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怀了我的崽 第87章

作者:苗五 标签: 生子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话虽是这样说......”陆望安正待再说些什么。

  傅旻已步出去了几步,回头嘱咐他:“我去倒水,你看好星星。”

  陆望安的后半句憋了回去,答应道:“好。”

  陆望安的膳食是沈逸安排、口述,傅旻亲自下手书的月子食谱,一日三餐两点,少食多餐,一来为了养身,一来为了减脂,不过陆望安同浥水寨子里的所有男子都是一样的,可能会得痈症,但却没办法哺乳的,所以与寻常产妇的月子餐比,又稍微做了些改进。

  傅旻于口腹上欲望不重,跟着一道吃清淡的月子餐也不觉如何。

  只是他到底是困倦,并没吃多少,甚至比陆望安吃得还少,以至陆望安最后还未完全饱,便按住了他递到嘴边的勺子,“师哥,我饱了,你歇歇吧。”

  傅旻此时眼睛都已快睁不开了,前儿晚上一夜未歇从南直隶奔回京城,昨儿晚上又跟星星甜蜜相对一宿,真算起来,他已经有二十四个时辰往上没有好生合合眼。

  能做到如今这般,已经算是大晋在逃铁人了。

  “那我睡会儿,”傅旻的上下眼皮打架已经好久,此刻是真熬不住了,除了靴、脱了袍,抱着星星一道爬到了陆望安的里侧去,还嘱咐:“到午膳时间叫我。”

  从现在到午膳时分,大约就是一个半时辰左右,正好赶上起来给陆望安清理身子。

  至于旁的,他倒是不担心:乳母就在隔间,薛诚就在外头,星星醒了、哭了,有的是人帮忙。

  “行,快些睡吧。”

  陆望安侧身过去,先拍了拍睡着的星星,又拍了拍眼看着要睡着的傅旻,“快快睡吧。”

  大约也就是刚刚沾了枕头的功夫,傅旻就已经睡着了,陆望安小心翼翼调整身体,彻底侧了起来。

  他一夜好眠,这会儿是真的不困了,见着俩相爱相杀一晚的父子俩躺在自己身边,一个比一个睡得香,内心觉得无比满足,他手上闲不下来,一会儿摸摸这个的脸,一会儿碰碰那个的唇。

  俩人都睡得太沉了,毫无知觉他的这些小动作。

  陆望安一个人玩得无比起劲儿,也没察觉自己的嘴角已经弯起来了许久——

  前所未有的幸福充盈在他内心,似乎登基那日,富有四海之时,都未曾感觉到这样安适。

  傅旻中午醒来,跟着简单吃了顿饭,帮陆望安清理了下身子,午后又随着人一起歇下,待到午憩醒来,似乎才将觉补齐了。

  “星星呢?”

  他睁眼,看着身侧只有陆望安,登时坐起身来在屋里到处找。

  陆望安看着他笑,“早前孩子在的时候,你一口一个‘小兔崽子’,如今真不在身边儿了,又睁眼就找。”

  傅旻也笑,“到底是亲生的。”

  “我让乳母抱到正屋去了,祖母和两位母亲都在那边,也馋重孙和孙子呢,咱们虽为人父,也不好一直拘着。”

  陆望安这话说得也对也不对,其实是中间星星醒了一次,动静大得他心惊,担心吵醒傅旻,才喊乳母抱去了正屋,宋氏等人,也正是闻着这个讯来的。

  “太好了,”傅旻又躺回去,“清静会儿。”

  “你这人......”陆望安笑着推了他下。

  傅旻也侧过身子去,“沈一飞说他备下的月子餐能帮你减到孕前的体重,看来也不必。”

  他伸出手来摸陆望安的脸颊,“早前事冗,归家二日不曾好好看你,怎么清减了这好些?”

  诸事已休,陆望安索性直言:“大约是心里藏着事儿的缘故,怕母妃与祖母她们担心,日日餐饭也未少食,却仍掉了斤两。”

  “嗯?”傅旻出声。

  “担心你呀,”陆望安抱着傅旻的手,轻轻亲吻他的小指,又解释道——

  “担心我的傅军师,可会意气用事,出了妥帖的军帐?担心我的左丞相,可会急功近利,入了陆琰的圈套?担心我的亲师哥,可会战事绊脚,误了归家的时辰?担心的事儿多了去了......”

  “瞎操心,”傅旻揉搓着他的下巴,“你的人你该知道。”

  “是啊,后来我就不担心你了,我开始担心自己早产,”陆望安温声,“到了后头那几日,肚皮总一阵阵发紧,间或疼上一阵儿。

  你离家第二十九日上,腹痛得格外长久,我怕极了,心说若真等不及,我便自己试着顺生。恰好兄长来,像是会算命一般,同我讲,现今进了腊月了,一个月有三十一日。我就在想,完了,这下我大抵是真的等不到了。”

  说着话,他又笑了,“还好,一月之期虽未到,但你还是赶回来了。”

  傅旻问:“那几日好难熬吧?”

  想也知道,躺在床上不能起,又心里藏着事儿,不难熬才是出了奇。

  “还好,当时顾不得思虑自己是否难受,尽顾着琢磨旁的去了,现在回过头去想,发觉也不过如此。”

  傅旻叹了口气,自己凑过去,小心地将陆望安抱进怀里,半天没有说话。

  陆望安也随着他一起没有说话,直到听见自己发心之上的呼吸渐渐平稳,知人心情平复好些,才问:“师哥,还未给星星取名字呢。”

  “想好了?”傅旻问。

  这个孩子对明月、对自己来说,都意义非常,而且有极大可能,这会是他们二人此生唯一的孩子,所以傅旻从始至终都没有过为星星取名的想法——

  明月拼了命生下来的小孩,取名自然还是要让明月来。

  现下陆望安这样问了,傅旻大抵就知道:他是有了灵感了。

  但陆望安没回他这句,反说起了题外话:“方才你睡着时,周世叔送来了前线捷报。”

  “抓着陆琰了?”

  “是,”陆望安点头,“陆琰在离南直隶边上的一个村子里伏诛,降兵收了八千余人。”

  傅旻沉吟,冷静点评:“不少了。”

  陆琰这次本就是仓促起事,战至此时能余八千兵,说明他负隅顽抗的时间,其实不久,且他本就是个看得清时局的人,此番如此心急,实在不知章致芳临了给他灌了什么样的迷魂汤。

  不过此时人都已没了,追究这些也已无谓。

  陆望安长长出了口气,又轻轻捏着傅旻的手心,“此后,总算可以高枕无忧了,师哥。”

  “那,陛下......”傅旻闲闲将另外一只手枕在颈后,以一个十分大不敬的姿势同陆望安打起来了商量——

  “微臣想告上几日假,也无需太久,七八十来日即可,还望陛下恩准。”

  “哦?”陆望安也陪他玩,“倒不知爱卿是因何事而告假?”

  “因内子生产,因喜获麟儿。”

  “唔......”陆望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是如此,只不过朕歇朝日久,一应朝务拢于太后之手。爱卿去找太后罢!”

  说着话,他又凑过去问:“师哥,你觉得母后会与你准假吗?”

  傅旻睁眼,胸有成竹,“那必然会啊,二位母亲大约还会感动于我对你用情至深,刷啦啦赏一堆宝物下来呢。”

  “给你臭美的......”

  陆望安笑着打了他一下,心里却也知道,这话当真不假,不知道什么时候,师哥这个儿婿已经全然得了两位母亲的喜爱,如今正是红人一个呢。

  稍顿了顿,他又回到了先前的话题,“星星的大名,我想了个,师哥你看看可不可以。”

  傅旻抢答:“兹要是你想的,都可以。”

  “真是的,”陆望安笑着拧了他一下,“那我万一取个贱名呢?叫什么柱子二狗铁牛之类的。”

  “也好,”傅旻尝试着将这几个名同国姓结合了一下,忍不住笑出声:“贱名好养活。”

  “你可真是常有理,”陆望安又轻轻打了他一下,然后敛了笑容,看着傅旻,认认真真地说出了名字:“时晏,陆时晏。”

  傅旻听了,认真地咂摸着这两个字:“时世承平,海清河晏。很好的名字!”

  星星出生之时,恰逢社稷定、山河清,此般取名再好不过了。

  “师哥,那你喜欢吗?”

  “喜欢啊,非常喜欢,喜欢极了。”

  傅旻说着话要起身,陆望安扯住他袖子,“做什么去?”

  “去把我们陆时晏抱过来,”傅旻已经在穿鞋了,一边穿一边嘟囔,“几个时辰不见这臭小子,还怪想的!”

第95章 初为人父(3)

  傅旻猜得没错,太后确实乐呵呵地给他准了假,并且连同兴王妃一道赏了他好些补品来,因为听说他这几日又要照顾陆望安、又要照顾星星,实在是辛苦得很。

  说实话,这样的情景,她们并没见过。

  在当今年代,稍微有点家底、有点地位的人家有小孩出生,照顾的事情基本都是归了仆妇与乳母,孩子母亲在月子里要好生将养身子,父亲每日能回府上抱一下,就可以被外人称得上一句“慈父”。

  似傅旻这样,从洗澡、哄睡到换尿布都自己亲力亲为,甚至还要专门请假照顾的,则说句“凤毛麟角”亦不为过了。

  “二位母亲谬赞,”傅旻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这样的虽不多,但肯定也不是独一份,旁人不论,沈逸日后定也是如此。”

  孩子他沈大爷见着星星出生,那可是眼红得很,日日往房里跑,好东西、小玩意儿已拿来了不少了。

  沈逸常常趴在床边看着星星,总出口赞叹:“咱们星星这才出生几日,就已经生得这样好看了,真漂亮,姑父也算见多识广,但咱们星星是真的漂亮。”

  这话陆望安爱听,这会儿也开始谦虚了,“前些日子还未长开,皱巴巴的,确实没那么好看,这一日二日里,当真是顺眼了许多。”

  傅旻却不爱听,“哼”了一声,“不是伯伯吗?谁叫你姑父呢?”

  也就是从这会儿起,傅旻几乎是像防贼一样防着沈逸,担心这个大夫要借着职务之便把小星星给偷走玩去,但日防夜防也只能防上七日,因为太后只准了他七日假。

  淮南地失了藩王,要重新收回一片沃土,大事小事不知道有多少,另外还有原淮南王府内的家眷、家资处置,后续问题都多得很;周继可以收编当地军队,但吏治、抄家一事还要归到傅旻身上。

  毕竟,当朝已没了右相,他肩上担子又重了许多。

  且,文渊右阁内不乏心思叵测之人,傅旻如今要统领左右二阁,还要清除异己。

  一桩桩、一件件,是旁人听起来都头大的程度。

  粉饰的太平打破了,总有人要扛起来担子,忙些、累些也正常,待到日后所有事情落定、又走上正轨,现下挑担子的人,便会是过得最熨帖的人。

  不过朝事最忙时,又恰遇上了他初为人父,两厢逼迫,难,但没办法。

  太后欣赏他的赤纯,但七日假也实在是咬了半天的牙才准了。

  在大家都觉得“丞相”要带着文渊二阁不眠不休的时候,丞相却是到点儿上值、到点儿下值,虽中间不再休息,甚至连午间用饭时间都在处理公务,但绝不加班、到点就走。

  简直规律得不像样,让人心里还怪慌的。

  他如此,右阁那边更是人人自危,还以为这是丞相在考验这些人的努力程度,天天加班加点,便实在没事也要在阁内硬捱着,死活不肯归家——要知道散馆之后到入阁,这中间经历了多少努力、多少心酸,只有自己晓得,但此刻,可能一个不慎就要被踢出阁处了。

  左阁那边就好许多了,他们到底是傅旻亲自带出来的兵,对丞相的了解更多,知道丞相肯定早就在心里列好了名单,右阁的人走或者留与他们现在的表现无关,只与他们与前右相的勾连有关。

  所以,如今相爷到点就走,他们只觉得轻快,但轻快之余,多少还是有点担忧的,一群人凑到一起猜拳,找了个输了的冤大头前去打听。

  郁荆手臭,哆哆嗦嗦地小跑赶上了急匆匆往宫门处赶的左相,“爷,相爷,留步。”

  傅旻皱眉,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口气不善:“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