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我方反派剧本 第209章

作者:你的荣光 标签: 强强 爽文 升级流 朝堂之上 沙雕 穿越重生

  孟昔昭:“…………”

  他一脸诡异的看着这个小沙弥。

  完了完了,看来真是盯上他了,佛门重地,竟然也为了推销无所不用其极,连小孩都派出来搞业务了!

  ……

  孟昔昭开口:“我还——”

  有事。

  后面这俩字都没说出口,小沙弥就拉着他往外面走,不让他耽误了其他香客进来供奉,来到外面,这个明显性格比其他和尚都活泼的小沙弥,便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说道:“不知施主还记不记得,你上一次来时,对我说,木鱼千响,不如草药一包,诵经往生,不如援助孤童。”

  孟昔昭回忆了一下,还真想起来了,他之前因为太心疼自己打水漂的银子,所以对着收钱的某人放了几句厥词。

  哦,原来那时候收钱的是这个小沙弥。

  孟昔昭沉默一瞬:“小师傅对我说这些,可是有什么问题?”

  小沙弥快速摇头:“没有问题,我觉得施主说得特别好,念经是小善,救人才是大善。施主一席话,让莲池顿感大悟,如今莲池已经不收香火钱了,而是每日都捡柴,换取银钱,到山下施粥。莲池的师父说,施主有佛缘,所以莲池一直在这里等候施主。”

  孟昔昭心想,捡柴能赚几个铜子,这小沙弥该不会捡一个月的柴,才能下去施两碗粥吧。

  还有,等他干什么,别说他早就红尘糊脸了,哪怕单身的时候,他也没想过要当和尚啊。

  看在小沙弥态度不错的份上,孟昔昭婉拒了他的好意,说自己不打算入佛门,见他误会了,小沙弥还笑起来。

  “我不是要渡施主呀,是我师父认为施主与我佛门有缘,所以想见见你。”

  知道是自己会错了意,孟昔昭也不觉尴尬,就是有点奇怪。

  他眨眨眼,询问道:“敢问小师傅的师父,是哪位高僧?”

  一说这个,小沙弥顿时骄傲的挺起胸膛:“我师父法号明远,是寺中威信最重的长老。”

  孟昔昭:“…………”

  一股凉气瞬间从脚底窜到孟昔昭的头顶,激的他差点生出一身白毛汗。

  这明远,不就是给原主下批命的那个人么!去年他娘还非要把他带过来见他,幸亏当时因为遇上了太子,所以没见成,为了让他过来,孟夫人不惜扯谎,还是孟昔昂说漏嘴,他才知道怎么回事的。要是那天真见上面,谁知道这人又会说出什么来。

  虽说孟昔昭依然是个无神论者,可穿书这种事都能发生,万一这个明远和尚,真有什么超能力……

  溜了溜了,他可赌不起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孟昔昭呵呵一笑,霎时一改之前的耐心模样,直说自己家中还有事,一通客套,然后坚定转身,快速的离开了寺庙前院。

  等出了寺庙大门,孟昔昭看看身后没人跟着,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抄小道,去了后山。

  他敲响门扉,张硕恭来给他开门,见到他,还皱眉问:“孟大人怎么来得这么晚?”

  孟昔昭:“……”

  我说见鬼了你信吗。

  摆摆手,孟昔昭意兴阑珊,不想解释,张硕恭见状,也不再问了,只把身子让开。

  崔冶一直等着他,见他进来,第一句话也是问:“二郎怎么来得这么晚?”

  同样的问题,对着崔冶,孟昔昭瞬间垮下脸来:“被一个叫莲池的小沙弥绊住了,非说我有佛缘,还要带我去见他师父,你可知他师父是谁?”

  崔冶问:“是谁?”

  孟昔昭:“是明远和尚!我还在襁褓的时候,便是这个和尚给我下了早死的批命,因为这个批命,我受了多少苦!我家人都不管我了,每日就是让我吃喝玩乐,多难受啊!”

  崔冶:“…………”

  本来他的心情还有些复杂难辨,听了孟昔昭的话,却只剩一阵失语了。

  默了默,崔冶说道:“或许去见一见,也无妨。”

  孟昔昭本来是想让崔冶跟自己一起声讨这莫名其妙的和尚,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他吃惊的看向崔冶。

  崔冶:“……”

  他好像也没说什么不得了的话吧。

  孟昔昭像是头一次认识他一般,上下打量他:“是谁说自己不信神佛的?”

  崔冶默默回答:“是我,可凡是与二郎有关的事,我都忍不住多思虑一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或许二郎再去见见这位长老,他能给出不一样的批命呢?”

  孟昔昭怕的就是他会给出不一样的批命,他更怕两人一见面,那位明远和尚就双目一瞪,抄起禅杖,大喊一声:“呔!妖怪拿命来!”

  “…………”

  被自己脑中想象的画面弄得一个激灵,孟昔昭十分抗拒的摇头:“不去,批命是他下的,而这命,是我自己破的,可见他的本事还不如我,那我又为何要去见他。”

  崔冶本来就是想求个心安,见他不愿去,而且还口出狂言,顺着他说的想了一下,崔冶居然也认同的笑了起来:“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有这样的心性在,二郎此生必将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孟昔昭看看他,然后又把视线撇到一边去:“长命百岁不是我的追求,活的长久,却无人陪伴,那比早死更凄凉。”

  崔冶听到早死二字的时候,脑中好像有根神经被人用力的扯了一下,有点疼,却很快就恢复了,除了让他表现的木讷一些,没别的作用。

  缓过来之后,崔冶才注意到孟昔昭说的其他话,微微一怔,刚刚被扯痛的神经,仿佛又被人轻轻的抚了抚。

  崔冶忍不住的看向孟昔昭,眼中柔情像是能溢出来。

  他牵起孟昔昭的手,让他也看向自己,然后轻声开口:“我会一直陪着二郎,不论在何处,不论在何时,我虽不信神佛,可我信二郎,也信你我,纵是身死灯灭,你我依旧会相携而行,无论前路,无论结局。”

  孟昔昭:“……话说的这样满,若做不到,我一定很失望。”

  崔冶闻言,垂下眸,笑了笑,他看起来有些无奈。

  “直到此时,二郎怕是还不知道,你对我究竟意味着什么。”

  孟昔昭愣了一下,不知想起了什么,他也把头低了下去,却不吭声,似乎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崔冶见了,也不催他,没有回应,确实让人感到失落,可他从一开始便知晓,孟昔昭对他的感情,没有他对孟昔昭的这样浓烈、这样深重。

  无妨。

  确实无妨,他们的成长经历不同,身边的一草一木也不同,和孟昔昭相遇的那一天,于孟昔昭而言,没什么特别,可于他,那是他第一次接受到来自陌生人的善念。

  那一日孟昔昭表现的如此自然,显然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他随意给出的,也是崔冶辗转回味、飞蛾扑火的。

  所以说,从一开始,他们之间,便有了悬殊,崔冶从不觉得自己是太子,就比旁人高人一等,反而因为他是太子,天生就缺了某些东西,而他注定要带着这些缺陷,慢慢前行。

  崔冶十分擅长自我开解,而且十分有自知之明,索求的东西向来都不多,于是,这就让他变成了一个极度贴心的恋人,最起码孟昔昭和他同处的时候,是体会不到一丁点不舒适感的。

  此时,他就在默默的自我开解当中,但他没有注意到,孟昔昭又把头抬了起来,而且正疑惑的瞅着他。

  冷不丁的,孟昔昭问他:“你在想什么?”

  崔冶一愣,下意识的回答:“没想什么。”

  孟昔昭皱眉:“没想什么,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难不成你觉得面对我,十分的无话可说?”

  崔冶:“……我没有这么想。”

  孟昔昭:“那你是不是在心里说我的坏话。”

  崔冶哭笑不得:“怎么会,我怎么会说二郎的坏话。”

  谁知道,他这话一出,孟昔昭彻底绷紧了脸,“你为什么不说我坏话?”

  崔冶:“…………”

  还有没有地方说理了,怎么连不说坏话都成错处了。

  然而孟昔昭显然有自己的一套理解方式:“以前你和我是朋友,你不说我坏话是正常的,可如今你我已经是这样的关系了,你怎么还是不说我坏话,莫非你还把我当朋友?崔冶,我早就不是你朋友了,我是你的——”

  他沉默一瞬,想给自己找个身份出来,但夫妻?算不上,男朋友?崔冶又不明白什么意思,情郎?太黏糊了,还给人一种违法的感觉。

  最后,他直接换了说法:“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你究竟懂不懂这是什么意思,这意思是,旁人不能做的事情,你可以做,旁人不能要求我做的,你也可以做,不是你每一次都迁就我,我就会开心,我更想看到你和我不分彼此,而不是你一味的牺牲、容忍,有什么你觉得我不好的,你便说出来啊,你不说的话,总是憋在心里,那总有一日,你就不想容忍了,而我——”

  说到这,孟昔昭戛然而止。

  一是他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大,二是发现自己的怨气有点重,他不想抱怨这么多,感觉怪没风度的。

  孟昔昭又不吭声了,他转过身去,连看都不看崔冶,抿着唇,慢慢消化自己突然冒上来的情绪。

  他没看见,崔冶正一脸呆愣的看着他,能露出这种傻样,画下来,一定是崔冶一生难寻的黑历史。

  ……

  愕然的看着孟昔昭的侧脸,这仿佛是崔冶第二回把孟昔昭惹生气,第一次是在他大喘气,说他只有十几年寿命的时候。

  而这一次的生气,又与上次不同,上次的孟昔昭暴怒,这一回,表现没有上一回那样强烈,可不愿再看他一眼的孟昔昭,却让崔冶心中情绪更加难言。

  胃部仿佛被挤了一下,不疼,但钝钝的,还有些酸楚正在倒流。

  屋子里沉默了片刻,突然,孟昔昭听到崔冶问他:“而我什么。”

  孟昔昭皱着眉转过头来,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崔冶:“你刚刚说,而我,后面你想说什么?”

  孟昔昭反应一秒,生气的把头转过去:“凭什么告诉你!”

  崔冶:“我想知道。”

  孟昔昭充耳不闻。

  崔冶看了看他,又等了一会儿,然后再度开口:“不告诉我的话,我就要在心中说你坏话了。”

  孟昔昭:“…………”

  他神情复杂的看着崔冶。

  你可真是属驴的,不抽你就不转。

  罢了。

  孟昔昭突然就计较不起来了,默了默,他没什么表情的说道:“而我就会毫不知情的被你抛下,茫然无措的留在原地,怎么都想不透,为什么这就是你和我最终的结局。”

  崔冶听了,神情变化了一下,但因为过于细微,让人看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半晌过去,他突然笑了一声。

  孟昔昭直接炸毛,他不问不代表他不在乎,他可是一直等着崔冶的反应呢,听了这话不来哄哄他,说我绝不会抛下你,还笑,几个意思啊?!

  孟昔昭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崔冶可太熟悉他这个表情了,每回他露出这个表情,就代表他已经进入了战斗模式,马上就要有人倒霉了。

  崔冶轻咳一声,赶紧拉着他的胳膊,让他来到自己身边,然后自己也站起来,本来是想哄他两句的,但一看见孟昔昭这愠怒的眼神,崔冶没忍住,又笑了一声。

  孟昔昭:“…………”

  在他彻底狂怒以前,崔冶终于开了口:“我是笑,二郎还真是看得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