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世子经商致富后揣崽跑路了 第317章
作者:埃熵
“小坏蛋。”
“唔嗯……”云秋哼哼,从被子中伸出小爪子来刨了两下,然后甩甩脑袋翻身背对?着他?。
李从舟皱皱眉, 最后忍不住笑出声。
五岁?或者是六岁, 当时圆空大师吩咐他?守在?报国寺的观音殿内,结果不知打?哪儿溜进来一直干瘦的小橘猫, 非要爬到供桌上舔香油吃。
他?那?会儿个子矮,跟高高的供桌几乎是一边儿齐, 只能?勉强伸手碰到一点点的猫毛。
师父教过他?,说世间万物、天地?生灵,都要常怀敬畏之心,所以也不敢用力,只能?小声喊小猫下来。
结果那?猫儿大约是饿久了,根本不怕李从舟,反而还更灵活地?跳到供桌内侧,偷吃得更欢了。
李从舟无奈,只能?从外面搬回来一张小凳子,想垫着给小猫捉下来,或者收起来香油。
结果那?小东西灵活得很,趁他?还没?站稳,竟然一下从供桌上跳下来,还踩他?脑袋。
他?被吓了一跳,往后一仰就跌坐在?地?上,后来又为了追那?倒霉的小东西,撞翻了不少观音殿里?的东西。
后来听明义师兄说,他?们闻讯赶到时,他?正带着满身猫毛坐在?一地?狼藉里?和小猫搏斗。
……也是。
李从舟勾起嘴角,给云秋身上的被子拉拉高——他?从小就对?这?种鬼灵精怪的小东西没?辙。
算了,谁让这?儿躺着的是他?媳妇儿呢。
李从舟站起身,给床上的纱帐放下来,出宁心堂去收拾烂摊子——谢过协助的羽林卫、派人去清点京城百姓的损失,然后上折子给东宫和皇帝告罪。
自从凌铮和徐宜离京后,皇帝坚持上了两日朝后还是甩手不干,将几乎大部分的朝政都甩给了太子。
太子说是监国,实际上是大权在?握,除了非常要紧的大事还需找皇帝商量外,其他?的,都是青宫决断。
李从舟这?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是皇家颜面、是与民争利,往小了说就是家事、不算什么要紧。
太子想了想,不等言官御史的奏折送来,就直接下了诏,罚了宁王府一笔银子、让宁王顾云舟在?家反省。
这?可谓是一招高高抬起、轻轻放下,虽说是罚他?在?家反省,这?不就是变相?让他?回家陪待产的老婆么?
言官御史是有劲儿也使不出,真写了奏折递进去,也会被太子青宫轻飘飘一句“本宫已经罚过了”给打?回来,无奈,御史台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来云秋醒了,知道自己闯这?么大祸也懵了,坐在?床上听点心说完后,半天都没?憋出一句话。
“公子,你可吓坏我们了,”点心心有余悸,端起来旁边一直温着的药给云秋倒了一盏,“下回您可不能?再这?样了——”
云秋抿抿嘴,总觉得怀了崽崽后,他?的心情经常会变得很坏,有时候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任性得有点离谱。
像是上回他?就是想吃一碗宴春楼的蒸梨五色糖,闹着让点心他?们去买回来,他?吃了一口又觉着腻。
等睡过午觉起来,他?又觉着自己好?过分,一点儿不替他?人着想。
点心看他?神情低落,眉头一紧,忙让人去瞭山阁请李从舟,李从舟正在?给江南的父亲母亲写信,给云秋近来的情况报之二老听。
听见?云秋又开始自责,李从舟信也不写了,直接将手中笔一丢,三两步就赶到了宁兴堂。
云秋看见?他?,轻轻咬了嘴唇低下头,一副等待挨训的可怜模样,眼尾下垂,看着更像知道自己闯祸的小猫了。
李从舟对?点心颔首,然后接过来他?手中那?碗药,做到床边上,对?云秋出去的事情是只字未提,只哄着他?乖乖喝药。
“唔……”一碗药喝完,云秋舔舔唇瓣,悄悄瞥了李从舟好?几眼,最终忍不住问,“……不骂我啊?”
李从舟用拇指揩去他?唇角的药液,笑,“骂你做什么?”
云秋呜啊一声,“我……”
“没?事,外面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不用担心,”李从舟拍拍他?的手背,“不用自责。”
他?给云秋讲了,许多?女?子怀孕的时候脾气都会变坏,“母亲说从前怀我的时候她也这?样的。”
王妃在?寄过来的信里?专门?强调了这?一点,让李从舟不要和云秋吵架,也不要用常理和规矩去拘着他?。
“遇到事情我们一起解决,有什么困难我先帮你担着,”李从舟刮刮云秋鼻尖,“这?才?是一家人。”
云秋听了这?话,心里?那?份负罪感稍减轻了些,但小脸还是垮,“……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我怎么了。”
“做你自己就好?了,”李从舟拍拍他?的脑袋,“前世你快快乐乐做京城第一纨绔,今生你也可以快快乐乐做京城首富。”
云秋看着他?,哀叹一声,然后扑到李从舟怀里?藏起脸,“……你这?样我要被你宠坏的。”
李从舟挑挑眉,“宠坏便宠坏,又怎么了?”
云秋好?笑,只觉李从舟的神态动作和语气,已经越来越像凌铮了,不愧是父子俩,维护家人时候都是满脸骄傲,连眉梢扬起的弧度都很相?像。
李从舟又劝了云秋两句,给他?排队好?不容易买到的桂花糕拿进来,分给云秋一小块后,告诉他?——
“太子罚我在?家反省,三月不许上朝,银甲卫的事情我都已经交给萧叔了,之后,你可要陪我一起登门?道谢。”
云秋嘿嘿傻乐,点点头说好?。
“那?现在?还困么?”李从舟拿过来一个白嬷嬷专门?缝制的腰枕给云秋垫着,“肚子还痛么?身上还有哪里?难受?”
云秋摇摇头,“都好?,也不想睡了,就是没?力气,懒懒的,不想动、也不想做事情。”
李从舟一听这?个,当场就想要给他?叫小陶。
“诶?”云秋忙拦住他?,“不用不用,不要叫小陶,他?进来又要啰嗦我,这?样,你给我读故事吧?”
“……读故事?”
云秋认真点点头,“你不说明义师兄买到了《再续艳|春|情》么?我都还没?看过呢,你给我讲讲吧?”
李从舟:“……”
他?的表情一言难尽,“你确定……要听这?个?”
云秋仰头看他?一眼,“怎么啦?你也和外面那?些俗人一样,认为这?个是坏书?呐?我跟你说它里?面讲究可深了,还能?学到不少姿势呢!”
李从舟没?说话,只是目光下移、落到云秋小腹上。
太子的正妃严氏,前些日子不也给青宫添了一位小皇孙么?所以太子有时候闲暇时,也会给李从舟聊些孩子的事儿。
严氏虽然出身将门?,但她本人是颇通诗词翰墨,对?小孩的事情也是十分上心,还在?孕中,就给孩子读故事、听雅曲。
而且《大戴礼记》五十八篇里?,也有专门?讲胎教的章节,主张妊子妇人应当心态宽和、保持仪态。
前唐旧汉都曾经在?宫禁内设立过胎教院,以确保生下来的孩子能?聪敏、健康。
虽说……
不该拿他?家崽崽去和青宫中的小皇孙比,但——
但是拿《再续艳|春|情》给孩子当胎教读物未免也太特别了一点,李从舟自忖自己还不能?这?么荒唐。
于是,他?旁敲侧击给云秋讲了讲这?种主张。
而云秋听着前面连打?两个呵欠,但后来讲到对?崽崽的好?处后,他?便立刻精神起来,“那?、那?你选一本,太子妃选的是什么?”
太子当时就是和他?闲聊,李从舟本来就话少,哪里?会盯着人家问青宫里?的闺阁事。
他?噎了噎,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云秋便横他?一眼,嫌小和尚笨、怎么不知道套套话,然后又仔细回想王妃小时候给他?念的书?——
好?像都是些民间哄孩子的话本,没?有什么特别的。
“要不,我们问问白嬷嬷?”李从舟提议。
云秋本来都点头了,但李从舟才?起身一半又被他?拉住,小家伙板着脸、瞪大眼睛凶巴巴:
“……不许给嬷嬷告状,说我想让你念那?个!”
哦,那?个。
李从舟睨他?,怎么这?会儿又知道那?东西是“那?个”了?不说是和外面的俗人一样不懂欣赏么?
云秋抿抿嘴,“……嬷嬷、嬷嬷是老时候的人嘛,她、她不明白的。”
“……好?,”李从舟拍拍他?肩膀,终于笑出声,“不会告你的黑状的,放心。”
云秋这?才?高兴起来。
而白嬷嬷回忆当年,说王妃其实根本没?刻意去教孩子什么,“小姐性子活,更偏爱民间话本和故事,觉着孩子开心快乐最要紧,有时候她讲的故事,都是自己瞎编的。”
“瞎编的?”
“是啊,”白嬷嬷笑,“秋秋小时候可喜欢听故事,爷不在?,小姐哄他?睡,他?能?一直问‘讲讲听’,带着小奶音捉着小姐的袖子,小姐也就只能?给他?硬编。”
“真是万般无奈之下,讲个小白兔拔萝卜的故事,小姐都给他?讲到冬天腌萝卜条了,他?还目光灼灼等着,最后是一直讲到第二年萝卜种子又种下去,才?好?不容易给人哄睡了。”
李从舟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忍俊不禁。
“所以没?事儿,”白嬷嬷拍拍眼前这?位小王爷肩膀,“你们想给孩子讲什么就讲什么。”
李从舟脸上的笑僵了僵,最后只能?带着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重新?回到宁心堂。
他?不会讲故事,但云秋却很擅长。
——要不擅长,怎么会编排当初方锦弦那?场大戏,邀了那?么多?人入局。
听完他?转述白嬷嬷的话后,云秋歪着脑袋想了想,就开始给怀里?的小崽崽讲:
“崽呐,告诉你哦,你的两位爹爹都可不是一般人,我们懂法术、会戏法,我们是活了两辈子的。”
李从舟皱眉,半晌后好?笑地?搂过云秋,听着他?一本正经地?告诉小崽子——
他?们前世今生,从相?遇到相?知、相?守的故事,云秋讲着讲着倒先给自己讲困了,还没?说到西北之行,就已经脑袋一歪睡过去。
而李从舟只是扶着他?,手贴在?云秋扶着小腹的手背上,替他?继续给故事讲完。
当然,他?讲的并不精彩,许多?在?云秋看来很惊险、很刺激的事情于他?而言只是稀松平常。
所以西北战场上的事情他?很快一笔带过,之后就是江南和西南,他?说着,还偷偷告诉崽崽——
“你爹爹有时候挺聪明的,有时候又笨得要死,闯祸的本事一回比一回厉害……”
不过,李从舟垂眸看着已经熟睡的云秋,小家伙什么样他?都喜欢,胆怯的、热烈的,还有小狐狸一样算计别人的时候。
故事都讲完,李从舟看了看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天晚欲雪,寒冬将至,他?声音放得更轻:
“所以崽,你爹爹怀你一回不易,往后你可多?孝顺他?点儿,别惹他?生气,知道么?”
也不知是不是李从舟的错觉,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说完这?句话后,掌心下面轻微动了动。
他?骇然地?看向云秋小腹,似乎是为了证明什么一样,又是重重一下胎动传来,像是被什么踹了下掌心。
李从舟心头一暖,眼眶微微湿润,低声呢喃了一句“小家伙”——也不知是在?叫未出世的孩子,还是在?唤云秋。
不用再去上朝后,李从舟每日有大把的时间能?陪着云秋,大寒过后,京城的天也越来越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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