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搞基建 第284章

作者:柠檬马卡龙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基建 穿越重生

  夏初这才起身,长吁口气道,“小道方才为今日大婚之礼卜卦,乃是恶人作祟的凶卦。”

  年深轻轻放下手上的雕弓,屈指轻叩桌案,“距离大婚之礼开始,还有四个时辰。可否请国师在这里等几个时辰,大婚之礼正式开始之前,再卜一卦?”

  夏初:???

  “对,过几个时辰再说,现在卜出来的不准。”吴鸣边说边挽起了袖子。

  小世子也捏得手骨噼啪作响,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在我们的地盘,谁能翻出浪来?”

  夏初这才注意到旁边众人各个神色凝重,不对,大半夜的,为什么大家都在这里?

  “我补充条消息,不知道有没有用。”夏初踌躇了会儿才道,“几个月前,我跟师兄去如意楼吃早饭,当时他说好像在楼下看见了故人。当时我没多想,但以现在的状况来看,他那日看见的故人,会不会是陆溪手下有人还没死?”

  来的路上,夏初也仔细想过,陆溪手下的四器,除了他师兄怪石,彝器死在墓里了,钟鼎为了救陆溪,葬身泥石流。砚屏因为试图下毒杀害月北,被月北反扔进了毒虫阵。

  如果当初墓里那具尸体不是真正的彝器,那他安排假尸更大可能是想借机摆脱陆溪,既然他的目的是离开,应该不会再趟这个浑水。

  若说其中有可能假死逃生的,那就只可能是砚屏或者钟鼎了,要么精通用毒的砚屏逃出了毒虫阵,要么钟鼎被人救了?

  顾言面色黑沉,“目前查到的有三拨人,镇东军的余党,吐蕃的奸细,以及疑似陆溪手下的漏网之鱼。镇东军的那几个人根不深,已经提前处理了,吐蕃那边和另外一拨人牵连较多,为一网打尽,避免打草惊蛇,一直都在严密监视,就等今天再收网。”

  夏初怔了怔,居然有这么多盘根错节的势力混杂其中?

  吴鸣不屑地吹了下额角的小辫子,身上杀气四溢,“不管是谁,就算是陆溪本人活过来了,今天也注定要再死一回。”

  完颜旗达朝年深抬手作礼,“主上,下令吧。”

  年深冷静地开口,“事不宜迟,那我们立刻按照先前商量的,兵分四路,安全起见,五郎带人彻查皇宫尤其是御膳房和晚上要举行万国朝贺的浮云阁,完颜两兄弟和七郎去清查礼舆和巡游路线,吴鸣、阿九、顾将军还有我分头去收网对付吐蕃奸细以及跟陆家可能有关联的人。”

  “你也去?”夏初愕然地瞪圆了眼睛。

  年深拎起横刀握在手里,眸色冷冽如锋,“我的大婚之礼,自然要由我自己来守护。”

  顾念小睡了会儿,晨光敲窗,仪官走过来,匆匆唤醒了他,指挥众人帮他束发穿衣戴冠。

  礼袍左一层右一层,穿得顾念的腰都粗了一圈。最后的外袍和下裳更是华贵绚丽,绣着华虫、火、宗彝等漂亮的七章纹,抬眼望去,满目生辉。

  穿戴整齐之后,顾念觉得自己仿佛背上了三十斤行李,肩背登时被缀得笔直。

  他忙和的时候外面也没闲着,鼓乐喧天间,礼舆已经在吉位停放妥当。顾念出去接了属于皇夫的金册和金宝,本以为可以乘着礼舆出门了,没想到仪官又指挥着两名亲兵把他扶回了屋内。

  顾念:???

  仪官连忙贴过来,小声地解释,“禀皇夫,吉时未到,稍安勿躁。”

  顾念:…………

  他今天算是深刻体会繁文缛节的意思了。

  同一时刻,年深踏进浴池,洗去了满身血腥之气。几个亲兵捧着衮冕袍服在屏风外站了一排,等着待会儿帮他更衣。

  御书房内的夏初在顾言等人的簇拥下重新掏出怀里的龟壳,摇落了一案金钱。

  “怎么样?”叶九思抹掉下颌的血迹,按耐不住地开口。

  华丽的礼舆穿街过门入宫,等见到年深的时候,顾念的脖子都僵得都不会动了。

  不过,他很快就忘记了疲劳,因为面前的人实在太帅了。

  年深头戴玉珠冕冠,身穿璀璨生辉的十二章袍裳,日月章纹分站两肩,星辰罗列于背,一副“肩挑日月,背负星辰” 的王者之气,神采英拔,俊逸非凡。

  瞥见他冠边那根与自己头上成对的玉笔,顾念满意地翘起了唇角。

  祭拜天地祖宗之后,顾念又跟着年深上了金辂,去皇宫外巡游。

  前方卤簿开道,四象并驱而行,六头身披珠翠的宝象紧随其后,珠光宝气,华贵夺目,紧接着是数百人的乐队,手执金戟仪刀的金吾卫,之后才是顾念和年深乘坐的二十八抬豪华金辂。

  金辂后方,是数十乘放着华宝和御礼的车辇,之后依旧是乐队和金吾卫的仪队,整个队伍旌旗如云,列戟如林,浩浩荡荡绵延数里,气势恢宏而热闹。

  街道两侧喧闹沸腾,无数百姓翘首而待,就等着一睹新婚帝夫的风采。

  按照仪俗,两人需要朝百姓抛洒喜钱和彩绫喜饼,分享福泽和喜气,顾念扔得手臂都差点抬不起来了,才把那几车喜钱和喜饼扔完。

  巡游一圈之后,便是接受万国朝贺的环节。

  文武百官,各国使节,尽皆列站于殿,进奉贺礼。

  有些礼单长到光是折子就有一指厚,顾念听得昏昏欲睡,为了维持仪态,不得不借着宽大的袍袖狠狠掐了自己两把,同时也有些庆幸,幸亏他跟着年深锻炼了几个月,不然还真的熬不过去。

  走到仪式的最后一节,‘进入洞房’,顾念已经累得腰酸背疼。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古人的仪式感,殿内依旧还有一堆各种各样的属于他们两人的小流程。

  等到弄完合卺礼,仪官率众人帮顾念除去礼冠袍服,换上便装,顾念已经快麻木了。

  “那些能吃吗?”顾念朝西窗边的餐案扬了扬下巴,小声地问刚换好便服的年深。那里摆放着象征他们两人同餐同食的豆、笾、簋、篮、俎等餐器,里面也放了些点心。

  “想吃就吃。”年深不以为意,挥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出去。

  “这也太累了,光是扔那个喜饼就累死人了。”顾念揉着手臂跟他抱怨。屋内红烛高烧,喜气盈辉,九重绣屏光影迷迭,却衬得顾念的眉眼愈发清俊可人。

  “其实你不用都扔完,剩下的可以交给亲兵们去分发。”年深忍俊不禁。

  “不早说!”顾念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年深眉峰微扬,“你看起来乐在其中。”

  顾念抬手掐了他的手臂一把,年深眉心微颤,顾念得意地扬起下巴,“你看起来也很乐在其中。”

  下一秒,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儿,撸起年深的袍袖一看,他的胳膊上居然有一大片青紫的痕迹。

  “怎么弄的?”顾念皱眉盯着年深。

  “晨练的时候跟五郎过了几招,不小心撞到了。”年深云淡风轻地挑了一块桃花糕喂给顾念。

  “今天还练……”顾念还想说他几句,却不争气地被美食堵住了嘴。

  等到吃完糕点,顾念才回过神来,“奇怪,我怎么好像一整天都没见到阿兄、小世子、吴鸣他们?”

  以叶九思和吴鸣那个爱热闹的性子,今天明明应该冲在最前头才对。

  年深将人带到自己怀里,不满地道,“你现在还有心思想别的男人?”

  似有似无的呼吸扑在顾念耳侧,带着合卺酒淡淡的香气。

  “我不是那个意思。”顾念面红耳赤,连忙解释。

  “不信。”年深偏过头,占有欲十足地吻上顾念的嘴唇。

  顾念被吻得晕晕乎乎的,等到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年深带到床上,扒开了衣带。

  他急喘之间,就见年深按开了床头摆放的那对如意,从里面摸出了一罐白色的膏脂。

  “这是什么?”顾念诧异地看着年深,墨青送的玉如意里居然还藏着东西?

  “马上你就知道了。”年深眉眼之间缱绻温柔,再度将人压倒在床上。

  顾念:……

  “差点忘了。”

  顾念餍足地躺在锦被上,沉浸在云雨的余韵里久久无法回神的时候,年深将两人大拇指上的印鉴扳指调换过来。

  “为什么让我戴你的?”顾念软绵绵地转过头,不解地瞥了眼手上那枚刻着【子渊】的扳指。

  “我让他们将这枚印鉴登载过了,跟其它印鉴拥有同等的效力。”

  “你疯了,顾言手上可握着三万兵卒。”顾念愕然看着年深,以顾言手上的兵力,再加上手上这枚印鉴,他随时都可以起兵与年深分庭抗礼。

  “我的江山,你随时都可以拿去。” 年深握住顾念的手,在他指间轻轻吻了下。

  “昏君!”顾念瞪了年深一眼,满床华缎丝锦,映得他还带着红痕的眉眼没有半点威慑力。

  年深:???

  “谁要你的江山,”顾念用力回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交缠,“我就要你。”

  年深眸色微暗,忍不住再度压了上去。

  “喂喂,你怎么又来了!”

  屋内烛影摇红,酒酽花浓,缠绵蚀骨。

  寝殿对面的屋脊上,吴鸣、叶九思、顾言、完颜兄弟、萧云铠、杜泠等人仿佛镇殿脊兽似的,齐齐坐了一排。

  “累死我了。”吴鸣伸了个懒腰,身子一歪,靠在了旁边的鸱吻上。虽然一早就将那些人清理干净了,但为了保证今天的大婚不出现任何意外,他们几个足足当了一整天的隐形随扈。

  “为了师父和三郎,值得。”叶九思揉了揉冻得冰冷的手腕,眼底带着笑意。

  顾言看着窗户上粘得越来越紧的人影,愤愤掰断了手上树枝,豁然起身。

  “你想干嘛!”杜泠一把拽住了他。

  “想下去揍人。”

  “人家洞房花烛夜,你过去搀和什么?”萧云铠连忙抱住顾言的腰,万万没想到,千防万防了一整天,结果最‘危险’的人就在他们身边。

  叶九思拍了拍吴鸣的膝盖,“走吧,咱们现在去麒麟殿,还能赶上喝口喜酒暖暖身子。”

  完颜忽烈看看对面,又扫了眼身边的众人,感慨地勾住完颜旗达的肩膀,“阿兄,我觉得你当初跟着年深和顾念的决定真是英明。”

  年深、顾念,还有身边这些人,真的都很可靠,守望相助,一诺千金。

  “有他们两个,是天下之幸。”完颜旗达的目光由由底下的窗棂移向远山,长舒口气。

  不久之后,大荣的盛世华景,定会在他们脚下这座皇城铺叠开来,绵延万里。

  他的族人,天下百姓,都幸运之至。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鞠躬~~~ 先发正文,再补充些说明~

  感谢各位阅读到这里,也感谢大家对我的拖延症的包容~ 一百二十万字,是迄今为止写得最长的一篇了。

  备注:1、宫殿描写有部分化用自唐代诗人李华的《含元殿赋》。

  2、大婚参考的资料比较杂,比如《旧唐书》、《三才图会》,比如阎立本的《历代帝王图》、宋代的《大驾卤簿图书》等等,还有部分是结合文内需要的私设。

  3、说书在唐代其实大部分情况下被叫做‘说话’。“说书” 一词最早见《墨子·耕柱》:“能谈辩者谈辩,能说书者说书。”但后人考究认为这里的“说书”指的是讲故事,并非说书艺术。到了汉朝,据《汉书·艺文志》记载: “小说家者流,盖出于稗官,街谈巷语,道听途说者所造也。”隋朝出现了 “说话” 一词,实际上已具备了评书的雏形。但文中考虑到避免误会,依旧用了说书。

第248章 番外一

  丑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