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怀了我的崽 第41章

作者:苗五 标签: 生子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除鞋将人放到床上,傅旻拉了被子过来,与陆望安一同躺下,慢慢拍着他后背:“睡吧。”

  陆望安听话地闭上了眼睛,但肚腹里实在不舒服,越发地胀,胀得他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没事儿的,”傅旻牵着他手安抚,“食物消化也需要时间,一会儿就好了。”

  但一个本来肠胃就弱、连着吐了几个月的人,哪儿会这么容易消化一肚子肉呢?

  总之没过多久,陆望安蹭地一下坐起来,语速极快:“师哥,要吐了。”

  傅旻无比地庆幸自己躺在外头,也无比庆幸没有将痰盂挪走,如此才能在得到指令的第一时间就端了过来。

  沈逸那边吃好了后,左思右想不放心,便大中午头的又赶来了这边,还没进门便听得里面传来剧烈的呕吐声。

  他敲敲门等了会儿,便自个儿推门进了,进门就见忙活得不成样子的傅旻与吐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陆望安。

  沈逸:......我说什么来着?

  他刚走上前,傅旻就六神无主地冲他求助:“一飞,这可怎么办啊?”

  “这会儿急了,早干嘛去了?”沈逸不忘先磕碜他一句,才后补了句好话:“吐出来也好,省得不消化更难受。”

  直到吐空了肚子,陆望安才抽抽搭搭、含着热泪睡下。

  傅旻出去倒痰盂,沈逸与他一同出门,转头冷冷道:“什么都依着他,不要命啦?”

  傅旻:“......”

  次日,傅相收到了来自沈名医亲自甄选拼凑而成的一本厚厚的《生活常识与孕期护理大全》。

  可读性很高,侮辱性也很强。

第48章

  陆望安前一天吐了那一大场,一直到了第二日都不舒坦。

  卯时刚过,傅旻就被人叫醒,“师哥。”

  这时尚未到该起身的生物钟,但是也差不了多久了,傅旻一个猛子起来,利落地端过来了痰盂。

  折腾了一通,傅旻拿了巾帕盖住痰盂正待出去,就见陆望安坐在床边,有点迷迷糊糊的,但就迷糊着都没耽误他一副泫然欲泣的难过模样。

  “怎么了?”傅旻撂下手头东西,又坐下,问:“难受吗?”

  陆望安的难过快要凝聚出实质来,低着头陈情:“你本来还带着伤,该好好睡睡、好好养养的,但是我身子却不争气,害得你早起。”

  奇了怪了,有人起床是生气,有人起床是自省......傅旻多少有点觉得好笑,温声开解道:“你没在我心上?孩子不是我的?”

  话说得够明白了——这是他傅子怀的甜蜜负担,莫说是不苦也不累,便再苦再累,他也不会觉得。

  陆望安红了眼圈,“但是旁人哪儿有这样的。”

  傅旻捏了捏他的脸颊,笑着哄:“若真心疼我,就以后悠着些。饭不可吃过饱。”

  省得吃撑了受罪。

  昨儿听沈逸说,像陆望安这样妊娠反应刚好,便吃多了、吃撑了进医院的情况还挺多,但多不代表对,可不能由着他性子乱来。

  嘱咐完这句,傅旻突然想起来陆望安昨日席间说“自己相思病好了”的嘚瑟样,便又补了句,“嗯,话也不要说太满。”

  之前,爸妈总爱说句“狗欢无好事,兔子欢了挨鸟枪”,就是为了告诫自己不要太嘚瑟。

  “记住了,”陆望安点头。

  傅旻拉了被子过来,说:“行了,再睡会儿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傅旻不多时就净了手回来,却见陆望安已然穿着寝衣、站在衣柜前头挑衣裳了。

  “天还早,怎么不多睡会儿?”傅旻凑过去与他一道挑。

  陆望安挑了半天挑了件补服,绛红颜色,有过肩的麒麟样式,腰上没那么勒,也显得人气色好点。

  傅旻也觉得这件挑得合适,“好看。”

  陆望安冲他笑了,“该也穿不了多久了,到时候免不了要重新裁衣。”

  傅旻点头,“嗯,待回京我找愔儿常找的裁缝与你量体。”

  府上与宫里的都不合适,索性就将裁缝接到到时的住处,蒙上眼量体还会更稳妥些。

  到这会儿,陆望安才回答了傅旻最开头的那个问题:“皇伯祖他们大约今日就到了,府上还要稍作安排。”

  倒不知道他背着自己做了多少安排......傅旻问:“什么时候通知的京中?”

  陆望安蹭进他怀里,“也是刚来淮南那日。你既吃了亏,我定然是要带人与你找场子回来的。”

  这便是偏宠了,明明自个儿才是挑事儿的一方,若是在前一世学校里,同学间产生了这样的龃龉,都是要一人打一板子的,但如今看明月的这模样,是不光得让人家吃亏,还得让人家亏上加亏才行。

  虽陆琰并不冤枉,甚至可以说是罪有应得,但傅旻不管,他就是觉得高兴、开心、舒坦!

  “还叫了谁?”傅旻笑得有些过分开怀了。

  “还有肃皇叔。”

  傅旻再次察觉到二人在政见之上的默契:若是自己打京中请人来明断皇家事,定然也是要请这二位的。

  先前陆望安口中的“皇伯祖”,乃是当今皇室宗人令老贤王,去岁刚过完七十大寿,身子骨却硬朗得很,掌管宗人事务已有近三十年,能熟练于各方各处斡旋,为整个皇族所尊敬。

  前几年流传过一则秘辛,说是先帝被废了太子之位时,向来不涉党争的“贤王叔”竟在后头帮了一把,助其又坐上了东宫之位。

  傅旻合理怀疑,宗人令是知晓小皇帝的血脉因缘的。

  而至于另一位,肃王爷,则是中宫嫡出的幼子,因着这层“嫡出”与先皇“胞弟”的关系在同辈中一直是领头的人物。

  皇族如今三代,若说老贤王代表了皇族第一代,那肃王则代表了第二代,陆望安是第三代。

  这样的安排,可谓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要非要挑出点毛病出来的话,那就是:淮南王年轻时仗着母妃得宠,可与肃王别了不少的苗头。

  这下你说你陆琰是真冤还是假冤?真冤假冤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你这些年横行霸道、心怀不臣都被人看在眼里,自以为有河边走不湿鞋的本事,但却被傅旻强行拉下了水。

  陆望安随后即至,带着皇家三代、代代最有话语权、最能服众的三个人,与你送罚来了。

  事儿能这样稳妥地办了,自然是最好不过,但是......

  傅旻给陆望安整理衣襟,颇有些缱绻地问道:“那我是不是要先住到驿馆那边儿去?”

  陆望安简直太满意师哥这样的反应了,这些天他不断试探,发现师哥正在飞速地完成从“陆望安的左相”到“明月奴的阿郎”的身份转换。

  从来,都是陆望安舍不得傅旻,何曾有过傅旻舍不得陆望安的时候?

  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待在一处的,唯有明月奴的阿郎。

  “就去一会儿,”陆望安早就安排好了,“师哥这遭是明面上的苦主、暗地里的功臣,不管从哪头论起,皇伯祖他们来了都会第一时间出发去驿馆看望你。”

  “看都看了,不一道用个便饭总说不过去,只是你们寻了个小宅子当驿馆,冷锅冷灶的撑不起宴席,那自然就还是要来这边.......”

  陆望安话没说完,就抱住了傅旻:“到时候我就说,来回折腾于你伤口恢复不益。”

  他埋在傅旻的肩头吃吃地笑,笑完端起来了皇帝的架子,清了清嗓子,“依朕之见,傅卿这几日便就此地住下,好生将养着,后才可谈为国为民。”

  傅旻侧过下巴去,与笑着看他的天子吻到了一起,在唇齿厮磨的间隙,恭敬又不恭敬地回:“微臣,谢主隆恩。”

  “爱卿有伤在身,便就不要跪了。”

  “成,那要不然臣坐下听候吧,”傅旻笑着,唇与唇尚未分开,但人已后撤一步,后背抵着圆桌落座到了雕花凳子上。

  陆望安亦步亦趋,双臂紧紧箍住傅旻的脖颈儿,几乎是在他落座的同时间里一下坐到了他身上去。

  这就又较对立强上许多了,二人几乎恍惚:这般的在一起,方才是真正的在一起。

  连温柔缱绻、轻轻点点、又深入浅出的吻,似乎都在逐渐不受控制,如火燎身。

  陆望安在这长久一吻的间隙里头换气,呼哧呼哧地伏在傅旻肩头,说的话却怪里怪气:“爱卿,朕......朕就要崩在爱卿的身上了......”

  傅旻:“......”

  《宫墙宵会》,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呢!

  “朕......朕御台高坐、如倚危楼,唯于万千人中见你,才叹乎幸得百尺危楼,助朕摘下爱卿这颗明星。”

  “丞相,丞相,你是朕的星,是朕千方百计都要拥在怀中的明星。”

  这会儿,傅旻实在有些“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懊恼:小皇帝背的这些话本子戏词儿,他没在意过,接不住招啊......

  要死了,要死了......

  这辈子虽没经验,上辈子冲浪倒还有点底子在。

  傅旻自认红了眼圈,一把轻轻地掐住陆望安的腰侧,故作恶狠狠地陪他演起来了拙劣的戏码儿:“陛下,莫再说了,再说下去,微臣这条命都给你!”

  这话新鲜,是《宫墙宵会》里头没有的,陆望安还是第一次听见,惊讶于这样的表述,竟楞在了当场。

  默默地在心里复盘了许久,陆望安发觉这句真是好、真是妙,简直将他二人之间真挚浓烈的情意表达地如此恰如其分、如此淋漓尽致——真正心悦一人,可不就是豁出命去都在所不惜吗!

  便如自己:肚腹里这个孩子,便是自己“把命给你”的最好写照!

  一时间,爱意喷涌,陆望安的心与人都化作了一滩水,他抱着傅旻,颇有些遗憾地说:“师哥,待到孩子生下来,我们便照着《宫墙宵会》玩儿好不好?”

  傅旻:我想说不好......但若这样讲,陛下您会砍了微臣的脑袋吗?

  他没敢吱声,陆望安便当作对方也是心向往之,便掰着手指头细数那些皇帝丞相、红墙绿帐、花样百出的玩儿法。

  傅旻:“.............”

  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因为身子虚而不觉多难受,但他是分明已然生疼了。

  傅旻闭了闭眼,无助地乞求:“住嘴吧,祖宗。”

  经过这样一个愉快又不那么愉快的小插曲,再化好妆从府上后门坐车离开的时候,傅旻就没有那么多不舍了。

  确实,分开一下也不错,虽说自己能屈能伸,但目前的情况还是屈着比较好——

  他好,我也好!

  傅旻离开府上不多久,陆望安就安排好了府上的一切,吃过晌饭不久,午憩歇下还未有半个时辰,薛诚便来报说:“贤王爷与肃王爷到了。”

  陆望安起身理了理衣裳,又对镜检查了下自个儿的一双唇,确定没有异样才出去见了人。

  行至门口,忽而想到什么,又吩咐薛诚:“若是朕不慎在他二位面前泛呕,你便说朕到了淮南水土不服。”

  妊娠呕吐与旁的要吐的毛病还不一样,是丁点儿都忍不住,半刻都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