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昨天 第47章

作者:吴沉水 标签: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我认真考虑了那种可能性,发现可能性微乎其微,于是我摇摇头:“他也不会。但可能性也不是不存在。”

“如果会呢?”张家涵问我,“如果他真的拔枪对着你,你真的会无动于衷地杀了他?”

我觉得脑子有点混乱,于是把脑袋靠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哑声说:“我不知道。”

“你都这样,那大头呢?你刚刚那样对他,他会很难过的。”张家涵淡淡地说,“小冰,你是个乖孩子,看起来很任性,可是做事情有你的分寸,但今天你做得不对,大头对你那么好,他是真的很喜欢你,你这样做,是伤他的心。”

“会吗?”我困惑地问。

“会。”张家涵肯定地回答我,“因为他喜欢你,所以会更加伤心。”

“我不懂……”

“小冰啊,”张家涵叹了口气说,“你不是跟我说过,刀子要对着讨厌的人,不是对着自己吗?那你告诉我,你讨厌大头吗?”

我摇摇头。

“你不讨厌他,他还很喜欢你,你看,你们的关系并不是敌人。”张家涵轻笑了一声,摸摸我的头发说:“刀子如果对着喜欢你的人,会比真的刺他一刀更令他难过。”

“真的吗?”

“真的。”

“我很反对你们在一起。”张家涵柔声说,“因为我觉得你太小,大头不能因为你小,不懂事就把你拐上这条路,我怕他害了你。就算今天,我还是这么觉得,我想看到你平安长大,娶个姑娘,生几个孩子,等我老了有个家庭可以走动,那样最好。”

“我不会娶姑娘的。”

“我知道。”他笑了,“你连自己都弄不明白,怎么可能去照顾别人?负担一个家庭什么的更是天方夜谭。所以这两天我一直在想,可能由大头来看着你会更好点,难得你不讨厌他。我自己觉得这条路难走,是因为我没遇到好人,可大头会对你好,你们不一样。”

“袁牧之说我们是恋人。”我困惑地问,“我跟他已经是恋人了吗?”

“呵呵,你自己觉得呢?”

“我不知道什么是恋人,书上说那是一种很美好的人类相处模式,可是我没觉得跟以前有什么不同。哦,也有不同的,”我垂头说,“有强烈的欲望,我讨厌那个。”

“讨厌他碰你?”

“确切地说,我讨厌被别人掌控欲望的感觉。”我说,“那样不行。”

张家涵沉默了,然后说:“那这样好吗?我让袁大头这段时间别出现在你跟前,你们俩都冷静一下,往后再说这个事,怎么样?”

我想了想,点点头。

“小笨蛋,”他说,“咱们在医院呆得太久了,该回家了。”

“恩。”

“你跟我身体都不算好透了,可能得请人上门帮我们一段时间,请你喜欢的那位刘护士来好不好?”

我莫名地高兴起来,点了点头。

第67章

我们出院回家的时候,几乎我认识的所有人都来了。大概这个季节这些人都工作清闲了下来,总之我看到了刘慧卿、洪馨阳、洪馨阳的那个古怪的哥哥洪兴明,他给我带来一束味道浓郁的白色玫瑰花,我非常厌烦捧着那种东西,于是转手给了身后的护士小姐,不知为何洪馨阳见到这一幕笑得花枝乱颤,而洪兴明的笑容则显得有些僵。

来把我们弄出医院的还是董苏,他带着两个人,我都见过,是袁牧之的两名下属,他们帮我们拿行李,还开了车来,但我没见到袁牧之本人。

我没有见到袁牧之。

我忽然想起了,我已经有很多天没有见到他,从那天我拿光匕首对着他算起,他转头离开我,就真的离开我了。

我盯着周围的一切,再一次觉得,我就该跟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样,就不会存在谁离开谁而去的可能。

我这么想的同时不知道为何心脏的位置很闷,但我愿意用意志力将这点小小不适忽略不计。

“小宝贝,你把我送你的花转送别人,我可是很伤心啊。”

我转过头,差点撞上洪兴明的鼻尖。

我后退一步,皱眉说:“你身上的味道不好闻。”

洪兴明微微一愣,随即勾起嘴角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味呢?这款香水不喜欢,我可以换到你喜欢为止。”

“我不喜欢任何人工香料,”我说,“也许会致病。”

洪兴明只停顿了五秒钟,随即微微笑着说:“你想用话挤兑我?让我对你反感?小宝贝,没用的,这样只会让我对你更有兴趣。”

我不耐烦了,转头对着他的眼睛说:“你废话很多,愿意说点废话之外的吗?不愿意的话不如我帮你?”

他神情一凛,随即举手笑说:“嘿,别这样,我可是非常友好地来表达对你出院的祝贺。”

我盯着他说:“这句仍然是废话,看来你真的需要我的帮助。”

洪兴明脸上奇奇怪怪的笑容终于肯收敛了,他耸耸肩说:“好吧,祝贺你出院是一个目的,另一个则是,我想来看看你。”

“你看到了。”我提醒他。

“看到了才发现,我真想继续再看下去。”他笑着说,“我知道你对我偏见,但你那都是误解,我洪兴明对别人可能不算好,但对你至少讲究信用,对不对?赌桌上那两百万,我不是说给就给了么?”

“那是你该付的。”我淡淡地说,“而且由不得你不付。”

“可在那种情况下,我要想反悔,也不是不可能的,对吧?”他笑了,看着我说,“行了,别跟我闹别扭了。我是洪馨阳的亲哥,她那么看重你,我怎么也会给她点面子,就冲这个,你也不该对我疑神疑鬼的。”

我皱眉说:“我关心你的真实目的。”

他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问我:“别说那些无趣的话题,来,看我妹妹,你没发觉她有变化?”

我转头看看洪馨阳,她正热切地跟刘慧卿护士交谈着什么,我忽然发现她确实是与往常不同,但那个不同在哪,我却说不上来。

“是不是,觉得她变漂亮了?”洪兴明似笑非笑地低声提醒我。

我抬头观察洪馨阳,大概他所说的漂亮跟我理解的是两回事,在我这角度看起来,她并不见得比以前更好看,但我能看得出她很快乐,似乎有一股快乐的火苗,在她的躯体内部静静燃烧。

那是一种真正的快乐,她因为这种快乐而显得神采飞扬。

“很迷人对吧?”洪兴明低声问,“看看她,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蔷薇花。我这个妹妹从小长得好,去到哪都被人夸长得像天使,每个人都爱她,就算是作为她的亲哥哥,我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个美人,她就像我们家一个珍宝,值得好好估量一下价值。而且她最近更美了。想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没什么兴趣,于是我实话实说。

洪兴明有些失望,但他坚持着说:“女人变漂亮通常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堕入情网,她找到爱她她也热爱的男人了。你对此一点都不好奇吗?”

我心里一突,转身直直盯着他:“你没撒谎?”

“我怎么会撒谎?小宝贝,我确实不常说真话,但这个信息我没骗你。”

我点点头,冷声说:“你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告诉我。”

洪兴明心满意足地笑了,他点头说:“你果然在意,很好,这么说你喜欢她?你一直对我的妹妹抱有超过友谊的念头?”

“我跟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友谊。”我冷冷地说,“告诉我那个男人的名字,你瞒不过我。”

“告诉你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这不是交易,你只有一次选择,说还是不说。”我转头看着洪馨阳,冷冷说,“我要知道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跟谁交换。”

“你真是个没情调的小家伙。”他无奈地做了个鬼脸,说,“好吧,其实对她的事我乐见其成,虽然她挑的对象条件现在看起来一般,但本人能力很强,属于道上谁也不能小觑的黑马,再给那个小子五年,谁也说不准他能混得多高,这么一个人才,你猜他是谁?”

我认真研究他的表情,发现他带了期待在看我,于是我说:“你拿未来的预测来判断一个人是很不可靠的。”

洪兴明一愣,问:“你猜不出他是谁吗?”

“我等你告诉我。”

“好吧,”他微微一笑,“他就是你的两个哥哥中的一个,说起来你俩个哥哥都跟我们姓洪的有缘,洪仲嶙要张家涵没要到手成了个笑话,好在现在我妹妹跟袁牧之有戏,咱们俩边要成了亲家,过去那点小摩擦小误会,也该一笑了之啊。”

我在这一瞬间有点失聪,然后我费力地辨认他脸上的表情,我发现他没有撒谎。

我忽然不想再跟他说下去了,然后在下一瞬间,我尖声喊刘慧卿的名字:“刘慧卿。”

“喊什么啊,”刘慧卿没好气地应我,过来抓住我的手,“怎么回事,突然手变得这么凉,你刚才一直站这里啊,风口呢,你不知道吗?还没好全乎呢,想第二天发烧还是怎么着?”

我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这时洪馨阳款款走向我们,嘟着嘴有些不满地说:“小原弟弟果然还是喜欢刘护士多点呢,姐姐来这么久你都不跟我说句话,一喊倒是喊刘护士的名字。”

“洪小姐,瞧您说的,小冰我照顾过他,这孩子脾气古怪,也就我才能受得了。”刘慧卿笑了,瞪了我一眼说,“还不进车里坐好。”

洪馨阳笑呵呵地问:“我陪你过去?”

我忽然觉得她如花的笑颜非常刺眼,但我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情绪,我反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她吃了一惊,随即将另一只手腕搭到我手上。

她的手心温暖柔软,我实在是有本能一般的依恋。

我张开嘴,觉得嘴巴干涩得不行,不知道要说什么,过了几秒钟,我才听见自己声音,沙哑着问:“你在恋爱?”

洪馨阳微微一愣,随即红了脸颊,但目光晶亮地看我说:“是啊。”

“是,是谁?”

洪馨阳抿嘴一笑:“等机会成熟,我会告诉你的,放心。”

我沉默了,然后,我哑声说:“答应我,别有孩子。”

“什么?”

我艰难地说:“跟哪个男人,都行,但,别要孩子。”

第68章

我的状态糟糕透了。

我忽然又开始做起了噩梦,在梦中,我重复十年如一日的囚禁生涯,我的母亲站在窗户外面看着我,她朝我微笑,但她并不对我施加援手。

无论我对她说什么,无论我在梦中如何地喊叫、咒骂、发疯、自我伤害,她都是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那个微笑就如一个面具一般罩在她脸上,她完全没有其他的表情。

我看见梦中的我一次次从眼眶里溢出液体,我听见我朝她呼喊,我问她,你为什么要抛弃我。

我的母亲,你为什么要抛弃我?

醒过来后这种情绪并不好受,我感觉心脏发闷,有种严重的压迫感令我喘不过气来,我试图走动,阅读,甚至进厨房帮张家涵做点琐碎的事,但无济于事,我仍然怀疑我随时会倒下去。

精神衰弱到极点,我的负面情绪再也不听命令,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就如一个打地鼠的游戏,敲死一只,另一只又冒出来。

我大口呼吸,解开领口的纽扣,但无济于事。

我感觉我要发病了。

于是我需要一个安全而封笔的空间处理自己的病症。我躲进我的小房间,关上门,蒙上被子,预先吞了胶囊,然后闭上眼,等待病症发作。

然后我莫名其妙地再度入睡,我梦见一个场景,我看见袁牧之在我前面走,他的臂弯里挽着一位少女,少女穿着鹅黄色质地柔软的衣裙,长长的卷发一直垂到腰际。

我大惊失色,在梦中,我扑向他们,我攥紧袁牧之的胳膊,我喊:“放开她,你不能是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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