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异直播间炫穷后我火了 第11章

作者:一杯就醉 标签: 灵异神怪 娱乐圈 直播 轻松 穿越重生

  他又机械地重复:“董存棋,穆李是你什么人?”

  林秋夏再度听见了可怖的尖叫:“我不认识她,我不认识她!医生,医生你不要打我。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认识她。医生!我……啊啊啊!!!”

  男人置若罔闻地调试一番,直接将四射的电花怼到床上。

  电流在金属导体的战场上所向披靡,源源不断侵蚀着每一个角落,流入人体,无孔不入。

  林秋夏没有触电的感觉,却清清楚楚地知道,这具身体正在严重地抽搐痉挛。

  他的意识游离在外,端坐在上帝视角旁观,不能挣扎或是逃脱,唯有定定看着前方。

  那个男人又问:“董存棋,穆李是你什么人?”

  他的语气同前两次一模一样,连停顿都分毫不差,如同按下回放的复读机。

  但重复到第三遍,话中的意蕴却不像是例行询问了,倒像是高高在上的审判。

  床上的身体爆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然而随着通电时间的增长,叫声渐渐转向微弱,几近于无。

  “董存棋,穆李是你什么人?”

  电流中止,男人第四遍说道。

  林秋夏和他面面相觑,被口罩上方露出的双眼紧紧盯着,看见对方有如复制粘贴一般的重复,后知后觉地在这张没什么记忆点的脸上找到一种非人感。

  他渐渐毛骨悚然,原本能置身事外的灵魂也开始战栗,和触电的身体一样颤抖起来,二者渐渐趋于同频。

  男人又一次举起仪器,问:“董存棋,穆李是你什么人?”

  仪器上闪烁的电光大盛。

  ……

  苏小清坐在病房里气闷,正怀疑人……怀疑蛇生,便听到外边的护士议论纷纷:“缴费大厅有个人晕倒啦!”

  “嗯?是普通患者?”

  “好像不是,他拿的a级病房单,是2016号房。安保处已经开始检测能量波动了……”

  苏小清看着病床上刻着的“2016A”,呆了三秒,瞬间从沙发里跳起来,一边打电话,一边飞奔向楼下。

  他管不上什么人妖有别保密协定了,朝着话筒叫道:“高叔!你快来医院,出事了!!!”

  ……

  就在仪器即将接触到金属床的一刻,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熄灭,所有机器同时发出尖锐的警报,而后齐刷刷地宣布罢工——停电了。

  同一时刻,林秋夏的身体忽然有了实质感。那奇妙的预感再次袭来,他无比清晰地感觉到生命的威胁,极尽全力地挣扎起来!

  床边的男人扑了上来,紧紧扣住林秋夏的双手,力气大得犹如铁箍。

  周围穿着白大褂的人听见动静,霎时有五六道手电的强光照来:“去帮忙,有病人要逃跑!”

  ……

  高谁拿出遁地的本事,片刻从他的门卫室赶到医院,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人声嘈杂的缴费大厅,差点把慌慌张张的苏小清撞个四脚朝天。

  “高叔!我,我只是想吓唬他一下。”苏小清慌得不行,连人形都快维持不住了,脸上的鳞片若隐若现,“我在他面前现了原形,咱们大人让我解释清楚……但是他根本不信这个世界上有妖怪!我我,我就想吓吓他,没准就信了嘛。可还,还没吓唬成功……”

  “不是你的问题,这里另有怨气。”高谁锐利的目光扫视一周,严肃道,“去找保卫处,准备封锁现场。”

  苏小清的尾巴在身后若隐若现,和两条腿一起飞快地在地上划拉,半跑半扭蹿了出去。

  高谁眼疾手快地一把揪住他后脖颈,朝反方向一指:“……你往哪走!”

  苏小清连滚带爬调了个头,又朝另一边蹿去——蹿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结巴道:“那那那个c级指令,还,还需要大人的令牌。”

  高谁的指尖弹出一抹银光,化作龙鳞的形状,落到苏小清手里。

  随着信物献身,一丝真龙威压以铺天盖地之势席卷而来,缴费大厅里半数的人差点跪下,不乏有显露出兽态体征的,都是些前来看病的妖族。

  长出猫耳狐狸尾巴的倒还好,问题是有些原型不怎么吉祥如意,冒出的鹰喙蛇尾或是真乌龟脑袋实在骇人。

  另一半根正苗红的人类顿时被吓出连连惊叫,分分钟又晕过去好几个大病初愈的。

  整个缴费大厅乱成了一团,唯有高谁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圆厅正中间。

  蓦地,他猛然盯上一根顶梁圆柱,飞身掠去——

  林秋夏被七手八脚地摁住,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只听见白大褂男人连声道:“镇定剂,镇定剂拿来!一毫升静推!”

  林秋夏理智上认定这都是幻觉,但预示着死亡的直觉过于强烈。求生欲使人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潜能,他脑海中回马灯似的闪现过两辈子全部所见所闻。

  “……杀人了!317床的被他们杀了!”林秋夏不管不顾地吼道,“快跑啊,跑啊!大家一起往外冲,能跑一个是一个!我给你们殿后,冲啊!出去了曝光群王.八蛋!我是自媒体记者!!!”

  也许是听到病友身亡,也许这声“记者”的缘故,治疗室瞬间乱套了。

  被束缚在床上的“病人”一个个开始挣扎,白大褂左支右绌地忙不开身,还是按住葫芦浮起瓢。

  束缚带拦得住触电抽搐,却根本拦不住人类求生的挣扎。

  林秋夏挣脱出一条腿,四处乱踢乱踹,一脚踢中那复读机男人的小腹,换取片刻的喘息。

  他满脑子空白,吹冲锋号一样地给大家加油鼓气,完全是跟着感觉在喊:“同志们冲啊!!!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啊啊啊……唔!!!”(1)

  喊到一半,有人狠狠捂住了他的嘴。

  林秋夏再度玩命地挣扎起来,拳打脚踢半天,才缓缓意识到触感不对。

  他身上的束缚带不见了、身下的铁床也不见了。

  他茫然地睁开眼,入目是一大片绿色的鳞片——竟然是条巨大的尾巴。

  顺着尾巴向上看,则是熟悉的乌龟……熟悉的蛇脑袋。

  林秋夏木然和两只人头大小的蛇眼对视片刻,迟迟把刚刚被捂住的半声尖叫哑着嗓子喊完,经历了今天的第三次晕倒。

  他还模糊听见有人说:“……要了命了,幸好张载没成精啊,不然得和这小子拼命。”(1)

  “呜呜呜呜哇,高叔,高叔他晕了!人类怎么这么难搞!”

  “苏小清,不许物种歧视!”

  而彻底陷入昏迷后,林秋夏的意识重新回到了刚刚那间治疗室。

  这么说也不完全准确——这一次,治疗室里没有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血迹,机械设备历久弥新,被保养得很是精心。

  “他”躺在一张床上,束缚带不松不紧地系着。

  床边的男医生嗓音温和,耐心地问:“董存棋,男,33岁,对吧?你躺好,不要紧张,准备开始治疗。”

第14章 坦白局

  治疗室的窗户开着一条缝,阳光和微风透过薄薄的窗帘进到屋子里,连医院的消毒水味都被镀上了暖意。

  那位好脾气的医生微微笑着,分明和刚才的幻觉里是同一个人,但此时再看——他其实生得一副温厚长相,自带一种令人心生亲切的气质,露出的上半张脸还有点形似某位常客串电视剧配角的中年男演员,完全不会让人觉得诡异。

  医生闲聊似的问:“你今天感觉如何?天气不错吧。”

  林秋夏听见自己尖锐地说:“……我不认识穆李!我不认识那个贱.人!”

  林秋夏:“……”

  这公鸭嗓也太难听了!

  医生叹着气,在病历本上写下什么,又问:“刚刚吃过午饭了么?”

  林秋夏继续听见身体说:“你有病?!老子都说了,老子不认识那个婊.子!别他妈什么下.贱胚子都往我身边贴!”

  医生无可奈何,放下纸笔,好脾气地说:“董先生,你冷静一下。好了,我们的治疗开始,请深呼吸。护士,调整一下设备,电流不要过高……”

  一名年轻的护士走进视线,生疏地朝着机器伸出手,看上去有点紧张。

  她的胸卡上写着“实习”二字——这显然激怒了林秋夏此时的身体,或者说,是董存棋。

  董存棋忽然和现实世界接轨了,他坐地开喷,迭加使用了数不清的国骂词汇来表达他的愤慨:

  中心思想是嫌医院轻视病人,竟然让实习护士来给他看病,此举颇为狗眼看人低,是势利眼行径。他从前也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即便没落了,尊重也是要有的,至少需要高规格的至尊VIP待遇。

  总之,实习护士倒也不是不行,就是不能用在看病的事情上。如果是住院部提供的客房服务,他勉强能看在颜值和身材上接受。

  但前提是不应当额外收取服务费。

  林秋夏虽然没指望过自己的嘴里能吐象牙,却更没想过这位置有朝一日会放出此等狗屁连天。他恨不能给自己两拳,好让这人赶紧闭上嘴。

  可这身体不归他管,他只能眼看那小护士被说得快哭了,不知所措地朝医生求助。

  医生挡在她面前,正色道:“先生,我们是正规医院,请您尊重医护人员,谢谢。”

  董存棋毫不意外地无视了这句话,嘴里不干不净地继续嘟嘟囔囔:“装什么纯啊,护士不就是干那个的……”

  医生和精神病人计较不来,只得温柔地安慰那小护士:“咱们科室是这样的,别害怕,治病救人,职责所在。束缚带很结实的,不会有危险。你见得多了就习惯了。看过317床的病人么?比这位239先生严重得多,甚至曾经有过暴力倾向,昨天刚刚病愈出院。”

  他见这小姑娘甚至不太敢靠近过来,也不勉强,自己走到机器前,很有耐心地改口说道,“唔,这个仪器不太好操作,我还是再演示一遍吧。你做好笔记。先看指示灯,这个位置闪烁……”

  医生熟练地摁下几个按钮,恰到好处的电流便顺着仪器传导而来,温和地刺激着头皮,根本不会电得人浑身痉挛。

  林秋夏眼前的画面渐渐模糊,耳边的声音也淡去——他借用视角的身体陷入了安稳的睡眠。

  待他再睁开眼时,治疗室还是那间治疗室,外边的天已经黑了,是个月明星稀的夜晚。

  坐在旁边的医生眼眶下微青,眼神似乎不太聚焦,鬓角甚至多了几绺白发。

  他的声音嘶哑,完全没有精气神,十分消沉地公事公办:“董先生,你今天感觉如何?”

  窗帘从白纱换成了厚重的绒布,医生白大褂里的衬衫也变成毛衣,那个实习的小护士不见踪影,可能已经结束了实习期——看样子,现在和刚才的画面之间,隔了不少时日。

  只有董存棋还在孜孜不倦地叫骂:“她就是个千人枕万人睡的货.色,操.了,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他说得非常入戏,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开始哈哈大笑,“老子肯和她上.床,那是看得起她。她这种货色也配进我家门?我从始至终都是和她玩玩而已!穆李她就是个傻.逼,下贱的傻.逼!她活该啊,活该!”

  医生终于隐隐透露出不耐的神色,不复之前的温和。

  他没有再悉心调试仪器,而是将一张处方单夹进病历,几笔写完,从身后的冰柜里取出一支镇定药剂。

  夜色沉沉,灯光昏暗,他对着灯光摇晃药剂,手掌的投影将他半边面孔隐藏于黑暗。

  他单手用磨砂轮敲开药瓶,一言不发地拿出针管,抽出半管药水。

  可是准备注射前,医生却犹豫了片刻,叹息着转向仪器,轻声道:“……强行镇定没有医疗效果,不能糊弄病人。还是再试试电疗。”

  董存棋呆愣地注视着他,看到这忽然暴起发难,怒不可遏:“你是不是要吃回扣!不许偷工减料——”

  在医生愕然的目光下,他按住医生的双手,逼迫对方抽出一满管的药液,强行摁进自己的肱二头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