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陆公敌 第56章

作者: 标签: 穿越重生

而早已倦极昏睡的金发少年几乎是一感受到身旁的温度便循着本能翻身朝他靠了过去,却不是顺着体型的差距偎入他怀里,而是像搂孩子一般地抬掌覆上男人后脑、将徒弟黑色的脑袋搂入了那并不宽阔的胸膛之中……难以言说的宠溺与亲密感充斥其间,让瑟雷尔一时瞧得痴了,竟莫名地升起了几分鼻酸。

许多许多年前,当师父仍是那个一头银发、相貌清臞俊朗的长者,自己也还只是个身高顶多到对方腰部的豆丁时,他们总是一起睡在这张床上,分享着彼此的气息与体温入眠……师父的心跳声曾经是他最好的摇篮曲;那胸膛也曾是他最坚实的倚靠与避风港。他曾以为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这一切,却还是直到此刻、直到瞧见了方才的那一幕,才真正有了那种失而复得的实感。

──不论外表再怎么精致、再怎么惹人怜爱,金发少年壳子里装着的,都是那个宠他、疼他、爱他,自小便将他捧在手掌心上呵护着的师父。

意识到这一点,瑟雷尔只觉脑中原先纷乱无措的思绪瞬间变得无比清明,当下顺手清理掉掌中的白浊,随即匆匆起身,收拾好自己与显影晶石后便离开了师父卧房、难掩急切地奔向了炼金实验室所在的方向──

Chapter 13 告白

「转学生?这个时候?」

正午时分,洛瑞安邦立大学北校区第三食堂的一角,蓦然响起了一阵难抑惊诧的低呼。

眼下正是一天里整个食堂最热闹的时候,即便是学生数目相对少的北校区,几个食堂在这个时段里亦是人头攒动、喧嚣吵杂。以这种情况,方才那一声低呼仅比正常对话声响亮了少许,按理说本也是不至于惹来太多关注的……但如果出声的人本身就是食堂中无数人留心的对象,一切自然另当别论了。

所以作为名扬北校区的人文学院双花之一──尽管本人没什么自觉──阿德里安那一声低呼才刚脱口,立刻便「刷刷刷」地引来了四周无数目光的关注。

见状,对侧同样顶着学院之花名头的苏萨挑了挑眉,母鸡护小鸡一般地四下环视了遍、逼退了那些定睛在友人身上的视线后,才接续着先前未完的话题朝阿德里安点了点头。

「是刚才下课时学院主席跟我说的……名字叫克拉克·肯特,本来是法兰安道顿魔武学院的学生,因为对符文学产生浓厚的兴趣所以转学到洛瑞安来。目前人文学院一年级的法兰人只有我一个,我们二号楼又还有一间空的寝室,所以学院主席想将他安排过来,方便我们同乡联络联络感情。」

这毕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所以苏萨也没有特别放低音量;却不想听到他那句「学院主席想将他安排过来」时,先前本已被褐发少年逼退的视线几乎是瞬间便又重新聚集了过来,且比起刚才只是单纯好奇的打量还要来得灼热许多……苏萨对某些方面的目光本就敏感,初始的诧异一过马上便明白了这些关注的由来,不由略带讥讽地牵了牵嘴角,递了杯水给已经差不多用完午餐的阿德里安:

「等会儿边走边说?」

「好。」

阿德里安虽早过了在意旁人视线的年纪,却也不会拒绝友人的这点小小要求。当下一个颔首应过,而在提杯抿了口水、并拿起餐巾不失优雅地拭了拭唇角后起身离开座位,和苏萨一起迈步走出了食堂。

自始至终,哪怕身处无数人目光的中心,阿德里安都不曾对那些视线投以丝毫注意。苏萨曾经以为这是友人的性格过于单纯也过于迟钝的缘故;但此时、此刻,看着身旁从半个多月前回到学校后便有如脱茧而出般变得益发耀眼的金发少年,一个往日他绝对难以相信、现在却觉得再真切不过的答案,便恍然浮现在了心头。

──之所以会对那些足让人如坐针毡的关注无动于衷,不是因为单纯或迟钝,而是根本上的层次差异所带来的超脱。尽管那过分精致的脸庞与纯粹的金眸让金发少年总显得有那么几分不晓世事的纯真,但眼前的人毕竟曾是立于整个大陆巅峰的强者,即使比起争权夺利来更喜欢静心研究,几百年的阅历也注定了他不可能真的对世俗一无所知……只是他早已习惯了被注目、也早已有了无视这些的本钱,所以即便这半个月多来已有越来越多或者爱慕或者淫猥或者嫉妒的目光投注到了他身上,隐藏了圣级实力的伪少年也丝毫不以为忤;反倒是自觉没能从某变态大魔头手中保护好友人的苏萨为此操碎了心,仅仅半个月就把自己在同窗心目中的形象由「冷美人」变成了「保镳」兼「老妈子」。

虽说……就某方面而言,那个让低调了好几个月的友人在短短半个多月内人气大增的理由,苏萨比任何人都清楚、也比任何人都感受得更为深刻。

作为最早知道对方真实身分的人,在苏萨看来,半个多月前的阿德里安虽也不凡,但那份不凡却是内敛的、压抑的,就算刻意关注,所感受到的一切也多浮于表象,是属于「阿德里安·法瑞恩」而非「阿德里安·克兰西」的……可半个多月前的事件过后,当原先只交代了一句「我有事先走」便匆匆离去的金发少年于三天后悄然归来,纵然气质依旧沉静内敛,阿德里安身周的那种压抑却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仍旧不显张扬、却一望便让人再难移开视线的暧暧光华。

如果要形容得更具体一些,阿德里安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将前世今生两个身分真正融为了一体,而不是像以前那样,纵然接受了「阿德里安·法瑞恩」的身分、所付出的感情也都是发自真心,却仍有意无意地将法瑞恩家的嫡子当成隐瞒真实身分的保护色……当阿德里安不再只是阿德里安·法瑞恩,属于半神阁下的气度再不掩藏,便让金发少年身上的那种「纯粹」更添了某种温润与雍容,就算只是静静站着不动,亦足以轻易成为无数人目光的焦点。

──更别提友人身上那仅仅三日不见,便彻底由青涩转为成熟的诱人气息了。

苏萨还记得在阿德里安返而复去前、二人见上那短短一面时,金发少年虽已初历人事、身上还带着某个色胚刻意留下的痕迹,给人的感觉也依旧是青涩而稚嫩的;可三日后再见,尽管这一回阿德里安是穿得整整齐齐地回来的,脖颈处也干干净净地没有半点印痕,整个人却像是原先含苞待放的花朵一瞬间绽放了开那般,即便那种纯真干净的气质依旧,也掩不住举手投足间无意识流露的诱人风情。

这种转变固然有阿德里安因心态转变使年龄感变得模糊的原因在,可在身为「过来人」的苏萨眼里,却更多是情事上的疼爱、调教所致。他甚至不敢去想那个变态大魔头究竟对阿德里安做了什么才会让后者在短短三日内就蜕变到这个地步,只能尽己所能地将那些闻香而来的臭虫阻挡于外,同时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将裴督之主骂了个臭头。

──虽说……身为大陆公敌的某人,想来也不差这点骂就是了……

「艾提安?」

见苏萨看着自己盯啊盯地便盯出了神去,最近已不是第一次遇到类似状况的阿德里安一声轻唤,而在对方投来一个懵懂的目光后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提醒道:

「转学生……刚才你说出来后再说的。」

「转……喔、对,转学生,那个法兰人。」

这才想起自己先前因故中断的话题,苏萨有些尴尬地勾了勾唇角,却还是忍不住又看了眼身旁已注定会永远保持这副模样不再成长或老去的友人后,才将食堂里未完的话延续了下去:

「学院主席说会尊重我们的意见,但还是会先让那个克拉克·肯特住进二号楼,看看我们相处得怎么样再做决定……虽然不用我们反应,刚才那些家伙就会跑去跟学院主席抗议了,但你可能还是得先做好暂时多一个宿友的心理准备。」

「放心,我没问题。不过你说『那些家伙』就会跑去跟学院主席抗议,是指……?」

「……原来你是真的不知道。」

看理应比他更清楚洛瑞安邦立大学各种规则运作的金发伪少年面露不解之色,苏萨心下暗叹,却终究还是道出了那个自两人入学后就已在人文学院内部形成的「共识」:

「其实我们两个会被安排在二号楼,而且三间寝室始终空了一间,是学院方面出于各种考量下妥协的结果。」

「妥协?」

「因为从开学到现在,不仅人文学院,就连农商学院和魔武学院都有找尽理由申请住到我们宿舍来的,只是因为学院主席的拦阻和某些类似于绅士协定的共识,所以最后谁也没能成功,那间房也就这么一直空了下来。」

「绅士协定什么的……你刚刚说的,是我想的那种原因吗?」

知道苏萨的话隐喻了什么,半点「人文学院之花」的自觉都没有的阿德里安错愕之馀已是脸色微黑:

「连我也……?」

「是的,阁下……如您所想。」

见友人终于开窍,褐发少年忍不住学着骑士的样子朝他行了个礼,秀丽清艳的面庞上却写满了促狭……如此模样让阿德里安瞧得好气又好笑,配合着抬抬下巴示意褐发「骑士」起身,凝向「友人」的目光却已在不觉间带上了一丝曾经只属于徒弟的宠溺。

「是的,阁下……如您所想。」

见友人终于开窍,褐发少年忍不住学着骑士的样子朝他行了个礼,秀丽清艳的面庞上却写满了促狭……如此模样让阿德里安瞧得好气又好笑,配合着抬抬下巴示意褐发「骑士」起身,凝向「友人」的目光却已在不觉间带上了一丝曾经只属于徒弟的宠溺。

因为眼前少年已不再需要刻意伪装出的开朗,也因为对方身上渐渐合于年纪的盎然生意。

尽管呈现出来的方式并不相同,但苏萨时不时会流露一两分的、那种背负着过去阴影的抑郁总会让他想到很久很久以前的瑟雷尔,从而勾起早已将对方划入保护圈中的阿德里安心底那种怀念、关爱的情绪。

可如今的瑟雷尔早已不是四百多年前那个还需要听着他的心跳声入睡的孩子了。那双曾经连环住他的腰都勉强的小手臂如今已能轻易将他整个人包入怀中;那双曾经不到他手掌心一半大小的掌更已能轻松压制住他的双腕,甚或在他身上无所顾忌地恣意蹂躏肆虐,三两下便将他拖入了名为情欲的泥沼当中,再也挣脱不开。

回想起那极其淫乱靡烂的一整个日夜,和那两副身躯、四只手掌或单独或配合的侵犯摆弄,即便最后真正进到他身体里的始终只有瑟雷尔的真身、「伊莱」顶多也就是用手指插入而已,都仍然抹不去阿德里安心底那种好像做了什么坏事一般的强烈羞耻感……尤其那一日夜,瑟雷尔只要一有时间和精力便会想尽办法将他做到失神尖叫哭喊,而连静下心来好好思考谈话的馀暇和机会都没有,让阿德里安纵已在高潮中无数次听到男人的爱语,亦始终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

有的时候,他甚至会想……不论是苏萨在「温斯特剑圣」眼底看到的欲望、又或瑟雷尔在床上对他表现出来的渴切,会否都如同他今日在人文学院的「地位」,只是因为「阿德里安·法瑞恩」的皮相而已?

如果他今天仍然是那个发染银霜、面带沟壑的长者,那个孩子还会一声声倾诉着爱语不断渴求吗?又或者,他迎来的……依旧只会是一句句「肮脏」和「恶心」?

他知道自己不该任由思绪沉沦进那些太过不堪而负面的揣测当中,也知道去区分对方的关爱好意是针对「阿德里安·法瑞恩」又或「阿德里安·克兰西」的行为太过愚蠢,可曾经的伤痕早已在反覆的伤害中失去了愈合的能力,让他纵然再怎么「知道」,也没法平心静气地看待这些……所以分别之际,即便瑟雷尔眉眼间俱写满了不舍与依恋,他却仍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挥别,直至今日都不曾再与对方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