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二代战神皇帝成长史 第3章

作者:菌行 标签: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吕瑛:“爹想要的古董就在秋老夫人手上。”

  吕晓璇:“没错。”

  六年前,赛花娇于江陵府出道,一路祸害良家妇女无数,一直没人抓得住,直到三年前,他见到了秋家大爷的长女,色心大起,色胆包天,将其奸杀分尸,震动江湖。

  采花贼年年有,奸恶到如此地步,江湖人也是头一回见啊!

  若说普通百姓家的姑娘被奸杀,一些人还无法共情的话,秋家大姑娘这一死,所有武林世家、富户官家都感同身受起来。

  吕晓璇便是三年前接了这桩案子,只是查了没多久,边关便燃起狼烟,她接到上峰命令前往边关主持谍报工作,打完战回来时,就发现没用的属下把赛花娇的线索给查断了。

  幸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吕晓璇有个线人年纪大了,要去金安寺出家,她带着儿子去那玩,正好看到了赛花娇!

  去秋湖坊前,吕晓璇带儿子去客栈,要来热水梳洗一番,脱下玄衣,换上浅紫织银的双袖襕蟒衣,头戴将巾,脚踩镶玉皮靴,精神奕奕,真是好一个风姿飒爽的年轻武官。

  吕瑛穿宝蓝圆领衫,外面罩了件毛绒绒的葱绿披风,被抱着出了门。

  秋湖坊的大门极为气派,却并未有逾制之处,吕晓璇递了名帖,很快便被开了正中大门请进去。

  秋大爷迎上来,豪爽道:“吕大人远道而来,未曾远迎,失礼失礼!”

  吕晓璇举起一个盒子:“不客气,秋坊主不如先看看我送的礼。”

  秋源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竟是一被石灰腌制的人头,瞳孔一缩:“这是、这是……”

  他的眼睛红了起来:“赛花娇!”

  作为湖广航运的龙头,秋大爷平素城府极深,从不在陌生人前袒露真实情绪,这会儿却面目狰狞,恨不得把这颗人头剁了喂狗。

  另一形貌威武的男子上前,接过盒子看了眼,对仆役道:“拿去剁了喂狗。”又对秋大爷好一番安慰,言辞间叫秋大爷“大哥”,想来便是秋二爷了。

  秋二爷回头对吕晓璇点头,又看了眼他身边的幼童,发现孩子面不改色,浑然不为人头心惊。

  好胆色,他心里夸了一句。

  其实在吕瑛的视角里,他只能看见盒子的边边角角,人头都是看不见的。

  想起去年和祖父去乡野施粥时看到的菜人铺子,他有些好奇这腌过的人头和没腌过的有什么区别,只是娘不给看。

  吕晓璇早就受够了一些家长,连孩子看部有武侠元素的动画片都要大呼小叫去举报,恨不得把幼苗关温室里,成年前不识疾苦、成年后自动领悟。

  她的教育理念就是可以让孩子见识到丑恶,但也要告诉他什么是美好,这样孩子才能更好识别善与恶的界限,立起更加稳固的三观,但人头就……还是缓一缓吧。

  其实吕晓璇知道儿子不怕这些,反正瑛瑛这孩子生下来就爱战火纷飞、血肉四溅的玩意,吕晓璇讲睡前故事时,也被要求多说些她怎么端土匪窝、杀强盗的故事,目前她在自己的故事里已经进化成手撕鬼子的神剧女主角,快编不下去了。

  吕晓璇助秋家报了大仇,当即被奉为座上宾,秋大爷要摆宴席郑重谢她。

  吕晓璇:“坊主言重了,吕玄亲自送人头上门,也是有所求,听闻秋老夫人有数件古代奇宝,吕玄恰好对其中一件颇有兴趣。”

  秋大爷和秋二爷对视一眼,吕玄此人,他们早有耳闻,是朝廷武官中武功首屈一指之人,又明察秋毫,不怕得罪人,油盐也不进,连破数桩疑难杂案,很是个不好惹的人,这样的人居然会喜欢古董?

  但恩人开口,秋家自然不会回绝,秋大爷引着他们入内。

  转过几道门,进了正堂,一穿金戴银的老妇人端坐于上,身边坐着两男一女,俱是眼含桃花、自带风流的好相貌。

  吕瑛还记得母亲和他提过,这秋家大爷有一子两女,长女秋珮(已去世),第二个孩子便是秋家大少爷秋璞,今年十四岁,次女秋瑶,今年十岁。

  二爷至今未成家,没子嗣。

  三爷妻子早逝,只有一个儿子,秋瑜,今年八岁,在秋家孙辈里排行第四。

  只是在座的两位少年都是十来岁的模样,也不知道哪个是秋璞,哪个是秋瑜。

  吕瑛偷偷打量这两兄弟,他们长得很像,只是个子高的显得更加英俊和……爽朗,但有点不太精神,另一个则是白面书生的长相,很是斯文和气。

  爽朗少年和他对上目光,吕瑛一怔,自觉这样打量人失礼,就见少年对他做了个鬼脸,吕瑛只是眨一眨眼,他又恢复正经模样,屋里其他人都没注意到两个孩子间的表情交流。

  吕瑛想,这人还蛮有意思的,就是有点不正经。

  爽朗少年想:哇塞,这个宝宝好漂亮,长大以后不得了。

  吕晓璇拱手,利落一礼:“吕玄见过秋老夫人。”

  她是有爵位和军功在身上的武官,秋老夫人没等她拜下去便连声叫起,秋璞、秋瑶也起身行礼,吕瑛躲到吕晓璇身后,避开他们的礼节。

  客套环节到这还没完。

  秋老夫人将吕瑛唤到面前:“以往从不曾听说吕爵爷有这般俊俏的孩子,小公子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

  吕瑛回道:“回老夫人,我叫吕瑛,今年六岁。”

  秋老夫人:“那就是承安元年生了,属狗?”

  吕瑛礼貌道:“是。”

  吕晓璇笑着听儿子和老夫人做古时上门做客时常见的问答,那爽朗少年听到吕瑛的岁数时,面上的笑容却收回去一点,看起来若有所思。

  秋老夫人:“怎么以前没听过小公子呢?是在家和娘一处么?”

  吕瑛看吕晓璇一眼,见她点头,回道:“我在琼崖岛和外祖父住一起。”

  哐当一下,爽朗少年从椅子上滚了下去。

  秋大爷失声道:“老四,你怎么回事?”

  老四,吕瑛惊讶,这人竟然是秋家排行第四的秋瑜?可他怎么比哥哥姐姐还高?

  这是八岁?

  秋瑜爬起来,讪笑:“无事,无事,昨晚看了许久书,没睡好。”

  秋二爷关切道:“老四,知道你想和你爹一样科举,但你才八岁,莫学点灯熬油的事,会熬坏身子的。”

  听到秋瑜的年纪,吕晓璇也震惊道:“这是八岁呀?”

  秋家大人们纷纷叹气,秋大爷道:“对,他今年八岁,也不知怎的,五岁就和他娘一样高,今年就比他爹高了。”

  《古代书画志》

  禹武宗一生只留了两幅画作传世,第一幅是其十五岁时所绘的《琼崖海潮图》,画者以精妙的笔法、只用深浅不一的青蓝绿画出了雨季的海洋与天空,以及迎击海浪的船只。

  有绘画爱好者评价,秦湛瑛对色彩的感知登峰造极,放在现代也得是艺术界大牛。

  此画因战争流落海外,一直被某国东方艺术博物馆扣着不还,吕晓璇穿越前还在打官司。

  第二幅——《保国将士图》

  本画作长三米,宽40厘米,详细描绘了边疆将士们与鞑子作战的英武风姿,还有天边层叠的火烧云、狼烟落日,抛开其背后的人文历史意义,画中展现的技艺让秦湛瑛立刻位列古代画家中的SSR。

  没人能说出这幅画的价值,因为这种级别的国宝已经不许买卖了。

  最重要的是,这幅画还附了十本厚厚的册子,前九本详细记录参与画上战争所有将士的姓名、籍贯、军功,以及抚恤金额,当它们从禹南陵出土的时候,轰动了整个考古学界。

  秦湛瑛之所以能被键政大佬们排进古代十大军神之一,他对将士的这份关怀与铭记,或许便是原因之一。

  备注:第十本册子详细记录了那些敢于贪墨军饷、朝抚恤钱粮下手的人是怎么死的。

  史学家:噫!合着秦湛瑛打这场战的时候不光在战场上动刀子,场下也没少杀人呐。

  禹武宗有着禹朝历代皇帝中最惊人的军功,最高的艺术成就,以及最朴素的陪葬品。

  他的墓葬之中没有金银珠宝,没有玉石古董,只有一副母亲留下的弓箭,外祖送的木雕宝船,大伯送的太子常服,还有他自己绘制的《保国将士图》,和记录着将士们名字、籍贯的名册。

  有人说,秦湛瑛选择陪自己进入长眠的陪葬品时,抛弃了世俗眼中的荣华,只带了他一生的荣耀。

  作者有话要说:

  王颜柳吴阎:王羲之、颜真卿、柳公权、吴道子、阎立本——史诗级书画界天团,忘了在哪看到过有人调侃,说把这哥几个关起来,等他们写个配图的求救信,再把信转手一卖,可以一波财务自由。

  道袍(双袖襕蟒衣)

  明代武将日常以道袍、氅衣作为便服——《大明衣冠图志》

  “这是八岁?”——本梗出自电影《让子弹飞》

第3章 照年

  秋家四郎虽是一大坨身板,摔地上动静不小,等他爬起来,大人们还是要继续交接古董的。

  秋老夫人唤人送来一檀木盒,打开,里面有一面铜镜静静躺在绒布上,仿佛千年万年都会一直这样。

  “此镜名为照年,是老身双十年岁时,于一幼童手上收来,除了年头久些,不生铜锈,镜面照人清楚,也无甚稀奇之处,这便赠予吕大人了。”

  秋老夫人将檀木盒合上,亲自双手交给吕晓璇。

  吕大人就这么用赛花娇的项上人头,成功换回一件保守秦朝、甚至可能是春秋战国时期传下来的古董,这是赛花娇生前死后身价最高的时刻。

  吕瑛踮着脚要看,吕晓璇配合地蹲下。

  镜子由青铜打铸,有一只红鸟盘旋柄处,是碎碎的红宝石镶的,吕瑛伸手想摸,细嫩的指腹被宝石划出白痕。

  吕晓璇捧着他的手搓了搓:“好啦,这镜子有些地方太锋利了,待会再玩。”

  她没有因为镜子可能划破孩子的手,就不许他再碰。

  秋二郎、三娘子偷偷看这对父子,吕玄的脸俊美锋利,剑眉星目,吕瑛的容貌柔和些,和小仙童般粉雕玉琢,望之可亲,站在一处,和话本里神仙人物似的。

  谈完镜子的事,天色也晚了,秋大爷吩咐摆宴。

  秋家有钱,桌上摆的自然都是山珍海味,席间秋大爷屡屡向吕玄敬酒,吕瑛肠胃弱,只捡了清淡的鱼肉、时蔬送饭,吃相斯文秀气。

  秋家四郎看了他一眼又一眼,终于忍不住开口:“吕、吕。”

  他吕了好几声,终于想好怎么叫吕瑛:“吕公子,多吃肉才能长高。”

  吕瑛望着这位八岁的哥哥:“那你一顿吃多少?”

  秋瑜:“我一顿至少三大碗米饭,真的,我这就吃给你看。”

  秋瑜开始往嘴里扒饭,吕瑛不紧不慢,又夹了块排骨放碗里。

  秋瑜继续说:“吕公子,您看这珍珠肉丸做得多好,我给你舀几个?”

  秋瑜此举本是想让吕瑛多吃点,长得高高壮壮,最好一桌饭菜填下去,填出个长命百岁,却发现包括吕瑛在内,桌上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不太对。

  秋瑜他二哥想,四弟这劝膳的模样,和话本里求皇帝多吃几口的太监好像啊,不,我不能这么想我弟弟。

  秋瑜他大伯秋大爷想,侄儿都没这么哄过我,心酸,迷惑。

  秋二爷想,老四怎么突然这么客气,还管人家叫公子?明明上次他和他爹去刘侍郎家里做客,他还对刘侍郎的孙子说“来,胖砸,哥教你抽陀螺”。

  秋瑜连忙坐正,说:“我看吕公子有些瘦,便忍不住劝他多吃。”

  吕瑛颔首:“多谢秋四哥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