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担心雌君给我挖坑 第85章
作者:三山走马
哪怕强大如斯,也是肉体凡胎。
“心脏在左边。”
西泽尔亲手将夏歌紧握的匕|首扶正,断绝了他最后一丝退缩的可能。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西泽尔舔了舔唇角,凑到夏歌耳边,呼出絮絮的热气,压低声音道:“你那两位雌虫朋友……”
“已经被我杀了。”
“你说什么?!”夏歌猛然抬头,厉声质问,理智的弦轰然绷断。
“我怎么可能容忍你身边有除我以外的任何雌虫,除了我……”谁也不能碰你!
利器没入血肉的声音无比清晰,响在西泽尔耳中,更是如同山崩雷鸣。他甚至能听见匕|首平直刺入后残忍地旋转,卡住了自己的肋骨。心脏处剧烈的疼痛让他将未尽的话和着血咽了下去。
“哈……”他弯下身子呛咳着惨笑了一声,咳出些血沫,身体向后跌倒下去。
腕间的锁链牵扯着夏歌的手腕,带着面色惨白的夏歌一同倒了下去。
夏歌跌坐在他身上,让削铁如泥的刀刃又生生没入了一些。
西泽尔曾经亲自给他上课,想要彻底杀死S级雌虫,只能攻击三个地方——虫核、大脑,心脏……
“终于……终于血刃仇敌的感觉怎么样?”西泽尔开口笑着,嘴唇张合间能看到他猩红的舌。
夏歌浑身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将这一刀捅了进去。
什么狗屁的血刃仇敌!
夏歌心中被更复杂的情绪填满,却咬了一口舌尖,染血脸上却要硬生生扬起一个灿笑,好似血泊中开出的毒花,“我没有哪一天……比今天更高兴。”
看到夏歌扬起笑脸,倒在血泊中的西泽尔居然也扬起一个甜蜜的笑容,单纯地为雄虫喜悦而感到喜悦。
“每个锁的密码都是一样的,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日子。”
什么?第一次见不是在宴会上吗?可自己已经试过了。
西泽尔勉强睁开眼睛,看着夏歌茫然的表情,知道他一定不知道日期,于是自己伸出手,颤颤巍巍地开了锁。
他现在的生命力不能支撑他说太多话,但他仍然想让这只使自己一生为其所困的雄虫知道。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夏炎家里……”
夏歌颤抖着手将锁解下扔在一边。
“你躺在草地上,把画册盖在胸前午睡,阳光照着你的衣襟,又乖巧……又安静。”
“我从来没有心动过,却突然……好想……好想拥有你……我的财富是格里菲斯家的遗产,我的功勋来自虫族联邦的授予,我的名声来自我的财富和功勋……我想是否可以有一样完完全全属于我,无论何时都能在我身旁的……”
血和泪混在一起,顺着西泽尔的脸颊留下,他却陷入了某种迷离而美好的回忆中,唇角带着微笑。
夏歌怔怔地看着他,就这样看着血液汩汩流出,听着他的声音一点点虚弱,等他的生命力一点点耗尽。
“朝南游……最近的海岸里这里只有五海里。”
夏歌被这一句话砸醒。
“你说什么?”
“我已经打过招呼,没有虫会拦你。”
“喂!”
夏歌再也忍受不了,朝西泽尔崩溃地大吼一声。
西泽尔却默默闭上双眼,不再看他,“你已经作出了选择,就给我留一点最后的体面吧。”
夜色寂寂,方才还明亮皎洁的月亮也隐退在乌云之后。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西泽尔终于听见了一声入水声,随后除了风声和海浪声便再无声响。
他连叹息声都难以发出,感受着自己的胸口逐渐变得冰凉。单纯的匕|首或许不足以让他十成十的毙命,但他早有准备,在其上涂抹了一种血液毒素。
有趣……有朝一日自己绞尽脑汁,居然只为不出意外地杀了自己。
冰冷的海水浸透了夏歌身上的衣料,他口中能同时尝到血液和海水的咸腥,身上的血迹却被一点一点冲刷了个干净。
他的状态不是很好,头脑和身体都是麻木的,但幸运的是今夜天气实在好得过分,无风无浪,海面上仅有一些微小的波澜,让他的泅渡省力许多。
夏歌几乎要怀疑西泽尔是特地选了这样一个天气,特地带他到这个位置出游,特地提前准备了一把匕首,逼自己去杀他,才好“名正言顺”地放自己走。
他奋力向前游去,活动四肢以免失温。
一面游一面忍不住想,西泽尔真的会死吗?他这么聪明,这么精于算计,总不会为这么可笑的理由去送死吧?
因为自己三言两语,因为什么爱与不爱,他就被自己一刀捅死了?
海水很冷,但失血失温的痛苦才是更绝望的,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而这个折磨的过程不知道要等待多久。
他应该安排虫来救他了吧?
什么要么死,要么让自己永远留在他身边,简直疯了吧!
夏歌的大脑几乎完全被混乱的思绪占据。
一方小天使告诉他,罪魁祸首是莫里斯,西泽尔也是被算计的,罪不至死。
一方小恶魔告诉他,他死了活该,要没有他出现自己也不至于这么惨。
夏歌痛苦地抱头大喊一声,将一切纷乱的想法拍散。
其实他真正纠结的问题已经很明显了,其余的一切思绪都是掩饰——
他真的想要西泽尔死吗?
虽然他们在一起就是互相折磨,虚与委蛇。
虽然他们的感情混乱到很难用爱恨来说明。
虽然夏歌曾经是那样真真切切地想要西泽尔死。
夏歌一咬牙,愤愤地拍向水面,溅起一簇水花。
回望来时的方向,那叶漂在水面上的小船已经不见踪影。
还没完,还没完
第87章 最终判决
漫天星辉洒在他的身上,却如无数冰晶刺入他的骨髓。
他得知夏歌死讯的第一天,他哀求垂泪,发誓只要夏歌回到自己身边,自己一定要补偿他、陪伴他、倾心照顾他。夏歌走后第十年,他发誓只要夏歌回来,自己愿意献上自己的一切财宝和权力,为他奉上自己的所有。又过了十年,他发誓只要能与夏歌重逢,他愿做他的奴仆,如侍奉神明般为他献上自己的尊严。
希伯来只告知他等待,却未告知他等待的期限。
他虽有的希冀、所有的幻想都在漫长而痛苦的等待中一点点消磨,绝望吞噬着他,他甚至这只不过是那自诩为救世主的机械智慧约束他而撒下的谎言。直到最后,他发誓只要夏歌回来,他一定要占有他、囚禁他,剥夺他的自由,让他永生只能陪伴在自己身边!
他胆怯地将自己那龌龊的心思对夏歌展露,等待他最后的判决。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在变得冰凉,意识在变得模糊。船底的海水在轻轻摇晃,上下起伏,仿佛让他回到了爱侣的怀抱。
耳边是星子的呢喃,浪和风的窃窃私语,他们在可怜自己这个失败者,时不时发出一阵嘁嘁喳喳的讥笑。
痛苦把时间延长,西泽尔在失血和失温导致的幻觉中,仿佛看见夏歌从远方游回来,湿漉漉地上了船,一脸纠结地凑到他眼前,捧起了他的脸。
冰凉的海水滴在他的身上,让他忍不住想要本能蜷缩身子,像一只西瓜虫一样将自己缩成一团。
“你没事吧,我回来了。我觉得我还是不想你死。”夏歌垂下头,如林中小兽般的眼中似乎有一丝担忧和后悔。
西泽尔眨了眨眼睛,将幻象挥去。
太温柔了……
不是他。
视觉消散,他闭上双眼,静静等待死亡。
逐渐的,他似乎丧失了听觉,连风声和波浪声都不能入耳。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消散之际,一道破水声传来,如同在他黑暗的世界响彻一道惊雷,瞬间唤醒了他涣散的思维。
他竭力偏过头,奋力睁开双眼,想要看到自己的神明是否没有将他抛弃。
在糊成一片的视野中,他只能捕捉一双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攥住了船沿。
夏歌翻身而上,浑身都是湿淋淋地在往下滴水,海水进入船舱,稀释了血迹,海盐的气息冲淡了血腥气。
游到一半又折返的雄虫大口喘着粗气,抹了一把脸,回头看向在船上躺尸的雌虫。
雌虫将他总是微微眯起的暗金色眸子瞪得很大很大,绷着身子看着自己,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看上去有些好笑。
他翕动惨白的唇,喉咙里却没有发声,应该是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夏歌忍不住感慨,要是自己再回来晚一些,这么大条虫真的就要在这条小破船上咽气了。
西泽尔看上去格外激动,夏歌猜都能猜出来他想要问什么。
“别高兴太早,我可没说要救你。”
夏歌走向船的一头,并没有搀扶起躺在地上的西泽尔,也没有为他止血,甚至一个正眼也没给他,直接迈腿跨过他的身体,背对着他坐在船头。
西泽尔艰难地翻了个身,以便能将夏歌的背影框在视野中。
“我可不是来救你的,如果你想活命,还是不要乱动了。”
夏歌跳下船头,让小船晃了晃。他从两侧取下了船桨,微笑着低声道:“我是来看你死的。”
“从行宫划船到这里,你用了一个小时,而我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在这期间我不会帮你止血,也不会给你提供援助,如果你能活着回到行宫,马上就会有虫救治你,如果你不幸死在路上……那抱歉了,我要把你扔进海里喂鱼来减轻重量。”
夏歌脸上始终带着愉悦的笑意,摇动小桨哼唱起清越的民谣。
西泽尔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白的时候能在一片光晕中看见夏歌微扬的下颌,看见他被风吹起的发丝和纤长的脖颈。
这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吗?
还是心软了……
夏歌在划船半个小时后就累了,揉着酸痛的手臂站起来,用鞋尖踢了踢西泽尔的腿,对方半点反应都没有。
他皱眉上前,发现西泽尔双眼紧闭,胸膛似乎已经没有呼吸起伏。
不会真的死了吧……
夏歌蹲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竟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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