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变成猫 第18章

作者:绝世猫痞 标签: 布衣生活 种田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就这么站了一会,马科感觉有点撑不住了,心突突跳的像是要冲出嗓子,眼前一波波黑影往上涌,后腰也抽痛的厉害。

硬撑着挪了两步,马科走到床边,将小猫放在了床里,它睡觉时常卧的地方,一松手,发现手上黏黏的,全是血。

这么多血……马科扎煞着手跪在床沿上,愤怒的浑身都抖了起来。

“是谁?谁干的?我、我……”马科握着拳,闭着眼尽量调整呼吸不让自己晕过去,心里那个恨啊,恨不得立刻将伤害它的人碎尸万段!

没人回答,小猫也一动不动,静谧的房间里除了他自己紊乱的呼吸再什么也听不到。

马科就这么跪在那儿,看着床上小小的尸体,忽然悲从中来,肩膀抽了抽,沙哑着嗓子道:“你……刘晓东,不行啊,我一个人不行……”

一语既出,眼泪终于哗哗地流了下来,仿佛九月的阴雨也似,止也止不住,止也止不住……

“刘、刘晓东……”马科抽抽搭搭地哭着,感觉这辈子自己都没这么伤心过,没为一个人流过这么多眼泪,毕竟母亲去世的时候他还小,光是害怕,现如今,却是说不清的伤心懊悔,说不清的孤单绝望。

死亡带来的孤独和恐惧,更胜于死亡本身。

更鼓敲过四更,巡夜的更夫敲着梆子走远了。

马科哭够了,擦了擦眼泪,打开衣箱找了件旧亵衣,打算把刘晓东包起来,抱出去埋了。

手指一触到小猫,马科忽然意识到它还血糊糊的,想想它跟了自己这么远,这么久,连时空都跳过了,好歹得让它干干净净地去吧……

马科压抑着悲伤出了房间,在井台上打了桶水,提回房间,在脸盆里倒了些,找了块干净的布浸湿了,打算清洗小猫身上的血污。

点燃油灯,马科一手端着灯盏,一手拿着抹布往床前走,一转头的功夫骇的大叫一声:“啊!!!”

身材颀长的男人静静趴在床里,魁梧的骨架几乎将马科窄小的单人床占满了,灰色T恤,深蓝牛仔裤,除了背上有一大滩血迹,一切都和穿越前那一刻一模一样。

刘晓东歪着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完全死机的马科,原本古铜色的皮肤在油灯下看来有些诡异的苍白,但眼神清亮极了,没有一丝的迷茫。

片刻死寂。

“呃……我还没死。”

“……”马科见了鬼似的瞪着眼。

“被人一锄头砍在肩胛上了。”

“……”马科哆嗦。

“本来是不想吓唬你的,可看你哭的这么好看,就忍不住多装了一会儿。”

“……”马科气的牙齿咔咔响。

“你加件衣服吧,半夜这么冷,可别感冒了。”

“……”马科缓慢摇头,抬起手,食指颤巍巍点着床的方向。

“穿那件粉蓝色绣梅花的吧,跟你今天的肚兜很配。”

“你、你、你……”马科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哆哆嗦嗦指着躺在床上信口开河的无聊人士,“你他妈的,你他妈的,你他妈的……”

“别骂了。”刘晓东咧了咧嘴,“我昨晚刚给玉米上完肥,今晚不浇水非得烧死个屁的,也是没办法才去偷着开水闸的。”

“你、你……”马科依旧回不过气来,点着刘晓东,眼睛又湿了。

“行了,先把老子救回来再骂吧,疼死了。”刘晓东龇牙咧嘴,“我记得厨房里还有半坛烧刀子,去拿点儿来,砍我那破锄头上他妈的全是粪肥,再不收拾伤口要发炎了。”

“擦!”马科抬脚踢在刘晓东腿上,“你他妈的,你他妈的……”一边说着,一边披外衣。

刚转身要走,刘晓东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别,别走,等等。”

“你他妈的不是要疼死了么?”马科恶语相向,刘晓东抓着他不放手,没头没脑地道:“天快亮了。”

马科一愣,刘晓东叹了口气,道:“我控制不了,一会儿……一会儿也许,就……”

马科甩了甩手,道:“变成猫是吧?老子还是趁着你没长毛的时候把伤口给你收拾收拾吧,不然还得给你找个兽医,这年月没医保,请兽医贵着呢。”

刘晓东松了手,抽了抽嘴角道:“当了主子脾气见长啊,对我这么凶。”

马科刚走了两步,回头扑过来一脚又踢在他肚子上,恶狠狠道:“疼死你活该,半年多了,叫你他妈的耍老子!”

“哎哟!”刘晓东惨叫一声,蜷成了一团儿,闭着眼睛吸气,马科恨恨道:“你再装,你丫再装……”

刘晓东咧嘴,睁眼看着他,苦笑道:“我不装了,我活该,我倒霉催的,小马啊,哥求你了,不然你还是去请个兽医吧。”

“老子偏要自己治,治不死你!”

马科快步出了房间,下台阶时脚忽的一软,差点栽了个跟头,忙扶着墙站定了,这才感觉眼前有些发白,心突突跳的厉害。

这一宿大悲大喜,在野地里跑了半天,又被刘晓东的生生死死弄的心力交瘁,现在还摊上人变猫猫变人这样的灵异事件,马科觉得自己这个脆弱的小身板实在是有点儿扛不住了,要不是一直提着口气,恐怕刚才就得心肌梗死。

刘晓东这厮太可恨了!明明跟自己表白过了,还说过要移民结婚什么的,怎么一穿越就变了,居然以一只猫的身份潜伏在他身边,长达十个月之久!

想到这个马科真恨不得回去狠狠抽他一顿,他也太沉得住气了吧,见过骗人的,没见过他这么骗人的,这不是坑爹么?亏得自己天天惦记着他的生死,为了纪念他还给猫起了他的名字,没想到猫就是他本尊!

马科火大的不行,可火大归火大,人还是要救的,歇了片刻走到厨房,翻腾半天才在碗柜角落里找到了那半坛烧刀子。

抱着坛子喘了会儿气,马科忽然嘿嘿笑了起来。

不管多生气,可真一想到刘晓东一直在他身边,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变了,变得那么可靠,不再陌生,不再疏离。

原来,最信任的朋友,最依赖的大哥,一直就陪在身边啊……

这念头在心头反复滚过两边,一股热流倏然在心底升起,直冲眼眶。马科仰起头,睁大眼睛深呼吸,竭力控制着双目的酸楚,什么田螺先生,什么偷水贼,原来都是真实的存在,那种被疼爱,被保护的感觉,也不是他虚妄的幻想……

这样很好,很好,不是么?他是什么样都没关系,他还是我最好的大哥,他是GAY也没关系,谁也没规定好哥们就不能互相喜欢不是?

马科抿了抿嘴,脸不由自主红了,虽然心理建设了大半年,一想到要和哥们谈恋爱,还是觉得挺别扭的,不过……

也挺……挺甜蜜的啊,哈哈。

够了别他妈发花痴了,干正事儿!马科窘的不行,啪啪啪狂拍了几下面颊,搓了搓脸,往回跑去。

一见到趴在床上血淋淋的刘晓东,马科的情绪略正常了些,将刚才找的棉布亵衣横七竖八剪成好几块,对他道:“伤口脏东西多的很,我得给你消消毒,烧酒擦着恐怕很疼,你忍着点儿。”

刘晓东的眼神平和温柔,这半天一直跟着他转,闻言往床边挪了挪,微笑道:“来吧,报仇的机会到了,你可千万别手软。”

马科哼了一声,将他的T恤卷到肋下,道:“动一动,把衣服脱了,我现在这德行可抱不动你。”

刘晓东撑起上身,马科连扯带拉将T恤脱了,道:“衣服都破了,一会我给你洗洗补补,这一身还是在那边带过来的吧?留着多有纪念意义啊,破了可惜。”

“不用补,自己会复原的。”刘晓东道,“等我变回去,伤口愈合了再变过来,还是好端端的样儿。”

“这么神奇?”马科拎着衣服在油灯下看,咂舌道,“那你以后都省的洗衣服了,脏了变过去舔舔毛就得啦?真环保嘿,不过……吃那么多脏东西你不拉肚子吧?”

“……”刘晓东黑线,继而嘿嘿一笑,道:“原先你光是会做饭,现在连针线都会了,可真不是一般的贤惠,将来娶了媳妇儿……”话说一半忽然意识到自己跟马科都表白过了,于是尴尬地停住了,再说不下去。

以前他老拿“将来你娶了媳妇”云云的来揶揄马科,马科早就听惯了,总是一笑置之,不知怎的今天却忽然有点恼怒,往布条上倒了些烧酒,不管三七二十一往他伤口上一按,道:“废话!你当人人都能使唤得动老子么!”

“哎……”刘晓东疼的一哆嗦,一口咬住枕头,将呻吟咽在了嗓子眼儿,冷汗哗一下从毛孔里渗了出来,呜呜道,“你还真下黑手啊。”

马科见他背上的肌肉都一条条绷的紧紧的,很快赤裸的脊背便泛起一层水光,知道他疼的厉害,心一下软了,手下放轻了些,嘴倒是还硬着:“也就是你这倒霉催的傻大个儿,我连我爸都没这么伺候过。”

“你爸过日子那个讲究。”刘晓东龇牙咧嘴地贫:“养生养的都能出书了,我看指不定比你都活得长呢,还用你伺候?也就我这倒霉催的才要受你的荼毒。”

马科怕他憋着劲儿难受,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是啊你咋这么倒霉,我本以为我变成个伪娘就够悲催的了,没想到还有你这当猫的垫底儿。话说回来,你说控制不了身体变化,是个什么情况啊?”

【附送番外,表错过】

【关于房事】

“刘总,不行啊,售楼处说必须要本人摇号啊。”电话里秘书的声音很无奈,“您赶紧自己拿身份证过来吧,队我已经给您排上了。”

“知道了。”刘晓东皱着眉挂了电话,刷刷刷签下一张十万块的支票,扔给对面的男孩,“给。”

“谢啦。”男孩弹了弹支票,塞在衬衫口袋里,“刘哥你真大方,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刘晓东没什么表情,站起身,将手机钱包什么的收拾进手包:“你走吧,把我钥匙搁下,还有,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干嘛?”男孩绕过办工桌,黏在刘晓东身上,大腿似有似无地摩擦着他那个部位,“还生气呐?他是我同学,你这一段不是忙吗,所以昨晚……”

“行了。”刘晓东不着痕迹地让开一步,看着他的眼睛,“他是谁都无所谓,我要的是伴儿,不是炮友,这我早跟你说过,你想跟别人好,没问题,直说就行了。”

男孩变了脸色:“刘哥,昨天的事儿是我对不起你,我……”

“没什么对不起的,也不是第一回了。以前我都忍了,觉得你还小,可我是人,男人,不是忍者神龟。”

“刘哥我错了……”男孩慌了。

“你没错,是我错了,我老了,理解不了你们小年轻的心理,我玩不起,OK?”刘晓东说完拿着手包出了门,“算了钥匙你丢了吧,我换锁芯,还有,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

迈腾以130迈的速度飞驰在三环上,刘晓东面无表情地绕过一辆又一辆的车子,忽然有一种希望交警一次性把他一年的分都扣尽了的冲动。

生而为GAY,本就是一种悲哀,也许一直一来,追求的东西,对于一个GAY来说,确实是太奢侈太奢侈了。

赶到会展中心的时候,刘晓东被那人山人海的场面吓了一跳,也不知道现在的人都疯了还是怎么的,就跟房子不要钱似的。

“刘总,刘总!”秘书小李一眼就看见了铁塔似的刘晓东,拼命挥手,“这儿,这儿,快着点儿嘿,还有十来个人就轮到你了。”

刘晓东快跑两步过去,小李把一大包东西塞他手里:“这是今天售楼会的礼品,我帮您抽的,三等奖嘿,酸奶机。”

刘晓东皱着眉接过环保袋,站在小李前边,后面的人一直虎视眈眈,见他插队都大声嘘他,小李忙退出队伍,满脸堆笑地跟解释:“我们一块的,他来我走他来我走。”

“行了你回去上班吧。”刘晓东对小李说,“剩下的我自己来。”

“那我走了啊刘总。”小李如获大释,背着包赶紧溜了。

刘晓东开始了排队生涯,站了一会,忽然发现了个重要问题——他尿急。

过去的七十二小时里他连着加了两宿的班,全靠咖啡顶下来的,咖啡什么都好,就一样不好——利尿。

小李已经走了,排在后边的都是豺狼虎豹,刘晓东可不敢离开。

站着又憋了一会,冷汗哗哗从头上流了下来,刘晓东感觉眼前金光一片,再憋下去就要爆了,可看看前边,起码还有五个人没办完手续。

“喂,哥们。”刘晓东实在没办法了,拍了拍前面一个人的肩膀。

“啊?”一个年轻小伙子转过头来,询问地看着刘晓东。

“你要酸奶机吗?”刘晓东扬了扬手里的袋子。

“啥?”小伙不明白。

“我抽了个酸奶机。”刘晓东说。

“哦。”小伙说,“挺好挺好,我就抽了把牙刷。”

“送你吧。”刘晓东说,“我用不着。”

“啊?”小伙一愣,“不、不用,我已经有牙刷了。”

刘晓东把袋子塞他手里,“酸奶机送你,你帮我个忙,我现在去上厕所,你帮我排队,别让别人占了我的位子就行。”

“哦。”小伙明白了,摆手,“你去你去,我等着你。”

刘晓东一溜烟地跑到厕所,门口居然也排着一行望不到边的长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