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想要抢救一下 第113章

作者:煮个甜粽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那支桃花轻飘飘的,却是准确的便燕昭翎怀里去,落入了他手中,他拿着桃花,抬眸望向宫悯,宫悯支着脑袋,端着茶盏放在了唇边。

  “大人——”

  一名下属跑过来,燕昭翎将那桃花随手抛给了下属,下属一顿,疑惑的叫了声大人。

  燕昭翎道:“送你了。”

  这般大庭广众之下,简直就是……不知羞。

  这一上一下的视角,叫他想起从前那鲜衣怒马少年郎,花灯节夜里,一行人从宫中出来游玩,到了途中,燕昭翎与他们被人群挤散,他一路寻了过去,在花楼里看到了宫悯的身影。

  他被一群姑娘围着嬉笑打闹,姑娘们都向他讨要手中绣球,他不给,燕昭翎站在楼下仰着头,那绣球直接从宫悯手中滑出,往下掉入了他怀中。

  宫悯站在楼上,一扬折扇掩唇:“小郎君,接了我的绣球,可就是我的人了。”

  楼上姑娘清脆的笑声一茬接着一茬,楼下的燕昭翎沉着一张比墨还黑的脸,也不知是被取笑调戏,还是旁的原因,尚未老成的少年脸庞都火辣辣的发热。

  那事简直是他人生至暗时刻。

  如今想来,莫非那时宫悯便——

  他看到宫悯对面伸过来了一只手,替他添了茶,也露了半张侧脸出来,朝他颔首示意打招呼。

  燕昭翎面色一下黑沉了下来。

  不过给支花打个招呼,怎的又变了脸?宫悯不知其详,二皇子倒是叫他身后的小郎君去请燕昭翎上来喝杯酒,那小郎君下了楼,埋头小跑,差点一头栽在燕昭翎身上,燕昭翎拍了拍袖口,眸光淡淡的看着他。

  燕昭翎领着队要走时,小郎君一时情急,伸手去抓他袖口,燕昭翎冷冷一扫,他动作便停在了半空。

  外边的街道又恢复了秩序,二楼雅间探讨起了燕昭翎的凶名,那支桃花无人注意。

  倘若宫悯和燕昭翎关系不合,见着这场面,也当叹上一句美人凶悍了,虽然燕昭翎是挺凶悍的。当街将人踩在脚底下,那身骇人的气势扑面而来,叫人不敢直视,威风凛凛,那身段一瞧,都勾人得紧。

  “君衍?”二皇子叫了声。

  宫悯收回了眼,放下茶杯道:“殿下高看我了,宫悯不过一介俗人。”

  入了夜,府邸点上灯笼,在门口像两个发红的眼睛,随着风晃晃悠悠,这府上后院空着,下人晚上也不闲聊,走动间都有种幽魂似的感觉。

  也不枉有人说这像一栋鬼宅。

  今夜燕昭翎回府回得晚,身上染着一身血腥气,宫悯问他哪受了伤,他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道不是他的血,他往他走近了一步,血腥味有些浓了,宫悯后撤了一步,给他让了路,燕昭翎却没从他身旁走过去,而是在他面前止住了脚步。

  月色皎洁,他身上的阴影笼罩在了宫悯身上,宫悯倚着墙看着他,他也定定的看了宫悯好一阵。

  “怎么不问问本王,去了哪,干了什么,怎么会弄得一身血。”

  他这语调宫悯很熟悉,一开始燕昭翎故意吓唬人时,就是这种故意用低低的嗓音放慢语调的调子,让人提心吊胆。

  “这不是王爷夫人该做的事儿?”宫悯问,“王爷这是想娶夫人了?”

  燕昭翎一噎,又不经意的问:“你便这么高兴?”

  他这话问得好怪,宫悯笑了笑:“王爷若是娶妻,我定是要讨杯喜酒喝的。”

  他这笑得不诚心,笑意都未到眼底,强颜欢笑。

  “莫笑了。”他绷着面皮道,那身骇人的气息褪去。

  话虽如此,宫悯还真想不出燕昭翎会娶什么样的妻子,不过燕昭翎穿红色的婚服应当是好看的,他平时的穿着大多都以偏黑的深色为主,叫人觉着死气沉沉的,如他脉象一般,没有活气,也没有求生的欲望。

  “王爷好生霸道,自己不爱笑,怎还不许别人笑?”

  燕昭翎唇角绷直。

  宫悯抬起手,指尖轻点了两下他唇角,轻笑:“不笑便不笑罢,听你的就是。”

  “你对别人也如此……”燕昭翎攥住了他的手腕,“听话?”

  宫悯眼帘一抬,听出了他话底下的意思。

  今天和二皇子见面,看来他又多想了——也不算多想,二皇子也的确有拉拢他的意思。

  宫悯没有直接回答他:“王爷想让我只听你一人的?”

  “我没这么说。”

  燕昭翎蓦地松开他。

  两人一个来回的试探都像是僵持了好一阵,以燕昭翎偃旗息鼓收尾,浴房中热气腾腾,燕昭翎泡在水中,想起宫悯那句试探回来的话。

  他抿了抿唇角,闭眼闭气下潜泡入了水中。

  “王爷。”门口响起敲门声。

  燕昭翎从水中出来,嗓音发紧:“何事?”

  宫悯问他还得多久,等会还要针灸,太晚了影响休息。

  好深的心思。

  房中点着油灯,燕昭翎头发半干的落在胸前,他脱了衣裳坐在榻上,宫悯在他身后,墙上落下了两人的身影,燕昭翎微微侧头,就能看到身后的影子动作。

  宫悯把布袋打开,准备就绪,给他扎针,他背上伤处许多,有些宫悯知道怎么来的,有些不知道,它们悄无声息的在那些他不曾存在的岁月里,在燕昭翎的身上留下了烙印。

  燕昭翎闻得到淡淡的药味,药味中透着一股子文雅气息,他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

  银针扎进了穴位,一点点深入,一根根针扎完,宫悯松了下手腕。房中很是安静,往日两人各干各的事,倒也相安无事,今日是安静,安静中又带着点不太寻常的意味。

  他拿出医书看了两眼,余光一瞥,突然发现燕昭翎身上有一红色的东西显现在皮肤下,他碰了一下燕昭翎的肩头,针灸了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见着这玩意儿。

  他一碰,那红色的东西就从燕昭翎肩膀上往下面去了,他的手腕被燕昭翎攥住。

  “你干什么?”

  “等会儿……别动。”

  眨眼间,那东西从燕昭翎腰间隐没了,他弓着身,抬起眼,燕昭翎垂眸看着他,眼底的神色像是在看着一个轻薄他的歹徒。

  宫悯将方才看到的东西说了,燕昭翎“哦”了声,眼底写着“不信”两个字。

  “你把裤子脱了瞧瞧。”宫悯说。

  “宫大夫,适可而止。”

  “……”

  还是头一回被当成占便宜的流氓无话可说,多新鲜。

  要真干了流氓事,也就算了,他既没干,可真是冤枉了。

  这裤子自是没脱成,那红色的东西也没再出现。宫悯心中有惑,这么久了,燕昭翎一点都不知道?

  翌日,宫悯一觉醒来,还没睡醒,他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床上脑子里又接上了昨晚的思绪,还在琢磨那事,门口轻飘飘的敲门声都被他错过了。

  房门被人推开,一翻身影从外面走到了床边,阴影一下落在了宫悯的脸上,他半阖着的眼睛睁开,燕昭翎道:“该起床用膳了。”

  宫悯从床上坐起身,黑发顺着肩头落下,他亵衣穿得松散,肩头锁骨都露了大片的肌肤,燕昭翎看了眼,别过头,道:“衣服穿好。”

  他是不大讲究这些的,拉了一下衣襟,道:“今天早上我不吃了,王爷慢慢享用吧。”

  燕昭翎看了他一眼:“人无恒心,何以成大事。”

  他甩袖离去。

  宫悯:“?”

  小冰块还真是,心思越发的难琢磨了。

  昨日上街抓的人和永氏一族沾点干系,这次犯了事,牵扯出了往年的旧案,狱中审问一事,燕昭翎亲自上马,外边的人听着里面的动静都不寒而栗。

  永氏乃太后母族,要审这人,其中牵扯的人可就多了,这事容易得罪人,而陛下偏生交给了这位主,京城谁人不知这位爷的疯狗属性,到了他手里,有得苦头吃。

  燕昭翎出去时,身上带着一身血腥味,他拿帕子擦拭着手,扔下帕子大步往外走,走至一半,又停了下来,让人去把昨天当差的一人叫来。

  那人惴惴不安的到了燕昭翎身前,看到他衣摆下的血迹,脑子里猜测他寻自己来的原因,随后,听他漫不经心的问:“那桃花呢?”

  “桃……桃花?”

第71章 醉酒

  巷尾,一扇后门开着,上回那一事后,隔壁院子空了下来,这处白日也静得很。

  “公子,你在找什么?”红妱看着从王府回来就在翻书的宫悯,道,“我帮你一起找吧。”

  宫悯让她去拿笔墨纸砚来,他要给家中再寄一封信,写完了信,他把信封给了红妱。

  今天太阳不错,他上了院子里晒太阳,手里头拿着一本书在看着,看着看着,觉阳光刺眼,那书就放在了脸上遮光,他背靠着柱子,抱着双臂,闭着眼,一条腿在栏杆下晃悠。

  “红妱。”他嗓音懒洋洋的叫了声,“你觉得我可算得上有恒心?”

  红妱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么问,拿着扫帚在扫地的手停下,立在一旁,想了片刻,以为他是想叫她夸他,说:“公子聪慧,懂很多我懂的东西。”

  “没了?”

  “嗯……”红妱憋了会,道,“公子长得也好看,上次王寡妇半夜都来敲门了。”

  “人家那是借鸡蛋。”

  “谁家半夜还做饭。”

  宫悯道:“有啊,那位王家娘子不就做了。”

  红妱:“……”她早习惯了宫悯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模样,从她遇见宫悯起,宫悯就是这性子,凡事看得通透,又不过心。美人在他面前哭成泪人,他能给美人一块帕子,但不能叫美人弄脏他的衣襟。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这话题越说越偏,红妱拎着扫帚继续扫地去了,宫悯晃着腿,轻叹一声,拿开了盖在眼前的书。

  这些时日他替燕昭翎治病,每日都有记下,针灸、喝药、换药方子,无一不是详细记录,他细细的看了一遍。

  既然是不确定,那就多试几次……

  屋内熏着香,香炉往上冒着白雾,桌上放着糕点茶水都没有动过的痕迹,座下,一人汇报着盯梢听到的话,上方时不时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

  “王寡妇?”燕昭翎翻看着手里的话本,神情肃冷,问话间手上动作也没停。

  “是。”底下的人只以为自家主子在办公务,他们办事把事也都查清楚了,这王寡妇就是那条街上的一名貌美妇人,开酒楼的。

  燕昭翎“嗯”了声。

  他半晌没出声,看着话本上的故事进展到了书生游走在权贵中,如鱼得水,他把书一合,扔在了桌上:“下去吧。”

  有些事,一个人想,另一个人不配合,也是无用,例如给燕昭翎针灸,隔天晚上,两人在门口僵持了许久,房内烛火幽幽,燕昭翎以一种看透他的冷淡目光,偏过头,说:“过犹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