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换受单元文 第446章

作者:江色暮 标签: 快穿 爽文 穿越重生

  “这个。”程屹心头还真有想要邀请的目标。

  他和曲濯都没有尚在世的、让两人十分尊重的亲缘长辈,但若是把“亲缘”两个字拿掉,便有两道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脑海当中。

  不过,想到对方的身份,程屹又不确定他们真能邀请道。

  “先试试吧。”他最终说,“若是两位不曾有那心思,我们再考虑旁人。”

  孙夫子听着他的话音,心头有隐隐猜测。

  他笑着点了点头,“是。无论结果如何,试试总是好的。”

  ……

  ……

  沈、兰接到偶人转交来的邀请时,已是又数日过去了。

  那两个青年来到丹曦城、申请过交换生项目后,两个校长看出他们过得不错,便减少了对于他们的关注。但想想程、曲之间的感情,走到这一步,完全是理所当然。

  “先生,”兰渡问,“咱们去吗?”

  他讲话的时候,人还是待在实验室里。前方是一块煅烧中的灵矿,前段时间沈、兰得到了这东西,很快发现它身上有很多有趣的特质,于是这段时间都在进行各种数据的记录。

  这对他们而言是生活中的乐趣,两人都算喜欢。不过,此类乐趣什么时候都能有,当证婚人的机会却会转瞬即逝。

  沈轶看了眼温度极高、正在缓缓融成液态的灵矿。也没见他捏诀或是有其他动作,上头的火焰自然与矿石剥离了。没了炙热高温,矿石缓慢地恢复成原先的样子。火焰呢,则是落在半空当中,依然是熊熊燃烧的样子。偶尔时候,里头会传出一点清越的声响,像是某种鸟类的鸣叫。

  凤凰火。

  对于世人来说失传多年存在,对于沈、兰而言却不算难得。

  “去看看吧。”沈轶说,“近日也没其他事可做。”

  兰渡听了这话,抿嘴笑了笑,“先生平日对那两个小辈关注不多,心中却也是在意的。”

  沈轶笑了:“在意……算是吧?这个世界虽然没有什么逃窜的系统,可那老魔做的事,也与之相差不多了。”

  他这会儿说的,却不是南冥尊者扣程屹、对后头四弟子的冤屈,而是如果没有琼天学堂出现,程屹会变成什么样子。

  要沈轶来看,在兰渡推演出的结果里,程屹说是入了魔,却也算不得是多大的魔头。有这种称谓的人能做出什么,看南冥昔日干的事就知道了。

  这却不是让人安心的答案。是,程屹会怜悯弱小,也会对其他被各自宗门委屈冤枉的人多有帮扶,为之出气。但是,他的矛头一直落在无相宗、落在以齐风眠与郑远途为首的“尊者”们身上。不是不信他吗?那如果那些义正词严地要“为宗门清扫败类”的长老也遇到与他相仿的事情,众人又会如何?

  程屹有心挑拨,无相宗呢,原先也不是什么安安生生的地方。怕是要不了多久,诸长老的关系便会岌岌可危。而以他们的身份、地位,双方交恶之后,恐怕还要有一系列连锁反应。

  那些与长老们关系不错的宗门、云游在外的散修……程屹不会让他们的争斗伤及凡人,可修士们彼此斗法,又哪里是能轻易安生下来的?日子长了,各大宗门恐怕都要分崩离析。往下的小修士同样无法安稳,每日都是胆战心惊,唯恐自己也被牵连其中。

  整个飞云大陆,成了一锅热锅上的油。稍稍有一点儿水珠迸到里面,后头的事,便再也无法控制了。

  哪里像是现在,一切平平静静、安安生生地结束。

  感受到道侣转动的心思,兰渡插话:“恐怕没有‘结束’。”

  沈轶不以为意:“那姓程的小修士还在记挂报复从前的宗门?——让他去做。”以程屹现在的心性,他纵然“报复”,用的也是光明磊落的法子,“前头那些,都算是得了证据,只是错判人心,不是大事。可往后,他们知道程屹被冤枉,却还是心安理得地‘将错就错’。让这样的人执掌‘第一宗门’,时间长了,纵然眼下的程屹放弃,后头怕还是要有新的‘程屹’。”

  到那时候,他们两个可不一定还在这片大陆上。倒不如趁着眼下时间,让他们还算欣赏的小辈来做这件事。

  兰渡听过,笑了笑:“也是。”

  两人说定,却并没有立刻出发,只是给程屹去了信。

  还是由偶人转达的,不同地区学堂之间看似关联不大,内在却有一整套彼此沟通的网络。用上这个,沈、兰告诉正在预备婚事的青年们,自己会在他们成婚当天抵达景州。

  出发时间选在当天上午就行了。以他们的道行,又在一个规则广阔、能量丰厚的大世界里,还担心赶不上吗?

  另一边,程、曲接到消息,都先是讶然——是自己发出的邀请没错,可校长们竟然答应……

  曲濯和程屹商量:“到时候,把咱们留下的火鸾肉也拿出来烧了吧?”

  程屹也是这么想的。“正该这样。”

  曲濯:“除了火鸾肉,咱们还有什么好东西?”

  程屹思索,快速和师弟列出一个单子。

  校长们千里迢迢地赶过来,自己总得给出辛苦费吧。

  看着单子上的那些灵草灵药、妖兽妖禽,两个青年心中都涌出些许感怀。

  越是细想,越是觉得这不光是一份礼物,而是他们一路走来经历的无数日夜。

  “师兄。”曲濯本身就在程屹身边,和他肩膀并着肩膀。这会儿脑袋歪下一点,直接靠在自家道侣身上,“咱们在一块儿的日子虽然不长,但我总觉得已经过去好久了。”

  程屹笑了,将人肩头揽住,关切又怜爱,说:“咱们碰到的事情,落在其他人身上,怕是几十年、几百年都很难遇到。这么一想,难怪觉得‘时间长’。”

  曲濯眼睛眨眨。正是如此。

  程屹又说:“不过,后头时间还会更长。”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曲濯身上,“若是你腻了师兄——唔!”

  曲濯伸手,直接将程屹的嘴巴堵住。

  程屹无辜地看着他,见曲濯表情变动。略略一想,明白了,原来这是在因为自己前面的话不高兴。

  但纵是不高兴,曲濯也只是嘴巴抿起来一点,小声说:“才不会腻。”维持着手上的动作,身子来抱程屹,在他耳边低声讲话,“我最喜欢师兄了,师兄分明知道的。”

  “对,”程屹哂然,将人稳稳当当地搂在怀里,“我也最喜爱师弟。”

  曲濯眨眨眼,松开手。

  不知不觉,两人竟成了最适合接吻的姿势、距离。

第515章 师门不容(125)

  沈、兰在答应来当证婚人的同时,还提出一件事:两人这趟到景州城,是想要尽量低调。所以,程、曲对外的时候,依然说他们找的只是两位关系亲近的长辈,而非将沈、兰的校长身份讲出来。

  程屹曲濯自然答应了。这么一来,沈、兰迟迟不至的事情就让孙夫子有些着急,“当真说好了!明日可就是你们办礼的时候。”

  程、曲还是镇定,说:“他们说过,明早会到。”

  “明早?”孙夫子算了算,还是觉得时间紧张,“到那时候,人人忙乱,怕是来不及对着他们叮嘱什么。”

  程屹看他这样,有些好笑,又有些窝心,说:“不用叮嘱什么。他们能来,对我和师弟而言已经是最大幸事。”顿了顿,后头的话却是认真朝孙夫子道谢,“虽是我和师弟的亲事,但联络食堂、给学堂打报告,这些事都是你帮忙来做。这些时候,也的确是辛苦了。”

  倒不是他和曲濯偷懒。只是两人境界再高、在学堂再受夫子们喜欢、同窗们敬佩,说到底,他们依然是个“弟子”身份。很多事,在程序上不好走。

  孙夫子就不同了。拿着报告去找这边学堂掌事的时候,他还明白地说:“眼下开天辟地头一遭,是我来跑。到后面,流程固定下来,就是那些弟子自己辛劳。”

  程屹继续道:“……等你和段夫子成亲的时候,我们一定也要送份重礼。”

  孙夫子原先还想谦逊。双方怎么也是朋友,自己也没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听到后半句,却是不客气了,笑着谢过:“那我这会儿就先开始期待。”

  双方又讲了一阵,眼看天色渐暗,孙夫子告辞离开。

  留下程屹和曲濯两个,乐修手肘落在桌子上,掌心贴着自己的面颊,笑着看向程屹。

  他坦然、放松,程屹见了这一幕,脚步倒是顿了顿。

  他们是修士,都不像凡人那样讲究。虽然明天才是“正日子”,可眼下,两人身侧已经是新房布置。

  窗上有囍字,桌面有囍烛。就连不远处的床幔,这会儿也变成了鲜艳的红色。

  师弟就坐在这么一片红中,像是在等待程屹。

  程屹的心情在这一刻变得非常不同。他想到过往,想到自己和曲濯的初见,也想到在山门之下镇中过得那些日子。那些时候的自己,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未来自己会和曲濯这样亲密。作为修士,双方最重要的识海都早早向对方开启。哪怕只是这么对视一眼,神识都要交织……

  程屹慢慢吐出一口气,走上前去,说:“师弟,今日便先歇息吧。”

  虽然已经不是凡人、炼气了,但两人还是保留着从前的习惯。

  是大环境使然,也是两人都更加习惯这样的日子。真碰到事情了,自然是几天几夜都可以不去睁眼。可眼下呢,他们还是会享受平常岁月。

  “好。”曲濯应了,还是大大方方的,与程屹一起走到床边。

  两人上床、闭眼。

  曲濯十分自然地滚到程屹怀里,熟练地找到一个让自己最舒服的位置,在上面蹭蹭脑袋。

  程屹感受着他的一番动作,又有些想笑了。

  他神色柔和。这时候,曲濯从他胸口抬头。

  明光阵盘还在尽职尽责地照亮房间,程屹能用肉眼看清楚师弟的神色。

  那双带着浅浅琥珀色、像是上好灵蜜一样的眼睛看着他,里头倒影着程屹的身影,问:“师兄,你今晚好像和平日不太一样。”

  程屹怔然,“有吗?”

  “对,”曲濯干脆趴起来一点,完全把道侣的身体当做“床”,“像是有心事。”

  他身形本就比程屹稍稍纤细一点,双方境界又在。纵然是这样交叠的姿势,程屹也没觉得有什么重量。

  他只是看着身上的师弟,见对方认真地、专注地看着自己,眼里满是喜爱和关心。

  程屹的心情更柔和了,手抬起来,摘下曲濯的发冠。

  青年的长发若是瀑布一样落了下来,程屹用手指勾起一点,在指尖细细地转。

  曲濯耐心地看着他,终于,听师兄开口讲话。

  “我可能,”程屹说,“有点紧张。”

  话说出来,屋子里一片安静。

  程屹察觉这点,有些隐隐约约的后悔,想:“我为何要与师弟说这些。”

  他在师弟心头历来是英明神武的形象。起先是恰好如此,到后面,程屹多多少少有些“包袱”。喜爱师弟用明亮的、崇拜的眼神看自己,光是想到这样的画面,他修行遇到难关时,都能多许多耐心仔细。

  可现在,他亲自在师弟面前示弱……

  “我也是。”曲濯小声说,身体往下一点,把脑袋埋在程屹颈窝。

  程屹一顿,原先在人发间的手往后落去,将师弟轻轻抱住。

  “但其实咱们已经‘成亲’了,”曲濯说,“大伙儿都知道啊!虽然还没有用那双修功法,但书上也说了,只要气息交融、神识共通,就算不用特殊的功法,其实也算一种‘双修’。”

  熟悉的人知道他们不曾办礼,陌生的却会在看到两人的瞬间便意识到,这是一对非常亲密的道侣。

  “要说是在因为校长们要来而紧张吧,”曲濯继续分析,“却也不至于。我虽然只与校长们打了一次交道,却也知道他们都是极好、极宽容的人。原先咱们不是还想吗,他们愿意让一个偶人带着水镜过来,咱们就要惊喜了。哪能想到,他们愿意亲自前来。”

  和恢复讲话能力之后的每一天一样,他在程屹的怀抱里念念叨叨,像是要把这些年里没有说的所有话一并讲出来。

  程屹喜欢这个。听着师弟的话音,便觉出两人的亲密。

  “再说其他,好像真没有别的理由了。”曲濯说,“可我还是紧张,想到明日要和师兄拜堂,就欢喜得不知要如何做才好。呀,这么说来,莫非我是太欢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