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摄政王的替身男妻 第73章

作者:花笙酿 标签: 宫廷侯爵 逆袭 穿越重生

  梁军骑兵冲到了开阔处,但随着主副将身死?,已是方寸大乱,而迎接他们的不是生路,而是禹军的正面拦截。张巨为先锋,禹军的喊杀声震耳欲聋,士气如虹,将梁军冲得更是七零八落。

  封离看?着山下战局,收起映日?弓,道:“诸位箭手,接下来随我冲杀梁军,如何?”

  “是!唯殿下马首是瞻!”

  七人下了山去,跟大军一同,冲入敌阵。陈舟猝不及防,没捞住这位祖宗,眼睁睁看?着他拔剑冲了上去,急得一头汗。他还不能喊,不然这位就是梁军的活靶子!

  封离满腔蓬勃战意?,唯有战,才能平息。一个不懂得收刀的人永远做不了将军,但一个拿不起刀的人,做了将军亦有憾恨。

  他是镇北军统帅,平定北疆的大晋战神,他设想过无数次死?亡,都该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又或者归隐田园平静终老,可最后他却死?在了朝堂的阴谋诡计里,死?得无声无息,死?得全无体面。

  他来到大禹近一年,死?在京郊那片竹林里近一年,这些时日?被他刻意?无视的压抑、愤懑、不得志,随着他手中剑势终于发泄了出来。

  陈舟急急追上张巨,令他立刻去保护封离。张巨顺势一转,一锤击碎身侧梁军的颅骨,接着便遇神杀神,往封离的方向杀将过去。

  以少胜多,再有计谋,少数方也必定死?伤无算,封离身处战局,一面配合张巨斩杀敌人,一面估算局势。待到对方死?伤过半,他扬声大喊:“降者,不杀!”

  他身旁以张巨为首的将士立刻跟着喊起来:“降者,不杀!”

  梁军本就群龙无首,听到口号立刻便有人投降,接着便如镰刀下的麦秆,一片片跪了下去。

  封离下马,张巨和俞骋跟上。封离记得位置,他径直走到赫连重锦的尸首前,在地?上随手捡了一把长刀,手起刀落,霍地?砍下了赫连重锦的头颅。

  鲜血飞溅,在他的轻甲上又添血痕。只见他抓住赫连重锦的发髻,将他的人头高高举了起来。

  “大禹万岁!”

  禹军大受鼓舞,齐声高喊,溪春山一片沸腾。

  陈舟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挑眉,他真没想到,七殿下竟如此?……勇武。

  初上战场便悍勇无惧,射杀敌将、斩下头颅,血染长刀。他的功夫确实根基薄弱,但招式、眼力,却十分?出众。这比之他的战术,确实不算什?么,但显露出的心性?,只要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当?真天生战将!

  此?战,禹军以少胜多,歼敌四万余,俘虏三万,大胜回营。

  路上,程寅和戚炎已是浑身染血,却是双目灼灼策马而来。他们追上封离的马,程寅第一眼便落在他马鞍上挂着的布袋子上,急不可耐地?问:“这便是赫连重锦的狗头?!”

  封离大笑,取下那布袋扔给他。

  程寅忙打开来看?,戚炎亦凑上去,两人把这人头看?了个里里外外。

  “狗贼!可算是死?了!”

  “我说过,来日?必杀之。”

  程寅侧目,只见马上的封离仍是那副闲适的姿态,可他面上笑容意?气扬扬,眸色坚毅,远胜往昔。

  “殿下……”

  “何事?”

  程寅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他就是高兴,想了想,笑着摇了摇头。戚炎拿手肘撞他,低声说:“你怎么了,跟个小娘子似的,矫情上了?”

  程寅气结,一鞭子甩在他的马臀上,马儿?突然奔跑,差点把戚炎甩了下来。

  “程寅!你个王八羔子!”戚炎的骂声传出老远。

  “哈哈哈哈。”将领们大笑起来,将骂声都盖了过去。

第86章 大战(2)

  封离大?胜而归, 柱国?大?将军戚飞虎亲自出迎。北军大?营中,强敌来袭的危机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大?胜的喜悦, 封离甚至在几位将领脸上看到了遗憾。

  当然遗憾,有的人遗憾于没能亲历这场以少胜多的战役,有的人遗憾于和这显赫战功擦肩而过,怎么当时七殿下就没看上他们呢?

  至此已经没有人再怀疑七殿下的本事?, 只要看陈舟的脸色便知。而且他们和陈舟同袍多年,若是他有这样的水平,早已?升大?将军了, 怎么会还是个宣威将军。所以众人看向封离的眼神也已不同以往,等到庆功宴上, 听?陈舟和他的部下?们说完此战经过, 北军大?营中有一个算一个, 看封离的眼神都带上了崇敬。

  说来也巧,贺蠡率部回援,没?赶上溪春山一战, 却恰恰赶上了庆功宴。

  宴席刚开,篝火燃起?,众将载酒欢歌, 就有士兵来报:“贺将军率部回来了, 已?至营门外。”

  戚飞虎起?身,道:“走, 看看去。”

  这下?酒也不喝了,一帮人呼啦啦往营门外去, 反倒把贺蠡吓了一跳。

  他经过溪春山时,溪春山只剩打扫战场的兵卒, 问了战况他便抓紧往大?营赶,他主?要是听?说七殿下?上了战场,所以关心七殿下?的安危,没?想到回来是这么个阵仗。

  “老贺,你怎么回来了?”陈舟率先问道。

  “参见?七殿下?,参见?大?将军。”贺蠡先下?马行礼,目光在封离身上打量了一圈,见?他没?事?才放心。他答道:“阿尔哈图分兵,王爷命我率部回援,听?说你们今日胜了,那北梁吴王现在驻扎何处?”

  一听?他这话,众将哄堂大?笑,把贺蠡笑得都糊涂了。

  最后还是程寅这个小辈不好意思,开口解释道:“贺将军,那赫连重锦无须驻扎了,他的人头就在营中,他的三万残部已?降,也关在俘虏营呢!”

  “什么?!”贺蠡大?惊。陈舟上前,一把揽过他的肩膀,带着他往里走:“走走走,你赶路辛苦,边喝边说。”

  这一夜热闹,众将轮番给封离敬酒,他却没?怎么喝,谁一催,他便拿周昭宁来做挡箭牌。

  “我酒量浅,王爷要是知道你们灌我酒,回头你们就等着吃排揎吧。”

  他不喝,众将便去灌陈舟、张巨、程寅、戚炎几个,其他人还好,程寅被封离眼神示意,大?早便装醉倒下?了。

  是夜,程寅借着月光摸进中军大?帐,果然,七殿下?没?睡,正在等他。封离神色有些凝重,手中握着那柄青罡,看着舆图正思考什么。

  “殿下?,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办?”

  “你去把赫连重锦的人头取来,换一身小卒装扮,我们趁夜北上。”

  “这……”程寅有些迟疑,若是命他一人北上,他绝无二?话,但是他和殿下?两个人……他担心封离的安危。

  “王爷和梁军对峙,原本是僵持,赫连重锦南下?,对他来说是攻下?滁州州府的机会,可他因为担忧……北军大?营,将贺蠡遣回,这当中的变数便多了起?来。大?军回师缓慢,但你我二?人快马北上,一日可至,我要去帮他。”

  “殿下?,我程寅以身涉险没?什么,但是殿下?不能。”

  “赫连重锦的大?军刚刚落败,消息绝没?有这么快传到阿尔哈图和扶江城处,此时便是最安全的时候。我已?写好信给大?将军,接下?来如何布局,我都有建言。再说,我会傻到去送人头?我又不是赫连重锦。”

  程寅:“……”突然被说服了怎么回事?。

  “速速去办。”

  “是!”程寅一礼,转身出帐去取赫连重锦的人头。

  像这般重要的战利品,通常是有用处的,因此与一般人头的处置不同,要仔细硝制,保其不腐。一般的人头或埋或焚,或垒筑京观震慑敌军,倒是没?这么讲究。

  程寅将人头取回,和封离换上兵卒衣饰,牵上两匹快马。从牵马到出营,凭着封离他自?己的腰牌,一路畅通无阻。

  这一夜,月色亦是怜人,照亮他们前行之路。

  第二?日清晨,明福拿着大?帐中封离留下?的信,火急火燎地求见?大?将军。戚飞虎酒醉未醒,好一会才被亲兵叫醒。召见?明福时,他还不甚清明,一听?他说七殿下?留书?出走,吓得瞬间清醒了过来。

  “殿下?只留书?一封,写的是您的名?字,小的不敢擅自?拆阅。”明福将书?信呈上。

  戚飞虎急忙打开来看,那上头除了交待去处,讲的全是接下?来的战术布兵。

  封离建议,由贺蠡领兵支援扶江城,这一路贺蠡的部众由北向南,一路连赫连重锦的影子都没?摸到,反而是他们这个被支援的北军大?营大?胜赫连重锦。一仗未打,无功而返,最伤士气。而扶江城久攻不下?,不宜久耗,此时增兵,一举拿下?扶江城,再北进最宜。

  封离还在信中问,可敢让戚炎涉险。

  “若以戚炎代先帝皇七子之名?,与贺蠡同往扶江,此等大?功在前,据守扶江的梁军必会报与阿尔哈图,届时不管阿尔哈图如何应对,我军皆手握先机。此,二?破滁州之僵局。”

  “另,我与大?将军奏请京中之事?,望大?将军继续催请,若有消息,便传信与我,只需写颍州二?字即可。”

  戚飞虎看完,恨恨将那信摔到了榻上。老将军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忍不住骂了声:“少年人,真是……胆大?泼天!”

  明福看着急得不得了,忙问:“大?将军,我家殿下?到底去哪了?”

  “去哪了?”戚飞虎两条花白?眉毛倒竖,冷哼一声应道,“去哪了,去找他男人去了!”

  “啊?殿下?去找王爷了?”

  “可不是!丢下?这一营的人不管了!”

  明福还想问他们殿下?怎么去的,就被不耐烦的戚飞虎轰了出去,只得回去等消息。此时……没?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了,等殿下?到了王爷那,必会遣人回来报平安的。

  此时的封离,已?到了滁州地界。马儿不能一直跑,中途他和程寅在驿站换马,顺带用朝食。他们带着八百里加急的信筒,驿丞不敢怠慢,供应得足足的。

  封离没?吃太多,程寅看在眼里,深觉过去他低估了殿下?对王爷的感情。见?到王爷分兵,担心滁州战况,不仅是连夜赶去,还急得饭也吃不下?……殿下?和王爷,当真是伉俪情深!

  封离若是知道他怎么想,怕不是要把白?眼翻上天去,他只是觉得吃太多了骑快马,颠得难受罢了。

  两人停歇片刻,很?快又重新上路。可怜他两,一个都没?去过滁州,对周昭宁的扎营之地更?只是听?说了个大?概,午时便到了州府附近,找到下?午才到了地方。

  营门外,岗哨森严,老远便有守卫高喊:“来者何人?”

  程寅扬声答道:“北军大?营小兵程勇,前来送信!”

  “可有令牌?”

  程寅和封离下?马,牵马前行,程寅将腰间令牌递上。那守卫一看,那是块虎头鎏金令牌,一面雕四爪蟠龙,一面刻“建元皇七子令”六个大?字。

  他第一次见?着令牌,分辨不清,但也知道雕龙的绝不简单,当即说:“在这等着,我且去禀报。”

  程寅点头应下?,封离牵着马,打量这大?营。将士整肃,操练不绝,至少目前看着没?有大?状况,他略略放下?心来。

  似是近乡情怯,站在这大?营外,望向中军大?帐的方向,封离才觉得心中有些惴惴。他下?意识轻拍马身上挂着的盒子,喃喃自?语:“我不过来送战利品……”

  可这一切,都在见?到周昭宁亲自?迎至营门时土崩瓦解。

  他第一次见?到周昭宁跑起?来。他从来都是仪态端方,快步走而仪容不乱,何曾有疾奔而来的时候。而且是当着全军将士的面,堂堂主?帅,从中军大?帐中掀帘奔出,目光锁定?自?己的那一眼起?,便一路没?有停过。

  “阿离……殿下?。”他似有千言万语凝在眉间,最后却只喊出这一声。

  他身旁的士兵闻言,哪里还猜不到面前这小兵服饰的是谁,立刻跪地请安。

  “不必行礼,勿要张扬。”封离叫住他们,迈进了营门。

  他不要张扬,周昭宁却不管不顾,一把牵住他的手便带着他往大?帐而去。周泉上来替他牵马,他还顾得上吩咐:“把那盒子收好。”

  周泉应是,封离已?被周昭宁牵入了帐中。帘门落下?,谁也不敢近前。

  周泉看向还傻站在原地的程寅,很?和善地给了指了个方向,提醒道:“程小公子最好还是现在就去找国?公爷请罪,否则这陪同殿下?单骑北上的罪名?,怕不是要挨上几十军棍。”

  程寅:“……”周侍卫长这模样,怎么感觉是在幸灾乐祸?

  突然,帐中传来打翻东西的声响,吓得程寅把缰绳一扔,马也不管赶紧就跑了。他说呢,周泉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在提醒他不要听?墙角呢!

  啧啧啧,王爷和殿下?小别胜新婚,他应该想到的!

  程寅面颊一红,不知道想到什么,一开始只是红了面颊,待胡乱跑到他爹卫国?公帐前,已?是脖子都红了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