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算命,不好惹 第60章

作者:醉又何妨 标签: 甜文 强强 爽文 穿越重生

  先前混在人群里,他也见识了白亦陵踩在丝线上的那手轻功,此时在明灯之下近距离打量,才发现这人的相貌竟是惊艳逼人,平生未见。

  他喃喃地说:“原来刚才那琵琶是你弹奏的。”

  陆屿冷然道:“大皇子刚才在外面到底有什么事,直说吧。何必东拉西扯,顾左右而言他?”

  陆屿的作风还是这样霸道总狐,白亦陵不由在心里笑了笑,将刚刚有点漂移的思绪扯了回来——他虽然不认识这个高归烈,但是一听名字和身份,便知道他未来会起到怎样的作用。

  在原著当中,这个人是陆启的盟友,他在陆启的帮助之下成功登上了赫赫王位,又反过头来发兵相助,帮着陆启夺取皇权。那个时候,白亦陵身为陆启口中的“心腹”,却没有从他那里听说过一丝半点同高归烈之间的合作关系,现在想想,陆启应该是一直在防范他的。

  后来陆启派白亦陵攻打邻国,赫赫从中掺和了一脚,对他军中的各种机密情报部署了若指掌,使得晋国几乎全军覆没。兵败之后,原书中的白亦陵被高归烈俘虏,对方当时甚至一度想将他纳入帐中,白亦陵几经辗转回到晋国,又以通敌叛国,出卖情报的罪名下狱。

  白亦陵在读那本书的时候就想过,这书里给自己的角色安排的原剧情实在是太物尽其用了,身为一个高级炮灰,以一己之力承担了众多挨坑被虐的艰巨戏份。

  不知道作者是不是对这个角色的名字或者设定抱有某种未知的仇恨,明明人物设定当中,他的武力值不低,智商值不低,偏偏就是命运坎坷,屡屡遭到亲近之人的算计。

  直到下狱之后,白亦陵才知道,原来他在军中查不出来奸细,是因为泄露机密的人根本就是陆启自己,他想要借此彻底剪除白亦陵在军中的亲信,并且摧毁他的威望。

  高归烈……不过在原著当中,这个时间节点上两人还未曾见过面,现在剧情已经乱了,白亦陵倒是很有兴趣提前跟这个人打一打交道。

  在自己没有被坑害的情况下,对方究竟能有多少斤两的本事呢?

  白亦陵浅浅一笑,接着陆屿的话说道:“不错。大皇子但请直言。”

第58章 狼孩

  高归烈端详白亦陵片刻, 就在陆屿皱起眉头, 忍不住就要发脾气的时候, 他忽而一笑,自行找了个位置坐下,说道:“二位不请我坐, 那我就自便了。白指挥使, 其实刚刚你在街前查案子的时候, 我就已经看见了你……啊,不对,应该说我原本是冲着那具尸体去的。”

  要不是他冒出来这最后一句话, 陆屿已经很有将这个眼睛总盯着白亦陵看的蛮子扔到窗外的打算了。白亦陵听见对方的话, 则忽然想到,赫赫人住在边地,正是常年与狼群打交道的民族,虽然不知道对方的来意, 但是关于这案子, 他可能真的了解些什么东西。

  白亦陵扯了下陆屿的衣袖, 这个小动作在无意中做出来,显得十分依赖和亲昵, 陆屿憋着的气一下子消失无踪, 颇有几分受宠若惊地转过头来看了白亦陵一眼, 然后喜滋滋地随着他坐在了高归烈的对面。

  他语气和煦地说:“那么敢问大皇子, 你和那个死去的女子之前可认识吗?”

  高归烈:“……”

  这突然轻松愉快起来的口气, 比刚才那副横眉冷对的模样更加惊悚, 传言非虚,晋国淮王,果然喜怒不定,性情深不可测!

  在赫赫,高归烈虽然是长子,但却并非大妃所出,后面的几个弟弟年岁跟他相差不远,更是各有手段,现在大汗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如果想要成功继位,还需要借助外力。这次被派往晋国,正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他本来就在心中衡量,皇上的儿子当中,母族身份最为尊贵的本来是易王陆协,但是现在易王发疯,惠妃获罪,大势已去。剩下的人里,临漳王陆启手中握有先皇留给他的军权和尚方宝剑,不容小视,二皇子吴王陆呈的母舅是抚远大将军,在军中有一定的势力。

  而看上去背景最是单薄,但实际上实力最为不可估量的,就是他眼前这个淮王陆屿。他的来历神秘,除了一些不靠谱的传闻之外,谁也调查不出个具体背景,偏偏皇上又十分宠爱,让人捉摸不透。

  高归烈心中本来想借着这次机会跟陆屿熟识一下,摸摸他的底牌和脾气,但是现在看来,对方却远远没有他叔父那样的容人之量——到底还是年轻。

  他心中的天平有些向着陆启倾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微笑着回答陆屿的话:“一个容貌上并无多少出众之处的青楼舞姬,我自然是不识得的。死者不认识,但是这杀人凶手……说不定还真是个老熟人。”

  白亦陵嘴唇动了动,想问,但是又停住了,淡淡一笑。

  他本来就心思敏锐,又因为读过原著,了解高归烈的目的,现在大致能估摸出来,对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过来送这个人情,多半还是为着陆屿的身份想要买好。与他有太多牵扯,对陆屿未必是件好事。

  白亦陵欲言又止,陆屿自己反倒没有那么多顾忌,干脆地跟高归烈说道:“这案子如此离奇,又是就发生在本王的眼皮底下,我们都希望真相能够水落石出。如果大皇子能够提供一二线索,屿十分感谢。”

  言下之意就是你这个人情我记住了。

  他和白亦陵的神情被高归烈看在眼里,倒是稍微误会了一些,以为白亦陵唯陆屿之命是从,什么都要让他做主。看来这位白指挥使已经站定淮王一派了。高归烈心中掂量,这次痛快地将整件事情讲了个明白。

  他道:“我想二位应该听说过,四十多年前,我赫赫曾有一名猛将,名叫查那胡,骁勇善战,性情暴烈。”

  陆屿心道,什么东西,名字起得像刺猬似的,没听说过。

  他嘴唇动了一下,只听白亦陵说道:“有所耳闻,可惜生的太晚,无缘得见。”

  陆屿忙道:“是啊是啊,很遗憾啊。”

  高归烈道:“确实遗憾,因为我也没有见过他。他一战成名的时候还是不到三十的年纪,辉煌岁月也只持续了四年左右,没有死在沙场上,却因为族中内斗被对手毒死了。”

  本朝一向晚婚,当时查那胡甚至还没有娶正妻,只有一名怀有七八个月身孕的女奴在家中待产。他的政敌在毒死他之后,又去追剿查那胡的家人,将他的父母兄弟全部杀死,只有那名女奴在查那胡其他下属的誓死保护之下逃了出去,最后在野地里生下了孩子之后,大量失血,力竭而亡。

  一代英雄落得个这样的下场,连带着家人都没能善终,的确让人感到惋惜,不过白亦陵和陆屿都知道,高归烈的重点肯定不在于此。

  白亦陵问道:“那个孩子呢?”

  高归烈不是晋国人士,咬字发音稍微有些不准确,但表达的意思却非常清晰。

  他看了白亦陵一眼,说道:“也算是奇迹,那种条件之下,孩子竟然活下来了——他是被狼养大的。”

  几乎是在听见这句话的同时,白亦陵就想到了盛家的那个孩子。

  与系统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白亦陵大致能摸透赠送礼包即发布任务的规律。一般来说,系统赠送的礼包以及任务奖励,都会是他在后续任务中能够用上的东西,而发布的支线与小任务之间的关系,也往往相辅相成。

  这并不是巧合,毕竟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本书中设定出来的,那么出现的所有案件,都应该是基于推动情节发展。

  所以说,从以“傲娇二弟”为名义发布出来这件案子开始,白亦陵就能够预料到,这案子多半和“一家亲”的支线任务有关。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盛家的孩子也是被狼叼走的——当时他应该没有被咬死,难道也是被狼给养大了?他和查那胡的那个孩子,会不会认识呢?

  不过从高归烈描述的时间来看,查那胡的儿子如今应该已经四十出头了,和盛家的孩子年龄上对不上号。

  他在心里胡乱猜测着,等待对方继续往下说。

  高归烈道:“查那胡是赫赫的大功臣,后来他的政敌势力彻底消除,已经过了七年,大家在狼群中找到了那个孩子,他四肢着地,全身赤裸,不会说话,吃生肉,喝生血,一切生活习性同狼无异。”

  “孩子被带回族里重新教化,取了个名字叫策布坦。他也学会了人的语言和习惯,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但是他一直长到十七八岁,仍是沉默寡言,喜欢跟狼群相处,整天阴沉沉的,其他人都背后管他叫‘狼崽子’,不愿同他打交道。”

  白亦陵道:“不管怎么说,他的父亲也是一代名将,为族人出力不少,如果他单纯只是性格孤僻的话,应该不至于被人孤立至此吧?”

  高归烈看着他一笑:“白指挥使敏锐,看来我是漏掉一点都不成了。策布坦家中当年那些仇人基本上都已经死绝了,唯一剩下来的几位是他仇人的次子一家,因为不同意父亲的举动,悄悄通知查那胡的家人逃跑而免于获罪。结果在策布坦十五岁那一年,这一家人,就被他指挥狼群给活活咬死了,还将尸体一一悬挂在树上。”

  他回忆着说道:“这件事是我听别人说的,印象并不深刻,但后来过了几年,策布坦又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和另一位军官家的小少爷起了点小争执,就因为这点小事,他竟然又将人丢进了发情的公狼堆中,让公狼强暴了那名男孩……那场景我小时候亲眼所见,当时虽然不懂,却也至今难忘。”

  这样的转折使得白亦陵和陆屿大为惊讶,不由对视了一眼,只觉得胸口泛起了一阵恶心。如果说一开始他们还有些惋惜于策布坦的悲惨身世,现在却不得不说,这个人绝对有些心理扭曲,性格更是残暴无情。

  他因为狼群的慈悲而活命,却只学会了兽性的冷酷。

  陆屿道:“看来你认为这人就是此案中杀死舞女的凶手了,只是他如何会来到晋国呢?”

  高归烈说道:“那个被扔进狼群里面的男孩侥幸没死,但是发生过那件事之后就有些疯疯癫癫的。有些人还念着策布坦父亲的功绩,为他说情,男孩的姐姐却气不过,带随从将养大了策布坦的那群狼都给杀光了——我刚才听到你们说舞女身上的刺青梅花,那男孩的姐姐手上,正是带着一个梅花样式的手镯。”

  也就是说,舞女阿曲会招致杀身之祸,很有可能是因为手腕上的刺青图案引起了凶手的厌恶。听高归烈的讲述,策布坦发现狼群被杀,一怒之下又虐杀了男孩的姐姐,并再次示威似的将她的尸体悬挂起来,这种行为终于引起了众怒,大汗要处死他,策布坦却就此逃离赫赫,不知所踪。

  现在看来,他很有可能就在晋国。

  陆屿道:“他杀了人之后要把尸体吊起来,这事可有讲究?”

  高归烈道:“是有种说法,尸体脚不沾地,下了阴间找不到寻仇的路。另一方面,就是炫耀吧,他将杀人当做荣耀与乐趣。”

  头部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白亦陵骤然感到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也有些发黑。高归烈的讲述跟他以往见过的惨案,甚至自己的经历比较起来,都算不得什么,但这个故事却让他觉得分外恶心不适。

  为什么心里会涌起一阵莫名的惆怅与悲伤?他确信自己从未忘却过任何事,儿时无论是在侯府还是暗卫所,都未曾见到过这样的人,可是此时此刻,心绪却是翻转搅复,不能平静。

  究竟有什么可恐惧,可挣扎的?

  虚空中,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低笑,莫名熟悉却又无处搜寻的感觉席卷而来,伴随着无处躲避的仇恨与厌恶——肯定有什么细节,被自己忽略掉了。

  这一切,究竟是……

  陆屿很快就察觉了白亦陵的不妥,在桌下握了下他的手,低声道:“怎么?”

  白亦陵摇了摇头,道:“没事。”

  他虽然这样说,但脸色依旧有些发白,大概是累着了,白亦陵不是会轻易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虚弱的人。陆屿一下子想起他还是狐狸的时候跟在白亦陵身边,曾经亲眼看见过他病发,心头顿时一阵抽痛。

  他见高归烈停下来喝茶,便道:“大皇子,你知道的说完了吗?”

  高归烈还不识趣地坐在那里感慨:“就是这些了,此人实在凶残,而且行事出人意表,如果能为二位提供一些线索将他捉住,也是好事一桩。”

  陆屿道:“那多谢大皇子,你慢走。”

  高归烈:“……”

  他起身,微笑道:“在下就不打扰了,过些时日咱们再见。”

  说完之后,高归烈向外走去,走了两步,还是没忍住,回头道:“用完就扔,淮王殿下你真是个直爽的人。”

  陆屿道:“大皇子说这些,也不是因为体贴本王,怕本王为了案子着急。我用了你,下回你再用我,有来有往,友谊长存。”

  高归烈沉默片刻,点头道:“嗯,你也是个很会说话的人,告辞。”

  说完之后,他仿佛片刻也不想在这房间里多留了,匆匆大步而去。

  他离开之后,陆屿又向白亦陵确认了一遍:“真的没事吗?你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不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倒会担惊受怕的。”

  白亦陵这个时候已经缓过劲来,脸上逐渐恢复了血色,笑着说道:“一直好端端地坐在这里,能怎么样。只是高归烈讲的这件事听的人心头泛堵。”

  陆屿打量他片刻,略松了一口气,说道:“但这样的事情他应该编不出来,看样子,凶手真的很有可能是策布坦了。”

  白亦陵却没有对他的话表示赞同,略略沉吟了一下,说道:“殿下,你记不记得,盛家的那个孩子也是被狼给叼走了?”

  陆屿反应很快:“你……怀疑他没死?”

  白亦陵道:“岂止怀疑他没死,我还怀疑,他如果活着,说不定会跟这个策布坦有关系。”

  陆屿微微一怔,摸了摸下巴说道:“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

  的确是巧,要是没有系统接连发布的这两个任务,白亦陵也和陆屿一样不会相信,但现在站在默认策布坦和盛家小公子有关系的角度上反向推断,他突然觉得也很有道理。

  白亦陵慢慢地说:“晋国的野狼不多,本身要撞见就不容易。更何况据鲁实当时在殿上的说法,盛小公子出生的时候,那村子里还有不少人,如果是普通的孤狼,它会毫不怕人地在村庄附近出没,并叼走一个孩子吗?”

  他补充道:“再说了,如果饿了觅食,大可以当时就把孩子给吃了,叼走干什么?”

  陆屿忍不住“噗嗤”一笑,但随即也说道:“听起来似乎真的很有道理。不过假如真的是那样,那孩子也够惨的,我想要是被策布坦那种人养大,他大概还不如当时就被咬死吧。”

  白亦陵微微蹙眉:“受点苦没什么,但如果他在潜移默化当中也成了策布坦那样的人,这才是……”

  他心中突然掠过一个念头,如果盛家的孩子变成了一个心理扭曲的杀人凶手,盛家会不会后悔这么多年来辛苦的挂念和寻找呢?如果真的是那样,对于他们来说,大概还不如认为那个孩子已经死了吧。

  但不知道为什么,白亦陵又觉得,或许盛家人的选择,依旧会是接纳他,与他共同承担和化解罪孽。

  “阿陵。”陆屿在旁边说道,“这件事咱们一起查吧,肯定能查出来。我这边还有一些人手可以调动。”

  他一定不会明白白亦陵为什么要惦记着盛家那件事,但还是不问缘由地说出要和他一起查,只因为白亦陵想查。

  陆屿在大多数情况下很精明,但有时又让人觉得这人很傻,如此掏心掏肺,不怕被人骗被人利用吗?或者说,在他心里,大概也不会考虑那么多,他帮忙,也只因他想帮,他愿意。

  想做一件事就去做了,不瞻前顾后,不思量结果,做了就不后悔。

  白亦陵偏头瞧着他,想起系统给的那两枚徽章,忽然觉得有趣,忍不住笑了笑。

  陆屿却突然凑过来,低声道:“问你件事?”

  白亦陵:“嗯?”

  陆屿张了张嘴,犹豫一下,可能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傻,自己先笑了,笑过之后还是问道:“刚才……你明明很想把这案子查明白,刚才为什么高归烈说出杀人凶手是他的老熟人时,你犹豫了,却没有继续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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