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算命,不好惹 第56章

作者:醉又何妨 标签: 甜文 强强 爽文 穿越重生

  尤其是这个时候,他也突然发现,店里的墙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许多血色的印记,甚至有一些正在慢慢地浮现出来。

  一切都仿佛虚幻,可谢玺的双脚,却是切切实实地站在地面上的。

  他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算是很有男子气概,店伙计早就吓得蜷成一团,缩在谢玺的身后,全身颤抖,在寂静中发出牙关相击的声音。

  然后谢玺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砰”一声,直挺挺地撞到了窗棂上,然后又顺着窗户滑下去了。

  良久,不再有任何动静。

  身体坠落的声音使得谢玺稍微从恐惧当中挣脱出来了一些,在他的想象中,就算下一刻这女人撞开窗子扑进来,然后掐住他的脖子,这都不会让人太过惊讶。

  但是这样骇人听闻的出场,到最后居然掉下去了,居然就没有后续了?!

  谢玺小心翼翼地向前迈了一点,侧耳倾听动静,他身后捂耳闭眼的店伙计感到谢玺这一动弹,还以为女人已经进屋了,立刻又歇斯底里地狂喊起来:“救命啊!闹鬼了!闹鬼了!”

  外面有一个声音接口道:“哟,赶得可巧,这还真闹鬼了。鬼在哪呢?出来玩啊!”

  谢玺听见这个声音,立刻扭头,正好和负着手施施然走在一群人最前面的白亦陵打了个照面。

  兄弟两人目光交汇,都意外了一下,跟着两人脸上同时露出嫌恶之色,移开目光。

  【NPC“傲娇二弟”发布任务:调查魔女之死真相。

  奖励:“一家亲”支线剧情小推手。】

  白亦陵脚步微顿,跟着像没看见谢玺一样,径直向窗前走,谢玺立刻让开七八步,以保证两个人之间的空气都不会对流。

  白亦陵他们一路过来,泽安卫的人还好,齐延凯那帮公子哥在大晚上的敢来到这里,不过是仗着人多心里有底气,只是战战兢兢落在最后。

  白亦陵打头第一个进门,正好与刚才那副恐怖的场景擦肩而过,只依稀听见窗户外面有什么东西扑通一声掉下去了。

  谢玺眼看着白亦陵走过去推开窗户,就直接扒着窗棂探头往下面一看,他张开嘴,那口型依稀是要“哎”一声,结果终究抹不下脸,声音没出来,白亦陵已经把脑袋探到了窗外。

  现在整个店里只有谢玺和店伙计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小伙计却早已经吓傻了,更不会记得张嘴提醒。

  谢玺紧张地盯着白亦陵的背影,下意识地把手按到身侧,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此时已非军中,他也没带佩剑,于是低头瞪了伙计一眼,向前走了两步。

  当白亦陵看清楚窗下的东西是什么之后,一时也趴在那里没有动弹,过了片刻,他竟然用手在窗台上面一撑,直接跳出去了。

  谢玺:“!!!”

  他瞪圆了眼睛,连忙来到窗口,向外看去,只见白亦陵在自己不远处,正弯腰看着地面。

  卢宏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看墙壁上面的血手印,直到听见推窗户的声音,卢宏才转头问道:“六哥,你干什么去啊?”

  白亦陵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捉鬼。”

  别人都笑了,只有谢玺知道,白亦陵这话其实不完全是在开玩笑。

  很快,白亦陵已经单手抱着个女人,重新跳了进来,白底血花的裙角长长地拖在地上,正是刚才那个女鬼。她的头微微向后仰着,眼睛依然大睁,从这个角度来看,就好像直勾勾盯着白亦陵的喉咙,打算随时暴起把他掐死。

  谢玺警惕地看着女人。

  周围的人看见这一幕之后都吓了一跳,齐延凯一连倒退了好几步,常彦博则擦过他的肩膀,大步冲了过去,惊讶道:“这是什么玩意!六哥,你快放下。”

  白亦陵俯身将女人放到地上,说道:“死了。”

  死了?

  谢玺一愣,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虽然被吓得够呛,但他并不是特别相信鬼神之说,刚才的惊吓过去之后,谢玺心里面已经认定了,这个女人多半会某种法术,故意装神弄鬼地吓唬人,结果不小心在墙上撞晕了。

  怎么会是死人呢?

第55章 起飞

  听见这话,白亦陵转头看了一眼, 发现刚进门时离他八丈远的谢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他身边来了, 于是冷冰冰说道:“怎么不可能?”

  谢玺道:“因为这女人是我看着从半空中飞过来的,难道她会撞一下窗户落到地上就摔死了吗?”

  白亦陵似笑非笑地说:“你做梦没醒吧?”

  谢玺最烦他这种腔调, 反口道:“我说的都是事实。现在要是我做的梦,我先梦见那女鬼掐死你。”

  谢玺近两年一直不在京都, 在场众人里面认识他的不多,听见谢玺口出不逊, 别人还没来得及说话, 就见白亦陵脸色一冷,二话不说,抬腿便踹了谢玺一脚。

  两人如此的相处模式显然不是一天两天的,谢玺被他踹的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连惊讶都没有, 不甘示弱, 站稳了身体之后立刻挥着拳头向白亦陵砸了回去。

  白亦陵一侧头,单手接住谢玺的拳头, 屈膝上顶他小腹, 两人顿时扭打在了一起。

  这架一打, 就让闫洋认出面前的人是谁来了——除了谢家那个官任校尉的次子, 白亦陵对别人都不这样。

  没别的,只因为白亦陵从小到大大概只和他这个弟弟见过十来面, 据闫洋在场的情况来看, 这俩人脾气都不是很好, 谢玺嘴里出不来好话,性格又暴躁,偏生白亦陵喜欢挤兑他,又对这一家都没有好感,因此每见必打。

  最早的时候还是唇枪舌剑,说急了才动手,现在可倒好,说话只是意思意思,重点成了打架。

  周围的人都傻眼了,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连忙将两个人扯开。

  闫洋劝说道:“六哥,现在场合不对,咱们先把话说清楚了再打不迟。”

  这两个人打起架来,看着拳拳到肉,你来我往,但由行家来看,就好像小孩互殴一样,单纯是为了泄愤,完全没有招式章法可言。否则以白亦陵那一身的暗器,他就是直接杀了谢玺都不是做不到的。

  闫洋细心抱着白亦陵的腰把他向后扯开,另一头齐延凯身边的那群人里面也已经有人认出谢玺来了,当下也劝他:“谢校尉,大家都是想把事情弄明白,你刚才碰见什么了,有话好好说。”

  谢玺深吸一口气,瞪了白亦陵一眼,一字一顿地说:“我说这个女人是从天上飞下来的。不信你们可以问店伙计。”

  他一边说,一边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伙计:“起来,还是不是男人了!这么多人在这,轮不到你被鬼吃。你告诉他们,这女的刚才到底干什么了!”

  伙计哭丧着脸站起来,仍是不敢离那个女人太近,战战兢兢地说道:“是,她就是从天上飞下来的,小的和这位公子都看到了……这不是人,这是恶鬼啊!”

  他满脸惊慌之色,尤其冲着白亦陵说道:“这个店,还有公子你,得赶紧找人去去祟气,否则被鬼缠上,是会死人的啊!”

  本来周围的环境就阴森恐怖,再被他这样一说,更是让人不寒而栗,大家简直觉得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人就像瘟疫似的,忙不迭地纷纷站远了一些。

  谢玺冷笑:“听见了没有?有冲我耍威风的功夫,还不赶紧去检查检查你身上可有异状,免得你刚当上世子,就没命享福啊。”

  白亦陵沉默一瞬,反倒被他给气笑了:“你们那个破侯府塞到我手上,算是让我享福吗?大丈夫有能耐就自己建功立业,那点蝇头小利,我还看不上!谢玺,你给我过来。”

  谢玺警惕地看着他,白亦陵硬拽着对方的胳膊把他扯到女人旁边,将谢玺的手按到那个女人的脸上,说道:“你弄明白了再废话。”

  谢玺甩了他一下没甩开,手接触到了对方冰冷的皮肤,他心里一阵嫌恶,刚要躲开,忽然就察觉到不对劲,一下子愣了。

  躺在地上的,是一个死人,她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皮肤冰凉,触碰在上面,令人想起某种冰冷而滑腻的爬行动物。

  谢玺刚才跟白亦陵硬碰硬地对杠,是因为两人从小时候第一次见面就是这种相处模式,话赶话说到了那个份上。

  但是现在,对方皮肤的温度和生命状态告诉他,这女人不但已经死亡,而且尸体都凉了,显然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

  那么刚才那一幕,她、她从夜空当中飞行而至——真的会是冤魂附体吗?

  谢玺态度虽然恶劣,但不知道为何,从他身上反倒感受不到那种一向属于谢家人的敌意与轻蔑,于是闫洋问道:“谢校尉,可否讲述一下你为何在这里,刚才又到底看见了什么?”

  谢玺的脸色本来惊疑不定,闫洋的话打断了他的出神,稍微一顿,脸上重新恢复了那种略带讥讽不屑的神气,轻哼一声,将整件事情讲了一遍。

  他说话的时候,白亦陵的眼睛一直盯着地上的尸体,等到谢玺停下,他忽然问了一句:“你说,她刚才飘过来的时候是挽着头发的?”

  谢玺回忆了片刻,不咸不淡地说道:“对。”

  卢宏顺着白亦陵的目光往地下看,说道:“现在这发髻已经散开了,是绾的太松吗?”

  他想按照白亦陵的思路去想,但是一时有些跟不上速度,白亦陵摇了摇头,弯下腰捡起一枚差点断掉的银丝蝴蝶发饰,捻在手中打量,慢慢说道:

  “如果是绾发的簪子松了,头发垂下来,那么应该较为直顺。但是你们瞧,她的头发凌乱纠结在一起,做团状,有几处的发尾显然是被扯断的,这枚银丝蝴蝶的钗子上还有勒痕……”

  白亦陵说到这里停住,道:“看看她的头皮。”

  闫洋正好站在女尸脑袋一侧的位置,闻言弯腰拨开对方的头发一看,赫然发现她的头皮青紫,竟有淤痕。

  卢宏道:“啊,她被人拽着头发用力拉扯过……不、不对,六哥,你的意思不会是,刚才她是被人拉住头发揪过来的吧!”

  白亦陵道:“用不着有人将她揪过来。假设这个女人被人杀死之后,盘好发髻,挂到拴好的绳子上面,绳子的两头一头高一头低,她肯定就会被头发拉扯着,向高度较低的一方滑动。你们看她脸上的笑容,是不是很僵硬,眼角、唇角都在上挑。”

  大家一同看着女尸的表情,有的人已经猜出来了白亦陵要说什么,不由打了个哆嗦。

  果然,白亦陵说道:“这其实并不是死者在笑,是她死后不久,在身体还没有完全僵硬下来的时候就被人给挂了上去,脸皮被头皮扯动向上,所以出现了类似于微笑的表情。”

  卢宏生生打了个寒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一屋子的男人们陷入了沉默之中,齐延凯等几位公子哥远远地站着,心里头暗暗叫苦,简直怀疑人生。

  今天实在是出行不利,开始只是想为难一个青楼女子给自己出口气而已,谁想得到就在隔壁碰见了白亦陵他们,然后就大黑天的来了这里,然后就遇见了这么一桩离奇的命案。

  他们简直欲哭无泪——看见这么可怕的女人还不快跑,反倒围着尸体讨论的津津有味,这些人是鬼吗?!

  沉默终于被谢玺打断了,他望着窗外,漠然说了一句:“可是没有绳子。”

  更何况,即使有绳子,凶手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将人杀了之后,大费周章地在两座建筑之间系上长长的绳索,再将尸体用头发挂上去,就是为了让她在半空中飞一圈?

  这是某种仪式,还是单纯地就为了吓唬人玩?如果没有人看见,那么这番心血不就白费了?

  还是说,那个凶手,就是为了让谢玺或者店伙计,看见这一幕?

  谢玺心头思绪翻涌,愈发存疑,常彦博和卢宏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一起出门寻找线索去了。

  大家站在屋子里等待结果,齐延凯等人表示想要离开,白亦陵倒也没有挽留,低声吩咐别人送他们出去。

  谢玺没看白亦陵,目视前方说了一句:“有空回家一趟,他们想见你。”

  白亦陵道:“不。”

  谢玺猛地转过头去看他,皱眉道:“难道当年旧事你要记一辈子?就算父母有何过错也是父母,就算兄弟再不成器也是兄弟。他们的年纪都大了,今天爹娘的心里都不好受,你为何如此固执!”

  他顿了顿,又生硬地补充道:“不好受,是因为家人在乎你。”

  他和白亦陵都是性情冷硬之人,所处的立场又不同,互相看对方都很不顺眼,向来是没事互不来往,撞上就要冲突。谢玺今天破天荒地跟他说了这句话,不是为了看见白亦陵发达了,自己想讨好于他,而是想起了之前父母痛苦的模样。

  即使心中对父母产生了疑虑和失望,那毕竟还是从小疼爱着他长大的爹娘,谢玺知道,现在整座永定侯府当家做主的人实际上已经变成了白亦陵。

  在他看来,现在侯府已经倒了大霉,白亦陵又是既得利益者,有什么气也应该出了,如果能藉此机会缓和双方的关系,想来谢泰飞和傅敏都会安心很多。

  毕竟傅敏害怕的,不就是白亦陵掌权之后待她不好吗?虽然谢玺觉得这一点母亲实在有些多虑,白亦陵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这种事还是干不出来的。

  可是白亦陵显然并不想顺着他别别扭扭铺的那几节小台阶下来。

  “父母有何过错?”

  白亦陵冷冷地笑了笑,说道:“我固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旧事记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你要父慈子孝,要躲在你娘怀里吃奶,都由得你,少过来碍我的眼!”

  谢玺平时也是个倔脾气,跟白亦陵说一句“回家”都已经是抹开了天大的面子,反倒惹来他阴阳怪气地一顿损,脸色都气变了,手一抬,几乎又想冲上去打一架。

  闫洋跨上一步,挡在两人中间,沉声道:“谢校尉。”

  谢玺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僵了片刻之后,他哈的一笑,讥讽道:“你这种人,就活该一辈人没人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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