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我方反派剧本 第266章

作者:你的荣光 标签: 强强 爽文 升级流 朝堂之上 沙雕 穿越重生

  金珠看着孟昔昭亲自写下的文锦禾三个字,鼻头一酸,有点想哭。

  孟昔昭没看见,他还说着:“改名,便是抛去过去的人生,走向新的篇章,我希望文锦禾娘子,以后能前程似锦,和和美美。”

  金珠噗嗤笑出声来:“郎君,你的文采怕是这辈子都变不了了。”

  孟昔昭:“……”

  他佯怒道:“怎么,以后要做进士娘子了,就看不起腹中没有墨水的我啦?”

  金珠笑:“岂敢岂敢。”

  孟昔昭本来也是装的,见状,他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化,成了略显忐忑的模样:“所以,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金珠吸了一口气,非常郑重的点头:“我很喜欢,谢谢郎君。”

  孟昔昭被她谢了,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以后别叫我郎君了,当了夫人以后,你应该叫我孟大人。”

  金珠歪头:“在外叫你孟大人,在家,还是叫你郎君,如何?”

  孟昔昭眨眨眼,做出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模样:“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

  金珠忍不住的又笑起来,这时候孟昔昭就该走了,新嫁娘是很累的,他娘也不让他多打扰金珠。

  可是,他踌躇的站在这,看着金珠,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

  一想到明日,金珠就会成为别人的夫人,别人家的娘子,孟昔昭心里真的是非常非常不舍。

  金珠望着他,不禁询问:“郎君,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孟昔昭:“我……”

  他鲜少有这么纠结的时候,金珠越发的奇怪,然后,她就听到孟昔昭小声的问:“我能不能抱抱你?”

  金珠愕然。

  大齐再开放,也没到能让男女相拥的地步,毫不夸张的说,要是被人看见了,他们就是一对彻头彻尾的奸夫淫妇。

  金珠应当是绝对不愿意的。

  可她一个古人,望着孟昔昭那为难又不舍的模样,福至心灵一般,她突然就明白了这个拥抱的意义,然后,在孟昔昭想要遁走之前,她先上前一步,短暂的抱了一下孟昔昭,拍拍他的背,像个姐姐一般。

  之后她松开他,又退回到安全合理的地方,本来已经咽回去的泪意,又涌了出来,“就算嫁人了,我依然还是郎君的丫鬟,此生都不会变了,我知郎君一定会担心我,就像我也担心郎君与陛下一般,只是,不要太担心了好吗?偶尔的、浅浅的担心一下,便足够了。”

  孟昔昭低头看着她,半晌,闷闷的嗯了一声。

  ……

  昨日刚答应,今日他就一点都不“担心”的带着崔冶来砸场子了。

  金珠哭笑不得,却也只能由他去。

  这世上根本没人管得住他,以前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了。

  礼成之后,新娘子被送去新房,其他宾客留下来吃饭,而孟昔昭不想吃,便早早回去了。

  崔冶自然是同他一起,而回到宫里以后,孟昔昭就一直坐在榻上,抱着一个他让别人做的抱枕,三不五时的,就叹一口气。

  崔冶:“……”

  合上书,崔冶走到他身边坐下,他无奈的笑道:“娇娇出嫁之时,二郎都没有魂不守舍成这样。”

  孟昔昭郁闷的回答:“那怎么一样,娇娇要嫁的是谢原,谢原除了年纪大,没有任何缺点,若我是女子,我都想嫁他。”

  话音刚落,察觉到殿内一瞬间就扭曲起来的气氛,孟昔昭僵了一瞬,连头都不抬,条件反射的就补充道:“但前提是我没有遇到瑶林玉树的太子殿下,若遇到了,别管谢原谢方,都不可能再入我的眼。”

  崔冶:“……”

  他轻飘飘的看一眼孟昔昭,心想,算你补救的快。

  知道他今天心情复杂,所以才口不择言,崔冶决定今天大方点,就让这个错误过去算了。

  “穆家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二郎如今是当局者迷,待你能平静的看待此事时,就会发现,穆夫人经过了深思熟虑,她选的,就是对她来说最合适的。”

  孟昔昭眯眼:“不许叫她穆夫人,以后只能叫她文娘子。”

  崔冶:“……行。”

  他是真的感觉有点哭笑不得了,“二郎这模样,像极了嫁女的男子。”

  孟昔昭幽幽的叹口气:“不,你不懂。我不是嫁女,我是把自己的半个娘嫁出去了啊。”

  崔冶:“……”

  你也就敢在孟夫人不在的时候,过过嘴瘾了。

第157章 番外:兴明

  兴明四年,黄河改道。

  ……

  如此大规模的洪涝孟昔昭第一次见,为了赈灾,他好几天没睡过一个整觉,脾气也变差了,因为在朝上提出来这事以后,总是有不同的声音出现,让他们考虑,让他们三思,让他们冷静。

  然而真正的原因是这些人还是在为自己考虑,为应天府的情势考虑,灾民自然在他们心中也有一席之地,不过,灾民坐在破席子上,他们自己坐在象牙床上。

  孟昔昭会管他们才怪,耐着性子听了两天,发现还是那些老调重弹,他就不想再搭理这些人了,一桩桩一件件的安排下去,还把自己妹妹叫来,跟她说了几句话,然后让她回家,火速把东西打包好,让谢原上马,跑去受灾地当监察使,他还学了一把秦汉,让崔冶给他表哥拿了一个尚方宝剑,到那以后甩开膀子干,谁敢贪污,直接就地问斩。

  谢原哭笑不得,因为孟昔昭的表情着实愤怒,不过他还是认认真真的接下了这把剑,他虽然是个文人,可他是真正一心为民的,若真出了那种事,他也不会手软。

  就这样,在钱到位和人到位以后,北边的哭嚎声终于是轻了一些,大批的医者在皇家号召下北行,别人治灾,他们防疫,这一年的人口缺损率,和前些年黄河改道时候比起来,直接下降了一半。

  冷冰冰的数字,暖洋洋的人情。

  不过这件事导致了一个小小的变化,就是很多医者看到那边贫瘠的百姓,以及肥沃的土壤,不少人都决定留了下来,这里适合传播医学,也适合种植某些草药,更甚者,这里没有古板的老师和勾心斗角的同门,真是太适合他们发展了。

  本来北方被避之而不及,可詹大将军不是把匈奴打下来了吗,现在匈奴都不存在了,国境线也往北推了将近四百五十里,长城以内,已经很安全了。

  就这样,北方医学发展的特别快,后来竟然在名气上还超过了南方的四大派,留下的人,以及他们的徒弟,自己又发展了几个小派,一开始没人注意到,等注意到的时候,人们才愕然发现,与其说这是一个学医的地方,不如说这是一个传教的地方,入此派者,不信神、不宣扬来世、讲究医者互医,用这种方式来拯救自己和别人。

  更让人没法想象的,他们竟然从医身、引申出了医心,虽说只是弄了一堆开导人的文章吧,但这也算是心理学的雏形了!

  孟昔昭听说这件事的时候,都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春秋了,比起年轻时的激进,那时的他显然是稳重了许多,笑了笑,就让这事过去了。

  万事万物有自己的发展规律,他又何必插手呢。

  不过,那是以后,而现在,孟昔昭还是很想处处插手。

  ……

  金珠嫁人以后,第一年就生了一对双胞胎,还都是儿子,所以她现在一半的生活重心,都在教孩子上面。

  银柳偷偷跟孟昔昭说,金珠给她家大郎定的目标是考状元,给二郎定的目标是三十岁官及四品。

  孟昔昭:“……”

  三十岁能官及四品的话,只要这辈子别作死、别被人盯上,那未来肯定能捞个一品官当当了。

  孟昔昭表情十分复杂:“孩子还小吧,用不着定这么长远的目标。”

  银柳:“郎君你不懂,小孩子长长就大了,不这个时候定目标,以后定可就晚了呀。”

  孟昔昭:“……我是怕孩子有压力,万一成不了,他们会觉得辜负了自己的母亲。”

  银柳一笑:“这就不劳郎君操心了,金珠心里有数,她的人生里,可没有失败两个字。”

  孟昔昭:“……”

  听起来怪可怕的呢。

  他有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可又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那为什么是让大郎考状元,而不是让二郎去考,如今两个孩子才三虚岁,也看不出他们谁更聪明、谁更笨吧。”

  银柳点点头:“是看不出来,但金珠说,以后她家大郎能继承爵位,无论如何都饿不死,可二郎没有这个底气,所以,他必须做官,而且是做大官。”

  孟昔昭了然的哦了一声,感觉这样说的话,就很合理了。

  但是他刚转过头去,突然想起什么,他莫名其妙的看向银柳:“穆家有爵位?陛下何时给穆大人封爵了,他不就是个扬州知州吗?”

  这还是走了孟昔昭的后门呢,按理说,他应该去偏远地方磨炼三年的,但孟昔昭实在不忍心让金珠和那俩小孩跟着一起上任,就软磨硬泡的,让崔冶给他改了个外放地,扬州富庶,离应天府也近,想回来,随时都能回来。

  银柳拿着一个雪花梨,一边啃,一边对孟昔昭俏皮的笑了笑:“如今没有,以后也会有的,金珠不止天天督促两个孩子上进,也督促着她相公上进呢,就是封不了一等国公,来个三等侯也行啊。”

  孟昔昭:“……”

  女人真是太可怕了,鸡娃还不算,还要鸡丈夫。

  难怪去年穆大人回京办事,孟昔昭随意一看,发现他的发际线明显后退了一些。

  本来他还以为是遗传,年纪轻轻就开始秃了,如今看来,怕是另有隐情。

  提起孩子教育的问题,孟昔昭免不了的想起,宫中也有个正在教育中的孩子。

  嗯……不过已经过去好几年了,那孩子,目前只有孟昔昭把他当孩子,其他人都觉得,他已经差不多是大人了。

  朝中最近有人开始上奏,希望给太子选妃,皇帝选妃他们已经说累了,每年就是意思性的提一提,反正陛下不听,可给太子选妃,皇帝总该听一听吧。

  他们想的没错,崔冶听了,觉得按以前的规矩办就挺好,也不必非要从民间选,民间官间一起来吧。

  其实太子今年才十三岁,个头上比孟昔昭都矮了一头,这可不像是崔家的基因,不管崔家人有多奇葩,人家个个都是帅哥,而且都长得挺高。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子生母有点矮,还是这孩子的性格影响了他的身高,孟昔昭只知道每日好吃好喝的供养着,可他就是不长个。

  而对于这个太子,孟昔昭的感觉也是有点复杂。

  倒不是说他做的不好,太子腼腆,这是他一开始就知道的,腼腆是有点配不上太子之位,可也不算太严重的毛病,而且比起一开始连头都不敢抬,太子现在好多了,敢跟崔冶对话,崔冶问他什么,他最多声音有点紧张,还是能对答如流的。

  不愧是司徒太师和其余人一起选出来的太子,智商,确实高,而且非常高,才十三岁,人家会做策论,会写文,能做诗而且能做禅诗,大相国寺的住持听到以后,惊为天人,让全寺都来学习。他可没有阿谀奉承,因为崔冶的诗被这位住持批评过,说他暗含锐气,不知变通。

  ……没办法,崔冶算是被这住持看着长大的,住持懂很多、也知道很多,但他从来不说,这种体贴的沉默,让他成了崔冶的半个自己人,不管他怎么批评,崔冶都只能听着。

  文采很好,天赋很高,性子上的问题也纠正的七七八八了,连朝臣都对这个太子越发的满意,可只有孟昔昭,偶尔会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原因无他,孟昔昭总觉得,他有点太听苏若存的话了。

  他和崔冶,用了三年,才让这孩子可以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己旁边,而不是时时刻刻的想要逃跑,而苏若存,她从一开始就获得了这个孩子的好感,而且这好感,从来都没有因为时间减淡,反而是越来越深,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孟昔昭曾经看到过一次,苏若存对太子训话,她的训话肯定是温柔的,而太子站在她对面,十分羞愧,听得认真,都快哭了,等到训话结束,苏若存看着他,只是对他笑了一笑,太子立刻高兴起来,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她,丝毫不记仇。

  后来苏若存罚他去练字,怕是要练到夜半了,他也乐嗬嗬的,甘之如饴,完全没有在孟昔昭和崔冶之前的样子。

  他只对苏若存这样,对其他人,就是很正常的腼腆。

  孟昔昭肚子里有一堆话,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觉得不太可能,才十三岁呢,十三岁懂什么啊,而且说实话,那种场景,换一个人来看,估计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是他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