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世子经商致富后揣崽跑路了 第289章

作者:埃熵 标签: 生子 宫廷侯爵 种田文 甜文 穿越重生

  李从舟看看他,点点头先给他从地上拉起来,并感谢了尤雪他们?这份心。

  他一直以来单打独斗惯了,这辈子,倒是因云秋的关系,结识了这么多有?意思的人。

  这时候,远津正好跑进来,也没注意看这一屋子的人,就是喜气洋洋、跑得气喘吁吁——

  “公子公子!点心哥哥醒了!”

  李从舟立刻推开众人,直朝点心养伤的房间?赶去。

  点心昏迷了小半个月,曲怀文请来的三个大夫都留在舵上轮班守着,两次险些救不回来。

  不过多亏尤雪在他们?临行前递上的那一匣药,再?加上曲家?帮、白?帝城都拿来了不少上等灵药,点心的状况终于天天好起来。

  李从舟走得急,推门进去时,那大夫正在给点心检查他的腿伤,骨头倒是都长好了,也不会落下什?么病根。

  点心的脸色还很白?,看着李从舟却着急想起身,“世、世子,我家?公子……?”

  李从舟连忙坐过去,远津也去搀扶点心、拿过来软垫给他撑着后背和腰。

  知道自己昏了半个月时间?,点心连忙开口道:

  “伤我是四?个黑衣人、身量都在九尺左右,唯一开口那人说?的是蜀中口音,离开的方向是……”

  李从舟连忙止了他,以免扯动伤口,“这些我们?都查到了,没事的,点心,你?别着急,养好身体要紧。”

  “是呀,点心哥哥你?快好好歇着,”远津扶着他,“你?安心养着身体,将来云公子回来还要你?伺候呢。”

  点心这才稍稍镇定了些,听着李从舟和远津一人一句地给现在的状况交待清楚。

  知道公子虽然被困,可大家?都在勉力营救后,点心的脸微微红了红,转头拍拍远津、小声道:

  “你?、你?不用?照顾我,我自己能成。”

  李从舟却打断他,“云秋一直当你?是自家?兄弟一般,他回来肯定想看到你?平安无事,有?远津近前照顾你?,我也好放心。”

  点心眨巴眨巴眼,有?点不好意思。

  这时候苏驰、曲怀文也带着尤雪、吴龙走了进来,点心听了他们?的劝,这才安心躺着养伤了。

  而苏驰见了李从舟、看望过点心,也准备去西南大营做他的事,临行前,他专程与李从舟议论了一番:

  “襄平侯之前曾上表朝廷,说?杨参抱病、希望朝廷派御医前往诊治,结果没几?日杨参就说?他病好了,还主动请命要理会襄平侯府的事。”

  “我猜这里头是襄平侯威胁了杨参,这才导致他不得不与之合作,至于是怎么威胁的——”

  苏驰笑着拍了拍李从舟肩膀,“我去探,你?且等我的信儿?。”

  他们?说?这些时,没重新挪地儿?,就当着点心他们?的面儿?,点心听着暗自心惊,忍不住替苏驰捏把汗:

  “这样……会不会影响大人你??”

  “兵者诡道,”苏驰笑着弹了下他的脑门,“小点心你?以后就知道了,好好保重身体。”

  苏驰的动作很快,离开艮城舵没两天,很快就给当年杨参和襄平侯的事套了个七七八八。

  “反正就是——杨参本?是罪籍,正常在军营里熬着不会那么快能立功封官,但他通过襄平侯走了点捷径,二十岁的时候就得了个八品将官做。”

  “当年那件事做的不光彩,杨参的一块家?传黄龙玉落在了襄平侯手上,因而才被他威胁。”

  苏驰说?到这儿?,垂眸戏谑一笑,手指点点桌面道:“不过我更偏向于相信——襄平侯是说?出来诓他的。”

  “若真有?这样关键的证据,那为什?么早不拿出来用?呢?之前西北战事紧张,不正好是他发兵的机会?”

  苏驰耸耸肩,端起茶杯来轻啜一口,“我觉得方锦弦没这么蠢,所以什?么黄龙玉,多半是拿出来吓杨参的。”

  杨参这人,李从舟前世交手很多,他发兵跟着襄平侯谋逆,打到京城时,因围城久攻不下,而被方锦弦杀死、做成了活死人。

  如今听苏驰这么一讲,他才算终于明白?了始末。

  “苏大人,”一道声音突然从旁响起,吴龙站出来开口道,“您说?那……黄龙玉是什?么东西?”

  他比划了一下,“听您所言,应当是块玉佩?不如我去给偷回来。”

  “偷??”

  吴龙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他说?了一个我字后,在屋内东张西望半天就瞧见了一个曲家?帮刚好腾空的熏笼。

  那熏笼四?方大小,横宽皆在一尺有?余,深也不过两尺左右,吴龙蹬蹬走过去将那熏笼抬过来。

  “我……我小时候为了吃上饭,偷东西别抓进县衙里关着,有?幸跟一位、一位师傅学过缩骨功——”

  他一边说?着,一边人就钻进了那个熏笼,手脚柔软扭曲,看得李从舟和苏驰都瞪大了眼,纷纷站起身来。

  吴龙给自己整个人都塞进熏笼后,又自己钻出来,“比这再?小一点儿?的地方,我也能挤进去的。”

  乌影正好靠在房梁上休息,斜眼看见这一出好戏后,倒是点点头道:

  “白?帝城的兵丁们?不是说?么?那下面的地宫有?许多小出口、小通风口,如果有?吴龙兄弟这本?事,那就真可以来去自如了。”

  李从舟:“……”

  最终众人一番商议后,由苏驰定下三条连环计:

  第?一,需白?帝城众人配合,给事情?闹得再?大些,最好是让西川城戒严、百姓惊惶;

  第?二,事情?闹起来后,杨参肯定不能坐视不理,苏驰就回去建议他封锁西川城,然后给愿意逃难的无辜百姓放走;

  最后,听乌影的人说?襄平侯府这些日子招人用?工多,吴龙就在那时候趁机混进去,既安全、方锦弦也不会起疑。

  “我问过杨参,东西就长这样儿?,”苏驰从袖中取出一张画,递给吴龙,“小吴兄弟,找得到就找,找不到你?自己顾着性命。”

  吴龙点点头,给画收收好。

  “除此之外,要是有?你?不能应付的危险,或者是有?小秋秋消息,你?就吹这个——”

  乌影递了个哨子给吴龙,“方法我昨天教过你?的,含在嘴里可别吞肚子里去。”

  吴龙点点头,憨憨笑了声:“您放心。”

  而苏驰正经想了想,目光又转回到李从舟身上,他弯下眼睛笑,走过去一拍李从舟道:

  “做戏做全套,你?也正经做出个伤心难过的样子来,好叫襄平侯放松警惕,比如说?——买个醉什?么的?”

  伤心买醉?

  李从舟摇摇头,他不是嗜酒的人,也办不出这样的事来,倒不如做出个妄图杀入襄平侯府的样子。

  “只是要有?劳少帮主——”

  曲怀文笑着还礼,“好说?好说?,敬陪末座。”

  ○○○

  宁王世子和曲家?帮少帮主两个人大打出手的消息很快就传入了西川城中,百姓都议论,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是为了准世子妃的失踪着急,有?说?是因为商业生意上的事产生了分歧,总之两人都伤都挺重的。

  消息入侯府时,是五月十五。

  方锦弦却无暇顾及去验其真伪,因为云秋病了。

  他这病来得怪,之前一个月都好好的,可这两天却吃什?么吐什?么,人看上去恹恹的、脸色也寡白?。

  之前方锦弦还怀疑他是装的,结果云秋这样四?五天了,眼看着人都瘦了一圈,有?一天守卫才端了饭菜下去,他闻见饭菜的油味儿?就直接吐了。

  方锦弦实在无奈,思来想去只能请那位白?大夫下地牢看看——老人家?看见柏氏西苑那些毒花毒草都能神色如常,料必下地宫也合适。

  他安排布置一番,重新给云秋那间?牢房安置了架子床、挂上了纱帐,摆满了各式家?具陈设、铺上地毯。

  然后又警告了白?大夫一番,才带着人下到地宫里,让他给云秋诊脉。

  云秋在床上躺了两天,没胃口,明明什?么东西都没吃,却总觉得胃里有?什?么东西往上反,心里还烧得慌。

  襄平侯这坏东西怀疑他装病,哼,他还怀疑他给他下毒、下小虫子呢!

  云秋怀里揣着个汤婆子,闷闷地焐着肚子。

  听见外面咚咚脚步声也懒得吱声,只当是襄平侯又变着法子来跟他说?那些没意义的话。

  结果来人竟然来到监牢外,还咔哒咔哒打开了门上的铁锁和锁链。

  虽然下意识捂住鼻子,但云秋却偷偷瞥了眼外面新搬来的更漏——这不是还没到送饭的时间??

  心里正嘀咕着,外面就传来了方锦弦的声音,“伸手,我找了个大夫来给你?诊脉。”

  ……大夫?

  云秋抬头,襄平侯专门搬来这张新床倒是好得很,是架子床、离地面也软,四?面都挂着帷帐、很暖。

  他偷偷从垂着的纱帐缝隙看出去,好像是个慈眉善目的白?胡子老爷爷,身后还跟着个背药箱的小学徒。

  云秋喔了一声,自己伸高?高?手,给腕子递出去。

  白?大夫刚下来的时候就有?些心惊,他在西川城多年,见过贵人家?的腌臜事也多,但还从未见过襄平侯府这样的——

  地宫、监牢,暗无天日的地下水道里藏着一间?布置得富丽堂皇的房间?……

  老人家?心中虽生恻隐,却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能治病,却不一定能救得了人。

  何况襄平侯草菅人命、权势滔天,单他在府上这些日子,就见过四?五场人命案子。

  死了这么多人,可城中府衙一次都没来过,不仅没来,那些人的尸首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连诊脉的时候,柏夫人也用?苗语告诉他,让他谨言慎行,不听不看不问,否则会没命。

  白?大夫牢记这些,搁好脉枕后就跪到地上,低头垂首、根本?不看帘帐中躺着什?么人。

  他这儿?切着脉,那两个护卫给云秋近日的状况说?了说?,白?大夫听着点点头,结合指尖流利如滚珠的脉息,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不过医者望闻问切,他收回手,又跪着躬身一点道:“那请奶奶略露金面,医者好观瞧脸色开方下药。”

  他这话才说?完,方锦弦和那两个护卫还未来得及解释,就听得架子床帘帐后传来噗嗤一声。

  云秋忍不住咯咯笑,他坐起来、挑开帘子探出个脑袋,“老先生,您瞧仔细了,我可是男的。”

  他墨发披散,眉眼虽明艳,却也不至于男女莫辨。

  白?大夫瞪大眼睛看着他,啊了一声半晌没回过神来——他刚才切脉,此人身上的脉象分明就是女脉!

  而且脉搏流动流利、动跳很快,分明就是滑数脉。

  本?来加上那些食慾不振、反胃恶心和呕吐的症候,白?大夫可以肯定,这就是害喜。

  只是这位“娘子”年轻,脉息有?些紊乱,所以才会反应得厉害些,他本?来都想在看见面容后道一句恭喜。

  如今瞧见架子床中是个男子,险些绷不住自己的老脸,要放声怪叫起来。

  方锦弦也黑了脸,“白?大夫,你?怎么回事?这切个脉连男女都分辨不清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