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算命,不好惹 第76章

作者:醉又何妨 标签: 甜文 强强 爽文 穿越重生

  这时总算有了说话的机会,南巡检司的另外一名指挥使李凝站在白亦陵身边看了一会,接着陆屿的话沉声说道:“我也认为这件事有故意陷害的嫌疑,不然偏偏发生在这加冠礼上,也太巧了。但是如果有人陷害,那么他陷害白指挥使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还是他其实想要害的是别人,偏偏让白指挥使倒霉赶上了?这些事情都必须要弄明白。”

  他顿了顿,又冷冷地补充道:“这不是为了白指挥使,是因为整件事,与在场每一个人的性命安危都息息相关。”

  陆屿和李凝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在场众人脸色凝重,都表示愿意支持彻查,所有的人都留在大厅里面暂时等候,不再进出。

  毕竟动手的人实在是太歹毒了,居然用这种方法来害人。这事落到白亦陵头上还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要是换了个容易上瘾的普通人碰上,这辈子就算毁了。当朝为官的,谁都难免有几个仇家,对这种事也就格外在意。

  盛知道:“淮王殿下,臣身为刑部侍郎,查探真相乃是分内之事,这件事请交给臣吧。”

  陆屿咬牙切齿:“行。再请李指挥使协助盛侍郎,二位务必将这件事查个明白!”

  盛知和李凝对视一眼,点头称是。

  “不用查了。”

  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来。

  混乱当中,这有气无力的声音低到,盛知和李凝根本就没听见,倒是陆屿立刻在白亦陵的椅子旁边蹲下来,握住他的一只手,欣喜道:“你醒了!太医,太医你过来看看他!”

  他这一天失态的次数实在太多了,幸好极乐散这个名字太过吓人,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上面,才没有对陆屿超乎寻常的在意联想太多。

  白亦陵反握住他,压低声音,迅速地说道:“不用担心,我其实没事。”

  陆屿简直要心疼死了,说道:“你总是这样,不管自己有多难受,都不愿意跟别人说。”

  白亦陵默默地捂住了脸。

  邵太医看过之后松了口气,欣慰道:“醒了就好。身体没有大碍,恢复的很快,等一会药劲被化解就没事了。”

  陆屿用手撑住额头,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暴。

  盛知在大厅的另一头询问苑奴白亦陵从早上到现在的饮食,李凝听见陆屿的声音,也匆匆赶到白亦陵身边,向陆屿行礼之后,俯身试了下白亦陵额头的温度:“醒了,感觉怎样?”

  白亦陵道:“劳你费心,没有大碍。”

  李凝道:“叫我何事?”

  他说话一向都是这个样子,白亦陵习以为常,重复道:“我说不用查了,刚才我喝的那杯酒有问题。”

  李凝立刻转身,说道:“酒呢?”

  盛知令人将刚刚已经撤下去的托盘端了上来,上面还原封不动地放着三个用过的杯子,正是谢泰飞、傅敏和白亦陵三个人用过的,连摆放的位置都没有改变,可惜的是,杯子中的酒已经喝光了。

  盛知道:“白指挥使说的没错,他的两位侍女都可以证明,从早上到现在为止,他入过口的东西只有这一杯酒,所以很可能是酒中被人掺了东西……”

  他说到这里,只听见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此时周围的人都在凝神听盛知说话,这动静也就格外突兀,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傅敏脸色苍白,正摇摇晃晃地扶着桌子。

  眼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傅敏自知失态,勉强镇定下来,找到了合适的借口:“这、这可怎么办?刚才那酒我和侯爷也喝了,若是对极乐散上瘾……”

  谢泰飞还没想到这里,闻言脸色也是一变,只是傅敏这个借口虽然掩饰了她的震惊和慌张,却让在场的人无不感觉到一股鄙夷——

  自己的儿子被人害得半死不活,她漠不关心,多问一句都没有,一听事情涉及到自己,倒是立刻急了,当娘的自私成这样,也是少见。

  镇国公府的席位上,盛冕和陆茉一直安静地坐着,其实两人对白亦陵颇有好感,对她受伤也十分关切,不过白亦陵的人缘太好,从一出事开始身边一直有朋友围着,他们两个长辈也就没有过去添这份乱。

  直到听见了傅敏的这番话,连性情温厚的盛冕都不禁摇头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永定侯夫人的话实在是过于……凉薄了一些。”

  陆茉道:“白指挥使这个孩子我很喜欢,可怜见儿的,摊上这样的爹娘。”

  陆屿强压怒火,不阴不阳地说道:“邵太医,还不赶快去给侯爷和侯夫人诊治一下,两位金尊玉贵的身子,不小心犯毒瘾死了怎么办?”

  当着众人的面,傅敏被他噎的满脸通红,心里却更加慌张,“白亦陵可能已经提前知道了她的计划”这个认知,就像一把悬在头顶上的匕首,随时有可能掉落,又不知道会落到哪里,实在是可怕至极。

  邵太医验过之后,说道:“侯爷和夫人并没有服食过极乐散的迹象。”

  盛知皱眉道:“从一个酒壶里面倒出来的酒,两个人喝了没事,另一个人喝了就中毒了,可见这毒是单独下在杯子中的,不过酒壶和酒杯刚才我都已经着人验过,绝对没有问题,里面的酒又喝光了。”

  李凝道:“谁备的酒,谁倒的酒,谁接触过酒杯酒壶。”

  盛知道:“刑部的人正在查着……”

  白亦陵的嘴唇动了动,陆屿已经在他身边说道:“刚才……白指挥使在喝酒的时候,将部分酒水洒在了衣袖上,可以将衣袖泡在水中用力搓动,再让邵太医查验一下那水。”

  盛知道:“啊,真是妙计。”

  他说着看了陆屿一眼,其实很想问——你为什么会看的那么仔细,连他喝酒的时候洒在了衣袖上都能注意到。

  白亦陵也没脱外衣,直接将自己那块沾了水的袖子撕了下来,苑奴端来一小盆清水,把布料放在里面反复揉搓,最后在水中加入方才邵太医使用的药水,果然,清水再次变成了血色。

  这毒吓的隐蔽,查验的方法也格外巧妙,大家都被吸引了注意力,纷纷站在一边看着,这个时候眼看清水变色,有人就不由脱口说道:“颜色果然变了,白指挥使喝的那杯酒中有毒!”

  “是谁如此歹毒?竟然用这种法子害人!”

  “是呀,不光下毒,还要栽赃。幸亏恰好是极乐散对白指挥使不起作用,不然伤了身子不说,大家还都要以为他违反了朝廷规定,罢官都是轻的!”

  “这种风气不容助长,一定要彻查!”

  一个人大声说道:“不,照我看这个幕后之人是想先栽赃白大人私自服食极乐散,再顺带着将他毒死,来个死无对证。这样既毁了名声又要了人命,岂不是一举两得?否则白大人的病情怎么会发作的那般严重!这样谋害朝廷命官的重罪,揪出来是要砍头的!”

  这话说完,周围居然还一片赞同的声音,傅敏几乎想冲上去和这帮蠢货对骂了——谁可能那么笨,众目睽睽之下下毒,还留下这么明显的罪证,活够了么?

  想栽赃反而被栽赃,脊背爬上一缕寒气,傅敏悄悄在人群中找寻琥珀的踪迹,却发现人不见了,她暗中气急咬牙,不知道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办的事,只恨不得她现在立刻在什么地方倒地暴毙了才好。

  要不是上回白亦陵打上侯府,限制了她随便调用人手,傅敏现在还真的想派人将琥珀立刻暗杀了事。

  可惜天不遂人愿,她在这里暗戳戳地诅咒琥珀,另一头却有名侍卫快步走进大厅,禀报道:“淮王殿下,盛侍郎,后花园里的小池塘边上发现了一名可疑女子。”

  陆屿道:“带上来。”

  进门的侍卫正是卢宏,他本来心里就窝火,听见陆屿这么说,立刻抓着一个女人的手腕,粗暴地将她揪了上来,推倒在地。

  他大声道:“这女子名叫琥珀,是我等办案时遇见的,因为无人依靠,孤苦伶仃,所以六哥好心收留了她,之前一直暂住在六哥……暂住在白指挥使的府上。她也正是这次倒酒的人。”

  琥珀早已吓破了胆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卢宏恨恨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结果就在方才,臣发现她鬼鬼祟祟地想从大厅中溜出去,臣便假作不知,将她放走,又偷偷跟在后面,发现这女人到了池塘边洗手,还要将什么东西扔进去,臣便将她抓住一搜,发现她的指甲当中藏有极乐散的药粉!”

  他把一包东西双手呈给陆屿:“要扔进池塘里的东西,也是同样。”

  陆屿简直恨透了这东西,脸色铁青,接过极乐散之后转手递给了邵太医。

  邵太医验过之后点了点头,盛知道:“琥珀,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傅敏紧张地看着她,几乎要晕倒,但这个时候,她不得不保持绝对的清醒,随时应变。

  就算那包药粉还能说成是自己捡的,指甲中藏毒这件事却是怎么也抵赖不了,琥珀呐呐地说道:“民、民女……”

  这毒还真不能怪她,琥珀也没想下到酒里,明明是白亦陵在她倒酒的时候碰了她一下,才让琥珀不小心将指甲里的药粉提前浸到了杯中,都是意外啊!

  琥珀有口难言,心思百转之间,唯独记住的就是白亦陵平时对她的好,她也说不上自己是害怕还是悔恨,泪水流了满脸,膝行几步,扑倒在白亦陵面前,连连磕头:

  “大人,民女知错了,民女只是一时糊涂,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大人看在往日的情面上,饶了民女一命吧!”

  白亦陵没说话,卢宏喝道:“哭个屁!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琥珀嗫嚅道:“我、我……”

  她心中权衡自己这个时候将傅敏供出来到底有没有好处,但是举棋不定,李凝见状,冷冷地道:“不说没关系,拖下去上夹板,看她的骨头有多硬。”

  琥珀大惊失色,不顾他身体虚弱,抱住白亦陵的腿不肯撒手,高声叫道:“白大人你救救我吧!咱们之间好歹有点情分在,我求你了!你忍心看着我被带走吗?白大人!”

  她说到这里,胸口却忽然一痛,整个人被一记窝心脚给踹了出去,喉头一腥,竟然吐出了一口血。

  陆屿恨的咬牙,抬手将佩剑抽了出来,指着琥珀的胸口,厉声喝道:“你还敢向他求情?恩将仇报,不思悔改,本王今天就杀了你这个贱婢!”

  他简直是暴跳如雷,眼看着竟是真的动了当众杀人的心,白亦陵情急之下,脱口道:“陆屿!”

  小道具消耗的差不多了,他的身体正在逐渐好转,但还没到能及时阻止陆屿的份上,一着急脱口直呼其名。

  这一喊不是为了琥珀,是怕传出去陆屿的名声不好听。

  周围有几个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陆屿看了白亦陵一眼,脸色倒是稍有缓和,冲他点了点头示意放心,负手站定,冷冷地说:“把这贱婢拖下去吧。”

  琥珀觉得胸口剧痛,不知道是不是连肋骨都被陆屿踹断了,但是性命攸关,她不敢有半点耽搁,勉强支撑着喊道:“不、不要!我说,这些都是永定侯夫人指使的,我也是迫不得已!”

  她惶急之下,这话几乎是尖叫出来的,声音极大,周围众人听得明白,一时哗然,谢泰飞和傅敏站在人群之中,登时成了焦点。

  李凝一把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喝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可有证据?”

  陆屿则是猛地一抬头,目光如电向谢泰飞看去,那种雷霆之怒几乎要化作实质,灼然欲出。

  他这边给这对夫妻攒了一笔账,只等着证据送过来就要清算,没想到对方倒是有本事,阴损招数一个接着一个。

  一场大戏搬演至此,总算把要唱的词都唱出来了,比起其他人的惊怒交崩,身为当事人的白亦陵倒是平静的多,只是一言不发地坐着。

  谢泰飞原本不知道白亦陵是怎么回事,见到将琥珀牵扯出来的时候,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种不祥的感觉,直到琥珀那一嗓子喊出来,他意识到自己再次被妻子所连累,简直怒火中烧,瞪向傅敏。

  担心了半天,这恐怖的一刻终于来了,傅敏的身体几乎颤抖,断然说道:“这丫头昏了头就像疯狗似的乱咬,她明明是白府的人,我之前怎生见过?我加害自己的亲生儿子,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盛知忍不住冷笑道:“刚才你的亲、生、儿子吐血昏迷的时候,你一言不发,这时候被人说了两句倒是急了,夫人的爱子之心真是伟大。”

  傅敏怒道:“盛侍郎,我们家里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说不定是琥珀在白……在白大人府上住着,表面上是被好心人救了,实际她一个姑娘家,不知道遭遇了多少委屈折磨,所以心生愤恨想要报复,这会又推到了我的头上!”

  到这一步她也算是彻底撕破了脸,暗指白亦陵伪善,对琥珀起了非礼之心,才故意把她弄到自己府里,招致琥珀的怨恨实在是自作自受。

  这番说词太过无耻,陆屿本来怕白亦陵难受,不想跟她多废话,此时也是忍无可忍,怒喝道:“住口!”

  众人面色各异,对于这场闹剧简直都失去了评判的能力,唯一的感觉就是,有这样的母亲,白亦陵真的把事情做到什么份上都不算过分。

  琥珀霍然站起来,大声道:“好,夫人不拿我的命当命,我挨打受骂,辛辛苦苦帮你办事,你却要把我扔出去当替死鬼,没那么容易!”

  她猛地将自己半边衣服撕开,露出肩膀,说道:“你说从来都没见过我,你说我没去过永定侯府,哼,难道是欺负我拿不出来证据吗?那我就告诉你,侯爷早就已经把我给收用了!”

  她做未嫁之人打扮,肩上却赫然是一片青紫的吻痕,映在雪白的肌肤上,被众人看得分明,再想想琥珀刚才的话,神情都古怪极了,或明或暗地去打量谢泰飞。

  连白亦陵和陆屿都愣住了,两人互相看了看对方,又一起看向琥珀,都是一脸意外。陆屿还想继续听下去,但这个时候尚骁匆匆地赶到他身边,附耳低语几句。

  陆屿眼睛一亮,抚了抚白亦陵的肩膀,悄声道:“你好好坐着,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白亦陵略一颔首,陆屿欲言又止,还是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没有人注意他,琥珀说的话实在是太惊人了。谢泰飞好歹还要脸,做不到出口否认,但是却也不好承认,窘迫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本来以为是个可以用完之后就随时牺牲的小丫头片子,谁想到她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当傅敏听到琥珀说这番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她说的能是真话,连问都没有多问谢泰飞一句,冷笑着说道:“你自己不检点,不知道上哪里找了野男人就来攀诬侯府,真是笑话。淮王殿下,盛侍郎,难道你们真的要相信这个疯女人的话吗?”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能不能活命就看敢不敢豁的出去,琥珀不慌不忙,同样报以冷笑:“我当然有证据,就看把东西拿出来,你敢不敢看了!”

  傅敏听她说的笃定,也有些狐疑,刚问了一句“什么东西”,就见到琥珀霍然将一样东西拿了出来,举着给周围的人展示。

  当傅敏看清楚她的手里拿的居然是一枚扳指的时候,眼前顿时一黑,气都差点没有提上来。她跟谢泰飞夫妻多年,就算看错什么也不会看错这样东西——扳指还是傅敏的父亲在世时送给女婿的,使用黄玉打磨而成,能够温养身体经脉,这么多年来,谢泰飞一直戴在身上。

  现在居然到了那个贱婢的手里!

  她气急攻心,什么都顾不得了,几乎是跳起来去推搡自己的丈夫:“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真的和那个贱人睡过了?谢泰飞你恶不恶心啊!你对得起我吗?!”

  谢泰飞满脸通红,胸膛剧烈起伏,但究竟是理亏,没有发脾气,而是隐忍地说:“这种事情,回去再说。你不怕丢人吗?”

  他这个时候也是同样生撕了琥珀的心都有。上一回在侯府的时候,琥珀有心勾引,加上谢泰飞存着几分报复傅敏的心思,于是就趁着酒劲顺了这个女人的意。不过自从有了傅敏的事在前,他十分反感这种心机深沉的女人,事情过去了也就过了,谢泰飞根本没打算给她什么名分,反正也是对方主动送上门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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