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克夫小夫郎 第244章

作者:路归途 标签: 生子 随身空间 种田文 穿越重生

  十七日时,小院就腾了个干净,该送的送,该处理的处理,不过半个时辰,一家人上了车,关了院门,走的干净。

  巷子里才惊觉一般,探花郎一家搬走了。

  六辆车出了盛都,没走多远,盛都就流出传闻来——探花郎怕有危险,连夜拖家带口离开返乡了。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这人说的斩钉截铁,“我听人说,早上进城的时候,探花郎一家出城,被拦下盘问了下,探花郎的样貌风采,打马游街才过去几天?都看见了。”

  “今日圣上才开朝,怎么就今日走了?”

  有人就压低了声,说:“探花郎儿子才一岁多,这么小的娃娃,天气寒冷,探花郎家在北方,赶车都要一个月,你说说要不是迫于无奈,咋走的这么急?”

  “你是说,怕人害他儿子和夫郎?”

  “现在民间传的沸沸扬扬,探花郎先前不低头,可保不齐有人捏了他软处,这爹娘爷爷都死了,痴傻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病好了,得了个儿子,二十六七年岁,是你,你说害不害怕。”

  “也是,他……敢在殿试上,皇帝面前威胁探花郎,要是年后事情闹出来了,可不得拿着探花郎家里人开刀。”

  “听你们这么说,那探花郎命可真苦。”

  “可不是嘛,实打实的苦水泡出来的,你说说那般聪慧的人,结果咋就命是这样的……”

  “我说还是欺人太甚了,害死书童就算了,还毁了人家前程,这会还想害人孩子夫郎。”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成想季家是这样的豺狼虎豹之家,黑心窝的。”

  “要我说探花郎还是傻了些,当时该低头的,就是书童死了,回头做了官,在报仇。”

  “你懂个屁,我听闻啊,季广恩女婿大逆不道说了些混账话,被那时候十三岁的探花郎撞破了,季广恩女婿是想杀探花郎的,书童和探花郎都掉下去了,一个死一个傻,后来大家想必都知道了,探花郎爹娘爷爷全死了……”

  “这话可不敢说!”

  “我也是听来的……不敢说不敢说。”这人说完便面色害怕,不说了。

  可架不住其他人被勾起了好奇心,有人压低了声问:“季广恩女婿说什么了?”

  “我想也是,要是真眼红神童,咋就杀人了。”

  “对对对,这么一说,那就对了,肯定是说了什么被听了去才杀人灭口。”

  “不然一个举人老爷,大好前程不要,杀人?”

  众人顺着这思路,是越想越觉得对啊,就算是眼红谁,可季广恩女婿那会也是举人,再不济也比他们平头老百姓强,可在盛都杀人,还是杀的同为举人的探花郎书童。这不不对劲。

  “肯定说了不敢让人知晓的。”

  “大逆不道的话……你们说是什么?”

  “季广恩女婿敢说,背后有圣上撑腰,咱们有什么?还敢问敢说,你不要命了?”

  众人一时被吓得不敢再说,只是各自肚子里想,什么五花八门稀奇的都有,且全都是往皇家那边编排的——要是季广恩女婿说寻常话,就是说他老子爷爷娶小妾,这也不必杀人啊。

  那自然是说了皇家那些事,不会是——?

  民间流传,说皇帝生不出孩子来,还是说太后和摄政王的事?莫不是真的了?可年岁也不对的,摄政王今年才三十一二,太后都四十了,自然先前有人说,太后驻颜有术,不然为何摄政王迟迟不娶妻呢?

  十七日开朝,今日真是圣上早朝,摄政王抱病未去——

  “看来摄政王真的还政与圣上了。”

  “不管这些,去年恩科那些进士,各自何去处?”

  “你是想说探花郎可又得了官做?”

  其实这问题已经不需要问了,明眼人都知道的事,探花郎要真是得了官位,为何不在盛都,早早离开?这事传了这么久,起初没人信,后来琼楼宴一出,消息又泄露出来,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这季广恩真是可恶啊。

  “这我哪知道,再等等,打听打听。”

  寻常百姓哪里知道这么深,要等消息出来得在等几日,总能听到风声的。恩科进士得了官,尤其是一甲前三,肯定是留盛都进翰林的,那是要贴告示,告知六部各个衙门,不然底下人不认识,办起职来有冲突。自然之后记不清,但有官服有腰牌的。

  十七日时,随着探花郎一家急匆匆回乡,民间流传的季太傅女婿杀人案、季太傅颠倒黑白仗势欺人探花郎等传闻,已经坐实了八九分,更是牵出季太傅女婿当年大逆不道言论苗头,只不过只露了一丁点,便不敢再说。

  埋下了这个种子。

  此事说了两日,十九日时,民间声更大了,因为打听到了——

  新晋的状元、榜眼都进了翰林,就是三甲的同进士们,这个数目最多,挂在吏部排队,等分派调任。

  总之没有探花郎的音信。

  “连同进士们都留在盛都等调任函,怎么就……唉。”

  “可怜喏。”

  “探花郎就这么一走了之?这也太憋闷了。”

  “不然如何?探花郎告御状,殿试的时候都没成,反倒丢了状元爷的位置,还不能做官了,季广恩只手遮天,黑的说成白的,现在哪位大人还敢管探花郎的事?替探花郎主持公道?”

  理是这么个道理,只是众人将心比心,若是他的孩子,明明有神童才学,却接连被害,被打压被迫害,只能灰溜溜的逃走,这也太憋闷委屈了。

  “要是不走,留在盛都等着被季广恩害了全家吗。”

  “爹娘爷爷都去了,连着还要害死孩子吗。”

  “唉,惨啊,老天爷看看啊,怎么就没人管呢。”

  “谁敢跟圣上作对?”

  有人便想,“要是求助摄政王,兴许是——成的吧?我记得先前圣上年幼时,差点逼死一位官大人,也是摄政王救了人,让返乡回去的。”

  这般想,摄政王人还是好。

  有人冷哼,“摄政王?先前都说摄政王野心大,不把圣上当回事,传的有鼻子有眼的,现如今恩科开了,今年上朝摄政王不去,把权还了回去,这会拿什么给探花郎伸冤啊。”

  可惜了。

  又过了几日,这事沸沸扬扬,声量是越来越大,不过都是民间小老百姓说说,末了只能感叹一声可惜、可怜云云,也无可奈何,既是骂季广恩的,也是背地里悄悄摸摸的骂。

  这一日,出了个事,国子监的学士周大人,周文明告官还乡,反正不知具体内情,只知圣上让人将周大人除去衣裤,压在殿前行杖责,倒是不多,打了二十板子。

  “这还不多?周大人是文官,细皮嫩肉的哪里经的起这般打。”

  “还是脱了裤子打?”

  “怎么这般耳熟——”

  “你忘了,圣上十三四的时候,就说要脱大人的裤子打板子,让百官都瞧着乐呵乐呵,后来那位大人受完刑,要一头撞死,是摄政王出了面的。”

  “对对,有这么个事。”

  “那年圣上年幼,可怎么到这会,还这般……”脱人家裤子打人家,又不是稚子孩童,哪里还有脸面做官。

  “不过话说回来,到底什么事?这周大人是个贪官?若是贪官,圣上罚那都是轻的。”

  “我听说啊,这周文明周大人是去年恩科的考官之一,欣赏探花郎的才学,当日殿试,季广恩仗势欺人,周大人就在场,还跪地给探花郎求了情……”

  “原来是个好官。”

  “文人都是这般,讲什么风骨啊傲气啊,清清白白的。”

  “季广恩可不是文人,骨子里黑着呢。”

  “自然是了。”

  骂了一通季广恩,话又扯回来了,“……周大人辞官的时候,好像说了探花郎这事,圣上就把人打了……”

  这次没有摄政王在,周大人实实在在受了折辱,要不是昔日同僚好友拼死求情拦着,周文明也会死在殿上,虽没一头碰死,可周大人被打的浑身血肉模糊,血衣落在殿前。

  那一日出宫是被人抬出来了。

  颜面尽失,不仅百姓听闻,盛都文官都看着。而此时,探花郎琼楼宴前所作的诗篇流传到了民间,贩夫走卒听不懂,可听略是学字读书的人说:是字字泣血、探花郎大才、诗句中字字含冤……

  这一下子,盛都先前铺垫的风刮了起来。

  ……

  一路赶路大半个月,这次圆月很是争气,在车里还挺高兴,岑越得出结论:这孩子怕热不怕冷。

  不过也是,从南到北,车厢里又加厚了一层,灌着汤婆子,铺着被褥,岑越出门时,带了二苗先前送的皮子,这会铺在车板上,毛茸茸厚实,圆月就在上头坐着玩。

  每天跟他爹‘掐架’可快乐了。

  不过越到北边,天就冷,河水结冰,还碰到过下小雪的,到了北雁郡城时,岑越和阿扉商量过,一路赶车真的太累了,就歇几日。

  他们一走,背后洪水滔天跟他们没关系了——反正盛都什么风声、舆论,也传不到耳朵里。

  越是往北走,岑越心越是安稳,看到熟悉的城门,就在此停下,照旧是那家客栈。

  刚才过完年,客栈人不多,掌柜的见了岑老板还稀奇,而后想起来了,岑老板的夫君去年到盛都参加恩科,这是落榜了?还是考中了衣锦还乡?

  掌柜的练得一双火眼,仔细一瞧岑老板随从这些人神色,不像是衣锦还乡,倒像是赶路似得,风尘仆仆——唉,这是落榜了。当即是不提这一茬,先喊小二烧热水,灶头里忙起来。

  “岑老板齐举人里头进。”

  一行人连日赶路,刘妈妈是招架不住,这会有点七荤八素的头晕,可听到掌柜的说这话,还是下意识反驳了句:“怎么说话,我家三少爷考上进士,如今是探花郎。”

  掌柜的一怔,考上了?!他看走眼了?不过这个可说不了假话,掌柜的反应快,忙是笑呵呵拱手给作揖见礼,说:“我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没瞧出来,给三少爷岑老板见礼赔不是了。”

  “掌柜多礼了,咱们多年相识,不必如此。”岑越笑说。

  齐少扉也道:“跟往日一般就好了。”

  刘妈妈见掌柜的如此,倒是觉得刚话有点重,只是她心里一直憋着气,不能在盛都时发,一路过来,掌柜的撞上这茬子了,因此刚话音有些冲,这会三少爷和郎君这般说了,她是憋了一口气,最后含糊过去了。

  掌柜的也没生气,迎来过往这么多客人,什么脾气的都有,更有找茬难缠的,岑老板一行人是最爽利的,忙笑呵呵让小二来接,给马儿备饲料,只是心里想,观这位老妈妈脸色,不怪他猜错。

  先是洗澡间洗漱,换了衣裳,房间里的被褥也换成他们带的,青丝小菊在铺床擦桌子收拾,郎君说这次要住个三四日好好歇歇,既是如此不怕麻烦。

  他们的被褥还是好的。

  “让小二将饭菜送到屋里。”岑越跟青丝说,又跟江护院说:“车夫们的饭菜饮食,你盯着些,每日是要吃到荤腥的。”

  “知道了郎君。”江护院便下去了。

  岑越交代完,阿扉也收拾好衣裳还有圆月的东西,一家三口先去澡间洗漱,冬日自是不敢洗头,用发巾擦了擦,齐少扉给越越擦头时,说:“留了长发我早都嫌烦了,现如今好了。”

  以后不在盛都,天高皇帝远,在他们乡下,还不是怎么自在怎么来。

  齐少扉痛快说:“到家了,越越你给我剪短吧。”

  “成。”

  岑越说:“我刚想要不要在北雁买个院子——之前走货没这般想,住客栈方便些,吃喝热水不用操心,要是买院子还要请人看着,麻烦。”

  “那为何刚升起这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