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陆公敌 第86章

作者: 标签: 穿越重生

「不行吗?」

在师父面前从来不会掩饰自己顽劣性格的裴督之主反问道,右手却已在揉了下对方的臀瓣、换来了青年情不自禁地颤栗后转而圈抱住对方腰身将他扶抱起,解开隔音结界拉开围帘走出了卡座……四周客人投来的目光让即便被当作是「小金丝雀」都不觉如何的阿德里安一时竟有些难以禁受,更因徒弟灌在身体里的精液正随着他的前进一点一点流出来的那种羞耻感而忍不住装作不支地将头埋入了银发剑圣肩头……好在瑟雷尔也清楚师父情潮未褪的模样有多诱人,并不打算让其他人有细瞧的机会,便拿出披风将情人牢牢包裹住,而在出了白橡树后匆匆寻了个隐蔽的角落直接传送回了法师塔,彻底阻绝了旁人任何一丝窥探的机会……

──从许多许多年前,当他第一次看到那个孩子抱着自己嚎啕大哭、感觉到自己悬着的心骤然落地的那一刻,阿德里安就知道,自己本来宁和定稳的心境,将会因这个孩子而掀起无数波澜。

因为他从没有像在乎这孩子一样在乎过一个人、也从没有像这样不惜一切地付出所有,就只希望能让那孩子展颜欢笑,能让那孩子健康成长,直到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他其实并不在乎那个孩子是否足够强大,但是当他发现那孩子有着超乎常人想像的天分后,却仍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期待。他期待那个孩子能够传承他的知识、掌握他所拥有的力量,然后以此为根基,走上属于自己的辉煌道路。

曾经他以为这也是他身为「父亲」和「师长」诸般期望的一环;可经过了这么多事之后,蓦然回首当初,他才发现自己对瑟雷尔的期待,或许都不过是因为两个字。

寂寞。

他在探究真理的道路上走得太远,以至于虽得来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名为「永生」的「奖励」,却让他每每在独自入眠的夜晚里陷入了难以言说的迷茫。

他的亲人早在数百年前就已一个个逝去了,年轻时代称得上朋友却还活着的人也不多,虽然有着强大的力量跟漫长的生命可以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但他却从没想过真理就是自己的一切了……如果满心都只有对知识的追求,这个世界上又何必要有「阿德里安·克兰西」这个人?因为他不论再怎么研究、判明、厘清,也就只是「看」见更多这个世界本来就存在的事物而已……而他却连这份成功的喜悦,都无法与人分享。

因为他们不懂。

所以,他一方面用着常人难以想像的幅度不断朝前迈进,一方面却又在质疑自己这么做的意义与正确性……直到那一天,他捡到了那个孩子,开始试着让自己的生活融入属于另一个人的色彩,然后就此走向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不知从何时起,他又体会到了那种研究的乐趣,却并不把这份乐趣当成生活的重心,而只是他跟那孩子分享讨论的素材;不知从何时起,比起镇日感受着规则的奥秘,他更愿意将时间花在陪伴那孩子身上,而仅仅是看着对方的笑容,就感觉到整个世界都有了色彩。

就从那一刻起,他想:如果永生是因为能够长长久久地陪着这个孩子,那「它」的确是个美妙的礼物,而非过于穷究真理的诅咒。

他爱这个孩子,胜过了世上的一切。

所以,当他发现这份爱有一部份变了质,比起再容易不过的囚禁,他选择了放手;所以,即便那份爱被狠厉如刀的话语所割裂践踏,甚至因而将他推向了死亡,他也依旧不惜所有地想要保护对方。

甚至,在他已无限接近那份他曾全心追求的至高秘奥时,只因为那孩子的一声呼唤,就选择了重回人世。

──这份爱诞生的时间并不长,带给他的感受之深,却是过往数百年从未有过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反覆纠葛、却又无法放弃的踌躇,也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体无完肤、狼狈欲死的感觉。可即便如此,那份爱却也只是疲惫了,休息了,而从不曾……真正削减过分毫。

或许就像瑟雷尔说过的,他们的相遇,是早已注定好的。他此前的迷茫此前的寂寞都是为了在见到那孩子的瞬间感受到亮光;而那孩子前生种种的缺憾,也都是为了在此生品尝到真正的美好。

所以尽管迭经波折,尽管各自都有所迷茫,他们,却终究还是在一起了。

是师、是父,是亲人……却也更是爱人地。

──虽然,在将对方也拉上「永生」这条路的那一刻,他也曾经担心过瑟雷尔会否在无数日月流逝后的某一天心生厌烦……对他,对活着,也对这个世界;可胸口不断呼求的希冀却还是让他牵着对方的手走到了这条路上,让自己不必再继续孤单下去。

尽管不论是他还是瑟雷尔,所活过的岁月,其实都比「永生」要来得短上太多太多。

他们仍未见识过世间的一切在岁月流逝中彻底变样,也仍未见识过所有熟悉的事物都已消亡、独留自己仍存活在世上的空寂;他一直装得很坚定、很坚强,但却在握着那只手时暗暗畏惧着可能到来的憎恨,与背离。

传说众神之战的发生,就是因为对永生的厌弃;如果他们真到了那么一天,又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在尝到被瑟雷尔所爱的欢欣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只怨不恨;但现在,光是想到对方可能舍弃自己的结局,他就能感受到那种彷佛要撕裂了灵魂的痛,与恨。

直到那一天。

──明明只是很小的一件事而已。

他一向很纵容瑟雷尔的索求,不仅仅是因为将对方视作孩子般的疼爱,也是因为他能够从那份索求中获得的安定感。所以他不管再怎么羞耻,也总是放任对方为所欲为,然后在瑟雷尔带给他的欢愉与痛楚中体会到自己被对方疯狂渴望着的事实,并因此得以安定那颗总是虚悬着的心。

可那一天,当他趴在卡座的椅子上,用任何一个人看到都会觉得是被凌辱的方式承受着那孩子近乎粗暴的侵犯时,明明自灵魂深处传来的、那种疯狂的嗜虐欲与占有欲几乎都已淹盖过了那孩子的所有理智,明明他绝对足以承受对方更进一步的索要,但那孩子却还是被某种情绪拉扯着恢复了理智,然后低下身来怜惜地吻了他……明明是那么小的一个动作,却让他在顷刻被涌入灵魂的爱意所淹没,以至于再没能撑持下去,就那么达到了高潮。

因为,在那一刻,即便理智已被吞噬殆尽,他的心,却定了下来。

他想,这样的瑟雷尔,就算真的活得腻了,也会为了陪着他而继续活下去。

他想,这样的瑟雷尔,其实才不可能有活腻的一天;因为那孩子总能想出更多花样来折腾他,却也在同时,爱他。

──那一天晚上,他们难得真的没再折腾什么地睡了。瑟雷尔在他身边总能很快入睡,他也一向如此──虽然睡眠对他们其实并不必要──但那天却不同。

或许是心底的震撼仍然存在,他就这么躺在床上、给瑟雷尔抱在怀里,近乎迷恋地看着那个孩子定格在二十三岁的眉眼,然后回想起彼此相遇以来的种种……他知道瑟雷尔心底其实一直在意着当初将他「唤」回、以至于他和那近在咫尺的宝座失之交臂的事;但这一刻,看着那个即便熟睡都能这样牵动他心绪的孩子,阿德里安知道,他并不后悔。

如果踏上更高境界的代价是弃绝了这份静好,那么,他宁可不要。

──之后,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流动着光影的长河、交织着世界经纬的奇妙所在。曾经被他背离的宝座就在前方三步处静静矗立着,这一次却已再没有那孩子泣血的呼唤引走他的注意……他看着那个宝座,心里很清楚那意味着什么,可即便心底确实有某处不断骚动着要他踏上前去,他也不曾有所行动。

因为他知道,即使是永生、即使是终极,失去了那孩子,他得到的再多,也都只是空茫。

回想起那孩子混杂着孺慕、深爱,以及某些阴暗占有欲的眼神,他并没有太多迟疑地便再次背离了那个宝座,却在转身的瞬间蓦然感觉到了紧紧包握着掌心的热度与拉扯的力道……意识到那是什么,他有些怔忡地回眸,就看见瑟雷尔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那个奇妙所在,虽然对周遭难掩好奇,却还是笑着指了指前方,说:『师父,你该过去了。』

『……你呢?』

他问。

而那个黑发黑眼的孩子只是举了举彼此交握的手:『我不是正牵着师父吗?我是为了师父而来到这个世界的,又怎么可能让师父丢下我离开?』

瑟雷尔说得那么样笃定;而他的灵魂深处,也再鲜明不过地感受到了对方的这一份信念……所以他最终迈开了脚步,一步,两步,三步,直到真正来到了那个至高的宝座前。

然后,在他想到该怎么两个人一起坐下前,被那孩子先一步按进了椅子里。

『瑟雷尔?』

他有些诧异地问道,同时尝试着想将对方也拉着一起坐下,却看到那个孩子摇了摇头,然后双膝跪落在他的足前,将头埋进了他的膝间。

『师父忘了?』

那孩子柔声说,『像我这种个性,没有师父在前面领路,是不会前进的……而且比起完全的独立或超越,我更想要的……只是被师父所眷顾,所疼爱。』

『瑟雷尔……』

『对不起,师父。通过了法则检定的我,不可能把任何事物摆在你之前。』

有些嬉闹的语气,带着的却是再真挚不过的感情……明白这一点,他终究没有拒绝,只是抬手捧住了那个孩子的脸,情难自禁地印下了一个并不带有太多情欲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