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算命,不好惹 第21章

作者:醉又何妨 标签: 甜文 强强 爽文 穿越重生

  【警报!敌方:淮王陆屿的人物定位发生偏差,好感度异常,正在检测中。】

  白亦陵无语了片刻,回道:“臣曾经听人提起过殿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隔壁忽然传来一声巨响,连带着整个包厢都晃了晃,随即,一阵女子的尖叫伴随着男人的笑骂声从隔壁传来:

  “小浪蹄子,叫你再跑,这下被爷抓住了吧?!”

  白亦陵和陆屿同时扭过头去,两人眼睁睁看着身后的墙壁向前倾斜了一下,眼看要倒,紧接着又弹回去了。

  陆屿抬了下手要挡在白亦陵跟前,眼看着有惊无险,又把手放下了。他神色不善地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娇嗔声和笑声响成一片,显然隔壁玩的正好。

  这座酒楼是专门提供给文人清谈论道的场所,本来是不应该出现舞姬的。连包厢的装潢都是一派清雅,房间与房间之间的隔断并非墙面,而是一扇扇绘着花鸟图案的薄板,现在已经在隔壁不断的撞击玩乐之下摇摇欲坠。

  “哎呀,您轻点、慢点……”

  “小贱人,还不滚过来给爷亲一下!”

  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似乎有不少人在相互追逐,板子又哐哐响了两声,眼见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会塌。

  连楼下的老板都被惊动了,派了跑堂的上去劝说。

  白亦陵在隔壁听着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各位爷,各位姑娘,小店财力微博,这格挡修的不太牢靠,烦请各位轻些,这隔壁还有其他贵客要吃饭的啊。叨扰各位,实在是得罪了、得罪了。”

  一个人扯着嗓子骂道:“嘿呦,你这个小跑堂的竟然还管起少爷们来了!隔壁什么贵客还能贵的过我们?跪地上舔鞋都不配,老子今天就算是砸了你的店,看谁敢说半个不字!”

  那个人说话醉醺醺的,其余人齐声附和,说罢,墙面又是一阵吱嘎乱响,好像还被人故意踹了两脚。

  “隔壁的谁啊?不乐意过来啊!”

  白亦陵和陆屿莫名其妙被骂成了“连舔鞋都不配”,完全就是躺枪。

  陆屿道:“这形势似乎有些危险,白指挥使,可否麻烦劳你先出去稍等?”

  白亦陵这时候要是想在他面前刷个好感度,这时候就应该推让一番,言辞恳切地说几句什么“殿下万金之躯请先走,臣断后”云云。

  但刚才都是一块爬墙上来的,他心里十分清楚,别说这点小动静,就算是四面墙都塌了,房顶掉下来,也砸不死面前的淮王殿下,也不想再惺惺作态。于是痛快一点头,直接打头出了包厢。

  结果出去之后,他一转身,却发现陆屿没有跟上来。

  白亦陵站在包厢外面的走廊里,眼睁睁看着陆屿大步走过去,一脚踹在了那块不停晃动的可怜板子上面。

  木板遭到撞击的位置咔嚓被他踹了个洞。一对正在纠缠的男女没有了依靠,直接从洞口漏进了白亦陵和陆屿所在的包厢,摔的半晌爬不起来。

  白亦陵:“……”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虽然地上那位华服男子表情扭曲,脸上还沾了些许胭脂,但这也没妨碍他认出来,这位正是皇四子,易王陆协。

  他们那边一屋子男男女女,春意盎然,玩的正高兴,忽然被陆屿这么一脚踹熄了火。

  隔壁间的人们眼看不得了,易王殿下竟然漏出去了,纷纷大惊失色,气势汹汹地冲到这边来算账,正眼都没看站在外面的的白亦陵,也自然不会记他的仇。

  白亦陵想了想,没走,抱臂倚在栏杆上,暗中观察。

  率先进来的一个人在房间里扫了一眼,发现只站着两个不认识的年轻人,他先顾不上喝骂,抢上一步将地上的陆协扶起来,连声问道:“殿下,怎么样,您没事吧?”

  陆协怒道:“是哪个狗胆包天的东西,居然……”

  陆屿负手而立,笑容满面,扬声道:“四哥,晚上好啊!”

  陆协:“……”

第22章 算卦

  隔壁跟着四皇子一块玩的, 都是一些世家子弟, 原本气势汹汹前来问罪,结果都被这一声“四哥”给震住了。

  后面进门的人也有不少认识陆屿, 当看到那张笑吟吟的俊美面孔时,发现遇到了一个惹不起的煞星,心里纷纷暗叫倒霉, 尽量缩在一边, 让两位皇子自去交流。

  陆协这才反应过来, 他身上很疼, 想发脾气却又发不出来, 心里极为懊恼, 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是五弟啊。这怎么来酒楼里不用膳, 还踹起墙来了, 你吃饱了撑的?”

  陆屿笑道:“没吃饱。我这边还没上菜, 就听见隔壁热闹, 想看看谁那么威风, 又玩的什么, 竟让各位如此兴奋。没想到竟是四哥,看你们这么有兴致,带我一个呀?”

  这位殿下虽然刚到京都没多久, 但是他有多不好惹, 已经无人不知。他向来横的要命不说, 上头还有亲爹皇帝罩着, 单看这一脚将四皇子踹出来的脾气, 整个大晋便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得出来。

  眼看两人话里带火,局面僵住,众人面面相觑,一名身穿深蓝色锦袍的俊俏公子看这状况不对,连忙上前赔笑打圆场道:“淮王殿下,刚刚是我们喝多了酒,一时忘形,还请您谅解……”

  他一开口,陆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冷声道:“没你的事,滚一边去!”

  白亦陵在外面看到这一幕,眉峰微挑,只因为被呵斥的那个人,陆屿自己或许不认识,他却是清楚得很——那正是永定侯谢泰飞的第三子谢樊,也就是白亦陵的同胞弟弟。

  永定侯是出了名的疼爱妻子,堂堂侯爷,连个侍妾都没纳,只娶了侯夫人傅敏一人,婚后三年无子,老侯爷逼着谢泰飞纳妾,谢泰飞不肯。

  于是夫妻两人到处求医问药,终于在第四年生下了长子白亦陵,第五年又生了第二子谢玺、第三子谢樊这对双胞胎兄弟,这才算彻底打消了家中长辈逼迫纳妾的念头,而白亦陵被送走,又是后话了。

  此时,原本要被换婚跟王小姐成亲的二弟谢玺不在京都,老三谢樊则一向喜欢跟在四皇子身后当狗腿子,白亦陵没有上前认亲的打算,斜了对方一眼。只见谢樊被陆屿吓得一抖,二话没说,立刻滚远了点。

  谢樊再怎样也是他的人,陆协皱了皱眉,脸上挂不住了,说道:“老五,你故意给我没脸是不是?”

  陆屿一侧的唇角略略提起,负手而立,下颏微扬,淡然说道:“四哥的面子我自然要给,只是容弟弟提醒一句,现在晋国与鞑靼的战事正紧着,父皇不愿给奸细可趁之机,已经下旨胡人不得入京。违者,杀。”

  最后一个“杀”字从他双唇间吐出,那语气明明也不算很重,却听得陆协与其他在场的勋贵们心中同时一冷。

  皇上确实有这样的旨意,但普通人也就罢了,胡人女子却大多容貌美丽,擅长舞蹈,而且性情泼辣大胆,一直是不少达官贵人的爱宠。

  看到其中的巨大利润,即使官府禁止,还是有很多人贩子将这些女人伪装之后偷偷送到京都,供人玩乐。这种事只能地下进行,大家心照不宣,刚才只有那个被陆协抱着的女人摔在了陆屿的包厢里,然后也很快就起身出去了,没想到陆屿的眼光这么毒辣。

  陆协脸上青白交加,最终定格成了一个热情的笑容:“多谢五弟提醒,是为兄莽撞了。当然当然,下次绝对不会了!刚才是我们莽撞了,哎呀呀,真是抱歉。”

  刚才谁也不知道这件包厢里的人是你,说话的确是过分了些,何必斤斤计较。

  他直到这个时候才愿意说句“抱歉”,而后亲亲热热地拍了拍陆屿的肩膀,又道:“其实……五弟啊,你也有些误会,女人如同小菜,只是这喝酒饮乐的点缀之物。这人都是从外面随便捡几个带进来的,四哥也没大注意哪个是胡姬哪个又是汉女。就像你养一群狗,难道还一一仔细辨别品种不成?”

  陆屿笑笑,不搭茬。

  陆协跟他不和已久,被陆屿抓住了小辫子,生怕对方揪着不放,又赶忙着转移话题道:“女人还是其次,今天这里好玩的在别处呢。我寻访到一个小道士,会很多神奇本领,五弟,你也来看看。”

  眼见着两位皇子之间的气氛有所缓和,周围被陆屿吓到战战兢兢的勋贵子弟们也都在心中狠狠送了一口气。谢樊忍下被陆屿呵斥的不快,悄悄向包厢外面使了个眼色。

  最近那出鬼火的案子在京都里各处传的沸沸扬扬,白亦陵因为破案有功,受赏宝刀一柄,金银若干,又得到了皇上的亲口称赞。

  这件事,为即将上报文书定立世子的永定侯府增加了一些变数。长子白亦陵从小出府,但名字仍然写在族谱上,次子谢玺去年进了军中,目前不在京都,三子谢樊虽然没有两位兄长那样出色,可是在家里却是最受宠的。

  本来最有希望承爵的人当属谢玺,但换亲的事被抖搂出来之后,虽然不是谢玺自己的意思,也使他的名声受到了影响,谢樊觉得,他也应该争取一下,于是特意弄了一些胡姬来讨好陆协,希望能得到四皇子的支持。

  陆协本来也很高兴,谁想到这个难缠的淮王殿下会突然冒出来坏人好事?谢樊冲外面的下人使个眼色,示意他们先将胡姬处理,以免给别人留下什么把柄。

  结果就在收回目光的时候,他无意中一瞟,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脱口道:“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陆协道:“嚷嚷什么呢?”

  众人同时向他们的方向看过来,谢樊微微一顿,扯出一个笑,又说:“原来是,大哥啊。”

  白亦陵没搭理他,绕过谢樊走进包厢,含笑行礼道:“易王殿下,淮王殿下。”

  陆协的眉头本来皱着,见到他倒是笑了,上下打量白亦陵片刻,说道:“哟,白大人也在这呢,真是巧啊。一段日子不见,你这模样倒是越来越俊了。”

  陆屿白了他一眼,似乎想开口,白亦陵却已经说了句“殿下过奖了”,将这句有点轻薄了话带了过去。

  泽安卫直属天子,品级不算太高,手中权力却大,太祖年间朝野动荡,指挥使甚至握有直接斩杀朝廷官员的权力。

  虽然当今皇上继位之后着重收拢大权,泽安卫当中的成员越来越年轻,赏心悦目变成了选拔标准之一,权势不复以往,但他们受到的待遇还是要比普通官员高上几分,这些皇亲国戚见了,大多数也都礼遇有加。

  但陆协就不一样了,他目中无人惯了,性格又暴躁莽撞,当初陆屿刚刚会京都的时候就敢当着皇上的面说酸话,此时被挤兑后心情不好,自然想用别人撒撒气。

  他看了被白亦陵晾在旁边的谢樊一眼,又冲白亦陵说道:“不过脸长得娘气点也就算了,性格可得像个爷们。白指挥使,不是我说你,过去的事当忘则忘。谢樊是你亲弟弟,也给本王当过伴读,见了面横眉冷对的,可就显得你小气了。”

  白亦陵知道这个四殿下的脾气,他母妃出身不低,陆协自己却是个草包,不受皇上喜欢。也正因如此,他才愈发喜欢争高论低,凡事都要教育教育别人,来显示自己的不凡,说出这话来真不让人意外。

  他不急不恼,正要开口,陆屿已在一旁说道:“四哥,捉耗子的猫是守本分,捉耗子的狗只会被人当成疯狗。你身为一国亲王,不去关心国家社稷,就安安稳稳享受荣华富贵,人家的家事用你操的哪门子心?”

  陆协勃然变色,恼怒道:“陆屿!”

  面对他的怒火,陆屿不以为意,折扇一展,轻轻摇了两下,道:“这大冬天的,怎么这样热?一定是闲杂人等太多了。走了,咱们进去吧。”

  他说完之后,若无其事地打头进了另外一间完好的包厢,将气呼呼的陆协晾在了那里。

  陆协跟陆屿不和惯了,简直被他拉走了所有的仇恨,早将刚才白亦陵的事情忘到了脑后。

  谢樊一开始听陆协指责白亦陵还心里暗暗爽快,现在却是希望两位祖宗谁都别再说话,连忙打圆场道:“易王殿下刚才提到的张道长已经请过来了,两位殿下不如坐下来欣赏吧。”

  陆协一甩袖,气呼呼地先进去坐下了。

  白亦陵刚才虽然站在外面,但也听见了陆协跟陆屿说这里有位神奇道长的事情,听见谢樊提起,不由想起了刚才聂太师府的事情,迟疑片刻,也随着众人进去落座。

  陆屿跟他抱的是同样想法,张道长进门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向着那人看了过去。

  陆屿上下一扫,已经确定,此人绝对不是聂家碰上的那个——无论是外貌年纪,都明显不符。

  面前的小道士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皮肤白皙,面容清秀,一身半新不旧的道袍洗的干干净净,神情中带着股得到高人特有的淡漠。

  他向着陆协和陆屿行了礼,又向其他人躬了躬身。

  陆协有心让这个小道士为自己挣一点脸面回来,开口道:“五弟、白指挥使,今天算你们有眼福了。这位小道长名叫张鸣,是一位得道高人最得意的弟子。他的本事可大着呢,能使虚空生花,冤魂低语,更是一眼可知来世今生,命数轮回,所说的话从无不准。来,让他给你们展示一番。”

  白亦陵但笑不语,陆屿挑眉:“哟,那可是新鲜了,来吧,让本王见识见识。”

  谢樊叫来了几个伙计,重新换了一个较大的包厢,两位皇子坐了正中的主位,其他人在两边依次序坐下,白亦陵跟谢樊漠然对视了一眼,各自选了个离对方最远的位置。

  陆协道:“朱公子,刚才老五过来之前,本王记得抽中签纸的人是你吧?”

  总算要开始一点轻松有趣的话题了,朱御史的儿子连忙说道:“是了,臣抽中的,是一个‘涩’字。”

  陆协感兴趣地说:“那你要问什么?”

  朱公子道:“这……”

  他心中有点迟疑,易王这副模样,分明是拿他们算命的事当成是一桩有意思的消遣,朱公子不想在众人面前被道士细细剖析,但又不能不说,一时想不出要算什么。

  这时,张鸣道长转过来,双目直视着朱公子的脸,清秀的面容上没有分毫多余的表情。

  朱公子只觉得对方的目光冰凉,像是在望着自己,眼中又没有自己,一股说不出的触动之感在他的心脏上轻轻地敲击了一下,让人觉得茫然若失。

  正恍惚间,对方已经徐徐说道:“你最想算的是姻缘。”

  朱公子大吃一惊,不由道:“你怎么知道?”

  陆协得意道:“本王早说过了,张道长什么都能算出来。张道长,那你就算一算,朱公子这个姻缘中的‘涩’字是何意思吧。”

  朱公子张了张嘴,似乎想要阻止,但张鸣听到陆协的话,已经开口:

  “涩,可拆为水、刃、止三部分,天上落刃,明明应该止步,但有水在侧,地面湿滑,想停也停不下来,可以说是无法见光,没有前路啊。”

  朱公子面色惨白,勉强道:“多谢道长,我知道了。你……你不用再说了。”

  那可不行,只说这似是而非的几句话,怎么能体现出张道长的神机妙算呢?陆协道:“说下去说下去,朱公子,你又没做亏心事,大家听听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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