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换受单元文 第423章

作者:江色暮 标签: 快穿 爽文 穿越重生

  她缓缓进入洞穴。

  面容一点点出现在程屹、曲濯眼前。

  再开口的时候,嗓音里都带着无奈疲惫:“实在想不到,再与你们相会时,我竟还是这等狼狈模样——咳、咳咳……!”

  简简单单一句话,她却是说着说着便开始咳嗽。在程屹、曲濯的视线当中,咳得动静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剧烈。短短数息,就到了撕心裂肺的地步。

  程屹皱眉,没有打开阵法,却还是轻轻拨动一下,让它有了些许改变。这么一来,一点柔和灵气从四侧聚拢到女修身畔,钻入她的喉咙,瞬时安抚了她的疼痛创伤。

  女修神色终于舒缓。

  她抬起手,摸一摸自己的喉咙。再看程、曲两个的时候,眼神都是复杂的。里头有意外,还有庆幸。像是在说,幸亏自己沦落至此的模样,没有被第四个人瞧见。

  至于前头那两个,正如她前面所说,他们也不是头一次撞到她这个样子了。

  “多谢。”女修低低说了一声。讲话时,脚步停下,身形却依然显得晃晃悠悠。

  曲濯看她,总有一种她马上就要倒下来的感觉——“嘶!”

  怎么这么快就不是“感觉”了?那女修竟然真的当着他们的面儿倒了下去!

  曲濯瞠目结舌,程屹同样眼皮直跳。

  这忽而出现的人,可不就是岳流萤?!

  ……

  ……

  岳流萤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洞窟角落。

  看清周围环境,她先是怔忡,随即像是记起什么一样,用目光搜寻起程、曲两个。

  很快有了收获。

  那对师兄弟正坐在洞窟另一个方向,旁边是阵盘,身前则是火塘。火塘上还摆了一个锅子,从岳流萤的角度,可以看到锅子里生在煮什么东西。正是烧熟了的样子,“咕噜咕噜”地冒着泡。不过,更具体的香气、滋味,她就一概不了解了。

  这也是阵法拦下来的部分。

  在心中叹了一句两个青年的谨慎,岳流萤轻轻咳嗽两声。

  身上还是很痛、哪里都不舒服,可以看出对面两人这次并未替她疗伤……也对,眼下的她,对他们并没有什么作用。能在她伤重、明显是被人追杀至此的情况下将人留下,已经算是程、曲讲究旧情了。

  岳流萤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怨气。这会儿发出动静,也是想提醒对面的两个人,自己已经醒了。

  果然,咳嗽完,程屹的目光登时转了过来。岳流萤看他,见他没有从阵中出来的意思,便苦笑一下,说;“我如今这样子,竟是连神识也用不得了。若不是听到了从这儿传出的笛子声音,头脑混沌之下闯入此地,怕是已经——”

  程屹皱眉。

  前头更换能源、不留神泄露了笛音的时候,他也想过那一瞬动静让人察觉的可能性。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

  这么说,招来的是岳流萤,倒算一桩好事了。

  他声音淡淡的,从阵法中穿出去,落入岳流萤耳中。

  程屹问:“是谁伤了你?”

  岳流萤沉默。

  她不说话,程屹也不着急。用灵气把锅子托起来,旁边曲濯一下子笑出声。

  程屹轻飘飘地瞥他,曲濯脸上就流露出几分乖巧,唯独眼神还写着“可是直接用星火矿石来当‘火’,这事儿当真十分有趣呀”。

  没错,此刻两人身前的“火塘”当中,正在体用热量的并不是真正的火焰。纵然有阵法维持,程屹也担心这种外来的力量会引起矿石之间的能量变化,以至于酿出未知的后果。倒如直接现采现用,手段特别一点儿,效果倒是十分不错。

  师兄弟二人的相处自然又亲昵。岳流萤看着,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然而,对方完全忽略她、仿佛她不曾存在在旁侧,于她而言并非好事。于是,等到一碗汤肉被舀出来,让程屹放在曲濯手边,岳流萤开口了。

  “有人,也有妖兽。”

  程屹:“妖兽?”

  岳流萤一顿:“……是。”

  程屹:“能把金丹修士伤成这样,看来那妖兽十分不同。”

  岳流萤舔了舔嘴唇,还是应了一句“是”。

  程屹问的问题,同样和她原先想到的不同。

  话音落下,对方并没有再开口,只是遥遥地看着她。

  岳流萤在某个刹那明白过来,进一步解释:“是一只火鸾。已经长成了,足足有六阶。”对应到人修的境界上,唯有元婴往上的修士能够勉力应对。岳流萤纵然已经金丹后期了,在它手上还是讨不了好。

  见程屹似乎有兴趣,她又细细地与对方说起双方交手的细节:“原先只是在山崖下休息,这时候,唐师弟发现旁边山上长着一味‘凤尾草’。他登时高兴起来,要攀爬岩壁将其采下。没想到,爬着爬着,到了一处巢穴,正是那火鸾的住处。

  “不止如此,里面还有几枚没有孵化的蛋。

  “我们何曾见过此物?一直到唐师弟将一枚蛋拿下来,我们都还觉得这是寻常妖禽产下的。上头的纹路,是很像三阶妖禽‘烈丹鸟’的蛋所有。我们这便认错了,直到火鸾回来,终于察觉不妙。

  “传闻此鸟是凤凰后代。这话是不是真的,我们不知晓。但它的实力,的确不是我们能够应对。唐师弟直接被它带走了,我也在它的尖啸当中识海剧痛……再醒来的时候,身旁四处都是又乱又破,其他师弟、师妹更是连影子都寻不见。

  “我用上各类信符、通讯法器,还是一无所获。又担忧火鸾随时可能再次出现,于是先从那地方离开。好在身上还有几枚清风符,用这东西倒能加快步法,也不太费神。走着走着,就到了此地附近。再之后的事儿,你们都知道了。”

  岳流萤讲的时候,程屹照旧不断给曲濯翻译。

  等他说完,曲濯也明白过来。两人脑袋凑在一起,用四只手凑凑划划。

  先是曲濯:“师兄!这回是……吗?”

  程屹:“怕是得亲身去看看。”

  曲濯:“先问问岳师姐,那地方究竟在何处。”

  至于“岳流萤前面明明说了人祸也有,怎么看她此刻的意思,无相宗完全是被火鸾打散”一事,两人都没太在意。

  实力、身份……不论从哪个方向来考虑,这都不是他们能插手的事。

  程屹点点头,又转向岳流萤。

  原先一直坐在旁边的小偶人站起来了,三下两下就蹦跶到女修身畔。打开肚子上的芥子空间,它掏出纸笔,放在岳流萤身前。

  岳流萤一愣。再细看前方纸张,短短时候,先前还一片空白的纸页上竟然出现了些许线条。而若是再细细去看,那仿佛是——

  附近一带地形分布。

  岳流萤仿佛明白了什么。她斟酌片刻,问:“你们莫非要找那火鸾?”

  程屹没有回答,而是简单道:“画,还是不画?”

  岳流萤人在屋檐下,抿抿嘴巴,到底拿起笔。

  她很快便勾出一条路线。等她落笔,纸页被小偶人收回,蹦蹦跳跳地又送到程、曲两个手边。

  两人还是凑在一起端详。曲濯比划:“仿佛不算近。”

  程屹:“不近才是寻常。否则的话,咱们怕是没法安稳待在此处。”

  曲濯想了想,“也是。”

  程屹做了决断:“明天出发。今天晚上,咱们都好好休息。”

  曲濯自然不会不答应。

  说话间,热乎乎的肉汤逐渐温了下来。

  青年两只手捧着汤碗,低下脑袋,小口小口地去抿其中汤水。

  两口之后,面上展露惊喜。曲濯高高兴兴去看师兄,程屹见了,立刻知道:“很好喝?”

  曲濯点头。

  程屹:“用料倒是和平常没什么不同,难道——”沉吟,“这星火矿石来做吃食,另有凡火达不成的功效?”

  曲濯眨眨眼睛。说不定真是这样。

  他们之间气氛温馨,岳流萤那边,冷是不冷,饥饿和疼痛却还是流露出来。

  她眼睛慢慢又闭上了,似是想要抓紧时间恢复身体。只是以她眼下的状态,想要回到巅峰是难如登天……

  “啪嗒。”

  半昏半醒之间,有什么东西在她面前落了下来。

  岳流萤一顿,眼皮抬起。看清前方的东西前,她先嗅到了浓浓的鲜香味。

  那个小偶人又出现了,颤颤巍巍地抱着一个比它人还大的碗。见到岳流萤睁眼,便赶忙把碗朝前一推,又“哧溜”一下蹿回灵阵中。

  岳流萤看在眼中,怔然片刻,低头捧起汤水。

  过了许久,一碗汤被喝完了,她才重新看向程、曲两个,感叹般地说:“这几年,你们仿佛过得很好。”

  程屹、曲濯不曾否认。

  岳流萤说:“当年我回了无相宗,却是还有一番乱子……”

第489章 师门不容(99)

  往前几年,无相宗各个峰头,都时不时传出一句“掌门哪里都好,只是在收徒弟这事儿上运气极糟”的感慨。

  挑了好些年才收下的大弟子叛宗,后面收下来的四徒弟又被一株天凰草引动杀心,竟然对灵光宫宫主的小孙子下了手。

  因为这个,齐风眠与宫主维持多年的交情也近乎破灭,两边弟子出门在外若是碰上,十次有八次要发生冲突,其他与无相宗、灵光宫交好的门派也跟着暗流涌动。

  长老们多多少少为此头疼,齐风眠更是不必多说。作为宗主,他不会将烦恼展露给旁人。可夜深人静时还是会想:“我挑徒弟的眼光,莫非真的那么差劲吗?”

  又想:“余下三个徒弟,流萤,唐杰,还有游潇……”到底不愿觉得自己那么不会看人,可又无法不用审视的目光去看他们。长此以往,师徒情分怎能不受到影响?

  谁都没料到,在岳流萤、游潇出门做了一趟任务后,情形又发生变化。

  岳流萤带回消息:原来早在程屹尚在拂云峰的时候,游潇便被邪道控制。后面那些事,统统都是他所为。

  “听我说了这些,师父心神巨震之下,拂云峰生生塌去一半。”凤凰山上的洞窟之中,岳流萤这样告诉程屹、曲濯。话音落下,却见程屹毫无动容。

  相比之下,旁边那青年倒是低低地抽了一口气。岳流萤的目光转过去,恰好,程屹的目光也转去了。

  岳流萤看不懂曲濯的比划,只是心想,这小乐修到底年轻,这才有此刻的反应。没想到,程屹紧接着的话就是:“都是过去的事了。无相宗情形再如何,都和你我没有关系。”

  原来,曲濯前面是说:”早知今日,当初相信师兄些许不就好了?哪怕有那‘证据’,不可避免心存怀疑,起码也要多调查一番。游潇有此作为,平日怎么会毫无痕迹?”

  他一心为了道侣愤愤不平。至于齐风眠,若是站在客观立场上想,他前面冤了一个徒弟,这会儿惊闻自己竟是错怪对方,硬生生让原先的天才陨落、不知去向。而造成这一切的,竟是他另一个弟子,还是旧友托付给他的最后血脉……也难怪堂堂宗主要承受不住。

  可是,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