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在修罗场不干了 第123章

作者:姝珂 标签: 豪门世家 穿越重生

  沈舟然这次没说不能抱, 伸手用力搂住沈骆洲的脖子,贪婪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缓解紧绷到极点的情绪。

  沈骆洲抱着他,走得很稳。

  他这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不知道过了多少小时。

  借着路边的灯光, 他看出来这是一处很偏僻的郊外,被岁月蚕食的牌子立在那里, 好像无人打理, 上面的字融进黑暗里, 勉强能辩清。

  “天使、之家……孤儿、院?”沈舟然一字一字辨认着,小声读出来。

  藏在犄角旮旯里的记忆瞬间涌出。

  他突然想起原剧情提到过一句,仅有寥寥百字。郁言璟在十二岁那年进了一家孤儿院。

  但那家孤儿院仅是表面上光鲜亮丽,私下却在用这些无父无母的孩子做人体实验,进行器官买卖。

  也就是这段经历激发了郁言璟的恋痛症,精神状态更加扭曲。

  在郁言璟十三岁那年因为上面被查,相关人员全部撤离,留下日渐荒凉的孤儿院。

  名字就叫,天使之家孤儿院。

  怪不得,怪不得地下是个化学实验室。

  怪不得手术床边地上的束缚带上有大块不明黑色。

  从地下出来,明显是一栋装修不怎么上心却能看出是家的房子。

  郁言璟……是把这块地买下来,住在上面了吗?

  沈舟然被这个念头吓到了,喃喃自语:“……疯子。”

  这种惨痛的黑暗记忆连回想都觉得痛苦,是触碰不得的存在。像那次的拐卖案,他做了很多年的噩梦才摆脱那种窒息感。季淮更是直接患上了PTSD,彻底遗忘。

  而郁言璟呢?

  他竟然在这上面安家了。

  冷静的疯子。

  像斯德哥尔摩症患者,爱上了虐|待他的人。

  沈骆洲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更紧地抱住他,帮他挡住夜晚的料峭寒风:“没事了,我们回家。”

  “嗯。”沈舟然将脸埋在他的怀里,静静不语。

  沈骆洲回到车上,这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轻手轻脚将人放在后车座。

  邓磊当司机,车里的空调就没停,温度合适。

  沈舟然被放下后下意识贴近沈骆洲,环着他脖子的手改为环腰。微暗的灯光下那张脸更显脆弱,薄薄的眼皮红肿,细长睫毛被泪水沾湿黏成几缕,唇瓣轻轻开合呼吸,牙印深深,几乎见血。

  他睡得并不安慰,眉头紧蹙,手揪着沈骆洲的衣服不放。

  沈骆洲低头,默默看着他。

  邓磊从后视镜中也看了眼,眼皮一跳,快速收回视线。

  老板看小沈先生的眼神……是不是不太对劲?

  那种饱含怜惜的、深深的占有欲,真的是兄弟之间会有的吗?

  邓磊赶紧把这个想法甩掉。

  老板跟小沈先生之间已经没有兄弟关系了。

  不要有好奇心,知道的越少才越能保住自己的高薪工作。

  而此时沈骆洲察觉到不对劲,他眼尖地看到黑暗中沈舟然的脖颈处好像有什么东西,掀开一点衣领看了看。

  “该死!”他骂了声,对邓磊说,“去医院,小乖过敏了。”

  邓磊匆匆改道去了佛山医院。

  医生检查过后发现是金属过敏,沈舟然不慎接触到了过敏原,赶紧用了药。

  又折腾一番人也没醒,反而逐渐开始发热,烧起来了。

  洛山从沈骆洲让他查那张鉴定报告后就一直在本市没到处跑,听到他们来医院,也驱车赶来。

  一进门就看到沈骆洲坐在病床旁,垂眸看着躺在床上整个人都陷进去沉睡的沈舟然。

  洛山看他那样,一时都不知道该不该上前了。

  该怎么形容沈骆洲的眼神呢?像一片沉静的湖水,表面风平浪静,细看却翻滚着浓郁的情意,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掩,沉重到要将人溺毙在里面。

  但在察觉到门外有人时,迅速收敛了所有情绪,淡漠黑眸直直看来。

  洛山被他看得心跳快了一秒,有种撞破某种秘密的尴尬。

  沈骆洲表情没变,微抬下巴示意他出去说。

  两人到了走廊拐角处。

  沈骆洲的第一句话就是:“有烟吗?”

  洛山没说“你不是很少抽这玩意”这种废话,干脆利落从兜里摸出来一根烟递给他:“兄弟,你缓一下,可千万得稳住。”

  他拿出打火机要给沈骆洲点上,却被制止。

  “不了,他不喜欢。”

  想也知道这个“他”是谁。

  沈骆洲两指散漫地夹着烟,咬在嘴里却不点燃,看着窗外的夜色,口腔里是苦涩的尼古丁味道。

  他站得不直,斜斜靠在墙壁上,长腿曲着,是少有的慵懒倦怠,连眉眼间的冷锐都淡去一分。

  让人几乎以为他是无害的。

  洛山可不敢这么想,他知道沈骆洲正在气头上。

  这位可是刚被逆了龙鳞。

  半晌。

  “谢了。”沈骆洲开口。

  如果不是洛山及时动用人脉帮他找人,他未必能这么快寻到沈舟然。

  “你说谢就太见外了,”洛山耸肩,“我三教九流上不得台面的人脉不就是这样用的吗?”

  他这话是自嘲,因为他家亲戚经常这样讽刺他。

  可偏偏就是那些人,最讲义气最好用最仗义。

  他跟沈骆洲骨子里是相似的,不然他们不会成为朋友。但两人选了截然不同的路。

  一人西装革履伪装成人物在商场杀伐,一人脱下所有的皮活得野性又自我。

  “我不知道现在说这些话的时机合不合适,但我这次见你,跟上次截然不同。”

  洛山认真道:“你心里压了很多事。你弟弟应该能看出来,但他却没有。是关于他的吗?你在故意瞒着他?”

  他察觉到了某种异样,却又不好意思直说,拐着弯问了句。

  沈骆洲扫他一眼,淡淡“嗯”了声:“算是吧。”

  看他不想说,洛山也没再问,他知道沈骆洲不想说的事情谁都撬不开嘴,只心下叹气:“那这次,你打算怎么办?要知道,按你弟弟这种情况,情节一般、□□时间又不满12小时的,很难被追究刑事责任。”

  他话题转得很快,沈骆洲扯了下嘴角。走廊灯光下,那张轮廓深邃的脸更显冷感。

  声音是久未进水的沙哑,说不清什么意味,很平淡:“他不是喜欢自残吗?那就关进精神病院,天天献血。”

  能献几天呢?

  他淡漠地想。

  洛山从他平淡的语调中听出抹寒意,惹得汗毛倒竖:“你可千万别干违法的事。”

  沈骆洲那双眼静静看着他。

  洛山:“……”

  好吧,他知道自己想多了。

  他们这种人,最懂怎么在不触犯法律的情况下,让人生不如死。

  就算沈骆洲不懂,他身边那个邓磊,也绝非善类。

  “死不了,也不会出事。”沈骆洲拿下嘴里的烟,揉成一团,没什么情绪起伏。

  “我好吃好喝养着他呢。”

  洛山几乎瞬间就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血放干了就养,养好再放。

  ……更可怕。

  沈骆洲能在不到三十岁撑住一整个公司,压住所有居心叵测的狼,

  就是因为他的心够狠。

  但也有意外。

  护士匆匆赶来对沈骆洲说:“沈先生,您弟弟醒了,在找您。”

  几乎瞬间,洛山便看到他眉眼间的冷戾敛去,点头说声“好的”大步走向病房,背影焦急。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洛山感慨。

  护士也看到了他:“洛先生,您这么晚还来医院吗?”

  洛山摊手:“我其实是想来安慰下某人,但他显然不需要安慰。”

  沈骆洲的内心到底有多强大,承受极限又在哪,他不知道。

  但总觉得这样下去早晚出事。

  “你知道沈骆洲他弟弟的微|信号吗?”洛山问了句,皱着眉摇头,“算了,还是等他康复后我跟他见个面,亲自要好了。”

  说来挺遗憾,他跟沈骆洲是在国外留学期间认识的,这几年自己一直满世界跑,跟好朋友的弟弟只见过一面,还没说上话。

  沈舟然只短暂的清醒了一会。

  只是这一会中没看到沈骆洲的身影,刚从危险中脱离的他有些应激,拖着无力的身子想坐起来去找人:“哥哥?我哥呢?我哥他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