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超度,刀刀疯神 第9章

作者:钓系招财猫 标签: 强强 无限流 相爱相杀 爽文 穿越重生

  早晨六点四十,所有人齐聚在餐厅,各自讲述了一遍昨晚的经历。

  “……我被那个女鬼拉进了房间,快被绳子勒死时,司予进来救了我。”陈偲偲说着,再次感激地看向司予,“他一眼看出了‘绳子’是凶器,和我交换了身份牌后,杀死了那个女鬼。”

  众人闻言,看向司予的眼神顿时都变得十分微妙。

  从外表上看去,他整个人温和而又无害,甚至带着一股易碎的脆弱感,虽然之前遇到任何事他都表现得很淡然,但还是很难从陈偲偲的叙述中,想象出昨晚他提刀杀鬼的画面。

  半晌后,赵呈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对司予的称呼已经带上了“哥”字:“我操,这也太恐怖了……不过予哥你也太牛逼了,你都不害怕的吗?”

  “其实也有一点吧,”司予笑了笑,“侥幸而已。”

  刘寸的关注点则在另一件事上,他神情复杂地看着司予,问:“你怎么会随身带着刀?”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的幸存让他对扮演女人有了信心,他此刻的声音尖得像被夹子夹过,司予却全不在意,他从袖口抽出窄刀,解释道:“这个啊……这是我父亲的遗物,随身携带惯了。”

  他说着,朝大家弯了弯眼睛:“放心,不会拿来伤人的。”

  听到“遗物”两个字,众人都神色怪异地没再多问,只有秦夺的目光从餐桌的那侧投了过来,不轻不重地落在他身上,情绪晦暗不明。

  片刻的尴尬后,秦夺重新带回了话题:“昨晚也有NPC来过我的房间。”

  “你的房间?”赵呈有些意外,“秦哥你应该没ooc啊?NPC怎么会去你的房间?”

  “应该不是因为ooc。”秦夺说,“来我房间的人同样没有脸,手腕上戴着名牌表,他告诉我,作为‘监控’的‘我’只看到了红灯,没有绿灯。”

  餐厅里沉默了下去,身为“名牌表”的吴安宇有些慌张地问:“……这是什么意思啊?”

  “啊……这样就解释得通了。”司予却突然笑了起来。

  “什么解释得通?”陈偲偲问。

  “我之前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身份牌里只有绿灯,没有红灯。现在看来,是因为‘事发’的时候,路口亮的就是绿灯。”司予耐心地解释道,“还记得NPC称我们为什么吗?”

  “见证者……我明白了!”陈偲偲思考片刻,仿佛突然开了窍,“我们所有人的身份牌都是这个世界的剧情线里出现过的东西,都从某个角度‘见证’过这个世界的剧情。所以那个带名牌表的人找到秦夺,并告诉他‘只有红灯没有绿灯’,说明曾经有一个位高权重的人修改过监控录像,将事发时真正出现的‘绿灯’变成了‘红灯’!”

  司予但笑不语,向她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陈偲偲对上他的目光,低下头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现在的问题在于,我们中出现了两件凶器,两具尸体,可两具尸体都是同一张脸。”秦夺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究竟哪一具尸体才是真正的王岁息?”

  话音刚落,他的目光已经落到了赵呈身上。

  赵呈作为“法槌”,确实需要更多的独立判断,否则谁也说不好下一个ooc的人,会不会就是他。

  赵呈也明白秦夺的意思,他想了想后,试探着开口道:“我觉得……真正的王岁息应该是被货车撞死的。不然的话,为什么戴名牌表的人要专门去把监控的‘绿灯’改成红灯呢?”

  “我同意。”吴安宇和陈偲偲附和道。

  “唔……不好意思,这位‘法槌’先生,”司予懒懒靠着椅背,弯起眼睛问,“但我有一些不同的意见,您想听听吗?”

  “说,”赵呈一挥手道,“你随便说!”

  “我个人倾向于认为,真正的‘王岁息’,应该是半夜吊死在我房间里的那位。”司予不紧不慢道,“当时我恰巧多看了尸体两眼,他脖子上的勒痕很深,现在回想起来,像是被人勒死后刻意伪造成上吊自杀的。

  “关键在于,尸体身上还有一股酒味。各位还记得前天刚到深红剧院时,NPC给我们看的那段视频吗?”

  “记得。”赵呈说,“……但说实话,我当时没太看懂,就觉得挺诡异的。”

  好几个人都跟着点了点头。

  “那个视频的场景是一场酒局,视频的最后,一个玻璃杯摔碎了,随后混进了尖叫和挣扎声。”司予毫不费力地回忆着,就好像上一秒刚看过那个视频,“我认为那个摔碎的玻璃杯,或许暗示着一场命案。而视频里唯一清晰的那个人,就是王岁息。”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具因为车祸而死亡的尸体又该怎么解释呢?”赵呈接着问,“总不可能那具尸体是假的吧?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确实不可能,因为见证者中,‘货车’这张身份牌是以凶器的身份真实存在的。而且我们作为‘见证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缔造这个世界的人是希望我们见证这个故事的,一般不太会刻意误导。”司予浅笑着摊了摊手,“所以我解释不了,现在线索还不够。”

  众人面面相觑,半晌,陈偲偲开口问道:“可是剧院里除了三楼,其他能找到的地方都被我们找过了……现在该怎么办啊?”

  “你们还记得进来的时候,剧院外面还有一片其他空间吗?”司予问。

  “……记得。”

  司予打了个呵欠,继续道:“昨晚没睡够,我先回去补个觉,等中午过后,我打算再去剧院外面找找线索。”

  “他怎么总是睡不够啊……”司予走后,刘寸看着空下来的座位,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的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身子微微倾向右侧赵呈的方向,然而他平时就加戏惯了,并没有人注意到这点细微的异常。

  “他昨晚是为了救我才没休息好。”陈偲偲赶忙解释道,“而且这个地方那么危险吓人,大家应该都没太睡好吧。”

  “下午他真的要去剧院外面吗?”张书倩有些紧张地问,“我那天刚来的时候往外面看了两眼……总觉得有点阴森。”

  她记得前天刚被卷入“深红剧院”时,她来的那条路上,周围都是浓厚的白雾,雾气笼着草野,看上去一派荒凉。远处似乎还有什么东西笼在浓雾里,不过因为当时她太害怕了,没敢走近细看。

  秦夺却轻轻摇了一下头,淡声道:“总得有人去找线索。今天已经第三天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那下午我和他一起去吧!”陈偲偲自告奋勇,“这里这么危险,多一个人总要好一些。”

  秦夺:“不用,下午我跟他去。你们在室内找找,有没有别的遗漏的线索。最好是回想一下,这两天每个人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经历。”

  闻言,吴安宇看了秦夺一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秦夺以为他想到了什么,挑了下眉:“怎么?”

  “没,”吴安宇赶忙摇了摇头,“没什么。”

  秦夺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直觉这人似乎有点奇怪。

  果然,在众人都回房间后,秦夺的房门被人敲响了。

  他守株待兔似的开了门,看着杵在门口,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僵硬感的吴安宇,有点头疼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个……”吴安宇扭了半天,终于红着脸开了口,声音像是蚊子在嗡嗡,“秦夺啊。”

  “有话就说。”秦夺往门框上一靠,皱起了眉,“你被那个司机传染了?”

  “不是,我就是,我就是想问问……”吴安宇看着秦夺那双冷灰色的眼睛,直起腰板,鼓足勇气开了口,“你是不是……喜欢司予啊?”

  秦夺:“?”

  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和吴安宇的脑子,至少有一个出了问题。

  终于把这句话问出口,吴安宇松了口气,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秦夺像是被他无语笑了,冷嗤了一声后,压低眼皮,耐着性子问:“我很好奇,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就是你不是让我离他远点么……他说和我一起找线索你不同意,刚刚偲偲姐说和他一起去外面,你也说你去……”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夺打断了,秦夺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目光中似乎还带着一点怜悯:“等从这个鬼地方出去,你多吃点好的吧。”

  “……啊?”吴安宇一头雾水,“什么?”

  秦夺:“补补脑子。”

  话音刚落,就听见“砰”的一声,等吴安宇再回过神来时,面前只剩下了一道紧闭的房门。

  砸了他一鼻子灰。

  -

  几个小时后。

  从剧院的楼梯间到一楼大厅,是一条漫长的走廊。而想要进出剧院,唯一的途径,就是大厅里这道门。

  走廊两侧的墙壁上贴着厚厚的壁纸,棕红的壁纸上是混乱无序的图案,看久了让人一阵阵头晕。

  昏黄的光线落在地毯上,司予懒懒走在秦夺身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他弯起眼睛,调笑着开口道:“我这个人有点轻微的睡眠障碍,今天上午在房间里休息时,好像听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对话。”

  秦夺脚步一顿,微微偏了一下头,目光分了一半到他身上。

  司予对上他的目光,依旧漫不经心地笑着:“我之前居然一直不知道,从第一次见面以来,秦夺先生对我的各种试探和怀疑,原来是因为……暗恋我?”

  秦夺:“……”

  他半垂着眼睛打量着司予,少顷,冷淡地嘲了一声:“看不出来,原来误以为被我暗恋,是件那么令你开心的事。”

  “那是自然。比起被人怀疑是个变态杀人犯,当然还是被人爱慕更令人愉悦。”司予笑眯眯地回敬道,“毕竟秦先生眼下还自告奋勇地要‘保护’我,和我一起去外面搜证,不是么?”

  秦夺浅浅点了一下头:“没想到你还是个喜欢自作多情那挂的,吴安宇要是知道了你和他是同类,肯定会很开心。”

  “他会不会开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吴先生要是知道了你这么说他,一定会很不开心的。”

  他们俩就这样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了几个来回,秦夺终于停下了脚步。

  十米开外就是走廊的尽头,大厅不甚明亮的光从出口投进来,乍一看上去,会给人一种走出这条走廊,就可以离开这个病毒世界的错觉。

  秦夺棱角分明的侧脸一半浸在薄光中,另一半隐在阴影里。他回过头看着司予,半晌,终于似笑非笑地问:“我不算是个聪明人,你想说什么,麻烦请直说,这样拐弯抹角的不累么?”

  像是一张本就聊胜于无的窗户纸被捅破了,司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无辜道:“秦先生误会了吧?我也没什么想说的。我只是觉得秦先生这么不放心我,非要陪我一起搜证这件事有些奇怪而已。”

  “你知道吗,司予。”秦夺突然开口,视线落进司予深黑的瞳仁里,嗓音又冷又沉,“哪怕是再勇敢果决的人,在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往往都是很难果断地下手的,特别是用凶器直接有目的地造成对方死亡。因为他们面对的是自己的同类,手起刀落的那刻,他们亲手终结的,是同类的生命——而人类的死状常常有共通之处,他们能够轻易地从同类的死亡中,影射/出自己的死亡。

  “但你不一样。你挥刀的时候既快又狠,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就好像对这种事早就已经做过成百上千次,已经习惯了一样。”

  秦夺直视着他的眼睛,不容丝毫躲闪:“你没有任何愧疚、后怕,就像孩子砍瓜切菜一样——你甚至乐在其中。我很好奇,司予先生,这是为什么?”

  司予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那张工艺品般的脸看上去像是全然凝固了。

  他的瞳孔深得可怕,明明是很清浅的一双眼,看进去的时候,却如同一摊黑泥,一不留神就让人一整个的陷进去,踩不到底。

  然而那只是一瞬间,下一刻,他就温和优雅地笑了起来,不答反问道:“那你呢?

  “秦夺先生,你那样淡然、从容……又是经历了多少死亡才造就的呢?”

  “或者我应该换一个问法?”他的手肘柔软地搭上了秦夺的肩膀,静静注视着对方的眼睛,“你对杀人这样敏感,那你又亲手参与了多少起死亡呢?”

第9章 芦苇荡

  问完这一句话,他稍触即逝地从秦夺身边退开,向后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在灯光下露出了脆弱的喉结。

  秦夺没有答话。

  司予等了几秒,像是突然失去了兴致,语气冷淡地说:“秦先生,每个人都有秘密,我想你也一样。揭别人的底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对一个人产生好奇,可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还有,我竟然不知道,原来在秦先生的认知里,那种连五官都没有的东西,居然能算得上是‘同类’吗?”

  他说完,率先往前迈开了步子,也没管秦夺有没有跟上来:“走吧,搜证去了。”

  大厅门外原本正对着司予来时的那条路,然而眼下路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片被雾气覆盖的荒野。

  荒野上的枯草已经有半米高,黄压压地一大片,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山岗。天色依旧晦暗,天光透不过低压的云,像龙卷风来临前濒临破碎的平静。

  剧院右侧有一大片灰白色的芦苇荡,司予的身影轻盈地在芦苇荡间穿梭,时隐时现,像一只黑白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