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我方反派剧本 第271章

作者:你的荣光 标签: 强强 爽文 升级流 朝堂之上 沙雕 穿越重生

  “关娘子,去帮我请一个人来。”

  关娘子小心翼翼的问:“请谁?”

  苏若存望着前方,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些东西:“臧禾,臧相公。”

  关娘子点点头,然后就出去了。

  ……

  这里被新帝的人看守着,关娘子想出去也不容易,她用的理由是给新帝带话,然后中途,她甩掉守卫,跑去左相府,臧禾和苏若存没有任何交情,但只是得知,苏若存居然不止是被送到了皇妃庵,还是被关押起来了,臧禾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很快便趁着夜色,过去了一趟。

  等回去以后,第二日,臧禾就拜见新帝,然后义正辞严的要求新帝,释放苏太后,把她迎回宫去。

  臧禾这么做,是因为他有正义感吗?

  还真不是,而是他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杀杀新帝的威风,自己可以摆出老师的架子来,让他以后不敢总跟自己对着干。

  苏若存只是个导火索而已,君臣之间的博弈,早晚会出现,但因为她做了这个导火索,也会给人一种错觉,仿佛她十分的重要,她的一句话,就能让这天下局势出现动乱。

  新帝胆小,这是他最大的短板,意识到的人已经利用起来了,意识不到的人,也很快就会意识到。

  最终臧禾赢了,他说动了一半的朝臣对新帝施压,于是,半个月之后,苏太后被迎回宫中,而且新帝不得不把她尊为了太皇太后。

  臧禾心满意足了,可他不知道,在后宫里,新帝满腹委屈和愤怒的去找苏若存对质,苏若存任他发泄,然后沉默的掉了两滴泪,她说她不能让新帝背负骂名,她说她不想成为新帝的污点,她找臧禾,不过是想让他劝劝新帝,谁知道他居然会这样做,她后悔了,却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留也不是,去也不是,她恨不得真的绞了头发做尼姑。

  新帝自然是很感动,觉得自己错怪她了,而且从此恨上臧禾。

  等这俩人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半年都过去了,做太后时,苏若存十分低调,只在合适的时候,帮着锦上添花,现在做了太皇太后,她可就不这样了,她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频率大大增加,而且由于新帝特别听她的劝,经常性的,在出现了不可调和的局面以后,就会有人去把太皇太后请过来。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朝政当中,竟然渐渐出现了苏若存的影子。

  新帝已经没救了,他被自己想当然的爱情蒙蔽了双眼,可臧禾没有,臧禾是很聪明的,一发现苏若存的意图,他的脑袋里就响起了警钟。

  不管苏若存把手伸的有多长,目前的她,都还是一个温婉和善的女人,而人们总是习惯性忽视女人的作用。明明他们两个都是狠角色,而且你来我往,谁也不能彻底把另一方压下去,但大家就是只能看到臧禾的狠,对他忌惮,对他臣服。

  有这么一段时间,臧禾的势力甚至大过了当初的甘太师,他在朝里只手遮天,而他看不到的地方,苏若存在安慰皇帝,因为这样的他,激起了皇帝幼年的心理阴影,他怕臧禾太厉害了,会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安全。

  苏若存坐着,让他把脑袋搁在自己的膝盖上,就像他小时候那样,她不说话,只听他诉说心里的恐惧,她的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他的背,很温柔,很温柔。

  可她的神情不是那样,她在笑,戏谑的笑,好像把皇帝的恐慌当成了笑话,皇帝躺在她膝盖上,当然看不见她的表情,宫人看得到,却只是深深的低下了头。

  皇帝当上皇帝,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如今年号都没有改,而苏若存当太后,可是十五年了。

  曾经她只管一个宫室,后来孟昔昭遣散了所有太妃,整个后宫,就都是她来管了。

  没人敢告她的密,除非那人不想活了。

  ……

  皇帝胆小,胆小就是怕死,怕死的人自然都不想死,所以在抱怨完了以后,他就开始思考对策,而苏若存听他提起,要是父皇能回来就好了,苏若存便提议了一句:“将詹大将军召回来如何?他是孟相公的好友,也是太上皇最信任的武将,太上皇将他留给陛下,那他必然不会看着陛下,被此等宵小欺辱。”

  皇帝今年二十三岁,又是在封地的王府里长大,他完全不知道詹慎游的事情,当年的罪己诏,他也没机会看到,所以他压根就不懂,詹不休和姓崔的有什么恩怨。

  詹不休有兵,臧禾一定忌惮他。皇帝恍然大悟,觉得苏若存这个建议十分好,立刻便回去写圣旨了,苏若存看着他离开,然后她微微后仰,眼睛垂下,看着自己膝盖上有略微褶皱的布料。

  片刻后,她站起身,对关娘子说:“给我更衣吧,我累了,想去睡一会儿。”

  ……

第163章 番外:建衡

  建衡,是新帝给这一年起的年号。

  老实说,孟昔昭觉得,新帝的文采比崔冶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跟兴明两字比起来,高低立现啊。

  ……

  刚在这会稽县中定居的时候,不管崔冶还是孟昔昭,都有点不适应,忙了前半辈子,突然就闲了,一时之间,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如果是五六十岁的人,心中的空虚感一定十分强烈,可孟昔昭才三十五,过了年也就三十六,他还在自己的当打之年,血液还是温暖的,心脏也还是强烈跳动着的,他有很多很多想做的事,如今,都可以慢慢来了。

  *

  庭院够大,住的人又少,而且这还是大齐发展出来的经济枢纽之一,王知县忍不了自己最后的政绩出现问题,所以这里的治安,真的相当好,即使没到路不拾遗的地步,日夜巡逻,也是一直都有安排的。更何况,所谓隐姓埋名,也只是对于日常生活而言,崔冶他们离开的时候,看起来只是走了十几个人,实际上,后面还跟着三千大军,这些人组合起来,去攻打一个小城都是绰绰有余的。

  而此时,这些人都驻守在外,默默守护着,这两人期盼的安稳人生。

  ……

  银柳看看聚精会神的孟昔昭,然后再看看面如菜色的崔冶。

  她已经想开口很久了,但因为怕自己多事,所以她一直安静着,然而眼看着崔冶额头上的冷汗都要掉下来了,她只好大胆的走到孟昔昭身边,然后俯下身子,小声在他耳边说道:“郎君,您都画了两个时辰了,歇歇吧,姑爷的手臂都不会动了。”

  孟昔昭:“……”

  从宫里出来以后,这俩人一致决定要摈弃过去的人生,所以不允许下面的人再叫他们大人和陛下,而在称呼上,这俩人都有自己的坚持,谁也不愿意当吃亏的那个,所以,各退一步,各论各的,银柳称呼崔冶姑爷,张硕恭也称呼孟昔昭姑爷。

  ……随便吧,反正里面没外人,丢脸也只是丢他们俩的脸。

  银柳一句话,拯救了即将变成僵尸的崔冶,后者松了口气,然后还强撑着孔雀开屏,对来关心他的孟昔昭,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孟昔昭问他是不是很累,他也摇头,说一点都不累。

  旁边的银柳和张硕恭,同时嫌弃的撇开头。

  还是那句话,随便吧,反正我们习惯了,你们想怎么丢脸,就怎么丢脸。

  ……

  孟昔昭小时候上兴趣班,学的是画画,学了十年,在升入高中课业繁忙以后,就不学了。

  到这边以后,画画这个技能,他也只是偶尔的展露一下,一是忙,二是怕有人问,这是什么画技,然后再引起模仿,这个年代当然是没什么问题,模仿就模仿了,可万一有什么大画家,把画作流传到后世,那乐子可就大发了。

  现在有时间了,也不怕被人看见了,孟昔昭就兴冲冲的决定,把这个兴趣重新捡起来,第一步,就是给崔冶画素描画像。

  毕竟是好久都没练过了,而且他非常想画一幅完美的画,让崔冶看看,所以就画的慢了点,折磨人了点。

  ……

  后知后觉的孟昔昭正在给崔冶揉胳膊,银柳说的没错,他那胳膊,现在僵的都放不下去了,孟昔昭是一边愧疚,又一边想笑,真的笑出来以后,他就更愧疚了,然后看着死活就是放不下去的胳膊,更加想笑。

  还是张硕恭过来,打断了他这没良心的恶性循环。

  密信两个时辰前就收到了,现在才能送到正主手里,哪怕张硕恭,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孟昔昭瞥一眼无奈的张硕恭,再瞥一眼满脸都是不赞同的银柳,越发感觉自己在这两人面前没地位了。

  一边腹诽,他一边拆开密信。郁浮岚此人,上了年纪之后越来越多嘴多舌,屁大点事都要发个密信过来,崔冶都懒得再看了,他正寻思着该拿这麻痒的手臂怎么办,过了一阵才发现,孟昔昭看信的时间有点长。

  心念一动,他也看向那封信,还问道:“是不是出事了?”

  孟昔昭:“唔。”

  崔冶看向他。

  “不是大事,也不是小事。”

  结合过去那些密信,崔冶的神情微微变化了一下,他脑中已经滚动了好几个可能性,用完好的那只手柄信拿过来,一目十行的看完,崔冶沉默一阵,然后浅笑了一声:“风起云涌啊。”

  银柳茫然的看着他俩,孟昔昭见她有点好奇,也不在意,用下巴点了点被崔冶放在桌上的密信,银柳踟蹰了一下,便大著胆,把密信拿了起来。

  看清上面的内容,她可没有这两个人淡定的模样,直接就吃惊的捂住了嘴。

  因为上面写的是,大将军归京,与左相发生口角,皇帝祭天受惊,摔下祭台,命无碍,跛左足。

  郁浮岚是会写信的,短小精悍,一句废话没有,每一句都够让人震惊。

  但是。

  有必要写这么简短吗???你又不是命悬一线了,一个吃瓜人,分享瓜的时候还不好好分享,你倒是说说,皇帝受了什么惊啊。

  孟昔昭心情十分复杂,他非常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又顾忌崔冶的感受,所以不敢暴露出自己八卦的一面。

  而就在他抓心挠肺的时候,一旁的崔冶突然淡淡的来了一句:“也不写清楚究竟是受了什么惊,真是没用。”

  孟昔昭:“……”

  行吧,是他想多了。

  既然崔冶都不在意,那孟昔昭也不用憋着了,他立刻就道:“会不会是有刺客?”

  崔冶:“也可能只是放了一只狸奴,如今皇帝有多容易受惊,本就是人所共知的事。”

  孟昔昭:“是啊,不过这一招,还挺阴险,让皇帝在祭天的时候出大丑,此事会成为他一辈子的污点。”

  说完,孟昔昭轻轻一笑,拿起一旁的杯子,正想喝口茶,却发现,这三个人全都默默的看着自己。

  四双眼睛对视了一会儿,孟昔昭懂了,然后他就恼羞成怒起来:“我当时可不是为了让寿宗皇帝出丑!”

  对面的三人互相看了看,都低下头,顺便在心里发言,是啊,你不是为了出丑,你是为了循序渐进,要他的命。

  ……

  言归正传,此人虽然没有要了新帝的命,但老实说,这比要他命好不到哪去,当时天寿帝没有到达祭坛,他出事的时候,大家更为关注他的身体,所以关注不到流言。而新帝没有性命之忧,那么,大家就只会关注流言了。

  比如……天老爷是不是对这个新帝不满意啊?

  受命于天的皇帝,竟然在离上天最近的这一刻,摔下了祭坛,还变成了跛脚的瘸子,这、这这,怎么看,怎么像是上天借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以前的皇帝那样昏庸,都没得到这么一个待遇,这个新帝,该不会要青出于蓝了吧?

  打蛇打七寸,幕后之人来这么一手,可以说,直接掐住了新帝的脖子。

  猜完了受的什么惊,接下来,就要猜这到底是谁干的。

  说这是纯粹巧合,打死谁孟昔昭都不信,再巧,也不能巧成这个德行。

  ……

  崔冶猜,是臧禾干的,他前段时间和新帝斗得像是乌眼鸡,很可能会借此杀他的威风。

  而孟昔昭猜,是詹不休干的,他有作案机会,且莫名其妙回来的他,一看就是另有图谋。

  一旁,银柳突然小小声的来了一句:“我猜,此事出于太皇太后之手。”

  刷的一下,三个男人全都看向她。

  银柳:“……”

  “连你们二位都没猜到是她,那陛下更猜不到了,先受惊,后受伤,流言又四起,陛下如今一定十分害怕,他越害怕,太皇太后的权力就越大,另外两位大人,怕是也会互相猜忌一段日子,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嘛。”

  孟昔昭和崔冶呆了呆,然后看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