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医生的王府生存指南 第23章

作者:青竹酒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他一侧头就看见了白色的块状石灰也已经送到了他的屋子,这东西并不算少见,其实主要成分就是碳酸钙。

  只要加热就能生成生石灰,有生石灰,就可以将酒精和水的共沸物提纯,得到无水乙醇,用来提纯大蒜素的溶剂就有了,而且有纯酒精就可以通过配比得到75%的医用酒精。

  宁咎没有去忙着先提纯酒精,而是找来了纸开始画手术器具,各种型号的手术刀,手术剪,血管钳,止血钳。

  他没有一刻比现在要庆幸小时候他妈送他去过的无聊至极的美术班,至少,他还能画出来。

  闫贺文这一下午几乎就没有离开宁咎的屋子,阎云舟交代了不让随便问,他就真的忍着巨大的好奇心一句都没有问,宁咎将画好的图样收了起来,对着闫贺文出声:

  “闫管家,等明天你叫一个会制钢打铁的匠人过来,这上面的图样我要亲自和他说一遍细节需要怎么打。”

  这手术的器材不像是那蒸馏管,哪怕是细节处差一点儿也没有什么问题,这些东西的大小,细节,必须做的精密,就说那血管钳,若是做工差了,那可真是要出大事儿了。

  “好。”

  在提纯酒精之前宁咎还是问出了一句:

  “有没有可能做出一种不漏气的袋子?这样方便储存气体,总是用瓶子,白日还好,晚上总不能一直让人往王爷的房里送瓶子。”

  这一白天他就在想这个事儿,呼吸困难的症状一般是夜里要比白天更严重一些,如果能做成那种大袋子就像是现代的那种氧气枕一样的东西。

  那么晚上阎云舟用着也方便一些,想归想,但是他初来乍到的实在不知道这儿的工艺能不能实现不漏气。

  闫贺文也见识到了那气体的用处,想了想:

  “那种行军用的装水的大鹿皮袋可不可以?”

  宁咎眼睛一亮,装水不漏的鹿皮袋,只要缝合的足够密实也是可以的。

  “闫管家你去找两个鹿皮袋子过来,那气体的制备方法你们也知道,去试一试漏不漏气。”

  闫贺文立刻出去安排了,宁咎终于开始着手试着提纯酒精,他在那蒸馏烧瓶样式的琉璃瓶中装上了酒,用细瓶口与蒸馏管相连。

  然后让人从厨房找了一个洗干净的猪膀胱,里面灌上刚从外面拿进来的雪化成的水,将猪膀胱口连在冷凝管的进水口上扎紧,这就成为了一个最简单的水泵。

  只要用手一积压,这猪膀胱中的冷水就被泵到了冷凝管中,起到冷却的作用。

  蒸馏烧瓶中被烧的沸腾的酒开始冒出了大量的蒸汽,宁咎手按着猪膀胱往冷凝管中注水,蒸汽通过冰冷的冷凝管迅速液化,从冷凝管的下口滴落到了接在下面的瓶子中。

  不得不说,想要用这个方法制备足够的酒精还真是一个需要时间的活儿,现在既然已经在阎云舟那里过了明路,那么这屋里的人必然都是极其得力且忠心的,他使唤起来也丝毫都不手软,他看着一个小厮招了招手:

  “你过来,刚才我的动作你看到了吧?手一直轻轻捏这个猪膀胱,这个管子叫冷凝管,你要保证它上面这个口一直有水冒出来,不用太快也不用太慢,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宁公子。”

  宁咎在一边看了看他的动作,确定还算规范之后才离开,走之前还交代了一下:

  “猪膀胱里的水没有了就及时换水,记住换的水必须是冷水,还有这个瓶子叫烧瓶,烧瓶里的酒没有了你就往里面加,你们几个都过来,轮流替换,蒸好这样的三瓶子之后叫我。”

  “是。”

  闫贺文交代好外面的事儿回来正听到宁咎的话,他看了看那几个大坛子的酒,虽然王爷不让乱问,但是他看着那一滴一滴溜下来的水滴也太慢了,他还是不确定地指了指那个接着蒸馏液的瓶子问了一句:

  “宁公子这个东西很重要吗?需要的量大吗?”

  “重要,需要很多。”

  酒精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那要不要我再让人做几个这样的管子?”

  宁咎骤然抬眼,对啊,他傻了,一个冷凝管能做出来,那两个三个肯定也能啊,犯不着一群人守着一个冷凝管:

  “要,能做多少做多少。”

  这酒的度数不高,想要达到95%的混合物要反复多次蒸馏,阎云舟的身体不能再拖了,即便是手术不做,抗生素也必须要开始用了。

  所以今天不能将这些酒都蒸完,等那三个瓶子被装满之后,他就会再一次进行第二次蒸馏,争取今晚能得到一瓶纯酒精。

  “闫管家,我现在需要蒜,就是做菜时候的那种大蒜,越多越好。”

  他这几天一直在努力回忆之前看过的文献,他记得上学的时候无聊,他看过一篇制备大蒜素的帖子,如果没记错的话,大蒜素这东西的产量虽然要比从前土法制取青霉素高出不少。

  但是大蒜和大蒜素的比例也相当惊人,一公斤的大蒜也就能提取到8mg左右的大蒜素,而大蒜素的用量一次可能就需要40mg,也就是说用一次药就意味着要消耗10斤的大蒜。

  这个时代毕竟生产力有限,他还是没忍住地问了一句:

  “闫管家,这大蒜易得吗?”

  闫贺文想起来,眼前这位到底是少爷出身,笑了一下:

  “这东西不值钱,地里有很多,有些人不喜它的味道,都懒得去挖。”

  听到闫贺文这么说宁咎心底有了点儿底:

  “那就好,这个东西我需要的量非常大,所以,府里如果没有,就去外面买。”

  “好,老奴这就去办。”

  闫贺文出门的时候还有些纳闷,开始他还以为宁咎需要的东西会是很名贵的药材,却没想到就要酒和大蒜?这…是什么药啊?

  天已经黑了下去,杨生照例要在睡前给阎云舟请脉,去之前还看了看宁咎:

  “宁公子可要同去?”

  宁咎站起身:

  “好,我和你一块儿过去。”

  暗玄守在外面,隐约能听到里面的说话声,宁咎随着杨生进去,阎云舟换了一身寝衣没有在榻上,而是斜倚在窗边的躺椅上,眼前的立着的两人正在报今日朝堂上的消息:

  “王爷,今天早朝的时候不少武将开始弹劾户部,户部的一位尚书,两位侍郎都没有幸免,尤其是李文章,周将军的死传到了京城,李洪那牲口的行径引得朝中武将愤慨非常。”

  阎云舟手中端了一杯药茶,低头吹了吹:

  “宫里那位怎么说?”

  回话人嗤之以鼻:

  “陛下提出想要派魏阁老一派的几个人去调查周将军一案。”

  魏阁老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的外家外祖,说是阁老,其实在先皇时,这位魏阁老不过只是个从三品,这几年因为是天子外家,一再升迁,如今位列一品,朝中上下这才叫一句魏阁老。

  用自己的外家去查周穆的死,这是摆明了车架要偏袒那位李侍郎的儿子了,阎云舟面上森寒一片:

  “传信燕北将军,无论朝廷派什么人去查周将军一案,务必让那人无法再回京城。”

  “是。”

  宁咎就站在一边,听着这走向越来越危险的话,这,阎云舟不会是想要造反吧?他上午还说他要给北境的人留下退路和后路。

  这,不会是造反的后路吧?他刚来就要碰上这样的事儿吗?阎云舟侧头扫了他一眼将他的神色都看在了眼里,随即对着回话的人出声:

  “苏北呈那什么消息?”

  那暗卫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双手呈上:

  “这是今日苏大人着人交给属下的,是这一次下狱的人的名单,王爷上一次给苏大人的那份名单上的人已经尽数下狱。

  已经有几人在授意下开始攀咬魏阁老的二儿子魏长青了,我们准备好的证据也已经被大理寺‘查’了出来,苏大人准备在明日早朝的时候上奏此事。”

  这话落下,宁咎心里咯噔一下,他记得,苏北呈就是上一次偷偷来见阎云舟的那位大理寺卿,上一次阎云舟陪他回门的时候遇到了刺杀。

  负责调查这件事儿的正是苏北呈,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苏北呈抓的人是阎云舟给的名单?还有大理寺查出来的证据是阎云舟一早就准备好的?

  一个猜测忽然涌上心头,那一次的刺杀,或许根本就是阎云舟自己策划好的,为了就是除掉他想要除掉的人。

  阎云舟抬眼开口:

  “明日苏北呈的上奏必然会被魏家的势力针对,你传个话给他,让他只上奏,不争辩,也不必摆出一定要将魏长青捉拿归案的态度,且等两天。”

  “王爷,纵使魏家如今势大,但是谋杀一品亲王的罪名也足以扣死魏长青了,为何不趁着这个机会敲死他?”

  魏家多是文官,除了旁支,主家之中魏长青是唯一一个从武的,宫里那位甚至一度想要将这个舅舅派往北境分化阎云舟的兵权。

  阎云舟抬起手将那份名单放在烛火上烧了,唇角虽然勾着,但是眼底却冰冷一片:

  “一个魏长青而已,若是直接就敲死了朝野上下未必会有多大的震动,顶多觉得本王越发和魏家和圣上不对付了而已。

  但若是魏家以及宫中那位为了一个魏长青公然袒护,而针对魏长青的证据又一再被查出文武会怎么想?”

  宁咎也忍不住顺着阎云舟的思路想下去,身边回话那人明白了阎云舟的意思:

  “王爷征战多年,焰王府守护北境历任三朝,如今被刺杀,在证据如此齐全的情况下若是魏家和圣上还要袒护,那么就会寒了朝中无数武将的心。

  没有党附的朝臣尤其是御史台那些个老古板心就会偏向王爷,而那些依附魏党的人恐怕就会真怕王爷会因此被激怒。”

  阎云舟心中既然已经存了那个念头,那么拔出那些钉子就是势在必行的,而争取朝中纯臣的支持也是甚为重要的一步。

  宁咎现在恨不得将自己缩小到地缝里,这样的对话他听真的是没问题的吗?刚才阎云舟为什么不直接让他站在门口等啊,他真的不是很想知道这么多啊。

  那回话的人告退之后,阎云舟揉了揉眉心,这才将目光落在了宁咎的身上。

  那个前两天还和他呛声的宁咎,现在好像又变成了初见那个恨不得将自己缩在墙角的侯府公子,他撑着手臂侧过了些身子,言语中带了几分逗弄:

  “宁公子怎么站那么远啊?不是要在本王榻前昼夜侍奉吗?近些,过来坐。”

  说完阎云舟还拍了拍自己的躺椅,宁咎…

  宁咎还是走了过去,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相对,阎云舟看着他这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接开口:

  “想问什么就问吧。”

  宁咎迟疑了一下还是直接出声问了出来:

  “那一次你陪我回门回来时遇到的刺杀,是不是你自己安排的?”

  阎云舟连犹豫都没有地直接点头承认:

  “是。”

  宁咎抿了一下唇,阎云舟这么坦白他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上一次在车里,阎云舟为他截下那支箭的时候他还感动了一下,现在想来,哼,错付了。

  阎云舟看了看他的神色:

  “觉得本王骗了你?”

  “不敢,王爷做一切自有道理,您就当今天我没在这屋里。”

  无数的电视剧经验告诉他,公司被查第一个死会计,就是因为会计知道的太多了,他一点儿也不想成为那个知道太多的人。

  阎云舟的眼底有一丝狡黠:

  “可是你已经在这屋子里了,而且,宁公子可是一再强调你是和本王拜过阎家先祖的正室。”

  宁咎微笑弯腰,第一次纠正:

  “是和公鸡拜过阎家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