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金盆洗手 第40章

作者:缘何故 标签: 种田 强强 穿越重生

赵母就是个和稀泥的,她一点主意没有,成天劝着赵财和气生财,赵财每次说话都不想和她说,觉得浪费时间。真正推动进度的人,反倒是赵春秀那个五大三粗杀了一辈子猪的老屠户爹。

遇上了事情,老人家们才会迸发出无比坚韧的毅力,赵父大字不识一个,讲话也很不中听,但关键时刻,连哄带偏加威胁,竟然也让赵财顺利的亏本大甩卖起来。

赵财松了口风,十五万太多,路功拿不出来,那么看在一家亲戚的面儿上,就不计较那么多。只要把镇上那套临街的房子给他,他也能勉为其难的接受道歉。

路功恨不得抽他一顿!

他怎么那么会算啊?路家在镇子上两套房,明明有一个套房的宅基地,他不要,偏偏要有门市,可以做生意的临街楼房!

路功是不想答应的,说实话,赵春秀被关了那么几天之后,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很大的区别。两个人早就没什么夫妻生活了,要说在一块儿,那也只是过过日子而已,搭个伙,要说多深的感情,路功是完全没有投注的。

只要路德良没事,说实话,赵春秀怎么样,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然而这不是他去想就能做的,理想和现实通常都是两码事,他不愿意用房子换赵春秀,赵春秀的爹妈却觉得非常划算。

夫妻俩商量了以后……也许是赵父想清楚之后,路功就开始被轮流劝说。

赵母说,都是一家的亲戚,闹的大了,对谁都不好,更何况赵春秀这一回确实是把事情闹的很大,赵财这么个要求,也算是合理的。

路功在心中直翻白眼,多少表面上就流露出一些来。

这被赵父看了个清清楚楚,两个男人心意相通,如果今天被关进派出所的人是赵母,赵父估计也不愿意用那么大的房子去换一个没用的老婆,可老婆没了还能再娶,女儿却是自己家的人,好歹也是自己的种,可由不得外人这样轻忽。

他只对路功说一句话——

“秀儿出不来,你以后也没脸做人,她判了几年的刑,我让她坐,出来之后,我带她一起砍了你。”

他说出这种话来,一点都不像是危言耸听。路功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家岳父会干出这种事情,平常过年杀猪的时候路功曾经也围观过,赵父杀猪杀的最好,秘诀在于,杀猪的时候他是没有理智的,全身心享受在那种虐杀的氛围里。

这种人几乎算得上心理变态了!他要是正常的话,也不可能在身为族长的父亲去世过后把好好一个主家经营成这样,路功自己好歹还赚回来一个宅基地呢!

路功是个好面子的人,赵父的威胁确实上了他的心,然而最让他意动的,还是赵父说的那句“没脸做人”。

确实,解决事情的方案都已经商量出来了,付出的代价也本就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他要是拿不出还好,既然拿得出来,还让老婆自己去蹲牢房,那路功这一张脸皮在镇上可就算是烂干净了。

然后在他犹豫的期间,赵母没有知会任何人,独自跑去探视了女儿,然后把这事情和她说了个前后。

赵春秀如获大赦,喜不自胜,不久后在路功又一次探视她的时候,喜极而泣。

这下,全家也只有路功一个人还在犹疑,少数服从多数,他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和赵财签下了转让书。但最后还是给自己留了条退路,那就是楼房里的家具路功有权利搬走,然后路家楼房的门市,赵财必须优先租给路功。

赵财并不介意,他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坐着收房租才是最适合他的职业,于是三下五除二顺利的达成了共识。

赵财这才高抬贵手,同意出院,也不再要求那些贵到离谱的营养品了。

因为他们私了的缘故,赵春秀自然也不被起诉,没两天就被灰头土脸的放了出来,和路德良抱着好好痛哭了一场。

一行人终于解决完矛盾回到周口镇,全都有自己烦心的事情,也就没有在意到周口镇的人流锐减的一小半——全部因为村里的老房子而搬到县城去了。

路功拉着三轮车把楼房的家具仔细的一件件搬出来运送到宅基地,宅基地的房子已经建好,就是没有装修,还是毛坯房,不过走了电路,按上电灯,到还是可以住人的。

赵财一点也不含糊,直接从下个月开始收了路功门市的租金,一个月谈妥了三百块。路功怕他趁着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偷东西,还特地找人来把门市通往屋子的小门给换了一把只能在外头打开的锁,这才不甘不愿的带着老婆孩子住到套房里去。

比起楼房,套房虽然一眼看去面积要大,但实际上,小了却有两倍不止。没有顶楼光照无限好的阳台,只有两个房间外头有阳台,还因为楼层太矮,常常会被别的楼房把阳光给遮挡住。房子没有装修,看上去别提有多糙了,不说赵春秀看了难受,就是路功也很忍不下来,路德良一听说自己以后就要在这里生活了,顿时面无人色,哭得像个傻子。

夫妻二人不得不暂时关闭了店门来倒腾房子,他们手头上已经没有什么余钱了,但总不能就真的住着毛坯房吧?于是找人来粉刷了一下,装了几个不会漏电的插座开关,然后在地上铺了塑料纸,放上楼房搬来的家具,也好歹能住人了。

赵春秀好了伤疤忘了疼,时常就会在家里絮絮叨叨的骂赵财不得好死,好像她多重复了几遍事情就会真的发生似地,路功有时候听得心烦,又因为失了房子每天愤世嫉俗的,打人更加没有了章法。

夫妻俩天天都在发愁日子该怎么过,因为再过不久,路德良就到了要上幼儿园的时候了。现在的幼儿园都会教孩子们一些基本的数字和汉字,这种知识上了一年级老师就一般跳过了,幼儿园是孩子必不可少的人生第一校。

就是在当初那样困难的时候,路功也是送路文良和赵婷婷去了幼儿园的,路德良这么聪明,肯定不能在他们手里给耽误了。

到了这时,他们才总算明白,当初口口声声没钱给路文良上学,这种没钱的滋味,到底是多么的恼人。

因为他们回到镇上这段时间都神出鬼没的,镇上人想要和他们碎嘴也找不到对象,周口村房子开发的事情,回到镇子上半个来月,他们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这一天路德良被家里的清粥小菜灌的大哭大闹,吵着要吃肉,赵春秀实在舍不得去割一整斤猪肉,才想起菜市场那里有一家卤味店,可以单独一块钱的猪头肉。

她带了点零钱牵着路德良背着路功想去开个荤,谁知道到了菜场,转悠了好多圈都没有找到自己熟悉的卤味店。

没办法,她就佯装去买白菜,问那个四五十岁的中年菜贩子:“哎,我记得这附近之前有家卤味店的啊!”

“哟,是德良他妈啊,”卖白菜的人认识她,露出个笑脸来,显然也知道她们家最近糟心事缠身,眼神颇为幸灾乐祸:“你还不知道啊?他们搬到县里去了啊!”

“搬到县里?”赵春秀记起那家店里帮忙切菜的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人,一天到晚油腻腻脏兮兮的,反倒比自己先发达了,心里就有点酸,“哟,他们中彩票了啊?”

“哪儿的事儿啊!你真的不知道啊?”

赵春秀听她卖关子,皱着眉头,丢过去两毛钱,挑了两把碧油油的青菜,“说吧,这下可以说了吧?”

买菜的人捂着嘴豪迈的笑了起来,话里话外的挤兑她:“我倒是忘了你前段时间忙了。镇上搬走的又不止他们一家,还有你们隔壁卖烧烤的,不也关门了么?还有小学旁边一个开文具店的,也走了。都是拆迁!你知道吧?以前村子里那些老房子都给拆了,开发商那边给他们在县里买了新房子,过去住,就可以落城市户口!”

她说着,满脸羡慕的哼了一声,盯着一边儿,不甘不愿的说:“早知道我也在那儿买个房子,以前都把那里不当回事儿,谁知道居然还有这一天啊!”

她说完,来了新客人,匆忙着招呼去了。

赵春秀呆若木鸡,僵立当场。

手里牵着的路德良大声哭闹起来:“妈!我要吃肉!我要吃猪头肉!!!!”

赵春秀猛然一咬牙,弯腰把孩子抱了起来,紧贴在怀里拔腿朝着家里跑。

老房子……老房子……老房子……

他妈的!当时怎么就给那个王八羔子占去便宜呢!

路功见老婆行色匆匆的回来,也很疑惑。

等到听赵春秀说完了,立马就皱起眉头。

“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都分家了,该他的就是他的,你也别成天小眉小眼的指望着那些东西。”

赵春秀气的跺脚:“你是不是搞错了!那是县里的房子!县城的户口啊!!!”

路功撇开脸去不说话。

赵春秀气的要命:“县城里好学校可不比咱们这儿多德良那么聪明,吃亏就吃亏在户口是农村的,他要是到县城去上学,可不得比现在在镇上要好多了?你怎么就不替孩子想想啊!”

路功黑着脸:“我倒是想替他想,你当时和文良闹成那样,现在让我去低三下四的道歉吗!?”

赵春秀想起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缩了缩,抿着嘴,心中猫抓似的蜷成了一团。

路功点了根烟浮躁的蹲在地上,扒拉扒拉头发。最近做什么事情都不顺,每天睁开眼睛就是一脑袋的烦心事,赵春秀偏要拿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来烦他。这让他又回忆起了从前对路文良做的那些事,这么些年来,原本每天在身边的儿子与自己形同陌路,!路功心里不管多少,总还是憋着口气的。

赵春秀看他不发话,心里急得不行,狠狠地一跺脚:“那又咋的!大不了我去给他赔礼道歉!德良比我的命还重要!他是我儿子,我为他还有啥不能干的!?

第46章

路功一开始犹犹豫豫的,可他意志不坚定惯了,也很难从头到尾坚持己见。赵春秀陆续提了几次,他一开始还很坚决在拒绝,然而很快的,就像之前面对路文良的态度那样,在赵春秀拿出路德良来做幌子之后,路功也逐渐的不忍心起来。

不管怎么说,路德良也是他亲生儿子,父母疼幺儿,老来子更加备受呵护,路德良长到这么大,路功都没揍过他几次,这其中固然有赵春秀的拼死保护,但路功自己的心意,还是不可轻忽的。

为人父母,对自己格外喜欢的孩子,谁不指望着更好一些呢?

他虽说偏心了一点,但扪心自问还是对得起路文良的,分家的时候也没小气过给他的房子,以前在家的时候,三顿饭也从没克扣过。

到底是一家的兄弟,他肯定也盼着德良好呢。

更何况,他现在和赵春秀住在这破破烂烂的宅基地里,连窗帘都没有一个,二十四小时有阳光的不超过四分之一,周口镇本来就潮湿,还没入春,这屋子角落里就上满了霉斑,家具都沤烂了。

路文良要是愿意j接纳他们,那他们就可以跟着一块儿搬到县里去,离开了周口镇,再找个什么工厂打个工,可不比在镇子上开个小店要赚钱?更何况现在也要缴房租了,还不是自己家不要成本的房子。

他和赵春秀一块儿回了一趟周口村查看,路家的老房子仍旧孤零零的立在村头。荒村已经无一丝人烟,边缘处用青绿色的铁皮板隔开了村子和盘山公路的连接。

赵春秀抱着路德良,忽然想起个问题来:“他爸,文良现在是在市里吧?”

路功一愣:“恩?听说是啊。”

赵春秀傻了:“那他在啥地方,咱们不知道啊!”

……

路文良丝毫不知道在遥远的周口镇正有两个人没日没夜的疯狂打听他的踪迹,就目前来说,他的日子还是过得很不错的。

从唐开瀚把那百分之五的股份转赠给他之后,路文良就正式成为了还未开始建设的桃源山庄股东之一,唐家权势不敢多说,钱大概是不缺的,这使得路文良在经过了解后之后,愕然发现他居然是整个酒店唯一一个小额股东,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五的股份,全都被唐开瀚一个人捏在手里。

无疑的,成为股东之后,路文良对山庄的事情就更加积极了,这已经是在为他自己赚钱,跟着唐开瀚混,他手下的一家酒店全年的盈利金额估计是路文良难以想象的。就算是在那其中只分出这样一小部分的红利,也绝对比路文良一直以来打算好的开小店铺要赚的丰厚的多。

唐开瀚也给他在酒店里安排了一个职位。桃源山庄在明面上属于海川市大酒店的下属企业,也全权由唐开瀚为首的一群高管来管理山庄的日常事务,路文良已经年满十八岁,可以作为独立人来就职,作为股东,唐开瀚为他安排了一间十分气派的办公室,然后把他自己的职位改成了海川大酒店的总经理,项目经理的宝座则丝毫不小器的让贤给路文良。

于是在学业之余,路文良也跟着唐开瀚开始学习如何管理一家企业,他从前虽然在盘龙会说一不二,但隔行如隔山,做生意毕竟不是他的老本行,想要上手还是需要努力吸收陌生知识的。

他瘫在办公桌上筋疲力尽的翻着桌面上那一大堆图纸,有彩页的也有3D的,各种豪迈的温婉的华丽的简洁的风格建筑,室内装修更是厚到可以砸死人的一大册,路文良和唐开瀚商议了良久,也没能决定下来到底应该选择怎样的风格建筑。唐开瀚更加倾向于利用周口村原有的溪流景观做成原生态的度假村,路文良却更加中意唐氏发过来的一张哥特式典型建筑效果图,高耸入云的尖顶和华丽繁复的大门,再掺杂入一些后世流行的简洁风格,对海川,甚至对整个束海,都将会是一次全新华丽的洗礼。

与中国传统的沉稳优雅低调的美丽建筑不同,这种宫殿式风格完全嚣张的将华美肆无忌惮的展露给世人,富丽的花纹和雕刻有着与古风完全不同的味道,气派又威严。

对一个酒店,或者说是让人暂住的度假村来说,能够令人新奇到眼前一亮,也是一个非常具有竞争力的优势。

唐开瀚敲着桌子:“你看一眼效果图就知道,这种建筑哪里是一朝一夕能造好的?我们不能用石膏来卖个样子啊!从选材到雕刻到建筑,还得保持同步的内部装修,你知道要增加多少工序吗?”

路文良盯着他:“那我们就走极简。”

“什么极简,”唐开瀚很头疼,“没听说过这种风格。”

路文良趴在桌子上拼命的翻啊翻啊翻啊,从底层抽出来一册子半厚的图册,翻开来,指着上面的图案。

唐开瀚看了一眼,上面是一系列有关于客房装修的策划,这个设计师的个人风格很强烈,从天顶到地板墙壁最多使用的不超过四个色系,并且更加偏向于浅色的色调铺长,柔暗的后墙前一尊纯白色的布艺沙发,黑色的抱枕没有丝毫花纹,从另一侧墙壁延伸出形状各异的储物板,电视占据了半面墙,镂空了天花装入日常状态完全无法寻找到的光源,墙壁上简单的油画和桌面上同样浅色的插花,类似日本的传统简约风,却又不尽相同。

“这个不难看,”唐开瀚皱着眉头,眼神有些迟疑,这一册设计图他一开始也很中意,但由于和他理念中的中式风格外景不协调,被他无意中忽略了,现在被路文良拿出来之后又对照着另一边的哥特建筑风来看,倒是不那么突兀。

路文良笑了,很愉悦的用勾色笔在室内图的外墙部分勾勒了一圈:“那,在这些地方,加入一些稍微低调一点的雕花元素,然后,把灯光沿着墙壁改成渐变式的由下朝上照射,最后把这个没质感的墙面换成木艺的,是不是就好很多了?”

见唐开瀚若有所思,他接着道:“外景我也不是说一定要原汁原味,你在香港长大,大概不明白我为什么那么坚持要不同于中式的风格。中式的建筑太多了!现在随便哪一个度假山庄你去看看,都是仿照古风宫殿,咱们做不出闪光点,要怎么和人家竞争?现在你看看那些赚了钱的煤老板盖的都是什么房子啊,有一个是按照四合院儿来的么?少见的才稀罕呢,你放个城堡在这里,然后申请小范围的红豆杉园林开放参观,做一个气派点的门面和庄园,再养一群马,让人能在这里感受到不一样的滋味,我要是土大款,我也来。”

艺术是不分国界的,只要做出了风格,做出了档次,最好再加入一个会所式会员制度,让人高不可攀的门槛就能吸引一大群拿面子吃饭的有钱人。

这世界上不要面子的人又有几个呢?就算是不太富裕的假小资,偶然得了机缘能够进入什么特殊场合,在心头小鹿乱撞之后,肯定还是要拍几张照片发微薄的呢。

唐开瀚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我不是在香港长大的。”

路文良满心熊熊的斗志忽然迎来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答案,先是一愣,立马就挫败不已:“谁和你说这个了!”

他也不是真生气,和唐开瀚在一块呆久了,他也无奈的发现,唐开瀚还真没有他以前想象那样精英,该犯糊涂的时候他也犯,该吃亏的地方也没少吃,经常批文件到半夜两三点的原因是很难对一个决策下定论,虽然比起同龄的小年轻要成熟了许多,但好歹也不是那种早熟过头老辣无比的老精英。

然而唐开瀚的优点就在于从不刚愎自用,他能听进去别人的意见也能放下面子来虚心认错,也因此招收到一大批死心塌地的骨干精英,路文良见过他那几个每天忙的马不停蹄的助理,从大到小清一水的死脑筋,坚决拥护唐开瀚的一切决定。

唐开瀚为自己天马行空思想咳嗽了一声,然后肃容道:“我只是听你刚刚说我在香港长大,其实不是的,瑞安才是在香港长大的。”

这时候两人的相处模式又有点不像是工作伙伴了,路文良瞥他一眼,一屁股坐在他办公桌里的另一张椅子上,腿一蹬滑到他身边。

唐开瀚扶住他的椅背,把人转过来。

“其实你刚刚说的挺不错的,还有更好的构思吗?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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