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二代战神皇帝成长史 第86章

作者:菌行 标签: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吕瑛眨着黝黑的眼眸,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他慢条斯理道:“小梅,你知道我给你吃的千年何首乌值多少钱吗?”

  “还有治痘的费用、给你这外来民免费接种牛痘、为你制衣的绣娘们的工钱,结一下吧。”

  梅沙:……

  少年侠盗在心里流下血泪。

  吕大人,管管你儿子吧!但凡今儿帮泽国小殿下离家出走,以后他梅沙还能竖着进琼崖岛吗!

  自从在琼崖岛待过一年,梅沙就打算晚年在这养老了啊!

  他甚至已经在吕家的百闻坊(情报机构)入了职,分了宿舍房,连工钱都领了两个月了,可不能做这让同僚戳脊梁骨的事啊!

  可惜梅沙的顶头上司是个执拗的性子,要做什么就一定要做成,梅沙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面如死灰地行动起来。

  吕瑛可是说了,如果梅沙不应他,他就放倒梅沙,自己一个人出发。

  梅沙觉得吕瑛离家出走已经很过了,自己还是跟着比较好,起码要是遇到事了,他还能给吕瑛垫个后。

  深夜,吕家的粪坑被炸了。

  梅沙黑着脸扔完霹雳弹,鼻下绑了根挡味道的布条,看起来别样猥琐。

  吕瑛则自己放倒了永康书院中看守的人。

  少年食指中指并拢,点在姜平的穴位上,使其动弹不得。

  姜平软软晕倒,失去意识前,满脑子都是秋少爷误判了孙少爷的实力,孙少爷的武功早就不止1.3姜,而是起码2姜了。

  吕瑛换上从母亲房中搜出来的年少时的衣裙。

  少年本就纤细,且面貌柔和,配一身鹅黄绣翠鹂长裙,又穿上白色兔毛小袄,用银簪将一股头发盘好,余下的头发便披着。

  行李是早就收拾好的,照年镜连同金豆、碎银、银票塞到背包里。

  梅沙赶来时,就看到吕瑛站在院中的花架下。

  紫藤开得热烈,有倾城之色的“少女”仰头接住一朵飘落的花瓣,眉宇间一片平和。

  梅沙怔了好一会儿,问:“你为何一定要独自离岛?”

  吕瑛想了想,轻快回道:“我自幼体弱,又有许多事牵着绊着,虽这些事务伴着权力,令人甘之如饴,可我也有想独自松快松快的时候。”

  “如今便是这个时候。”

  吕瑛这趟出门,不光是要找照月珠和照雪骨,也是吕瑛想在母亲“回家”之前,再做一回任性的孩子。

  “长辈们现在还能给我托底,再过几年,我想走都走不了啦。”

  吕房身边有吕瑛的属下,吕房知道的事情吕瑛都知道,所以他也知道,等到明年,他满十四岁的时候,就要入南禹京城,去拿他另一个皇位。

  梅沙想了想:“我只是个江湖人,不知道小殿下背了多重的担子,可您说得对,趁着家中长辈还干得动,就该赶紧出门玩一玩。”

  他单膝跪地,吕瑛便伸出手,让轻功天下第一的侠盗带着他如风一般奔出吕府。

  夜色之中,他们登上一座早就备好的小船,吕瑛在船舱里翻了翻,拿出一盏秋瑜托人送给他的南瓜灯,点燃烛火往里头一放,南瓜上的笑脸也放出光来。

  海水托着船只前行,吕瑛靠在船头,黑发逶迤,黄裙上的银线反射月光,自有粼粼动人之处。

  吕瑛开始唱母亲教给他的歌。

  “眉间放一字宽,看一段人世风光,谁不是把悲喜在尝……”

  一群灰海豚伴着小船,护送着这位海洋之子,家族中的幼年成员不时跃出水面,触碰吕瑛伸出的手。

  吕瑛轻笑出声,他看着前方,期待道:“那个秋瑜向往的江湖啊,到底是怎样的地方?”

第79章 哥哥

  夜晚,小船靠岸,有接应的马车在此,吕瑛上了车,芝麻哆哆嗦嗦:“殿……吕少爷,你可一定要记得小人是为了您才、才做这事,您可得与刑案司说好了,不能抓我去修路队啊!”

  吕瑛递过去两封早就备好的信:“没信封的是给你的保命信,有人来找的话,给他们看就行,另一封是给秋瑜的,记得托人送给他。”

  芝麻苦着脸看吕瑛上了青篷布马车,梅沙提了提缰绳,拉车的两匹红马便小跑起来,驶入夜色之中。

  “唉,也不知少爷看到小殿下的信后是什么反应,罢了罢了,我还是回去看实验室吧。”

  芝麻摇头晃脑着回府,在实验室里点了灯,看着一葡萄酒瓶里的凝结物,翻阅着秋瑜留下的《化学》,琢磨着如何用这事务做少爷要求的吐酒石。

  马车是秋瑜为了吕瑛特意设计的,车内空间大,有足以少年躺着睡的床榻,还有干净柔软的枕被,又有小炉子方便煮些热茶,平时吕瑛到粤东道来,都会坐这辆马车。

  梅沙问:“我们先去哪儿?”

  “梁州,我要你去取照月珠。”

  梅沙嘟嘟囔囔:“行,我负责偷东西,只要你不亲身犯险,万事都依你。”

  按照梦中那人的说法,要送一个灵魂回故乡,就得集齐从商朝流传下来的照年镜、照月珠、照雪骨三样奇宝。

  照年镜在吕瑛手里,而照月珠则是梁州藩王梁王的库藏宝物。

  吕瑛从未想过他会再次和生父扯上关系,因为对他而言,梁王仅仅是他给母亲送男妾预备役时的参考标准,陌生又熟悉,以后也不打算见面,这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没有必要。

  吕晓璇是那种不会说前任坏话或者在孩子面前贬低生父的性格,她只会以最公正客观的角度,将当年发生的事在吕瑛面前复述一遍,如何评判这些故事,只看吕瑛自己。

  吕瑛则觉得,既然梁王能为了心中的仇恨抛弃发妻,那么吕家的权力、势力自然从此与梁王无关,即使吕瑛以后夺得南禹的皇位的法理性来自梁王,他也不打算叫对方父亲。

  他的权力根基在吕家,他的天下来自自己的强大,有秦家血脉意味着吕瑛夺权时百姓们、军士们不用流太多血,可若是没秦家血脉,这天下难道就不是他的了吗?

  吕瑛默认自己明年去姓秦,却是因着怜惜百姓性命,想要以相对和平的方式得到更多的权力,而非对生父有所眷恋。

  在古时,梁代表着云、贵、蜀,现在的梁州府则是巴蜀道、云南道、湖广道、湖湘道交界处的一块地方,也是五王乱京里打酱油的梁王的封地。

  青篷布马车一路往西北方向,从湛江县到来宾县,接着从陆路改水路,乘着红水河入贵乾道,再走陆路,接着入乌江。

  一路奔波,江湖什么的吕瑛没刻意去找,只每每到一处地方,都会探查当地民情,最重要的是当地气候与环境,主要耕作的农作物、当地特产风俗等,自然,他还记录了当地势力最大的是哪一族,可有为恶,是自耕农多还是佃户多……

  打听消息时,梅沙这位江湖轻功第一的侠盗就有了大作用,这家伙溜门撬锁无不精通,还会口技模拟各种声音,且会易容之术,连北孟皇宫都让他潜进去过,可见业务水准过硬。

  吕瑛和梅沙摸了不少情报后,写考察册子时,顺手编了一本《治盗》。

  梅沙看到这本书时,不由得感叹:“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我这是教会小殿下,送全天下的同行进修路队呢。”

  但这话说过就算了,梅沙也知道贼盗不是什么好行当,他自己是盗亦有道,沾了半个侠字,其余同行却大多无恶不作,偷东西时顺道害人性命、强奸女子都是常态了。

  有些人还能进修路队积德,更多的贼盗却是被埋石阶都嫌脏脚的。

  吕瑛自幼被家里娇惯了,虽是懂农事,能下田,但看着他那白嫩嫩的样子,梅沙也不肯让这位贵主吃苦,平时到了一处地方,要么住当地最好的店,要么直接凭那些大户人家的院子来住。

  但这年头便是富贵人家,被褥房屋中也是有虱子跳蚤的,吕瑛带了蓝阿萝给的药囊还好,梅沙习惯了琼崖岛的洁净环境,却是大感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梅沙难免好奇:“殿下,您是富贵乡里泡出来的,怎么到了外头比我这江湖人还自在?”

  吕瑛身穿红衣,黑发用红色丝绦束着,衣摆处凤凰花开得热烈,他淡然道:“就在几年前,琼崖岛与外头没什么两样,是我决心治理后才慢慢变得富裕干净的,外头苛捐杂税那么多,官府剥一层,地主剥一层,地痞流氓再剥一层,老百姓穷得要饿死,当然没心情打理自己。”

  梅沙一怔,随即失笑:“我以往行走江湖,只觉着是北孟南禹相争,使兵戈不休、朝廷税重,才导致百姓苦,因而很是厌恶官府的人,认识您以后,才看到了更深的一层。”

  他轻轻抽了马屁股一下:“若是当年我父母生在琼崖岛,生在您的治理之下,想必是绝不会饿死的。”

  吕瑛回道:“即使是琼崖岛,也依然有人饿死,如今没有避孕的好法子,只要吃饱了,年轻夫妇少说能生五六个,以后一旦人口超出土地的负荷,还会有饥荒。”

  梅沙一顿:“这是无法阻挡的大势吗?”

  吕瑛冷静道:“一,抑制土地兼并,二,带军士们打下更多可耕种的土地,三,重视农桑,任何使田亩增产的人都会得到嘉奖,且地位不会低于官吏,这么做,应是能缓解那一天的到来。”

  梅沙再次感叹:“我为了辨识古董,学了书画、看了史书,还是不如您,也许治国这事也看天分。”

  吕瑛很实在地回道:“多走多看多想就行了,我原来也不知道这些,是经常到各处考察民情,才渐渐发觉这些的。”

  梅沙觉得自己能多走多看,但会卡在多想这一关上,他要有吕瑛这脑瓜子,早年就该想法子去考科举做官,而不是当贼。

  马车驶入梁州时,已经到了七月。

  说来也奇,这梁州是山城,气候却热得要命,吕瑛一个土生土长的琼崖人都热得受不了,进城第一件事就是让梅沙带他去衣铺,他要买凉快些的衣物。

  梅沙立刻把人领去全梁州最好的衣铺,马车停在华美的铺面门口,吕瑛给自己戴了幂篱,白纱放下遮住面容,被梅沙扶着下车,软烟罗制、镶了碧玉的绣鞋上,小白鸽展翅飞翔于一片湛蓝间。

  天气一热,吕瑛就不爱穿太艳的色,今日只翻出行李中最薄的水蓝花楹裙,这是吕晓璇十一岁时的衣物,吕瑛穿的时候感觉腰松松的,便系了一条青色绸带。

  衣铺老板平日里接待的都是城里富贵人家的女眷,才看到俊俏得令人目眩神迷的梅沙小心翼翼扶了一少女过来,便知道来客不简单。

  再一细看,少女一身素色衣裳看似简单,实则处处有暗纹,布料是最名贵的鸭金缎,染得色也正宗,虽衣物有些旧了,也不是寻常人家能穿得起的。

  衣铺老板朝妻子使了眼色,老板娘便迎上来:“恭迎贵客,贵客要些什么?”

  那幂篱下的少女热得有些喘:“要轻薄的料子制衣。”

  离开琼崖岛,吕瑛连凉鞋都没得穿,平时窝马车里还能脱鞋光脚,再脱得只有亵衣,秋瑜弄了能吸汗的好棉请织娘们做棉绸,穿起来还算舒服,但进了梁州后,外出时自然要打扮妥当,于是吕瑛整个人都要不好了,甚至委委屈屈亲自动手,拿那个炉子烧起凉茶来。

  老板娘将人引到一匹布料前:“这是扬州来的王家锦,用最细的丝织的,这是窈娘缎,看这纹多雅致。”

  吕瑛直接指一匹纱缎:“把那匹湖光纱拿下来。”

  湖光纱,顾名思义,便是青绿如山间湖水,波光粼粼,穿在身上又轻薄,吕瑛夏季拿这个做床帐,至于身上的衣物肯定还是棉绸最佳,那个软,不磨皮肤。

  谁知梁州府最好的衣铺也没什么好物,吕瑛只好要这平日里只配做床帐的玩意,好在他现在只缺薄一些的外套。

  梅沙也知道吕瑛作为泽国小殿下,家里没建国的时候就是海贸巨头,平日里好物享用不尽,心里不由得感叹起来。

  若让那几个做过绣娘织娘、又考入府中做女官的同僚看到主子要穿湖光纱,怕是都要心疼得抹眼泪了,要知道织娘绣娘们大多是雨神的虔诚信徒,贡到吕瑛面前的东西只会是最好的。

  老板娘看出吕瑛是识货的人,她以袖掩口:“湖光纱可不便宜。”

  吕瑛挥手,梅沙立刻拿出一张银票:“店家,我家主子不适应梁州气候,热得很,麻烦你们快些制外套出来,越快越好,钱不是问题。”

  吕瑛接着又挑了浅紫云色锦、粉色的游鱼幔、有竹纹的森月绸,见到两匹白棉,也都要了。

  老板和老板娘暗暗心惊,心道只怕真是什么大族嫡支精心娇养的贵女才会是这副做派,城里王府有两个庶出的小郡主,随王妃来购置衣物时,也尚且做不到一眼看出什么东西最好哩。

  挑完布料,吕瑛就回马车上继续躺着了,梅沙有些江湖人的小法子,弄来硝石做了冰水,他用冰泡了些路上买的葡萄。

  葡萄不够甜,吃起来酸酸的,吕瑛纯为了解暑才往嘴里送:“此处也没个糖水来泡一泡。”

  梅沙问:“要不要去买些糖来?多花些钱,还是能购置到上好白糖的。”

  吕瑛:“比起糖,我更想喝椰子水。”

  这梅沙可就无能为力了。

  离了琼崖岛没椰子吃不仅是吕瑛的苦恼,也是梅沙的苦恼,如今的琼崖岛连老百姓都可以享受吹着海风痛饮冰镇椰子水的日子,没了椰子自由,不适应是肯定的。

  接着两人又要去租院子,吕瑛不喜欢住客栈,嫌那的床榻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