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我方反派剧本 第260章

作者:你的荣光 标签: 强强 爽文 升级流 朝堂之上 沙雕 穿越重生

  不过,这种好处随着天寿帝的正式下葬,也就跟着一并消失了。

  崔冶一边可惜,一边步伐轻快的往前走去。

  年初开始,他跟着张硕恭学习了一些熬筋炼骨的体术,每日练习几遍,本身是为了强身健体,但时日多了,他也得到了一些乐趣。

  以前他靠看书平心静气,如今又多了一个方法。

  而随着他这个习惯的诞生,就是他的身体,的确是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好了,这也是秦非芒为何对他发出那样感叹的原因。

  不过,由于年少时到底还是亏空了,所以他再怎么练习,也练不出军中汉子那样的满身腱子肉,好在他也不求这个,能比寻常男子矫健一些,咳,其实就是比孟昔昭矫健一些,就可以了。

  ……

  崔冶急着去见孟昔昭,谁知,到了地方,却被告知,孟大人去东宫了。

  自崔冶登基那一日起,东宫就已经被上锁尘封,崔冶脚步微顿,盯着这个传话的内侍,不停的看。

  内侍:“……”

  我压力好大。

  片刻之后,崔冶没说什么,只是调转脚步,要去东宫,内侍以为把他糊弄过去了,在他转身之后,猛地松了一口气,然而就在他这口气松到一半的时候,崔冶突然又把头转了回来。

  内侍浑身僵硬,呆滞的看着他。

  崔冶上下把他打量一遍,嘴角微不可见的翘了翘,然后才真的离开了。

  “……”

  听说秦大官要去金城养老了,要不然求求他,让他把自己带上吧。

  去金城吃沙子,也比在这当传话人强啊。

  ……

  崔冶知道孟昔昭不会无缘无故去东宫,但他只以为,孟昔昭是想出了什么新玩意儿L,准备给自己一个惊喜,但他万万想不到,这个惊喜会如此的……令人难以呼吸。

  东宫还是那个东宫,但进入自己原先住了十年的寝宫以后,崔冶登时被震在原地。

  大红喜字,镶金的红烛,红色的透月纱,还有对自己笑得一脸傻气的郁浮岚。

  崔冶:“……”

  最后一项多多少少有点煞风景了。

  郁浮岚可不知道崔冶在心里想什么,他指了指里面,然后继续抿嘴傻乐。

  崔冶仿佛知道里面有什么了,他半天没挪动,在郁浮岚准备提醒他快点进去的时候,突然,他疾步而走,如一阵风般,眨眼就走了进去。

  而在他眼前,一个如青竹般挺拔的身影,背对着他,穿着那件,他曾在梦里见过无数回的男子喜服。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这个身影转了过来,一如既往,还是那么的夺目、灿烂。

  深红色很衬孟昔昭,比起两年前,此时的他已经没有那么青涩了,脸上的婴儿L肥褪去了一些,如今的他,真真正正,能当得起郎君这个称呼。

  可不管外表怎么变,他的灵魂,永远都是那个灵魂,他从容、他开朗、他每走一步都是落子无悔、每过一日都是于心无愧。

  崔冶自知,这些他从未拥有过,也不会拥有。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因为拥有他的人,已经向他走来了。

  孟昔昭走到他面前,恶作剧成功般的笑了一下,然后把一旁的托盘,塞到崔冶的怀中:“赶快去换上,我昨日去请鸡鸣寺的大师父算过了,今日,就是良辰吉日,而且,是专属于你跟我的良辰吉日,我爹娘已经来了,娘娘的牌位,我也请来了,现在万事俱备,就差你了。”

第151章 番外:兴明

  从西周开始,婚礼有了明确的流程与要求,而所谓的良辰,一般都是黄昏之时。后来演变成了早一些、晚一些,例如人定之前一类的时辰。而齐朝的各种规矩都和越朝类似,这时的良辰,已经是午时之后了,一天当中最温暖的时刻,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变化,是因为在大分裂时期,全年平均气温,比之盛唐的时候,降了将近五个摄氏度。

  当然,古人又不知道什么叫做摄氏度,他们也无法记录太过长久精密的气温变化,他们最深的感受是,粮食年年减产,皇帝年年换人,生活永远那么艰难,每个冬天都是那么的冷,柴米油盐,每一样都把他们压的喘不过气。

  其实这种气温骤降的情况,每隔几百年就出现一回,而且也很巧,只要这种现象出现,乱世就会随之而来,不管贵族还是平民百姓,全都过不了安稳日子。

  孟昔昭他不是历史专业的,也不是气象专业的,他自然不懂这之间的联系,他也不知道,气温其实已经渐渐在回暖了,那两场他见证的、洒在长江下游的、转瞬即逝的雪花,是这长达二百年的降温期结束的信号,也是这二百年乱世,在临死前发出的最后悲嚎。

  ……

  孟夫人小声的抱怨过,说这不是吉时,孟昔昭便用遵古礼这一说,把她糊弄过去了。

  孟夫人嘴角带着贵女们标准的微笑,心里却在想:小兔崽子,你要是真遵古礼,倒是娶个女子回家啊,亏你说的出口,要是真的按古礼来办,你们两个就该被拉出去,找个大鼎,往里一煮了事。

  孟昔昭看向他娘,本想笑笑,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他娘脸上的笑容,他就后背一激灵,只好默默的移开目光。

  他俩的机锋,孟旧玉暂时看不出来,崔冶更看不出来。

  因为这俩人一个已经悲伤的过了头,而另一个,欢喜的过了头。

  崔冶换好了喜服,又仔仔细细的打理过身上的每一处,他登基那天都没这么认真,好不容易出来,两人便相携走向早就布置好的喜堂,孟家夫妻坐右边,谢皇后的牌位摆在左边。

  如果说孟旧玉心里还有什么意见,在看到皇后牌位以后,也不敢说出口了。

  他怕自己当着皇后娘娘的面抱怨,然后皇后娘娘半夜来找他。

  ……

  其实这时应该叫她太后娘娘,不过崔冶没有给她大操大办过,所以大家还是习惯叫她皇后。

  整个喜堂当中就他们四个人,颇为冷清,可两位新人不这么想,能有这样一场婚礼,已然很好了。

  在孟家夫妻的注视下,他们二人开始了这场不伦不类的拜堂。

  之所以说不伦不类,并非因为他俩都是男子,而是因为,这场拜堂,委实是古怪。

  拜堂礼中,一拜家神与家庙,而崔家家庙,简直就是养蛊大瓮,崔冶不想拜,孟昔昭想到如今天寿帝也在其中了,也不想拜,于是,直接按他习惯的,改成了一拜天地。

  孟旧玉和孟夫人对视一眼,默默忍了。

  二拜高堂与高亲,这没什么好说的,新人双手交叠,高高举起,俯身下拜,拜谢父母所予的养育之恩。孟夫人看着孟昔昭,心中既酸楚、又欣慰。

  无论如何,她的二郎总不会再孤单了。

  二为夫妻对拜,孟昔昭和崔冶转过身来,互相看着对方,然后郑重的、认真的、如无声的誓言一般,朝着对方附身下拜。

  这二拜,都是孟昔昭来引导的,在第二拜之后,本来是为了崔冶才隆重的来了这么一出,可现在,他也有些淡淡的恍惚了。

  没想到,在死了一次以后、成为一个古人以后、头上顶着灭门危机以后,他居然,还能有成家的这一天。

  直起身,孟昔昭的声音突然有些不稳:“礼成。”

  察觉到之后,他立刻清了清嗓子,对面的崔冶只是笑着看他,仿佛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

  孟昔昭抿着唇,把眼睛低了下去。

  ……

  这场小型婚礼,总共就两个环节,一是拜堂,二是敬茶,按理说敬茶应该等到第二天,但孟昔昭不觉得他的爹娘还能再撑到第二天,所以,就今天吧。

  崔冶端起孟昔昭早就准备在一旁的茶壶,怕凉了,底下还有个小炉子,他从善如流的倒了两杯,然后端着来到孟家夫妻面前。

  孟昔昭在一旁旁观,亲眼看着自己爹娘的表情越来越僵硬。

  而在崔冶一声清脆的“岳父、请喝茶”之后,他发誓,他看见自己爹的耳朵里,冒出了两股淡淡的烟。

  ……

  孟昔昭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皇帝成婚,是没有敬茶礼这个环节的,只有太子成婚的时候,才有这么一个规矩,可以这么说,孟旧玉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但他可能不会这么想,他或许又想撞墙了。

  无论如何,他最后还是一咬牙、一横心,跟要他命一样,一口把这杯茶闷了进去,本来孟夫人心情也是很复杂的,可是看完他的模样,孟夫人突然就淡定了,不仅雍容大气的喝了崔冶递来的茶,还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双手交给了崔冶。

  ……到底是皇帝呢,就算成了自家人,她也不敢放肆。

  崔冶没想到还有东西收,愣了愣,他才接过来。

  孟夫人这时候说道:“陛下莫怪,这是妾身与相公的一点心意,此佩来于妾身母家,名叫双雁佩,是妾身外祖父与外祖母成婚之时,寻一能工巧匠打造而成,愿陛下能与二郎琴瑟和鸣、比翼双飞。”

  别说惊呆的崔冶,连孟昔昭都高高的挑起了眉,离得这么远,他都看见了,这块玉佩的成色极好,虽说他知道,孟夫人私库的好东西多得是,但这块玉佩,定然也是不多见的。

  能从一堆龙凤佩里挑出一块性别指向不明显的双雁佩,也是怪不容易的。

  不愧是他阿娘,就是疼他。

  继承了崔氏皇族所有好东西的崔冶,自然也是见过大世面,但他依然珍重的把这枚玉佩收起来,而且丝毫不马虎的对孟夫人道谢。

  孟昔昭在一旁看着这俩人客套,感觉差不多了,他才上前,拉起崔冶的手,向父母告辞,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人人都知道,但孟旧玉只能看着他俩离开,即使心火都要把他烧死了,他也只能郁闷的坐在这。

  终于,他们走了,这喜堂当中也没别人了,孟旧玉咬牙切齿的扭过头,想要和夫人狠狠的发泄一通,然而他转过头,才发现孟夫人正在感动的拭泪,满脸都写着,我儿成婚了,我儿是大人了,我真开心啊。

  孟旧玉:“……”

  只有我是正常人吗?!啊?!?!

  *

  而另一边,回到也已经布置好的卧房当中,崔冶目标明确的奔向桌子,他想要尽快把合卺酒也喝了,谁知孟昔昭在离开他父母的视线以后,立刻就原型毕露,也不好好坐着了,一只胳膊搭在桌子上,一只胳膊则伸向崔冶:“玉佩给我。”

  崔冶:“……”

  他倒酒的动作都迟疑了一下,看着孟昔昭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恶霸:“给你了,你还会还给我吗?”

  孟昔昭:“……”

  他都要被气笑了:“小气鬼!我就是看一看,谁跟你抢这个。”

  崔冶低头,把玉佩拿出来,也不在意孟昔昭说他小气的事:“这可是岳母给我的,连二郎都没送过我这种东西呢。”

  孟昔昭默然抬眼,他觉得崔冶话里有话,不过,眨了眨眼睛,他决定不接这个茬。

  把双雁佩拿到手里,孟昔昭细细打量。

  孟夫人的外祖母,是越朝公主,堂堂公主出嫁,打造的玉佩,自然是天下一绝的手艺,孟昔昭默默的看着,突然觉得,自己准备的东西有点拿不出手了。

  崔冶倒好了酒,把其中一杯放到孟昔昭面前,轻声的提醒他:“二郎,先把合卺酒喝了。”

  孟昔昭嗯了一声,把玉佩放到了桌子上。

  下一秒,它被崔冶收回了袖子里。

  孟昔昭:“……”

  他就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吧。

  双臂相勾,酒杯上连着线,随他二人的动作而缠绕、隐没,明明已经做过更为亲密的事,可喝这所谓的合卺酒,还是让孟昔昭感到了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