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魔尊,在线救人 第76章

作者:解初一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被婴魂抱着肩膀啃却怎么都抓不到、脸色甚至都被吸的有些发白的李致典哭丧着脸,可怜巴巴的看向程渺:“主事……”

  程渺看看那简直要将李致典抬走的一群婴魂,又看看一旁理直气壮说出“你蠢你还有理”的封霄阳,哑然失笑,几步走到李致典身边,极为细致地讲解起术法的细节来。

  剑灵上了位,封霄阳这个当师父的果断退休,左看右看看不出什么需要自己干的事,摇着扇子打了个哈欠,回房里找了个软榻窝着,翘着二郎腿掏出一本话本来,舒舒服服的看着。

  有个博览群书又什么都会的仙尊在就是好,他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当米虫了。

  这些日子里都是他封霄阳一个人带着李致典,需要解决自家蠢徒弟的修炼问题不说,有些时候还不得不回答些在他看来多少有些弱智的问题,实在是折磨万分,极快地体会到了单亲家长的不易。

  道法是怎么施、剑术要怎么挥灵力该怎么走,他一个不使剑且穿到魔尊壳子里的人,定然是不清楚的啊。

  一本话本翻了个多半,天色也渐渐暗了下去,就在封霄阳看到书中主角逼的自己心上人跳了崖、幡然醒悟自己的感情,后悔不迭之时,木门忽的吱呀一响。

  封霄阳抬眼,便看见了个格外花里胡哨、面上隐隐有些疲惫之色的程渺,合了书挑眉:“怎的了,教徒弟教的身心交瘁了么?”

  程渺揉了揉太阳穴,叹出一口气来:“我不敢调用魔息,自然不好细细教他,只得让他自行领悟,自己在一旁守着。”

  这样的教法便像是教拼音不教声母韵母,只让学生自己拼,自然是极为艰难的。

  封霄阳心尖微微一颤,看着程渺那副疲惫样子,忽的想起了那仍在地宫之中的生骨花。

  他微微眯了眼,放下翘起的腿,给程渺让出个位置来:“困了就上榻来……莫要磨磨唧唧的,仙尊你若不是为了跟我睡,又来我房中做什么?”

  倒是真挺直接。

  “倒真不是为了这个原因。”程渺慢慢脱了外衫,看见那衣物上花花绿绿的一堆暗纹,终是忍不住的嘴角轻颤,可看看封霄阳那张兴趣盎然的脸,还是压下了嫌弃的心思。

  罢了,他喜欢就好。

  他垂了眸上榻,轻笑一声:“是为了免得魔尊你夜半梦游,光着脚又跑去我屋里去。”

  封霄阳微微一梗,脸上瞬间便多了些红色:“我哪有天天往你屋里跑?分明都是有着正事……”

  “你那木屋里的灰积了足有一寸厚,上次打扫还是一年前。”程渺拿过他手中的话本,略略扫了一眼,“皇宫艳事……你喜欢看这类话本?”

  屋里只点了一盏油灯,又被程渺上榻前随手灭了,封霄阳那张红透了的脸隐在月光之中,倒也为自己留了些面子。

  他愤愤的拉了锦被,带了些薄怒道:“那又如何?”

  “不如何。”身旁的软榻陷下些,程渺似是也躺了下来,斟酌般低声道,“这本我看过,类似的话本我也看过些……若是你还想看,我可以推荐几本。”

  封霄阳:“?”

  不是这玩意写的纯纯是的一群男人之间的秘事,简称多人小凰本,你个修无情道的仙尊究竟是怎么会看这玩意的啊喂?!

  “虚怀宗上藏书甚多,这方面的书籍不知为何也有些,还都是包在道经壳子里的……”程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好笑又无奈,“我自然便也看过些。”

  ……那也不对啊,看你这样子不像是只“看过”,分明是仔仔细细看了全本吧?

  封霄阳瞠目结舌,结结巴巴的出了声:“不是,谁这么牛啊,居然能在藏经阁里混进这种书去……”

  “少时的事,我也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虚怀峰上总会多出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想来应当是小师叔放的……”程渺将他在枕上绕成一团的长发理顺,“睡吧。”

  说着便阖了眼,只留下一个封霄阳躺在榻上干瞪眼。

  封霄阳实在是睡不着,转了身盯着程渺出神,好几次都想出言询问,他究竟对虚怀宗是个怎么样的看法,却在将将出口的前一瞬又憋回了肚里。

  这个问题,不问他也是知道的。

  剧情不会变更,无论如今两人相处时的状况如何,程渺都会在那个固定的时间回到虚怀宗,更会在那个固定的时间将他杀死,这是命定的事情,也是他穿进这个世界的缘由。

  封霄阳分明早早就知道这一桩命定之事,也早早便做好了准备,打算将自己的每一天都当最后一天活,能和程渺多呆上几日便是几日,可真正到了这一天,却是怎么都舍不得了。

  他暗暗在心中叹了口气,听着身旁人越发沉稳的呼吸声,知道程渺已然睡熟了,便轻手轻脚地下了榻,套上衣物从窗子里跳了出去。

  夜长梦多,还是提早将那生骨花拿到手为好。

  封霄阳轻手轻脚地落了地,不愿让院中人察觉出魔息,悄无声息的隐了身形往院门走。

  刚走出院门,便听见一道极为温和的语声:“萧先生这是要去何处?”

第八十八章 白骨生花

  遛狗要牵绳,尤其是慕风欲这样的大型犬。

  那语声出的突兀,封霄阳被惊的差些便要蹦起来,转过身看见了个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之中、带了些笑意的脸,瞬间便松了一口气,站直身子冷声道:“今夜月色晴好,慕修士也是出来散步的么?”

  出声之人自黑暗中走出,像是毒蛇出洞,用吐信子一般的阴冷目光将封霄阳上下打量了遍,脸上仍是带着那股浮于表面的笑意:“夜色是好,只是看萧先生这样子,并不像是有闲心出来赏月的。你我都是明白人,还是将自己的目的说清楚为好,或许在下还能帮上些忙。”

  月上柳梢风萧萧,今夜着实是个晴朗夜空,街道中远远飘来些梆子声与妇女长长的“魂兮——归来”,相当适合封霄阳回程渺的怀里睡上一觉,而不是站在此处和一条毒蛇大眼瞪小眼、互相揣摩着对方的底线。

  封霄阳冷冷盯了慕风欲些时候,被夜风吹的散了一身鸡皮疙瘩,抱了臂出声:“我要出城转一圈,拿些东西,天亮之前便回来,不必多虑。”

  “萧先生当真只是去‘拿些东西’?”慕风欲一双细长眸子微微眯起,划过道暗光,“而不是怕夜长梦多,要早早将那地宫中的生骨花取到手?”

  慕风欲怎么会知道那地宫中的东西是生骨花?

  封霄阳先是一愣,紧接着便皱起了眉,语气也变得更加警惕起来:“生骨花?从未听说过,我只是回门中取些东西罢了。”

  慕风欲轻叹一声,自怀中掏出那囚着格兽的八卦盘来,在封霄阳面前打开:“萧先生不必猜疑,在下此番下山为的便是那生骨花,自然是知道先生所求何物、也知道那东西究竟藏在何处的。”

  “既是知道,为何不拿去给那老头子突破境界?”封霄阳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为何还要放任那妖狐在此地滥杀无辜?”

  这毒蛇之前还说自己放任胡点芳杀人是为了寻出生骨花的消息,现在又说自己早早便知道那生骨花在何处,前后矛盾的厉害,分明是有鬼。

  “萧先生也知道,我清虚派与此地朝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关系。若是真让掌门得了那生骨花突破了境界,此地的护佑定然是保不住的。”慕风欲逗弄着八卦盘中的格兽,语声淡淡。

  清虚派乃此地国教,照那密信中写的信息看来,没准十二年前主动找上此地朝廷、承诺护佑一方,就是为了那生骨花而来。

  而一个为了得到生骨花消息不惜赔上全城人的宗门,若是真得到了那天地秘宝,必然要撤去护佑,甚至还有可能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来。

  可是这也说不通——慕风欲之前的人设还是为了宗门为了修炼不惜一切的钻营者,怎么一天不到,就变成了瞻前顾后为此地民众谋福利的大善人了?

  慕风欲察觉到了他目光中的质疑,手指微微一僵,叹道:“我无意瞒着先生,此事的确是有着隐情的。若是先生不信在下,可否等在下助先生取到那秘宝后再出声询问?”

  “我知先生手眼通天,并不在意我等小卒,只是在下毕竟是为此而来,所做出的准备也能多些,可以节省些时间。”

  封霄阳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在心中权衡一番,发觉这小子说的没错。

  他此去地宫,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人也不少,慕风欲跟着和不跟着没两样,封霄阳也不怕他做出什么事来,若是能如慕风欲自己所说的一般,帮助他节省些时间,那自然是极好的。

  他皱着眉思索了会,又仔仔细细的将眼前的慕风欲扫了遍,像是要将这条毒蛇身上披着的人皮全扒下来、看看内里都装了些什么一般,终是定下心神,沉声道:“秘宝现世,没有不取的理……既是慕修士主动邀请,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慕风欲听了这话,也是无奈一叹,心知这位手眼通天的萧先生仍是并未信任自己,还在努力地装出一副目的并不是那生骨花、只是顺路去查看一番的样子。

  究其原因,还是自己表现的太过势利了些,取不到人的信任也是应当的。

  他叹出口气,将手中嬉戏的格兽推了个颠倒,轻声念动法决,光线自八卦盘中射出,交织出一幅隐约图像,隐隐指向一处。

  “往东北向走,便能到达那生骨花所在的地宫。”慕风欲瞥了眼身旁依旧满脸警惕的人,无奈道,“柳师妹不是无缘无故到那乱葬岗中的,她到了何处又离了何处我都知情,只是没料到会被先生所救而已。”

  封霄阳对他仍是放不下戒心,沉着脸随意从灵戒里掏了把剑出来,闻言挑了眉,沉声道:“有趣,你既是知道她去了那地宫,也知道那地宫里藏了些什么东西,还让柳姑娘去送死么?”

  这清虚派三人的内部关系,实在是太乱了些,令人叹为观止。

  慕风欲同样招出法器来,升到半空之中,思索半晌终是点了点头:“柳师妹去那乱葬岗,的确是去送死的。”

  根据掌门的计划,柳青儿身具名门血脉,若是死在那地宫之中,或许能激发其下那座远古大阵,使其露出些马脚来,最好露些秘宝的气息。

  可他没料到那夜卷进来的人不止柳青儿一个,伤的最深、血流的最多也不是柳青儿,大阵虽是启动了,却是被人生生逆了过去,成了个助鬼母增长实力的吞灵阵法。

  总而言之,一切都超出了计划,打的他猝不及防,只得重新开始计划。

  封霄阳倒吸一口冷气——他想到了这清虚派内部门风不正,却没料到竟能如此不正,为了秘宝师兄妹之间互相残杀的事都做的出来,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好,想起那时将昏迷过去的柳青儿带上了车辇,迟来的感觉到了些庆幸。

  “倒也不如先生所猜测的一般。”慕风欲轻笑一声,“我门中大多弟子还是颇为和谐友爱的,在下只是其中特例而已,较之普通弟子,手上沾的脏污多些,做起这样的事来自然也是熟练的。”

  “从前是当你主子的一条狗,现在是当那老东西的一条狗么?”封霄阳啧啧作声,拿着看新奇物种般的眼神瞥了慕风欲一眼,御剑飞起,“走吧,既是要让我拿了那秘宝,便表现的勤勉些,我或许会考虑奖你根骨头啃啃。”

  慕风欲淡淡一笑,不去计较他那极为放肆的话语,端平八卦盘,向着所指方向直飞而去。

  二人都刻意加快了些御剑的速度,将将过了半个时辰,便到了那乱葬岗上方。

  封霄阳望着那坟地中星星点点的鬼火,脸上微微变了些神色,却仍维持着一副懒散无赖的样儿,伸出扇子往地面一指:“那东西就在这破烂地方?”

  慕风欲颇为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见封霄阳一门心思要把自己不知情的这场戏演下去,便只得舍命陪君子:“是。我先下去带路,萧先生既是对我有疑,你我便等取到秘宝之后再谈。”

  说着便落了地,熟门熟路地找到了那根斜插在地的钗子,沉声一喝,顿时便发出些令人牙酸的咯咯声,铁锁铁链慢慢动了起来,露出其下极大的空洞来。

  慕风欲喘了口气,捏了个决将自己手上的铁锈清除,看了一旁袖手旁观的封霄阳一眼,问道:“萧先生可要跟下来?或许还能寻见些别的宝物。”

  话音刚落,他便察觉到一根细细的锁链绕上了自己的脖颈,垂眸一看竟是条黑铁链子,一头锁在他脖颈上、另一头则是握在了封霄阳手中。

  封霄阳见他看过来,随意的晃了晃手中的链子:“慕修士,带路吧。”

  他似是觉得自己的行为多少有些别的意味,添油加醋似的加了句:“不过是怕你跑了,这锁链锁在你脖颈上,我随手便能要了你的命去,慕修士,切、莫、多、想啊。”

  才不是怕这毒蛇一时兴起咬他一口,要把他当狗训上一训呢。

  慕风欲没答话,只垂眸盯着颈间那条与皮肤极为贴合、隐隐有些旖旎意味的链子,垂下的手缓缓握紧。

  就在封霄阳以为他要忍无可忍、暴起伤人之时,慕风欲忽的出了声,声音有些哑,却仍是自己把自己主动放在了下位、谦逊至极的:“先生若是担忧,那这样也未尝不可。”

  说着便轻点脚尖,跃入坑洞之中。

  封霄阳也紧跟着跃入,一手握着那条黑铁链子,耳畔尽是凛冽风声,夹杂着一句淡漠到毫无感情的话语:“先生这链子还是太细了些,在下从前,用的可是拴象的链子,要直穿琵琶骨的。”

  话音虽极淡,像是在叙述旁人的故事一般,甚至于带了些微的疲惫之意,可听在封霄阳耳中,却仍让他的心颤了一颤,想及系统面板中那些关于慕风欲的描述,莫名其妙的有些酸痛,却并不知道这股莫名的感受从何而来,只微微抿紧了唇。

  两人在洞中下落了些时候,刚一落地,封霄阳便收了那条链子,笑道:“我看慕修士心的确是诚的,还是不要搞这些表面功夫,早早寻见那秘宝为好。”

  慕风欲只淡淡看了他一眼,颈间仍留着道显眼的红痕,却并不多言,轻轻点了头,甚至于又撑起了那浮于表面的笑,打开八卦盘温声道:“在下为先生指路。”

  他那一套动作虽是谦卑至极,却看的封霄阳没来由的浑身一抖,只觉得这毒蛇定然是记恨上了自己,心底瞬间便起了些本能般的警惕。

  就跟一条毒蛇忽然放下身段,对一只兔子说我洞里还有些东西很好看要不要进来看一样,能不怕吗。

  毕竟是这么个为了主子抛头颅洒热血、能将同门师妹都送到死路上的玩意儿,他提防过度都是正常的。

  地宫本身就是大阵的一部分,如今没了人操控,自然也不会如上次进入一般搞出些鬼打墙、一会在这里一会在那里的情况,只是道路繁杂了些,转的人眼晕。

  慕风欲捧着八卦盘七扭八拐的绕了许久的路,封霄阳紧随其后走的两眼发晕,只能发觉自己这是越下越深了,全然辨不清东西南北。

  两人走了些时候,封霄阳手中的火折子灭了四五个,再次点起的时候却是到了个死胡同,看着眼前的那堵墙干瞪眼。

  慕风欲却似早就料到了眼前的景象一般,熟门熟路地从袖中拿出瓶颜色奇异的液体,指尖沾上一点,在墙上勾画着阵法。

  那液体味道极为奇怪,熏的封霄阳皱了皱眉,目光定在慕风欲那沾了液体的手指上,才发觉并不是那液体的味道,而是那条毒蛇的手正在缓慢地被腐蚀,连惨白的骨骼都露出了些。

  “慕修士?!你这是做什么?”封霄阳惊的掉了火折子,有心想施上一个治疗术法,却忌惮着眼前的人,不敢上前。

  “做些自己该做的事。”慕风欲玩味般勾了勾唇,似是完全察觉不到手上那蚀骨的疼痛一般,在墙壁上勾出一个完整的圆弧,叱道:“开!”

  墙壁应声而碎,光芒大盛,显出其中的景象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