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话唠让我心生杀意 第26章

作者:启下君 标签: 穿越重生

  “咔擦——”

  秦掌门听见一旁传来刺耳的断裂声,寻声看过去时却发现燕炽早已不在原地,再刻意往台上那少年的方向看时,果然瞧见燕炽往他的方向赶了过去,甚至连逐厄剑都拿了出来。

  他倒是从未见过燕炽如此失态过。

  可是那剑离那少年太近了,就算燕炽现在赶过去救他恐怕也来不及,这场比试那少年怕是注定要负伤离场了。

  …………

  众人眼中皆是那少年身形不稳,单薄身躯即将撞上刀剑,不出片刻便会如折翼的鸟儿般跌落在台上。

  不过完全不同于众人所想,段延亭在一瞬间的慌乱后,就只剩下冷静。

  事情有变,段延亭只能提前自己的计划。

  他手指掐出法诀,地上那些被人无视的剑的碎片微微颤动,逐渐发出了紫色的光芒,一瞬间所有的碎片上都勾连上了紫色的灵力丝线。灵力构成的丝线就像真的丝线一样绷紧微颤,扯着一部分碎片飞到半空中。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将要刺入段延亭背后的剑在银光乍现后,像跌落在地上的镜子一般,脆弱地全数碎裂。

  剑的主人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光秃秃的剑柄,根本不敢想象灵剑原本的模样。

  段延亭稳住身体,手指用灵力勾连起碎片逼退他们,那些被他们无视践踏的碎片此时悬于半空中,折射出刺目而冰冷寒芒,将少年保护在最中央。

  失了灵剑的主人不甘心,愤怒地握着断剑要冲向段延亭,刚踏出一步就僵在了原地。

  一块还带着血的碎片抵在了他的喉间。

  “别动。”

  段延亭手中的灵力勾动着碎片紧贴他的喉结,垂下眼眸,略显青涩的脸上一派稚嫩无害,神情更是诚恳认真,像是真的出于好心道:“你的剑已经碎了。既然你认为剑修视剑如命,现如今失了配剑的你还有什么资本站在这里与我争?”

  那人觉得荒唐,愤然道:“你?!”

  “怎么不听劝呢?”

  段延亭无奈地低声叹息,不再看他,笑容得体而谦虚,对其他围攻他的人道:“多谢诸位助我。要是真让我自己用灵力将这些剑震碎,那我恐怕没办法省下这么多灵力了。”

  燕炽这才明白既不是因为他在簪子上留下的阵法出了错,也不是因为段延亭使用的灵剑太脆弱,而是因为段延亭根本没往剑里注入太多灵力,从头到尾都是借着在场每一个对他下手的人的力量碎剑,以此达到自己的目的。

  如此看来,他那句“多谢诸位助我”,确实没有任何问题。

  【作者有话说】

  小师弟:不说剑和自己的命一样重要吗?连自己的剑都护不好,你靠什么跟我在台上争?

  大师兄:靠脸皮。

  小师弟:……

第28章 与我何干

  那些原本被人遗忘的碎片已然成为段延亭最锐利的武器。

  即便他现在只是筑基修为,但论对雷电之力的操纵,他自认为不输给任何人。

  一道强烈的视线一直驻足于段延亭身上,让他不得不分神往台下轻轻一瞥,恰好与燕炽那双清澈而明亮的眼眸对上。燕炽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竞天台下,静静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手中也握着不知何时拿出的逐厄剑。

  若非方才担忧段延亭的安危,他又怎么可能是这般模样?

  段延亭看着燕炽眼中倒映出的小小的自己,心中无端生出些许痒意和异样,连同眼底的那点战意和放肆也融化了几分。

  他移开视线,再度看向围攻他的众人。

  “如此,你们还要继续对付我吗?”

  “想清楚了——”段延亭故意看向被他毁掉佩剑的人,打算杀鸡儆猴:“诸位是打算直接认输,还是狼狈地被我打下台?”

  那个被毁掉佩剑的人不甘心地咬着嘴唇,像是做下了极为重大的决定:“我,我认输。”

  他已经没了佩剑,再折腾只是丢人现眼,还不如干脆一点认输。

  围攻段延亭的人只剩下三个了。

  他们深知方才都没能将段延亭如何,此时更是不可能对付得了段延亭,都也生出了退意。

  就在众人都以为这场比试尘埃落定时,方才那个害得段延亭险些被身后长剑刺伤的法修,竟高声叫嚷道:“我们苦修几十年,怎么可以因为遇上强敌就认输?就算我们必然会输,我也宁可在战斗中落败,而不是直接认输!”

  这话说得倒是好听。

  段延亭自认为还是有点看人的本事,这法修眼神躲闪狡猾,根本就不是正直之辈。

  不过这个法修究竟是什么想法他并不关心,反正他一定能将那法修击下台就对了。

  段延亭本就不打算伤人,见那法修冲过来,也只是牵动碎片组成阵法,将那法修的攻击尽数挡住。只是没想到那法修居然和傻子一样,用躯体直愣愣地撞到了屏障上,被屏障弹飞后直接砸向了尹箬竹。

  …………

  原来如此。

  段延亭眼神冷了下来,甚至发出了嗤笑。

  他知道自己所设屏障的力道,还不至于能将人直接弹飞到竞天台边缘,而且还是准确无误地砸到尹箬竹所站的位置。

  那法修大概是不甘心就这么下去,想拖个人陪他一起罢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选择行磊,主要还是因为行磊人高马大,明显是经历过锻体的修士,那法修砸过去怕是会反而受伤。

  尹箬竹反应很快,短暂地愣住后就立刻侧身避开了那法修,谁道他居然没有掉下台,反而险险摔在了竞天台边缘。

  太巧合了。

  尹箬竹若有所思地抚摸着自己怀里的琴,眼底不见半点笑意。

  那法修倒也狡猾,怕尹箬竹对付他,又高喊着“再来”,往段延亭的方向冲了过去。

  一边存着想要拖人下水的肮脏心思,一边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坚持比试”,又当又立,真让人恶心。

  段延亭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找了个机会主动撤下屏障,将他一脚踹到尹箬竹身边。尹箬竹本就站在竞天台边缘,段延亭这一脚自然是险些将那人踹下台。

  行磊面露惋惜,看到那人挣扎着从边缘爬上来时,他以为段延亭错失了一个解决对手的机会。

  只有段延亭知道自己是故意的。

  果然,尹箬竹抬眸,与段延亭对视的瞬间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像是抱琴太久有些累了,随意换了个动作,那古琴也恰好随着她的动作抡到了那人的脸上,并发出了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响声。

  “砰——”

  “啊!”

  伴随一声惨叫的,是肉体摔到地上的闷响声。

  尹箬竹抱琴的动作一顿,诧异地看着鼻青脸肿的男人,樱唇微张,神情歉疚道:“对不住,方才实在没看见你就在这里,居然害得你摔了下去。”

  “之后我会给你送些伤药过去的。”尹箬竹温婉一笑,像是真心感到抱歉一般:“能告诉我你的名讳,还有你的住所吗?”

  言下之意,比试过后她还回来找他算账的。

  那法修哆嗦着嘴唇半天不敢说话。

  “葛子施你已经输了,别影响比试。”

  长老不知何时站在了那人的身边,故意透露那法修的名字,抬手示意竞天台附近负责维护秩序的弟子过来,将他脚边这个鼻青脸肿的人抬走。

  尹箬竹向长老行了个礼,谢过他的好意,随后看向段延亭的方向笑道:“多谢这位小修士了。”

  她受了段延亭这个顺水人情,自然是要回报一二。

  只见她抱着琴款款走到竞天台中央,用灵力将琴悬于半空,纤纤玉手在琴弦上懒散地拨弄挑捻了一番,剩下两人本就失了战意,自然被两道音刃直接打下了台。

  现在,台上的人只剩下段延亭、行磊和尹箬竹三人。

  尹箬竹收琴,并没有要和段延亭继续打的意思。

  段延亭心里明悟,看向了几乎整场都在看戏的行磊,握着剑柄的手指收紧,杀气腾腾地拖着长剑朝行磊走了过去。

  长剑拖于地上,发出了尖锐的摩擦声。

  行磊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本能地后退一步,吞了吞口水道:“小师弟,我是你师兄,你冷静点。”

  他怎么觉得段延亭是杀红了眼,要把他也踹下去呢?

  段延亭含笑:“我知道啊,但师兄你知道我是你师弟吗?”

  行磊浑身僵直,将求救的眼神投向了燕炽的方向,猝不及防地接收到来自燕炽的眼刀,好像在说:“你居然敢看你小师弟的热闹?回头我再来收拾你!”

  见求救无果,行磊之后低声道:“小师弟我错了,咱们好歹师出同门……”

  “是吗?”一旁的尹箬竹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轻笑道:“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只是个外人。”

  行磊深感窒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段延亭面无表情地一步步逼近自己,下一秒竞天台下的长老慢悠悠道:“一柱香的时间到了,第一批胜出者为祁凛山段延亭、行磊,以及幻神宫尹箬竹。”

  行磊松了口气,下意识就要往台下跑。

  可他没走几步,就被段延亭用剑鞘抵在侧颈,当即僵在原地,听见身后的段延亭客气道:“师兄怕什么,我还能对你做什么不成?”

  “师兄若真觉得过意不去,那不妨答应我一件事。”

  行磊立马转过身:“什么事?”

  “我这人爱清净,若是日后有人上门找我讨教……”段延亭扫了一眼台下好些个明显对他有兴趣的修士,怕走了燕炽被男修士“追”的老路,扬唇笑得一派无辜:“还请师兄替我阻拦一二。相信以师兄的实力,一定不会让他们扰了我的清净。”

  行磊眼睛一亮,他这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与人交手打架,这个方法对他来说再轻松不过了。

  他豪气冲天地将重剑往地上一插,重剑深深埋在了地上,以剑为中心留下了几道蜿蜒的裂痕:“师弟你放心,就交给你师兄我吧!”

  “好。”

  段延亭敏锐地注意到,原本站在一旁老神在在的覃天门长老的视线一下子飘了过来,沉默地看了眼行磊插在地上的重剑,提醒一般地轻轻咳了一声。

  行磊不解道:“师弟你口渴了?”

  竞天台旁的长老垂眸瞥了一眼,悄无声息地走到行磊背后,幽幽道:“你损坏了竞天台下的几块地砖,要么你自己补好,要么现在就赔钱。”

  行磊:“……”

  他迟疑片刻,肉疼地翻出自己的乾坤袋,然后才想起来他游历时把灵石全都花光了。

  于是他一个壮硕大汉扭扭捏捏地走到长老旁,压低声音道:“这位长老,我觉得我还是直接补好它比较有诚意。但是现在各家门派都在这里,你看我晚上无人时再来修补,如何?”

  段延亭:“……”

  行磊师兄,原来你还知道这样做太丢人了啊?

  那位长老沉默,用“你们剑修果然很穷”的眼神瞥了一眼行磊,刚想说些什么就发现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到自己面前,摊开手上的灵石,视线上移时,注意到他便是方才台上大放光彩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