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臣服 第80章

作者:R先生的猫 标签: 强强 高干 穿越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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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杨彬颤抖着手把小钩刀从胳膊上拿了下来,放在蓬蓬头下面,升腾着热气的水流几下就冲走了小刀上的血迹。只是胳膊还在往外渗血,浴缸里的水都泛着一点粉红色。

他费力伸手够到感应开关,关了淋浴。慢慢呼出一口气,放松了身体靠了下去。伤痕累累的胳膊浸在水里,血液往外渗,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对郑杨彬来说,却很享受。但他没有放任自己下去,而是把胳膊挪了出去,无力垂在外面。

热气在整个浴室蒸腾,郑杨彬脑子蒙蒙的,很快就昏昏欲睡了。渐渐水凉了下来,冷意一激,他忽得睁开了眼睛。胳膊还在往地上滴着血,头有些发晕。郑杨彬胸口起伏,叹出一口气,幸好刚刚关水的时候把恒温也一起关了,不然,嘴角泛起苦笑,他可能就这么睡过去了。

于是支撑着身体慢慢从浴盆里出来,穿了浴袍,又拿毛巾把伤口捂住。看着地上淅淅沥沥的血迹,要是教沈妄看到了,还指不定担心成什么样。

郑杨彬扶着墙蹲下来,扯了另外一条毛巾,一点点仔细的擦干净了。想站起来时,腿却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膝盖直接磕到冰凉的防滑地板,生疼。

郑大公子忽然愤恨的把手中的东西狠狠甩向对面的墙壁。逼得人狂乱的不甘心席卷而来,将他整个人包围,没有留下一丝空气,几近窒息。右手蜷紧,带着满腔恨意用尽力气砸向地板,落在地板上,却是轻飘飘的没有力气。

不知道用了多少个晚上,他才能平静的接受自己这样无力和失控的事实。他才能在沈妄面前,神色轻松,浑然无事。每一次发病的时候,最让他痛苦的,不是那些没法忍受的疼痛,而是自己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丑态。

自残,神智模糊,失去控制。

当初的郑大公子是何等骄傲的一个人?

如今却在自己的爱人面前保持最后的尊严都不能够。

他好恨他自己。

郑杨彬抓过那把落在一边的小钩刀,狠狠地朝大腿上刺了过去,“啊——”的痛呼了一声。但是心里却是满足的,这种疼痛甚至给他带来了难得的平静——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的身体是由自己控制的。那种掌控的感觉才渐渐回来。

拿着小刀的手又一次扬起,却顿了顿,把手松开了。“叮当”一声轻响,小刀落到了地上。

沈妄看见了,不知道得多担心。

他舍不得。

那个人本来就应该是天之骄子,当初站在人群里,第一眼就吸引了他全部的视线。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从此,泥足深陷。

然而现在,他却不能放任自己这样陷下去了。

郑杨彬积攒着力气,试着从地上站起来。

手上了的腿颤抖着,滑到了几次,终于还是慢慢站住了。

不能陷下去了……

他如今这个样子,没有了立场,也没有了资格。

郑杨彬没法想象,他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下去,会变成什么样?瞎了?还是疯了?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让沈妄看到那个样子的自己。郑大公子生来就站在高处,何时这样卑微?

当初的郑少,怎么能变成这个样子?

当然不能。

郑杨彬慢慢挪着步子,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拿着毛巾,紧紧按住伤口。他得歇一歇,才有力气去给自己包扎。

当初,就是跪在郑老爷子病床前,他都没有答应和沈妄分开。在国外的那几年,他一直用心筹谋,为郑家铺好一条退路。 老爷子说,不进则退,又说,行差踏错,就粉身碎骨。也早已为郑家,做了无数打算,本以为,按着计划,郑家,是完全可以更进一步的。甚至走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可是,郑老爷子却突然去世了。

一边儿,是这几年劳心劳力,身体衰竭的厉害,实在撑不下去了。

另一边儿,却是因为郑杨彬最后宁可跪了下来,给他磕头磕到额头上满是血,老爷子看不下去教起来。都没答应他的话。

郑老爷子知道自己不行了,就教他和沈妄分开,按着他的安排,和黄家联手,或者说,联姻。趁着自己还在,郑家,还有一搏之力。 而郑杨彬,等于是白白放弃了郑家崛起的希望。

即使他仗着这些年在国外的铺垫,重整山河。

郑家,却再也不会有更上一层楼的机会了。

一生都为郑家全意谋筹的郑老爷子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没过几天,就撒手人寰了。

忽然,门响了。郑杨彬知道是沈妄回来了。慌忙把站着血迹的毛巾卷了卷,扔到床底下。

没一会儿,沈妄就笑着推开门,目光落到他还在往外渗血的胳膊和大腿上。笑意沉了下去。拉过一边的毯子包在他身上,就去找药箱。本来想问他的话,这会却没心情了。

郑大公子低头看着沈妄翻找药箱,完了小心翼翼给自己包扎的样子。就微微笑了一下,紧紧盯着他看。

他舍不得这个人。

就给自己说。如果沈妄发现了他要做的事情,拦住他,问他,他就全给他说。要是沈妄不开口,那……也就算了。

“我爱你。”郑杨彬忽然说了句,心底隐隐约约有些期望,他一瞬不瞬的盯着沈妄。手指悄悄握紧。

沈妄却只是一愣,就继续低着头给郑杨彬处理胳膊上的伤口,没说话。

然而嘴角勾起了压抑不住的笑意。

但是郑杨彬却看不见。

第60章

白色的墙壁上落下了窗外斑驳的树影。

数条管子纠缠着从各种仪器上面牵引过来,连接到躺在床上的人身上。整个病房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苍白消瘦的手背上插着好几根管子,皮肤泛着一层青紫,白色的睡衣压在胳膊底下,勾勒出胳膊的轮廓。病床上躺着的人剑眉入鬓,五官深刻,双颊消瘦,如今悄无声息。

只有一边的仪器上面不时波动的数据显示这个人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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