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骨 第109章

作者:一丛音 标签: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穿越重生

  这是什么品种的疯子?

  她?他?又是谁?

  许是知晓这是梦境,夙寒声哪怕要被树脂活吞了也不觉得畏惧,只是觉得自己做了个什么乱七八糟的梦,还不如再无间狱被崇珏各种折腾呢。

  男人的手突然一按夙寒声的眼睛,疼得他没忍住痛呼一声。

  “嘶……”

  那疼痛太真实了,夙寒声愣了好半晌,才隐约觉得这似乎并不是寻常的梦,又联想到睡之前见到的古怪花苞,眉头逐渐皱紧。

  伴生树是从秘境中带出来什么脏东西了吗?

  “脏东西”似乎真的打算将夙寒声的眼睛挖出来,覆在夙寒声眼尾的五指一点点用力。

  夙寒声还未来得及心生恐惧,却听一道梵音犹如从天边而来,将四周包裹的花苞震碎成粉色飘絮,轰然响彻耳畔。

  男人的手当即化为齑粉,他的眼眸缓慢睁大,像是被人强行夺取最重要的东西,挣扎着想要朝夙寒声扑来。

  “姐……”

  话还未说完,整个人遽尔被梵音击碎。

  夙寒声猛地睁开眼睛从古怪的梦境中清醒。

  四周仍然枯枝遍地的床榻,并未有将他做成琥珀的树脂。

  床榻之外的主干上,那朵花苞似乎缩小不少,正安安静静挂在枝头,汲取着皎洁月光,好似有生命似的一呼一吸。

  回想起梦境中那个古怪的男人,夙寒声迷迷瞪瞪看了许久,又一头栽到床上。

  算了,大难临头,明日再说。

  好在睡了个回笼觉并未再梦到那个奇怪男人,又被无间狱的崇珏拉着去厮混到天明。

  梦中似乎没有纵欲过度的说法,但夙寒声一觉醒来,总觉得腰腹处也隐约有灼烧之感,想了半天才记起来……

  这几天凤凰骨八成要发作了。

  “算了。”夙寒声心想,“听天由命吧。”

  和元潜学一学,信那什么所谓的气运,将一切糟心事儿都交给天道。

  船到桥头自然直,沉了也行。

  今日有庆功宴,闻道学宫破例放了一日的假。

  徐南衔早早就用弟子印给他传音,让他来四望斋旁边的演武场玩。

  夙寒声回了音后,起身洗漱一番。

  伴生树殷勤地为他擦脸,不知是不是夙寒声的错觉,总觉得那古怪的花苞好似涨大半圈。

  到底是什么东西?

  夙寒声围着那枝干转来转去,盘算着要不要找个东西将这花苞剪下来试试看。

  这时,门被人轻轻敲了下。

  “进。”

  有人推门而入,“少君晨安。”

  夙寒声回头,眉头一挑。

  是乞伏昭。

  乞伏昭昨日就听说夙寒声回学宫了,抓耳挠腮想要来瞧一瞧人,但夙寒声连轴跑了半天,乞伏昭愣是没碰上。

  他翻来覆去一夜未眠,天一亮就匆匆而来。

  瞧见夙寒声的雪发真的变回乌发,就知晓生机已恢复,乞伏昭终于松了口气,面露欢喜之色:“少君身体已无大碍了吗?”

  夙寒声点点头,忙朝他招手:“你来得刚好,来瞧瞧这玩意儿是什么。”

  乞伏昭赶紧快步上前。

  花苞瞧着像是几片玉兰花紧紧包裹着,漂亮又精致,乞伏昭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正要伸手去碰,却被夙寒声制止了。

  “别碰,会疼。”

  乞伏昭温柔一笑,心想小少君细皮嫩肉,磕碰一下八成都要叫疼,也没放在心上,伸手去碰。

  下一瞬,符纹出现,猛地震他一下。

  乞伏昭:“……”

  夙寒声看着又想起昨日的疼痛,龇着牙面露痛色地看他。

  “不……”乞伏昭强行将痛呼压下去,绷紧面皮,沉声道,“一点都不疼。”

  昨天被震得嗷嗷叫的夙寒声登时肃然起敬。

  “咳。”乞伏昭道,“瞧着好像是拂戾族的符纹,瞧不太清,要不放在光下仔细瞧瞧?”

  夙寒声畏光,迟疑好一会才将主干驱使着落到阳光下。

  但诡异的是,花苞乍一接触日光,像是遭受重创似的,猛地在原地炸开。

  夙寒声心口紧跟着传来一阵痛苦,疼得他捂着心口差点踉跄着摔倒。

  “唔!”

  乞伏昭赶紧扶住他:“少君?!”

  那疼痛转瞬即逝,夙寒声喉中隐约有股淡淡的血腥味似乎要涌出来,他皱着眉揉了揉心口,摇头道:“没事。”

  片刻后,那消失的花苞再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阴凉处的伴生树上。

  乞伏昭这下不敢再让日光照它了。

  夙寒声和乞伏昭蹲在地上绞尽脑汁研究半晌,还是毫无头绪,只好收拾东西去庆功宴玩。

  四望斋旁边的演武场已撤去了旁边的兵刃,中央篝火已架上,还未入夜就开始呼呼烧起来。

  在闻道祭上燃放“仙君雷劫”的几个弟子又开始扛着法器到处轰雷,惩戒堂的人追着他们到处跑。

  也不知是谁的本事,竟然将别年年的几十个摊位全都邀来,热热闹闹卖着琳琅满目的吃食,离老远都能嗅到香味。

  夙寒声啧啧称奇,道:“这庆功宴怎么还比闻道祭更热闹呢。”

  乞伏昭笑了笑道:“主要是做给十大学宫的人看的。”

  夙寒声还在疑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见闻道学宫的听照壁早已被人搬到中央。

  身着闻道学宫道袍的学子在一旁用留影珠录下热热闹闹的场景,一条条往听照壁上发,还在看着其他学宫的留言传音笑眯眯地回应。

  “是的是的,你们怎么知道我们闻道学宫又得了闻道祭魁首?哈哈哈哈感谢道友们的夸奖,我也草你大爷。”

  “哟,这不是万年老二简谅学宫的学子印吗?什么,你们竟然没有庆功宴的嘛?好可怜呀,要不要来我们闻道学宫蹭一蹭喜气啊。”

  “哈哈哈同喜同喜,祝贺你们荣获第五!”

  夙寒声:“……”

  这样说话真的不会被打吗?

  闻道学宫的师兄很有经验,也不怕挨揍,笑眯眯在那挑事。

  这种事儿往往离不开庄灵修,夙寒声本来还想找他问问伴生树异常的事,但是转了好几圈都没见到人。

  徐南衔正在和副使、兰虚白在四望斋门口商议历练之事。

  庄灵修仍然不在。

  夙寒声左看右看,凑上前打招呼:“师兄,副使,兰师兄安好。”

  徐南衔见他跑得头发凌乱,随手将夙寒声额前碎发拂到耳后,道:“跑什么,庆功宴好玩吗,甲排那儿有月饼拿,再不吃就得坏了。”

  夙寒声不太喜欢吃甜腻腻的东西,摇摇脑袋说不吃。

  他暂时不太想将徐南衔掺和进自己的破事儿来,没将花苞的事告知他。

  一旁躲在副使身后暗搓搓喝酒的兰虚白探出个脑袋来,见到夙寒声活蹦乱跳的,闷闷咳了几声,虚弱地说:“少君双腿无碍了?”

  兰虚白病了几日,昨日又偷偷跑去喝酒,今日能出门还是他说要来找庄灵修要轮椅——六爻斋没人想和庄灵修那厮打交道,只能不情不愿地将兰虚白放出来。

  夙寒声蹦了蹦:“没事了呢,前几日多谢兰师兄的轮椅。”

  兰虚白点点头:“既然轮椅没用了,我今日就将……”

  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一阵木轮划过小道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

  夙寒声刚被徐南衔不由分说塞了口月饼,转头一看差点一口月饼渣子喷出来。

  庄灵修坐在轮椅上溜达着催动灵力划过来,那张俊脸上不知被人揍了几拳,眼尾隐约都渗出淤青,唇角也肿了够呛。

  “哟。”庄灵修像是没事儿人一样“飘”过来,随意道,“起这么早啊,月饼给我留几个,我补一补。”

  众人:“……”

  徐南衔诧异不已:“你……怎么伤成这样?”

  庄灵修幽幽瞥了在旁边笑的副使一眼:“没事儿,晚上起夜摔了一跤。”

  徐南衔伸手在庄灵修青了一块的眼尾一按:“眼都摔到了?”

  庄灵修差点“嗷”地蹦起来,微笑着咬牙切齿。

  “徐不北,你想死?”

  徐南衔难得见庄灵修这副惨状,当即拍着轮椅扶手哈哈大笑:“今日庆功宴,庄狗又遭人群殴,哈哈哈哈百年难逢的好日子啊。”

  庄灵修没好气地推开他,朝着兰虚白道:“虚白,轮椅再借我用几天,腿昨天跑崴了。”

  兰虚白“啊”了声,为难道:“可是我……”

  庄灵修早有准备地从腰后拿出一坛好酒,随手丢过去。

  兰虚白一把接过,正色道:“尽管拿去用吧,不还都行。”

  徐南衔在旁边咧着嘴笑得不行,伸脚轻轻踢了踢庄灵修的脚踝:“这儿吗?”

  庄灵修一闭眼,勉强按捺住想打人的冲动,阴阳怪气道:“别看我现在还伤着,半夜照样能暗杀你。”

  徐南衔挑眉:“行啊,我等着你单腿蹦去我斋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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