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劫,是要遭雷劈滴! 第17章

作者:水无情 标签: 灵魂转换 不伦之恋 穿越重生

“嗯。”大牛用力地点了几下头,道,“俺们那里都喜欢吃木耳的,可香了!”

见他如此肯定,吉盛天倒有些犹豫了,但他仍有些不放心,偏偏头,问道:“那这个,呃,木耳,是从哪里来的?”

“木头上啊!”大牛笑道,“俺本来想下水看看有没有鱼的,结果水下除了不能吃的水草什么都没有,俺正要上岸就看到水面上漂着一块木头,就扒拉过来看,上面居然生了好多木耳。”想到这里就觉得很好运气,两只眼睛笑得弯弯的,衬上那么一张清俊偏冷的脸,怎么看怎么诡异。

原来是木头上长出来的!吉盛天这才明白自己想岔了,但是看这个东西一副丑恶的样子,一想到要把它吃下去胃里的酸水就直往上冒,把嘴一撇,道:“我才不要吃这个!”

“小天——”大牛的笑容垮了下来,“你别闹脾气好不好,俺只能找到这个。”见他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忙又哄道,“你先将就着吃木耳先,等我再泡几块木头到水里,说不定就有蘑菇吃了。”

吉盛天疑惑:“蘑菇?”

“是啊!蘑菇也是木头上长的,也很好吃的!”说到熟悉的东西大牛又高兴起来,手舞足蹈地道,“以前俺最喜欢去山里了,就常采木耳和蘑菇回去吃的,不过有些蘑菇是有毒的,吃了会肚子痛,还有人吃了死掉的,不能乱吃。不过俺娘教过俺认哪些有毒哪些没毒,所以小天不用怕!”

吉盛天听了他的话却勃然色变,一把抓住他的前襟,厉声道:“什么山里?你什么时候去过山里,你用得着去采什么木耳和蘑菇吗?什么娘?你应该叫她母后!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俺,俺,俺——”大牛被吓到了,惊恐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安’什么‘安’?”之前一直听他说着“安安安”的,只以为那是他新创的什么自称,所以一直没怎么留意,似乎这时才发现了不妥。吉盛天五指倏然收紧,将他拉得弯下腰贴到面前,恼怒道,“你应该自称‘朕’!”虽然他表面上很强势,可心里却隐隐有什么破壳而出,与这个人相处的一幕幕在脑中闪现出来,五岁那年的初次见面,亡国之后的再见,之后的一切一切。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感觉却不相同?难道说……

“什么‘正’?”大牛被他铁青的脸吓坏了,忙解释道,“俺没有胡说八道,俺说真的,俺一直住在山里的,俺要采蘑菇,俺,俺,俺娘——”想到总是温柔地看着他叫他“大牛”,教他很多东西的娘亲,突然就说不下去了,心里酸酸的,也不知道娘的病怎么样了?这么久没有见到他,娘,娘肯定急死了!呜……

本在震怒中的少年突然感觉到手背上一片温热,鄂然抬头看去,却见恨了近十年的男人正一脸软弱地哭得唏哩哗啦的,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你——”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沉默地松了手,倒退了好几步。

“呜——”失去了力量的牵制,大牛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这一哭就哭了很久,很久,久到吉盛天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喝道:“不许哭了!”

“咯——”大牛被他这么一吓,最后一声哭声便哽在了喉咙里,当真不哭了,只是他那双肿得像桃子一样的眼睛就那么含着水光地看着小孩儿,委委屈屈地看着。

吉盛天毕竟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在某些方面还稚嫩得很,居然就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咳了一声掩饰过去,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说给我听听。”

“什么事?”大牛莫名地反问。得了,这都哭傻了!

吉盛天只觉得额上的青筋冒了冒,咬牙道:“‘俺’的事,山里的事,木耳和蘑菇的事,你-娘的事!”小孩儿已经被气得处于崩溃的边缘,他敢发誓,如果这个男人再这么一副傻子的样子,他一定让这事变成他娘的事!打得他娘都认不出他!

“娘啊——”别的什么大牛都不敏感,但一说到“娘”这个字他心里又变得酸酸的,眼泪又想往下流了,“娘病得好重——”这句话已经带着哭腔了。

吉盛天一个头两个大,忙阻止道:“不许哭!”

那隐隐的哭意果真给吓得又缩了回去,大牛瞟了自家儿子一眼,那眼神衬着一双桃子眼,分外有些幽怨,看得吉盛天心里一抖,正要发怒,男人却已经开始讲起来,于是只得忍了,而接下来所听到的话也将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了过去。

***

事情交代完毕,两人沉默了许久,吉盛天从他那很长又很混乱的讲述当中抓住了重点:“你从山里来?”

“嗯。”大牛赶紧点头。

“你不是他?”吉盛天再问道。

“嗯,嗯。”大牛连连点头,可不是他骗他,之前他有说过的,只是小天不信嘛!

吉盛天的脸色突然变得很苍白,呆愣了地看着他许久才继续问道:“你是借尸还魂?”这四个字之前还听面前的这人说过,那时只觉得好笑,而这时,竟然觉得很揪心。

“嗯——”大牛轻点了一下头,看着小孩儿的样子,心底不免一酸。

“那么,”吉盛天思索了许久,终于用一个字代替了应该的称呼,“他,死了?”

“呃,是——”大牛小心翼翼地看着小孩儿,小小声地为自己辩解,“这个,不关俺的事的……”声音越到后面越小,直到完全消失在唇间。明明说的是事实,却总有一种推卸责任的感觉,以致于很是心虚,但是再心虚也要说,他不想小天因为这事而怪他。

吉盛天却一直垂着头沉默着,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似的。

过了许久,大牛有些不安了:知道父亲死了,小天肯定很伤心的,可是他都没有哭,会不会憋坏了?犹豫了一会,大牛挪、挪、挪,挪到小孩儿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期期艾艾地唤道:“小天——”可是唤出声之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该叫他不哭,还是哭出来好?

就在他举棋不定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的吉盛天却开口了:“我饿了。”

“啊?”大牛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饿了。”吉盛天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

“啊!”大牛猛地跳了起来,“俺,俺,俺去煮木耳!”然后跌跌撞撞地跑了。

吉盛天在他离去之后又静坐了许久,许久,尔后放软身子仰躺在地上,右手捂上眼睛。那个人,他恨了这么久,怎么就死了?那这笔恨,他该向谁去讨?恨啦……

被迫隐居1

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大牛这个“巧夫”不但无米,就连柴和火都没有,那就更难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地宫不像他们之前呆的那个石室那么空,大量的金像、玉像和木像充斥其中,金的玉的在大牛看还虽然漂亮却没多大的作用而幸免于难,那些雕刻精细明显是出于大家之手的木像就没那么好运了,通通成了刀下之魂,被他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长刀砍成一块块的,消散于他钻了三个时辰的木头得来的火中。

吉盛天在吃大约是有史以来最为豪华的一餐饭时眼神总有些飘忽,时不时瞅瞅被充作饭锅的金鼎,或者看看鼎下燃得正欢的价值绝对超过那尊金鼎的“木柴”,偶然间瞟向被扔在一旁宣武帝配剑,正好被某男人发现了。

大牛也跟着看了那把粘满灰尘和木屑的“长刀”一眼,尔后转过头来颇有些抱怨地道:“这个刀不好用,劈柴不利索。”可惜他怎么也找不到斧子,也只好将就了。

吉盛天嘴角抽了抽,似是想说些什么,却终是什么都没说出口,捏着两支削得凹凸不平的木筷进攻金鼎里的木耳。

在没有任何调料的情况下,那黑漆漆的木耳本该难以下咽才对,可对于两个饥肠辘辘的人来说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一锅木耳很快下肚。“咯——”大牛打了个饱咯,望了望锅里翻滚着的汤水,很有些意犹未竟的样子。

吉盛天看了看他的肚子,斜挑了眼被他拖至水池边上的木块,道:“再煮些就是了。”那上面还有大半的“木耳”,既然没饱,为什么不多弄点?

“不可以的。”大牛舔舔嘴唇,依依不舍地放下粗糙的木筷,道,“木耳要好几天才会再长出来,摘太多过两天就没得吃了。”想了想,问道,“小天,你饱了没有?”虽然刚才把大半都让给了儿子吃,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吃饱,十三四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是饿着了可不得了!

吉盛天只定定地看着着金鼎下因不再添柴而渐渐小下来的火焰,像是没听到他的问话似的。

见少年不出声,大牛以为他是难为情,顿时内疚起来——做父亲的不能喂饱儿子,真是丢脸丢到汕河(注:牟牛山边的小河。)里了!“其,其实多煮点也可以的……”大不了他在之后的几天少吃点,最多难受点,饿不死的。

“不用了。”吉盛天猛地打断他的话,“我饱了。”

大牛先是一怔,随即怀疑:“真的?”对于自己在这个年龄的时候能吃多少他是记得不太清楚了,但那种总像没吃饱一样的感觉却一直留在心底,可是儿子的表情从始至终都很淡,反使得他拿捏不准。

不理会他,吉盛天径自起身,默默地走向之前发现的书房。既然暂时饿不死,那宣武帝自诩为“天下第一武学”的《至阳诀》他倒要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