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世子经商致富后揣崽跑路了 第237章

作者:埃熵 标签: 生子 宫廷侯爵 种田文 甜文 穿越重生

  账房是关?娘子,沽酒博士是山红叶,掌厨和?厨娘就先暂定了那三位。剩下?的洒扫清洗都是从?陈家村、曹家村雇来的女子。

  开业初期要控制成本,人就先暂定这么十?二位,往后看酒楼经营发展的状况,再?考虑是否要再?增加人手。

  就这样又折腾了小半个?月到十?月初六,酒楼也终于改建完成,云秋埋头苦想了整半个?月,终于想到了名字:

  取翩若惊鸿里的惊鸿二字赞女子,又在前面添上个?“宴”字,最后得名:宴惊鸿,也与其本意鸿雁惊飞暗合。

  就在云秋准备好笔墨纸砚预备邀请李从?舟来给他题字时?,善济堂上却出了事。

  而且还不是京城雪瑞街上的医馆药铺,而是桃花关?的善济学堂。

  这回来报信的,是仲贤杰。

  事出紧急,山上又没有备马,只?有他平日外出采药脚程快,疾步赶到浑山镇上找人借了匹骡子,这才能赶入京城:

  “陆老的儿子来闹事,攀诬他老人家生子不举、要讹银五百两。老爷子实?在愤怒推了他一把,结果那混小子没站稳、一下?滚山下?去了……”

  “这会儿眼看着是出气多、进气少,人快不成了,他媳妇儿就敲了登闻鼓状告陆先生杀子,这会儿人已被扭去刑狱了——”

第088章

  陆商的儿子跟儿媳妇?

  他们也有脸来告老先生?

  云秋一听这个就气笑了:前世, 陆商就是被?这不孝子活活饿死在南漕村。之前恒济解当那?桩错案,也是因陆如隐偷拿老人家的棉袄来?当闹的。

  这人?当真是好大的脸,竟还敢去找陆商要什么五百两银子。

  云秋极恼, 心思却没浑。

  大锦律法明文规定:生子不举、父母之罪,非因?斗争、无事而杀者, 父母刑、重者杀。与此同时?,子孙忤逆不孝者,父母告官查明后可当庭杖杀。

  陆如隐因?母亲之死嫉恨陆商,从?此不尽赡养之责, 更是又嫖又赌败尽老爷子所剩无几的家产, 甚至偷拿老人?的东西去典当。

  陆如隐的妻子余氏是邻乡乡长家的女儿, 他们一家被?陆如隐欺瞒哄骗、以为他是名医传人?, 便招他做了上门女婿, 结果成婚后才?发现他不学无术、一无所长, 根本没本事。

  若余氏多智, 在知道陆如隐真面目后就应当与他和离,结果这余氏像是被?陆如隐灌了迷魂药, 竟是磕磕绊绊凑合过?到今日。

  原本这桩案子不算难办——

  陆商本就是陆如隐之父,二人?之间龃龉不论、教养不论, 只依刑律上“生恩重于天”一条,加上他并非可以谋杀,便可免死。

  何况陆如隐如今未死, 请个讼师从?中转圜, 必能饶得老爷子无罪开释。

  但偏陆如隐之妻余氏是福泉乡长之女,乡长并不算大官, 可在地方上的影响却很深,陆商从?前在南漕村就是个疯老头模样, 难保村人?不受影响、不愿出来?做证。

  简言之:如今余氏要告陆商杀子不成、主?张赔还药费银子,而他们要证明陆如隐不孝不悌、拿出儿子不赡养老子的有力?实据。

  出了这事,桃花关学堂里的学生们就暂交王针医他们看顾,沈敬也正从?山上赶来?,荣伯已托人?先?去找相熟的讼师,小邱也外出打听消息。

  云秋作为善济堂的东家,自然?不能不管这事。

  他给点心叫来?,请他跑一趟王府,将酒楼的名字传话与李从?舟,反正李从?舟身边的小田是点心同乡,点心去武王街上走动也方便。

  “我便不去了,要是小和尚问起,你就说钱庄上有事。”

  点心应了,走出去两步又回头问,“若是世子细问是什么事、或者是要过?来?庄上呢?”

  云秋唔了一声,“你就胡诌说我们在清一笔账,他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劝他别来?就是了。”

  点心这才?领命去了。

  剩下钱庄和解当上这些人?,云秋想了想,还是决心由马掌柜、小钟、张昭儿几个出面,他自己先?不上堂。

  用典行里那?件棉袄的旧事做证,让陆商也反告儿子忤逆不孝。

  “对了仲先?生,可能还要劳您再回桃花关一趟,”云秋细想了片刻,“您得给桃花关的账簿子带下来?,待会儿公堂上或许用得着。”

  仲贤杰点点头刚应声,外面却忽然?传来?达达疾驰的马蹄声,马上那?人?一跃而下,落地便先?喊了一句:“不必!我都带下来?了!”

  ——是沈敬。

  “官差给陆先?生捆走后,我就收拾整理好带着了,只是没得仲先?生快……”沈敬大喘了一口气,“还好赶上了,没叫错过?。”

  既然?有账册,云秋也不怕与那?余氏对簿。

  他们看着善济堂家业大以为赚钱,也正好叫京城百姓也看看——陆老爷子办学堂,究竟是教书育人?还是挣钱富贵。

  这边收拾打点清楚人?证物?证,云秋也着大郎去只会了善济堂药房上的薛洋、尤雪等人?,要他们遇事不要慌张露怯、照旧坐堂抓药就是。

  尤雪听得事情来?龙去脉,倒还问了一句:“那?需不需要我去看看?不是说进?气少?、出气多,兴许能救活呢?”

  这回倒是薛洋出来?劝她,“公堂上有官医的,您去看好了倒罢,要是没好,免不了又要被?那?余氏讹上一笔银子,还是不去得好。”

  尤雪这才?作罢,无奈坐回堂上。

  她性子刚直,坐回堂上后还是气不顺,便是狠狠地拍了一下放在案上的脉枕,“真是岂有此理!如此不孝浑人?,竟还有脸来?攀告?!”

  “摔死他都还算轻的,老天若有眼,合该叫他当庭因?不孝不悌被?活活打死!不敬父母,猪狗不如!”

  薛洋是见识过?这位奶奶烈性的,还好这会儿药铺里外没什么人?,他忙挡到尤雪旁边,双手拱手道了一句:“我的好姑奶奶,您可悄声些——”

  “这要是再被?什么小人?听见,不是又要攀告我们了?”

  尤雪啧了一声,气哼哼地咬了咬牙。

  她瞪了薛洋一眼,然?后扭身回内间,只硬邦邦丢下一句:“有人?看诊叫我。”

  薛洋摇摇头,无奈地冲陈勤吐了吐舌头。

  结果陈家二郎齐了齐手中的账册,对着薛洋一拱手道:“薛掌柜的,既是善济堂上出事,兴许用得着我们这边的帐,我都理好了、您瞧瞧?”

  薛洋愣了愣,急急走过?去跟着对账。

  而尤雪那?个徒弟叫小铃铛的,偷偷冲他伴了个鬼脸后,也就跑回内堂去。

  云秋这边做着准备,余氏家里也没闲着——

  余乡长听闻女儿女婿竟去攀告,心里本是咯噔一响,可再听到女婿可能会死,心中也难免生出一股畅快。

  自从?招了这位陆如隐入赘,他们是没少?花钱去贴补女儿家。更累得他妻子不仅要管他们家的中匮,还要替女儿把住钱粮。

  ——否则陆如隐三天两头不是偷就是抢,只要得着一点子值钱的玩意?儿,就都送到他们乡上的赌场。

  没了银子就偷铜板铜钱,家里的瓷瓶盘子什么的全都卖了,就连余氏陪嫁几口木箱上的铜件,也都被?他打下来?去换成赌资。

  余乡长是没办法了,专门着人?警告了福泉本乡的赌场不许接待陆如隐,但本乡赌不了,陆如隐就跑到隔壁神泉乡、甚至到京城里豪赌。

  一去就是几天几夜不着家,偶尔回来?一次,要么是带着满身伤和一屁股烂账,要么就是一身酒气、嚷嚷什么他这回运气好、赚了十两。

  余乡长劝过?女儿和离,可惜那?时?余氏已有身孕,生下孩子后最后稀里糊涂地拖着,也就这么凑合过?了下来?。

  余乡长深知女儿心性,这姑娘爱财见小、耳根子又软,男人?说两句浑话哄她、她就能当真,这回去桃花关,也多半是听了陆如隐的教唆。

  之前余乡长就听妻子提起过?,说女儿的手帕交前日登门拜访,身上穿着条湖丝制成的对襟襦裙,女儿觉着漂亮就上了心、无论如何都要买条同样的。

  湖丝价贵,一条整套的襦裙少?说也要个三十两,那?日客人?穿来?的又是百褶复襦、用料极重,价格也是成倍往上涨。

  女儿从?未管过?账,不知银子来?得辛苦。张口管母亲要钱母亲没给,正在家里郁郁寡欢时?,陆如隐就从?外面兴冲冲奔回来?了。

  当时?他们并不知道小两口在屋里嘀咕什么,只知道他们兴奋了一整夜、第二天夫妻俩就双双收拾东西、说是要到京中游玩。

  当时?,妻子还担心女儿手头没银子,多给了他们几两银子做盘缠。

  余乡长如今想来?,那?陆如隐分明是说动了女儿,要拉着她上桃花关去讹诈陆商。

  坐在家中正堂上,余乡长狠狠地锤了下桌子,当时?他要是知情,必定要给女儿拦下来?,让陆如隐那?小子自己去——

  大锦律最重孝道,非人?命大案,子女告父母者,可是要过?堂先?问二十杀棒,最后判了父母有罪还好说,若无罪,那?子女按律还要再杖二十。

  陆如隐不学无术,少?年时?也没读过?几本书,只想着陆商赚钱了想要去讹诈,却根本没考虑过?这些……

  余乡长他在福泉乡多年,可看过?太?多为着那?点金银家产就兄弟相残、父子相杀事了。

  所以家丁将此事禀报回来?后,他也多生了个心眼,招手就冲外边院子里喊道:

  “余九!”

  这是他家的一个家仆,原来?是姓吴,后来?因?办事得力?、被?他收做了义子干儿,因?而改姓叫余九。

  余九听声儿由外门疾步赶进?来?,进?门后就跪倒在地上,“干爹您叫我?”

  余乡长给前情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讲了一道,要余九牵一匹快马往公账上支取银子去办两件事:

  “其一,往南漕村上剪好那?些乡民的舌头;其二,到京城打听清楚,姑爷这是否是做苦肉计。”

  ——看看陆如隐是不是故意?摔下山,想攀诬着陆商多讨要些银子。

  余九点点头领了命,但却还是伏地不起,“干爹,京城来?回路途不近,即便小人?快马加鞭,这两件事也少?不得要半日时?间。”

  “小姐和姑爷在城中过?堂,若其中有变数,小人?不及回禀,当……如何处置?”

  余乡长想了想,这官司是他那?不成器的女婿挑起来?的、他女儿在其中仅算从?犯——子女告父母这是不孝,即便陆如隐当真死了,陆商也就是个误杀之罪。

  他有御赐金匾在身,又给朝廷献了良方,即便误杀也判不了什么。

  倒是他女儿,若是告不成状,多半要被?责是不孝不悌的媳妇儿,陆商好说话不追究便罢,要是真追究起来?,说不定还要饶一顿打。

  莫说是板子,余乡长从?小到大可从?没有对女儿说过?什么重话,女儿家细皮嫩肉的,怎么挨得住公堂上水火棍的敲打。

  余乡长咬咬牙、给心一横,冲跪在地上的余九招了招手,要他近前。

  等余九凑近后,余乡长压低声音道:“你在庄上的日子久,也知道你妹妹这桩婚事结得不称意?,若那?混账羔子是做假死,你便……”

  余乡长以手竖掌做刀,目露凶光地往前攮送了一下。

  余九观察他脸色,脸上也露出深意?,点点头明白了。

  “手脚干净些,”余乡长嘱咐道,“那?可是京城公堂,你若留下长尾,我且兜你不住,但若事能成——”

  余乡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便许了你与春桃的事。”

  春桃是余夫人?身边伺候的大丫鬟,与余九眉来?眼去的日子久,只是两人?都是家奴身份,到底不敢做什么逾矩的事儿。

  这会儿有余乡长发话,余九便是急急磕头谢恩,伺候夫人?的春桃也是扑通跪在地上说谢老爷成全,然?后才?送着余九转身出去打马办事。

  等余九走远,余乡长才?命人?请来?他们乡上的讼师,由管家一并送着去给女儿到城里应诉。

  这事也不怪余乡长多想,陆如隐从?前就是坑蒙拐骗样样儿精通,难保这回不是自己从?山上滚下去、下了血本要讹人?。

  如此两厢准备了半日,公堂上排着应完了上一桩的讼,这才?给陆商和余氏请上堂来?,要他们各自分别讲讲事情的经过?。

  而陆如隐一早就被?抬到了衙门班房内,由师爷请了医官来?专门给他验伤,确定伤情如何、是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