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二代战神皇帝成长史 第98章

作者:菌行 标签: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他咳了一声,指着自己:“别看我这样,上次见面时我可是在吕阿姨手下走了一百多招的。”

  吕晓璇拥有同龄人里排名第一的内功,还有她生来就有的怪力,武功已隐隐入了江湖前十,秋瑜能被她认可,估计武力已是7到8个姜平的水平。

  到底这辈子生来就有几十年难得一见的绝世根骨,秋瑜练武时可是事半功倍!

  吕瑛放心了一点,但还是强调:“实在不行,你记得给我娘和我外祖父外祖母去信。”

  秋瑜:……这孩子怎么总想着给敌人饱和式打击呢?

  泽国有一套完备的救灾体系,包括各式天灾过后,百姓应该如何自救,军队如何组织救援,都是有作为扫盲课程的一部分教授和训练的。

  而完成这一套体系建设的人,正是泽国的皇太孙吕晓璇。

  若说吕瑛在收税这件事上不忘初心,那吕晓璇就是穿越时空后依然牢记使命,即使所处的世道都变了,她还是坚持要去拯救苦难中的人。

  在吕瑛心里,比起本质心黑手狠到能震惊雪临、雪樟的自己,他娘可能更接近“圣人”这个词语,秋瑜倒是知道吕警官在这个时代实则多有妥协。

  受限于生产力,吕晓璇从不用自己来自现代的道德约束这个时代的任何人,对只约束她自己,也接受这个时代某些在她看来偏极端的做法。

  在吕瑛为了征服琼崖岛、两广而举起屠刀、用血腥的方式改税时,吕晓璇从未责怪自己的儿子,只因这世上从未有不流血的大变革,她只是给吕瑛写信,希望儿子不要太累,对于那些因为饥饿而走上歪路的村匪路霸,她心怀怜悯,但下手治理时也是不会手软的。

  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我们一样接受义务教育,在和平富足的环境中培养出道德观念,那些人只是想活下去。

  所以消除罪恶最好的方式,就是推动生产力发展,减少对他们的剥削,让他们能活得下去,这会是我继承泽国后的治国方针,也是瑛瑛现在正在做的事情。

  而为了减少剥削,即使瑛瑛要杀死再多的人,只要这份杀戮是正确的,我就是他的支持者,我想作为这个时代土著的瑛瑛,总是更懂如何治理这里的。

  ——和秋瑜写信交流时,吕晓璇写过这样一段话,这也差不多是秋瑜对吕瑛的看法。

  杀吧,如果在这个时代,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建立朗朗乾坤,那就让他杀,把那些罪恶埋进石阶里去,总好过让没有罪行的无辜百姓继续受苦得好。

  但相对的,吕瑛似乎也察觉到母亲骨子里与这个时代“不兼容”的观念,并尽己所能的在不耽误统治的情况下支持母亲。

  吕晓璇接到秋瑜的信件时,本人已经在带着从粤西道分出来的三千军士,带着大批粮食、药材入巴蜀的路上。

  粤西道与巴蜀道之间隔着贵乾道和云南道,都是吕家军还没驻军的地方,其中云南道洛家却隐隐在承安帝的暗示下,得知了吕瑛实为潜龙的身份,因此愿意借道给吕家军,甚至自己也派了一千军士跟着走。

  吕晓璇就这么带着几千人进了巴蜀。

  巴蜀道的巡抚程一会是内阁程阁老的次子,见吕家军入了巴蜀,他立刻带人来拦。

  然后一个照面就被吕晓璇揍成了狗。

  已经在前线打过硬仗的吕晓璇不仅是悍将,实则也是当世抗孟名将,她揍北孟人都毫不手软,打巴蜀道这些实为程家家兵的卫所军士就和妈妈揍儿子一样顺畅。

  之后她就刀架着程一会的脖子,一路畅通无阻抵达灾区。

  军士们一路走一路清缴贼匪,顺带给灾区饥民送粮食,将废墟挖开,把还活着的人拖出来,建立棚子,熬药疗伤,还有焚烧尸体防止疫疾。

  这一套流程做下来,敢反抗的已经入土,不敢反抗的便成了这些救援军士照顾的对象。

  秋瑜见到吕晓璇时,还能闻到吕阿姨身上浓厚的血腥味,想也知道她这一路过来使了不少铁血手段。

  吕晓璇冷着脸:“瑛瑛呢?”

  秋瑜:“怕你揍他,提前骑着梅沙跑路了。”

  吕晓璇轻笑一声:“呵。”

  秋瑜提前在心里为自己的小伙伴点了根蜡。

  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瑛瑛啊,等吕阿姨找到了你……我会帮你藏起现场所有棍状物的!

  【小剧场】:

  鳅鱼:好的朋友,就是在小伙伴挨揍时不幸灾乐祸,顺便藏起所有武器。

第89章 算学

  为了避开家人的追捕,吕瑛买了一个四处游走的杂耍戏班,取了个超俗的艺名“小桂花”,一路唱着小曲,打着流氓,拖着三个对外宣称重病瘫痪的“姨娘”往湖湘道走。

  梅沙多才多艺,不光会易容和轻功、偷术,还会吹笛子,正好给吕瑛伴奏,搭配那小戏班招牌的《芙蓉恨》,他们不仅没出一点路费,还往回赚了一点。

  吕瑛还未变声,说话轻柔甜软,自幼琴棋书画都学得好,秋瑜还说过他有绝对音感,不用掐着嗓子,也能将《芙蓉恨》中那一段《悔劝兄弟去京城》唱得似模似样。

  《芙蓉恨》是一个叫芙蓉的苦命女子,父母都被孟人害了性命,唯一的兄长将她拉扯大,要去考取功名给她好日子过,却不料考完功名回乡的路上被落榜的同行人连同贼匪害了性命,同乡人知道这贼子宗族势大,不敢识破,芙蓉便机智躲过这人的暗害,一路逃去京城告御状,最后贼人终于被吕玄吕青天审判砍头。

  因为剧情一波三折,惊险不断,《芙蓉恨》近两年人气很高,是吕青天办案录里传唱度最广的,大宗族不爱看,但小老百姓却喜欢,这名叫朱家班的戏班子就是唱这个出了名。

  说来也奇,吕瑛出门这阵子吃得其实没家里那么好,个子却又窜了一截,用秋瑜的话说就是“一阵子不见,你居然一米六三”了,站在那儿比许多成年男子还高,身段却又还有少年阶段的纤细。

  因此扮上妆后,吕瑛就是一个纤长貌美的“俊俏少女”,很能吸引目光,这一路上只要没碰上见色起意的地痞或纨绔,还有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冒出来的人贩子,戏班的观众是很不少的。

  至于心怀不轨之人,吕瑛都是直接揍的,也有官家子弟记恨这“少女”,要令官员挂上“她”的通缉令,将人打为贼匪,却只需活捉,这样待这“少女”伏法,便废了武功,关后院里调教一番,便是烈性美奴,不光自己能享用,其余达官贵人中也不乏喜欢野马的。

  而吕瑛在看到通缉令的第一时刻,便杀了个回马枪,让梅沙将人逮过来,他亲自操刀将人四肢的骨肉都削了,却又拿药将人吊着不死,趁着夜深吊城门口上。

  这一幕看得朱家班十几个人胆寒不已,雪临直皱眉,雪樟却哈哈大笑,直呼吕瑛脾气对她的胃口。

  沐染心里发寒,都说子肖母,她不敢想象这少年的生母吕玄率兵入巴蜀后,程家会是怎样的下场。

  最后三个婆婆还同时感叹:“那人怎么敢的啊?”

  招惹吕瑛这小魔星,就是老寿星上吊,嫌自己活得太长。

  靠近湖湘道时,靠城的路上有一茶铺,朱家班便在此搭台。

  吕瑛穿一身桃红的裙子,站在临时搭的台子上悠悠唱“我看那兄长不忘家恨,只劝他尽管去,却不晓得王三不怀好意,暗害兄长夺了功名”。

  即便是粗糙木板搭的台子,这小戏子站在那儿也蓬荜生辉。

  爱美是人之天性,许多路人见了吕瑛便走不动道,崆峒派掌门的徒弟李耀宗随同门路过此地,听到清亮动听的调子,便忍不住停住脚步,看了许久。

  同门感叹:“民间有绝色啊,这等佳人该供到殿堂之上才是,若无人护着,只怕要遭劫呢。”

  绝色美人的命途左不过就那几条,要么嫁给王公贵族或武林高手,有人庇护,这是上途,下途便是沦落青楼,做个艳名远播、人人可采的花魁娘子,靠着容貌许是能红久一些,再等个痴情种子赎回家做个贵妾,命要不好,便只能香消玉殒了。

  李耀宗低声呵道:“世道哪里就那么乱了?”

  同门师兄笑道;“小师弟到底是少出门。”

  吕瑛却是习惯被人看了的,等唱完一曲,便跳下台,提着铜锣笑嘻嘻和人搭话,他的主要目的不是讨赏钱,而是要问大家这戏唱得好不好,有没有需要改进的。

  有入城买菜的老农只是在路边停了一停,顺带听戏,为自己疲乏的一日充点精神,谁知那丽致非凡的女娘居然还问到了他头上,遂腼腆道:“嗨,你们怎么唱,我们怎么听,问我们做什么?”

  吕瑛一拢裙摆,蹲在老农面前说:“当然要问你们了,这戏是唱给你们听的,若有不好,唱得你们不想再看再听了,岂不是我的错失?”

  老农:“那你们唱太好,我可得给钱呢,我没钱呀。”

  吕瑛柔和道:“您有余钱就给,没有就不给,只捧个人场也够了。”

  老农:“那、那娘子,你们唱的有些词句,老汉听不懂,只是你们调子好听,老汉才听完了。”

  吕瑛点头,回头对朱家班班主说:“班主,我们的戏之前是在巴蜀道唱,可巴蜀道方言与湖湘道不同,湖湘道本地更是十里不同音,若我们要把戏唱到这儿来,词得改,上台的也要学些方言。”

  朱家班班主连忙拿了碳笔:“我记下,之后改。”

  另一路过的大娘又喊:“小桂花,这戏不能再唱一遍吗?还没听够呢!”

  吕瑛看了看天时:“我们半个时辰内得进城了,路上得花点时间,大娘您还想听,我唱个短点的曲子。”

  他和额头贴着狗皮膏药、戴着假胡子的梅沙说:“吹个《两两相望》。”

  这是吕瑛从亲娘那边学来的曲子,调子、歌词实在是与南禹本土不一样的,前奏更有异域风情,江湖侠气却很足,跑江湖的侠士无论男女都能接受。

  红衣“少女”干脆坐台子上,抱着个琵琶也给自己伴奏,边弹边唱,姿态松弛而随意,李耀宗却看得痴了。

  唱完一曲,大娘送了朱家班一把小葱,又有人送了他们鸡蛋和糙面饼,也不算全无收获。

  吕瑛捧着铜锣说谢谢,就看到一块色泽纯正的银锭落到铜锣中,令他手腕一沉,他抬眼一看。

  下盘不稳、手臂不够粗、眼神还算清澈但不够明亮,面上有着年轻人充沛的血气和青春……一个武功稀疏平常,连杀绝都比不了的小菜鸟。

  李耀宗:“我、我姓李。”

  吕瑛:“哦,我姓秦。”

  一旁注视着小主子的梅沙别开脸,心想主子这人还是实在,行走江湖时连个假姓都不报。

  吕瑛与戏班收拾东西入了城,半个时辰后,天上落了一场雨,雨不大,却淅淅沥沥降了许久。

  他们在赁的院子里歇下,朱家班的徒弟端上餐食,班主夫人和女儿搬了条板凳坐一边,听吕瑛讲话。

  “根据我们一路走来的调研,目前南禹的识字人数占总人数的半成不到,江浙一地文治兴盛,许是比这边好些,但民间也好不到哪儿去,所以在通过扫盲使大部分青壮脱盲前,若我们要宣扬政令,就必须要有比文字更能传播的东西。”

  梅沙低头记着,朱家班的班主默默点头,他本是考不上科举的穷书生,加上爱上县里的花魁娘子,父母去世后就壮着胆子带人逃离老家,没想到人到中年了,居然会被泽国的皇族买下。

  如今吕瑛传授他们这些东西,以后肯定是要大用他们的,这是人生大机遇,为了抓住这份机遇,他、妻子、两个女儿、三个徒弟都恨不得点灯熬油、从早到晚的领悟小殿下的意思。

  “戏剧是少有的、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农田平民都能享受的东西,当一样东西可以传遍各个群体的人时,它的力量就绝对不能低估,而是要大力重视起来。”

  吕瑛还在说:“百姓们没什么玩的,除了苦干,也就偶尔有唱大戏的、卖杂货的路过时,能让他们那儿热闹些,既如此,戏就是很重要的东西了,好本子泽国那边也是有人写的,只是这些年只能在沿海一带演,传不到更远,我如今亲眼调查,才发现是方言所致。”

  “这就涉及到了戏剧到了异地需要改编的问题,能做到这一点的戏班子自然是到哪都有饭吃,梅沙,你记一下,回去以后,要鼓励泽国这一行的人创新改进,学会往外走。”

  “还有就是,如果我们想要让更多的百姓愿意看我们给的戏,去喜欢、去接受戏里传达的政令和风俗,就要把戏写得令人喜欢……原来的三拍戏还是太慢了,加快一点。”

  朱班主的夫人叫珍珠,她说:“可改戏是要变祖宗之法,会不会有许多德高望重的同行前辈不愿意呢?他们只要立个条条道道,说我们改的地方伤了道德规矩,我们可就什么都做不了啦。”

  吕瑛冷笑:“哪有那么多厚古薄今的傻蛋?万事万物都要有求变求新的劲儿,才不至于化为史书上的尘埃,何况你说的那些同行前辈管天管地,难道还能管老百姓喜欢什么不成?只要你们的东西比他们的东西更讨看客喜欢,那他们就赢不过你们。”

  “若有人敢在此事上玩阴私手段,尽管来找我!”

  吕瑛翻遍史书,也没见过哪个唱戏的“祖宗”能和皇帝掰腕子的呢!吕瑛能做大半个泽国的主,有他撑着,这些人怕什么!

  但他也知道文艺这方面吧,是很方便一些人做手脚的,所以他干脆一边培养人才,一边找些有才但在行业中无权威的人来试着搞,也不愿意找那些在戏剧中素有威望的“老前辈”给他做事。

  虽然那些人见了吕瑛这样的权贵,肯定是滑跪得比谁都快的,可戏改一事才起了个头,很不该让那些根子就是歪的人来折腾。

  等这事定了,那些人再顺着风潮过来,吕瑛也要看他们跪的标不标准,才考虑用不用呢。

  开完这个会,吕瑛让朱班主和珍珠夫人先拿《芙蓉恨》试试手,将其更改得能适应湖湘道。

  回到厢房中,他为三个瘫着的老婆婆加固穴道的封。

  雪临轻飘飘看着他,没有说话,雪樟也没有说话。

  若说吕瑛一开始扮作戏子,在她们看来有自甘下贱之嫌的话,隔着帘子听完吕瑛和朱家班开的会后,她们就只觉得吕瑛所作所为皆有深意。

  这少年当真是天生的统治者,在统治一道,方方面面都全能得很。

  而且他是知行合一的,若要了解什么,就会自己穿着鞋子走到那条路上去看,去问,实在是明君之相。

  沐染突然说:“我让程家送人给你做妾,让巴蜀道彻底归属于泽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