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怀了我的崽 第22章

作者:苗五 标签: 生子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更要命的是,他不光跟姑爷有关系!他还敢看我们府上大爷的周边话本子!

  天呐......伙计感觉自己的世界刺啦一声裂开.......

  他火速打了烊,关了门,一溜小跑回了府,“小姐,不好了......”

第32章

  傅愔忙了一天,正待歇下晚妆,就听到门口伙计唤她。

  从妆台起身,开门将人迎进来,她着人上了茶,认真听伙计汇报,听到人支支吾吾道:“猜测那小郎君,大约与沈公子存了什么勾连,若不然,怎如此熟稔地报出他的姓名与住处?要知道,他买的可是《寻溪游记》,哦对对对,还带了《宫墙宵会》的誊本走......”

  傅愔彼时正在拨盖碗中的茶沫,闻言差点笑出声,还是清咳了几声道:“好了,此事我知晓了,你便烂到肚子里,莫再对旁人说了。”

  伙计出身府内,与傅愔虽是主仆,却也是打小的情分,还待挣扎,想劝她前去查一查。

  傅愔摇头,“我知你们都是关心我,担心我吃亏、上当。但我又岂是会轻易吃亏上当的人?放心就是了。”

  伙计一听,也对啊:那沈家的少爷虽出身高门,年纪也长些,但却是眼见着的实在人,京中公子惯爱玩的那些乌七八糟,他是一概不会参张,一天到晚琢磨行医救人。

  倒是再看自家小姐,十七八岁的年纪就能坐到商会第三把交椅,那定然不是简单人物。

  两厢对上,高低立现——小姐还真不会是那吃亏的主儿。

  伙计放心了。

  “那小姐,我先退下了。”他回。

  傅愔点头,“这茶还不错,记得你父亲惯爱品茗,你带一些回去。”

  送人离开,傅愔也无心再下妆,走到书桌前研起了墨。

  沈逸哥哥离京比哥哥还更早些,如今大约都已过了苏湖了,听闻此去一路向南,不知道要到何处才能停下。

  若一般的家族,人这样 离开定就难以联系了,但他俩托了哥哥的福,传封家信倒不是难事。

  关于他江湖行医一事,虽一走便是几个月甚至大半年,一年到头的总聚不了几天,但傅愔却是打心眼儿里支持的,她知这人身上有着大本事,这样的本事,便就该使出来。

  男子汉立于天地间,总要做出点功业来,似哥哥那般入仕参政是裨益闾阎,似沈逸哥哥这般救死扶伤亦是人间大道。

  书封有二:一则发与了沈逸,告他府上万事安好,万勿挂念。问他行医可顺利?何日可归家?

  写完又补了句,陛下今日到了书局,以你的名头开了卡,存了生生百两银子,让我颇有些不好意思。

  一则发与了哥哥,告知他家中诸事皆安,祖母身子大好,他在前方行事无需分神。

  正经话写完,还是没忍住,落笔道:哥哥,你可知吗?陛下竟也来我这里买了《宫墙宵会》和《寻溪游记》走。你说怎会如此巧,上次来书局,你不是也特别瞧了这两本?

  封好信发出去,傅愔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太巧了,巧得都有些奇怪了。

  她书局里的龙阳话本子,不说一千,也有八百,怎么就会同时着眼《寻溪游记》呢?

  《言君欲言》里看上了《宫墙宵会》倒还算正常,毕竟是写的丞相与皇帝,跟他二人都有关系......

  不对啊......傅愔捂住了脸,要真是因为这个缘由,那岂不是更坏了事?

  罢了罢了,自己在这里瞎猜也无益,还是见了哥哥回信再说。

  这件日常的小插曲,也只傅愔本人多记挂了些,至于涉及到的其他人:有人行医、有人理政、有人查案......不在一处,却是同样的忙碌。

  事忙了,便觉日子过得飞快,一眨眼,傅旻前去清江浦便已至第四十日,初战告捷,于河道处一封密信发来京城,书曰齐苍已将河道总督陈富来秘密押解上京,证人同行,但凭陛下处置。

  随着密信一道来的,还有盘点出来的陈府家资,虽未清抄但却已盘点造册结束,府邸已派了专人看管起来。

  清册里头夹着傅旻常用的四方纸笺,上面写着来回路远,恐生变故,待车马人手充足后可随时押运赃物进京。

  赃物写满了足足二十四折的册子,珍宝奇玩、锦帛瓷器、黄金白银无数!

  陆望安看过大怒,忍不住拍了桌子,“这些蛀虫!”

第33章

  陆望安看过清册,不由大怒,忍不住拍了桌子,“这些蛀虫!”

  薛诚在旁边侍奉,忙道:“所幸汛期未过,用之于民为时未晚。”

  陆望安这才又坐下来,薄薄的胸脯上下起伏着,头晕目眩的感觉迟迟挥之不去,着实缓了好一阵儿,才将那折页扔到了桌上。

  这一扔,又打里头掉出一张纸笺,上头密密麻麻写满了傅旻开解的话,言说今年雨水算少,黄龙过境已较往年少了许多,忧患河溃堤较料想少了多次。

  料想陛下见此清册必定龙颜大怒,却望陛下保重龙体,整理情绪,规划银钱,以谋大业。

  陆望安眼眶几乎发热——这样的体己话,他当真爱听。

  他猜得到傅旻伏案写纸笺的身影,必定是如在春和斋写情话时一般,端坐凝神,偶尔的,也转转毛笔,师哥转毛笔的手艺了得,自己偷着习过、练过,无甚成果。

  经这样一想,仿佛他又是明月奴了,是不曾与傅旻分开的明月奴。

  彻底冷静下来后,陆望安重新审视这本册子,见嘱咐、转心境,不由觉得乃是天大好消息一则。

  从来是往外送钱容易、往里收钱难,可唯是有了银钱,才好谈兴事,国库充盈,方敢言利民。

  陆望安这阵儿身子亏得厉害,人已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他自个儿清楚病因,便多次拒绝了薛诚召君老进宫的提议。

  现今是吃了吐、吐了吃,山珍海味打五脏庙过一遭,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全糟蹋了去,算起来已有几日未曾好好进餐了。

  他摩挲着傅旻鸿雁传来的三张纸笺,几乎要摸出毛边来,而后召膳,便进了满满一碗燕窝粥。

  薛诚在旁边垂手候着,笑道:“依奴婢看啊,咱们相爷当真是陛下的一味药,隔这么老远都可药到病除。”

  陆望安放下瓷勺,淡淡笑了笑,对这话不置可否,却道:“伴伴,朝廷有银子了,朕真的高兴。”

  “是是是,”薛诚笑道,“这年头做什么事也要钱,陛下的雄心亦然,好在是瞌睡了有枕头,相爷为您送钱来了。”

  之后的日子,陆望安便振作了不少,他知道陈府的家资算什么?大头绝计不会在此。

  陈富来这么多年在任上,风吹雨打不动,定然是有京中的人保着,想也不用想自然是黄白物流水一般往京中送才能打开如此局面。

  而京中在位高官之中,陆望安只信傅旻不曾与河道勾连。

  所以,陈富来身后的人也要查,不仅要查,还要狠狠地查。

  盼星星盼月亮地盼了几日,终于盼到了齐苍押人入京,没有入刑部、也没有入大理寺,直接押送进了外宫中的地牢。

  陈富来一行尚在路上的时候,陆望安每日心焦,等人真到了,他反而沉住了气,并未着急审,将人扔进了铁牢里就不管了。

  这铁牢又名鬼打墙,是六面封死的生铁牢笼,只留了个半指宽、半臂长的缝通风透气,人关在里面,看不见天光,三餐时间完全打乱,就彻底失去了时间意识,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关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还要被关多久。

  空空荡荡、一片漆黑、嘴巴被塞住、四肢被拴住,求死不能。

  陆望安用这“鬼打墙”关了陈富来整整七天。

  陈富来当年科考的成绩一般,先是到了地方上去当县令,着实是当了几年、吃够了苦,所以七天之后,他也只是处在了将将要崩溃的边缘而已,倒还撑得住。

  这片地牢建成后着实关了好些奸佞,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那就是:同样的官职进来,在地方上摸爬滚打上来的,总比一直未出过京的人难审一些,更顶得住精神层面的折磨,用傅旻的话说就是“扛造”。

  见陈富来尚有一丝负隅顽抗之力,陆望安便将其关进了审讯室,这审讯室与别地的严刑拷打不一样,是完完全全的“文审”——五个人轮番审、车轱辘滚一样问问题、速度极快、十二个时辰不停不歇。

  之前的鬼打墙是放你在那随你睡,想睡多久睡多久,现在则是不让你睡,整个审讯室十二个时辰燃着瑞脑等提神的熏香,若还是困倦就泼冰水,一分一刻别想休息。

  这样又不过四天,陈富来便全部招了。

  自然,硬抗十一日的“战绩”在整个地牢史上都算是格外突出了。

  招供之时,陆望安换了一身元色补服,补子上绣了栩栩如生的盘龙,锐利的五爪由金线绣成,在灯光下闪耀,晃得陈富来一哆嗦。

  彼时他语序已然混乱,但来来回回说的却是完全对得上号,他的钱是如何层层盘剥出来,如何压榨河工、如何以次充好,钱到手后送到了何处,京中哪些贵人与他长期往来,等等等等。

  “左右两位相爷的门,太难敲了。”陆望安听到他这样讲。

  奇怪……陆望安还有些不敢信:没有左相很正常,为什么会没有右相?

  虽然觉得奇怪,但也算收获颇丰,陈富来说出了这些官员名姓还不算,甚至说出来了账本藏在了什么位置。

  陆望安一听又动了气:硕鼠一群,简直是硕鼠一群!

  “往京中送朕可以理解,怎么还往淮南送?”陆望安拿着名单皱眉,淮南的官员占了十之又二,实在是不小的比例了。

  “那边,那边有地头蛇啊,”陈富来呵呵笑着,嘴边已经泛出来了白沫。

  这人算起来已有大半个月没有洗漱,身上味道酸腐难闻,陆望安与他共处一室了也有恁久,本就不太舒服,如今看了他嘴边模样,五脏庙更是翻江倒海。

  他招呼下面人将人重新关押起来,便匆匆离开了地牢,刚踏出地牢便俯下身子搜肠刮肚好一通吐,直吐得腰都直不起来。

  护驾的齐苍吓坏了,连声要传君大夫进宫。

  陆望安抓住他的手摇头,话没说出口又开始吐,早上吃的一点银耳羹已经全吐干净了,如今也只能吐出些胆汁而已。

  又缓了好大一会儿,陆望安才掏出帕子擦擦嘴,安抚齐苍,“给我找口水漱漱,这是老毛病了,不碍事。”

  已经有好一阵儿了,吃了吐、吐了吃的,难受是难受,可也习惯了。

  他自个儿从书上查过了,这是相思病,要治也是全看自己,又何必找君老来,平白丢这个人。

  接过齐苍递上的温水,漱口之后又饮了两口,总算是舒服了些,陆望安嘱咐齐苍:“按照陈富来说的位置让师哥将账本找出来送进京。”

  “是,”齐苍领命。

  八百里加急,来回也不过十日,一个布包就送到了陆望安手上。

  账本拿不起眼的飞花布包着,里头又裹了层蜡封的油纸,再打开才是巴掌大的账本。

  说实话,只看到这账本的厚度,陆望安便已然开始动气了,恨不得将这些贪官污吏一个二个都斩了去才好,他深吸一口气翻开账本,见第一页处夹着傅旻惯常用的纸笺,熟悉的笔迹只写着一句话——

  水至清则无鱼。

  陆望安看着这句,不免苦笑,果真知我者莫若师哥也。

  再翻账本,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如今陈富来定然是不能留了,择日便在菜市口斩首,至于其他......陆望安只将几个可以确定除去的人圈了出来。

  之后放出去了账本的消息,用这个消息敲打敲打那些胆大但又没有那么胆大的足矣。

  此刻黄龙时刻可能过境,汛期峰期转眼即至,河工还要安排、堤坝仍要加固,河道总督的位子总不能一直空下去。

  尽管十分不愿意同右相打交道,但陆望安还是决定找右相商议新的人选,一来,他与陈富来没有勾连,二来,右相毕竟也掌管吏部多年。

  只是,前方的信来得巧,在陆望安找右相之前,傅旻的手书便到了御案。

  他根据这一路的所见所知,暂时考察出来了三个可以担任河道总督的人选,细书其履历,分析其性格,列了长处与劣势出来,后附短信一则,说仅供参考,具体任命还要看陛下与右相的考量。

  陆望安看过后便似吃了一颗定心丸,再去找右相时底气都足了许多,最后,定下了陆望安看好的原荆宜巡抚任总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