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游戏也可以作弊吗 第45章

作者:黄金厚蛋烧 标签: 惊悚悬疑 无限流 穿越重生

  “A和B之间我们选A,如果A是玩家就会因为祈祷失败而转变成怪物,按照神明的规则,被转变出来的怪物可以在人形时就进行抹杀。”

  池昱说到这,右手握拳,他用拇指在自己的脖颈前用力一划,还亲自配音了一句“咔嚓”。

  严律:“好家伙,人道毁灭是吧?”

  画纸上的火柴人头顶长了犄角,应该是用来指代怪物,而它的身边还围了另一群普通火柴人,看样子是在模拟“A转变成怪物”的场合。

  池昱的意思是,就算A变成了怪物,现场十几个人围殴它一个,总不能还输给它吧?

  “而剩下的B就是真正的怪物了,我们可以在三天后的祈祷仪式上票了他。”

  火柴人的脑袋上被少年用水笔画上了大叉,在严律抿唇沉默的纠结中,他又不疾不徐地补充,“我们没有办法避免无伤,但比起那些剩下的玩家也会受到威胁,现在二选一已经是损失最小的决断。”

  严律:“……那你决定好投谁了吗?”

  池昱低笑,“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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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的午餐时间,玩家们陆陆续续聚集在了餐桌前。

  乌鸦扑腾了两下翅膀,带着桌布一道消失在了钟箱的后头。

  “各位,麻烦你们边吃边听我说,”众人用餐间,严律忽然站起身,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扯出个不算太尴尬的笑脸来,“我们今晚需要进行祈祷仪式。”

  他话音落下时,坐在他对面的另一玩家不满皱眉,“进食日昨天才过,今天又要祈祷?不是说好三天一次,以损失最小的节奏来进行吗?”

  “通关副本的条件是怪物全部被消灭,拉长祈祷仪式的间隔只能减少玩家的损失,但不会让我们顺利通关。”就坐在他斜对角的焦月冷哼一声,难能可贵地替严律说话了。

  她双手抱在胸前,目光斜斜地睨着那反驳的男人,眼尾因被上挑的眼线包裹着,让她的神情以至于字里行间都带着股鄙视的意味。

  焦月生着张攻击性极强的脸,男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再加上她的男友莫云帆也在她身旁对着自己虎视眈眈,他只得低下头去继续吃饭。

  见有人和自己统一战线,严律稍微有了些底气,“我们现在已经有两个人选,但具体怪物是谁我还不能下定论。”

  他说着,悄悄看了眼餐桌角落里正在用餐的女孩子,她的父亲正贴心地帮她把食物切成了几份,两个人相处的模式温馨无比,怎么也无法让人联想到会和怪物有关。

  此情此景让严律难免感到焦灼,但想想其他无辜的玩家,他吞咽了口唾沫,艰难地抬起自己的手,指向了角落里的父女。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他的指示一道转了过去,但轮到他解释为什么要怀疑那对父女时,他却唇瓣颤抖了半天都挤不出一句话来。

  “怪物出现的时候,那个女孩子不在玩家们的视野范围内。”忽然另一人干净的声线自紧张的氛围下响起,替严律续上了他没忍心说出口的分析。

  在副本里看上去最没什么作用的池昱,经过昨天与安谷泽的一战在大家的心中留下了印象,但形象依旧很模糊。

  因为这家伙平日里都是安安静静什么都不参与的,除了祈祷就是吃饭和上厕所,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房间里。

  可昨天在与安谷泽的对抗时,所有人都着急忙慌地想要逃跑,他却义无反顾地出手救了严律。

  他到底是过于冷静,还是脑子里什么都不曾想过,所以才会做出如此之多的迷惑行为?

  “我的女儿只是出去上了个厕所,我不是给你们提供过她的在场证明了吗?”感受到了其他玩家灼热的视线,父亲登时停下了手中的刀叉。

  他略显老态的脸上渗出了些冷汗,神情也显得万分不自然,不过他身为孩子的父亲,会在这种场合为自己的孩子辩护甚至是袒护,完全属于人之常情。

  “我觉得应该不是那个小姑娘,我看这父女俩平时相处很融洽,如果是那种怪物,肯定模仿不了人类之间珍贵的情感吧?”有玩家提出自己的想法。

  这一点池昱是不认可的,毕竟怪物变的汪明哲他愣是看不出一点端倪,直到后头他发现了对方的尸体才知道真相。

  但他不能说出来。

  一旁因得病而很少说话的林启航也颤颤巍巍地停下了刀叉,为父女二人辩解道,“我也这…么认…为,怪物无…情人…有情。”

  林启航似乎还打算说些什么,但池昱忽然把一块牛肉塞进了他的嘴里堵住了他的发言,“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别说话,你的断句影响我思考了。”

  林启航本就身体不好,这一闹腾差点没被池昱那块牛肉给噎死,他憋了半天才咳嗽了两声,算是缓过了口气。

  “总之我不会允许你们伤害我的女儿!你们真要这么做,我不介意成为第二个安谷泽!”兴许是站在他那边的人较多,那位父亲越说越生气,最后竟直接握着小刀站起了身,向着不远处的池昱与严律恶狠狠地比划。

  池昱:“……”

  严律:“……”

  这么弱小的抵抗可能成为不了安谷泽吧。

  “你先别着急,”池昱叹了口气,目光又看向餐桌旁那张并没有人入座的空位,“还有一个人选,杨友淳。”

  “对!我可以作证,怪物出现时他上了三楼,我亲眼看到的。”说话的青年看上去有些激动,因为他是杨友淳的室友。

  和那脾气巨臭的家伙组队,两个人共处一室那么多天,可见这人遭受了杨友淳多少的霸凌,此刻必然也成了第一个举报他的人。

  “我觉得怪物就是他,整天跟个混混一样到处挑事,没安好心。”

  “我也认为,他还长得那么凶,非常贴近怪物的暴力形象!”

  听到众人的风气开始往一边倒,严律赶紧替杨友淳打起了圆场,“那个,各位别以貌取人啊,他可能是长得凶了点,但他的行事风格……好吧,也很凶。”

  然后严律把自己给说服了。

  “你也别想着替那种家伙说话了,”莫云帆无语地看他一眼,“如果那小姑娘真因为我们的评判错误而被转变成了怪物,你代入她的父亲想象一下,你能忍受众人当着你的面杀死你的女儿吗?”

  严律沉默,莫云帆的话语对于他这样心软的人而言可谓是一语中的,就算他有再多要为那两个人选摆平公正的想法,此刻也只能老实地闭上嘴巴。

  恰好此时杨友淳从楼上慢悠悠地走了下来,他双手插兜,目中无人,见玩家们都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他便不爽地吼道,“看什么看啊?聚在一起说老子坏话?”

  众人:“……”

  “我吃饱了。”眼看着他又要向大家发难,焦月默默放下餐具,第一个转身回了房间。

  她的男友莫云帆也默默地跟了上去,显然他俩都不想收拾这个烂摊子。

  “我也回去了。”于是越来越多的人离开了餐桌,很快整个大厅就只剩下了零零散散几个真的没有吃饱饭的玩家还留着了。

  但现在不需多加思考,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次的祈祷仪式将要淘汰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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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血色的火光晕染了天边的色彩,残阳西斜而下,照亮了房间的一隅。

  “其实我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将外套挂上衣架,池昱默默地看向身后仍在笔记本上捣鼓的严律。

  “你是说那对父女吧。”但对方竟然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嗯,怎么说呢,问题出在那个小女孩的身上。”池昱沉声,他就像往常一样爬上床铺,摆烂似的手脚一摊,就这么边聊天边合着眼睛打算入睡。

  自那天她举报自己的父亲是怪物之后,两个人虽然和好,但之间的气氛却明显有异常。

  他们太过于温馨了,倒不是说这产生过内讧的二人不该和好,而是他们的相处模式完全是那种会让人觉得不适的过分温馨。

  说实话,池昱觉得有些恶心,但他本来就在情感上有点缺陷,无法理解他们的亲密也是正常,可……

  他就是觉得违和。

  “虽然我很赞同你的说法,”严律落在笔记本上的笔尖稍微顿了顿,他回眸去与床上的少年对视,肩头的长发散漫地落下,难得多了分桀骜不羁,“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那些玩家铁了心要投杨友淳。”

  “嗯……”池昱有些疲惫地睁开眼睛,在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后又默默地合上,然后他翻了个身,打算就这么一觉睡到午夜的祈祷仪式。

  不过他刚刚放空思绪,便听到了严律从座位上站起的脚步声,他的长靴踏过地面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然后静静停步在了池昱的床下。

  “池昱,”他忽然唤他的名字,声音听上去有些古怪,“你的能力真的只是自我再生吗?”

  被窝里的小少年一怔,掌心里不知不觉渗出了些冷汗。

  他有些仓促地握了握拳,没有转身,只面对着墙壁尴尬地笑笑,试图掩盖掉自己话语里的紧张,“……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不,我只是在想,你连被怪物咬断的胳膊都能马上恢复,说不定真的就像安谷泽所说……你要是死掉也可以马上复活吧?”

  池昱一怔,背上起了密密麻麻一层鸡皮疙瘩。

  幸运的是,严律并没有发现自己死而复生的作弊经历,不幸的是,他听上去好像要拿自己的特殊体质来做诱饵。

  “你不会是要在进食日的当天把我捆在宴会厅的柱子上,让我来当引诱怪物现形的饵食吧?”池昱依然没回头看他,但他的声音毫不掩饰地充满了紧张。

  “啊,怎么会呢?”严律没忍失笑,“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每个人都好好的活着。”

  池昱不作声,默默地听他继续说。

  “但我有时候真的感觉自己很废物啊,自以为是的努力到现在,结果还是一个人都没有拯救到。”

  严律听上去有些失落,音量也跟着减了下来,没了以前的咋咋呼呼。

  放在平时,池昱一定会对这种人视而不见,毕竟曾经面对队友的死亡他都可以做到无动于衷,但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长了一根“刺”。

  它扎在他的血肉里,不是很疼,甚至毫无感觉,但每当他想要对别人的好意进行无视或敷衍时,那东西便时不时地挠着他的心窝,让他忍不住会向周围人的投去更多的注目。

  而这种或许名为“关心”的情绪,是在与汪明哲接触后才慢慢产生的。

  所以此刻,这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别人的小少年干咳了两声,他没有回头与严律对视,只是故作沉稳道,“保护其他玩家又不是你的职责,副本的通关条件不是只要自己活下来就好了吗?”

  是无效安慰。

  因为池昱话音落下后的整整一分钟,严律都没有给予他任何的回答。

  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虽然学会了关心别人,但那副对生命漠视的态度还是毫无变化。

  并且还鼓舞一个希望全员存活的人,自私自利地苟到最后。

  片刻后,安静的房间里再次响起了脚步声,严律似乎走到了衣架旁,他指尖在自己皮夹克的口袋里反复捣鼓着,金属物在互相碰撞间发出叮叮当当的清响。

  在寻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后,严律的脚步又返了回来,他的手轻轻扯了扯池昱挂落在床外的被子,然后阴恻恻地问道,“池昱,你害怕死亡吗?”

  这句无论出现在什么场合都非常值得惊恐的句子把池昱吓了一跳,他猛地翻身试图去质问严律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可他的脸才转到正面,冰冷的枪口就正好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严律的眼里没有光,那副冰冷狠戾的样子像极了在黑暗中伺机待发的鬣狗,好像随时都能撕咬开猎物的皮层,将他蚕食殆尽。

  但在见到池昱无比惨白的面色时,严律没忍失笑出声,刚才的杀意也瞬间消失殆尽,“我逗你玩的。这把手.枪是我父亲赠予我的,后来阴差阳错随我进了副本。弹匣里本来就只有四发子弹,当初攻击怪物时使用了一发,现在在安谷泽的身上又用了两发,只剩下最后一枚子弹了。”

  不过池昱没有那个心情去听严律的话,他颤抖着手背擦去了额头的冷汗,翻着白眼指责他,“……哪有你这么跟人开玩笑的,万一枪走火了怎么办?”

  “那你就使用能力来治愈嘛。”严律嬉皮笑脸地说。

  池昱:“你有病吧,这叫复活,不叫治愈。”

  见对方是真的生气了,严律没忍在他头上狠狠揉了一把,把池昱的发型愣是从乖顺的小狗揉成了被屁崩过的汤姆猫。

  他将那把枪收回了口袋,眼底漾开片似笑非笑的无奈,“故事的走向已经完全不再按照我的设想来发展了,真担心这把枪最后会用来抵在你的头上啊,池昱。”

  “少说不吉利的话。”不知为何,话题越说越阴暗,连池昱都有点招架不住这让他脚趾要抠紧的气氛。

  当然,他的内心也确实纠结过,当副本里唯一信任自己的人将枪抵在了他的额头,他还会像现在一样平静吗,还是说……

  像他这样的人也能尝到悲伤的感觉吗?

  “对了,”池昱还沉溺在之前的思绪里,严律就又换了个新的话题,似乎完全没有受到气氛的影响,“我的笔记本你有没有兴趣看看?这是我当警探时留存的习惯,它现在记录的东西搞不好会成为我们通关的关键哦!”

  “那你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待着?”池昱无语地瞥他一眼,“再说,我都懒得动脑闯关,你还让我去看都是文字的笔记,没兴趣,没兴趣。”

  少年的应答让严律觉得好笑,但也确实是他意料之中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