难以找到一伙儿山匪,与其相交。”也别说孟娘子和山匪们没交情,要真是那样,早在孟家叔伯们来的时候她就可以把“我不认识他们”告诉谭员外,或者干脆自行报官,“诸位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江湖客们沉吟,钱贵则斩钉截铁:“碰上山匪,我着急忙慌地花钱买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把他们带回家里!”

  白争流:“除非……”

  钱贵:“什么?”

  梅映寒低声地、平静地说:“马兄告诉我们,孟娘子是位孤女。孟家那些人也说,她自幼便没了娘亲,成婚之前又没了父亲。”

  钱贵隐隐听出不对,却又觉得脑海当中一片混沌,难以想明最后一点细节。

  他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众人,听君陶说:“唔!我前面就觉得奇怪了,她虽然没有父母,可有那么多叔伯,分明是族中还有人。这种情形,虽然族中人可能会侵占她家财产,可也要管她娶嫁吧?为什么说她的婚事完全是由谭家人安排?”

  对啊!是这个道理。

  很接近了。钱贵皱着眉头,努力钻研。只觉得自己距离答案只有那么薄薄一张纸页,只需要再来些提示,他就能——

  “除非‘孟娘子’身边真的没有人能安排她的娶嫁。”白争流又是一声长叹,“她孤苦无依,碰到了谭员外。不知是发生了什么,总之她觉得,可以和谭员外回来。”

  梅映寒:“谭员外有身份,有身家。之于‘孟娘子’,这门亲事是个不错的选择。”

  君阳:“这是表面的情况。事实上,‘孟娘子’是那个时候盯上了谭家。她原本可能也没想着长久留下,只是始终无法得知谭员外把家底藏在什么地方,一来二去,就耽搁了时间。到最后,又有了孩子……”

  梅映寒:“不管谭秋郎对孟家堂哥的敌意是他多想还是真有来源,总之谭员外不知道这些细节。在他看来,就是自己真的有了一个孙子,为此欣喜若狂。这种时候,孙子的母亲,自然也是无比亲近的‘自家人’。”

  君陶:“……你们好像都明白了什么东西,但为什么我还是没听懂?”

  说着,他转头去找聂清娥和卢青,想要给自己拉一个联盟,“师姐,姐夫,你们听明白了吗?”

  不等君陶得到来自聂、卢两个的回应,他身侧,钱贵猛地一拍手:“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君陶瞳仁微微收缩——怎么搞的!连钱大哥都弄懂了,只有我还一头雾水吗?

  他颇郁闷,好在钱贵并不像他家兄长、白大哥、梅大哥那样喜欢打哑谜。一想明白,就毫不吝啬地把自己的推测分享出来:“小君大侠,几位大侠是说,如今的孟娘子怕是根本不是真正的孟家女!她原先就是山匪里的一个,上一票没准正是冲着真正的孟玉娘。等孟玉娘没了,她又碰到谭员外,于是‘借’了人家的身份,跟随谭员外一同回到谭家庄……

  “你想啊。要是真孟玉娘是个没有族人叔伯的孤女,父母俱亡之后她是什么身量模样不就凭借假的孟家人一张嘴来说?是了,定然是这样。她就是一个探子,过来了,想拿到谭家的家底。没想到,谭员外把真正的好东西藏着,她一直探听不到。

  “而后,就像是梅大侠所说。秋郎是那副模样,员外自己也已经老了。想让文哥儿过得好,不得先给儿媳妇交代上?纵然此前还有疑虑,到这会儿,也该真的下定决心。

  “没想到,他这决心,于自家人来说,就是催命符。更没想到,假孟玉娘倒是真对谭家人生出几分良心,可这份良心,让她自己的命也被折了进去。

  “至于为什么明知那些人是山匪,她却不报官。更简单了,她自己也是个山匪!要是报了官,她不也得身份败露,被人捉去?”

  众人听着这话,久久无言。

  直到小君大侠打破沉默。

  君陶由衷地佩服:“钱大哥,你说这些,就像是亲眼所见一样。”

  钱贵搔搔头,又有点不好意思了,“嗐!都是诸位大侠分析得好,我也不过是把所有事情那么一串!”再看向旁边几人,“大侠们,我说得对吗?”

  他眼神颇为期待,像是十分想得到众人的肯定。

  在钱贵闪亮亮的目光中,白争流点头。而后,他轻声开口:“事情多半是这么个事情,现在看,却还有一个问题。”

  众人:“什么?”

  白争流:“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做?”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

  嗯……又到了纠结要不要买夜宵的时间_(:з」∠)_!

第47章 计划

  兜兜转转,话题又回到这里。

  在此之前,聂、卢两个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开口。这会儿,他们却转向白争流,问他:“白郎,你再说说常宅的事儿吧?”

  白争流望向他们。兴许是他眼神里带了困惑探究,被聂、卢夫妇察觉,聂清娥无奈地抿一抿嘴巴,说:“我们现在,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水深水浅,只有亲自试了才知道。可面对到处都是的死人游魂,又有几条命能拿来‘试’?也就只有从你与梅郎前面的经历里找些经验了。”

  她这么说着,旁边丈夫抬起手,扣住妻子的肩膀。

  夫妻两人站在一起。虽然白争流已经知道他们多半早就没了,可此番一看,却还是从他们的神色姿态之中看出几分江湖儿女的飒然坚毅。

  他心头微微一涩:说到底,聂前辈、卢前辈还是很想出去的吧?

  “好。”白争流点头,“我与梅兄便再与大家说一遍前面的事。这一回,大家有什么疑问,都直接说来。”

  众人:“好。”

  ……

  ……

  白争流:“……我们由此猜出,黄娘子之死并不简单。常宅之人这才愿意告诉我等,原来还有一个常老爷的旧妻,柳娘子存在。”

  钱贵捏紧拳头:“竟然抛弃糟糠妻,真是畜生不如的东西!”

  君陶小声对兄长说:“钱大哥骂人的时候怎么总是这几句。”

  君阳:“……”

  白争流:“……王阿姐引我们看了黄娘子屋中的绣品,竟是与柳娘子留给我的手帕是一模一样的针法。按理来说,我们那个时候就该有所打算。可毕竟是初次碰到此类状况,我们警惕太过,反倒失了不少先机。”

  聂清娥心有戚戚,长长一叹。

  卢青在妻子肩膀上安慰地捏了捏。女郎有所察觉,侧过头,朝丈夫露出一张笑脸。

  白争流:“……这时候,常老爷让人告知我等,原来他是有一个兄长。”

  梅映寒补充:“后来再看,这是不折不扣的假话。”

  白争流:“可惜我们错过了‘柳娘子的手帕是黄娘子绣来赠她’的线索,到这里,也就分辨不出常老爷所言真假,只能又错失一条线索。”

  梅映寒:“好在最后还是没让那老鬼得逞。这都要多亏白兄警惕,到了那等境地,依然能找寻线索,终于救下我们一行人。”

  白争流:“梅兄莫要谦逊。我能有时间撕下符纸,也是因为你们在外周旋。”

  梅映寒微微苦笑:“白兄这么讲,倒是让我无地自容了。那个时候,我们一心尽快完成阵法,险些误了真正大事。”

  白争流摸摸鼻子。好吧,情况是这样没错。但是梅映寒救他的心一定是真的,会造成这种状况只能说常老鬼过于狡猾。既然最终结果是好的,过程也就没必要细细计较了。

  就这样,最开始是白争流讲述,梅映寒补充。到后面,便成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默契十足。

  再听一遍常家事,在场其余人总结重点:“要让这些鬼怪游魂折进去,说到底,还要靠另外的鬼怪游魂。”

  想到马脸男人前面对二十八将评价出的“不够”二字,白争流:“嗯。”

  君陶:“既如此,事情便简单了。谭家对孟家有仇,如今日日轮回,想来也是不甘这么惨死。”

  其余人一起看他,见君陶一手捏成拳头,在自己另一只手掌心按下:“只要朝谭家人揭穿孟家人恶行,不就结了?前一次柳娘子的问题,在于她被符纸封住。如今谭家人的问题,则在于他们并不知晓真相啊!”

  众人听到这话,若有所思。

  钱贵小声说:“只是,是要向谭家的谁说?”

  “谭员外。”君陶略略一想,就道,“孟娘子是山匪的人,她一直都‘知道’。谭秋郎……呃,要不然把他也叫上?”

  众人继续思索。

  白争流原本也是沉思当中的一员。结果想着想着,他就察觉,其他人的目光又落在了自己身上。

  像是想让他来做最终决定。

  意识到这点,白争流手指微微动了动。胸膛像是积压了什么东西,沉甸甸的。不太舒服,但他明白,这是自己必须承认、接受的东西。

  他又看一眼梅映寒。

  梅映寒也在看他,目光平静温和。

  与其对视,白争流心情缓和,想:“是啊,不管怎么说,都有梅兄与我一同面对。”

  “‘让两方鬼怪互相打斗’的思路应该没错,”刀客道,“但还有一个问题。山匪们凶残至此,谭家人对上他们,当真有还手的机会吗?”

  众人挠挠头,觉得是这个道理。

  “那怎么办?”君陶说,“咱们一起上阵打山匪?——也不是不行。”

  君阳:“山匪共有二十余人,咱们这边是七个人,再加上谭家的四个……”

  聂清娥客观评价:“听起来是有几分勉强。”

  钱贵左边挪一挪,右边挪一挪。

  他的动作幅度并不算大。但是因为人本身占地面积颇大,稍稍有一点儿动静,都显得非常明显。

  这么欲言又止了半天,还是白争流叫他:“钱大哥,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

  梅映寒也道:“正是。如今该是咱们集思广益的时候。”

  钱贵深呼吸,点点头:“我是想着,要说‘人’,白天不还有这么多人在孟家呢吗?咱们找个理由,就说来的路上听到了山匪的音讯,担心谭家出状况。就这么劝谭员外,把白天那些人全都留下来!”

  众人一愣。

  钱贵继续说:“总之咱们现在是知道了,山匪是孟家人,再有就是另外来的,和白天的谭家庄人没什么关联。不过,还是得担心他们能不能留下。”

  聂清娥:“能吧。”

  众人的目光从钱贵身上转到她的身上。

  被旁人这么注视,聂清娥显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紧张。

  不过众人皆是心急如焚,难以留心更多细节。聂清娥的这丝紧张,就只有丈夫卢青,加上已经猜到他们夫妇二人古怪的白、梅二人知道。

  念及如今所言之重要,聂清娥也不耽搁,迅速开口,道:“我只是这么一想。但那些宾客白天就是寻常村中人的模样,讲话做事也没什么可疑地方。我想,他们虽是会对外来者心有觊觎,可总得来说,还是遵循着一个大规则——按照参加文哥儿满月宴时该有的样子行事。”

  众人想着她的话,有的点头,也有的若有所思。

  聂清娥无心分辨这些,继续快速说:“这么一来,重要的就是谭家人的态度。就像是我们,如果谭员外邀请我们留下了,我们就能留下。如果不能,他们才要离开——所以,眼下最该想的,还是如何说服谭员外。

  “退一万步说,哪怕这一计当真无法实现呢?咱们也得尝试一番,才能去想下一步要如何走。”

  她说到这里,君家兄弟、钱贵还要犹豫究竟如何说服谭员外,但白、梅两人心中已经有底了。

  就像是聂清娥说的,只要谭员外开口了,村中人就能顺理成章地留下来。

  为什么?当然因为她自己就是“顺理成章留下来”的一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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