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特殊的高冷技巧 第49章

作者:西子绪 标签: 报仇雪恨 相爱相杀 穿越重生

  都说君子远庖厨,这句话在楚地藏这里显然是行不通的。他干净利落的把藕洗干净,然后切成小片,再拿起刀开始剁肉。

  这是要做什么?顾千树吃还行,做完全就废了,他犹豫了一会还是没开口。

  “做藕合。”楚地藏对顾千树的表情清楚得很,他笑了笑:“尊上喜欢么?”

  喜欢,当然喜欢了,顾千树对于一切肉制的东西都抱着极大的热情,他看着楚地藏把肉夹进藕里,然后裹上面糊放进油里炸了起来。

  香气扑鼻,顾千树穿着一件同厨房氛围格格不入的白衣,动作轻微的抽动了一下鼻子。楚地藏自然是将这个小细节看在了眼里,他眼神里滑过一丝不明显的笑意,随即把炸好的藕合盛了起来。

  “……”一定很好吃!看着炸成金黄色无比诱人的藕合,顾千树暗暗在心中握拳。

  楚地藏开始动作娴熟的炸下一个,待下一个炸好了,他看了一眼顾千树,叫了一声:“尊上?”

  “……唔?”顾千树不知道楚地藏叫他干嘛。

  楚地藏并不答话,只是笑了笑,然后用筷子夹起了第一块凉的差不多的藕合,递到了顾千树的面前:“尝尝?”

  “……”顾千树很没节操的直接张口咬下。藕清香,肉浓郁,皮酥里内,鲜美味浓——好吃!

  楚地藏喂完顾千树,转身继续自己的工作了。得到满足的顾千树也慢吞吞的离开了厨房,然后又开始闲逛。

  他没事就喜欢去小溪边逗弄那些小鱼小虾,偶尔还会把衣服给弄湿。可是偏偏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无比的高傲冷漠,就好像干出这些事情的不是他一样。

  对于顾千树这种无比幼稚的行为,楚地藏只当做没看见,只不过会再看到顾千树袖子湿了一大片的时候轻轻的催出顾千树去换件衣服。

  饭是楚地藏做,衣服是楚地藏洗,就连顾千树的洗澡水都是楚地藏烧的,在山谷里生活的顾千树就是一只米虫——好吧,就算不在山谷里,每次油楚地藏在场的时候,顾千树基本都活的不比米虫勤快。

  晚饭很丰盛,炸好的藕合,清炖的鸡汤,红烧牛肉,还有一些时令蔬菜,顾千树满意的吃了一大碗饭,面无表情的把碗再次递给楚地藏。

  “尊上,晚上少吃些。”可是楚地藏却少有的拒绝了顾千树,他道:“您忘了昨天了……?”

  顾千树动作一顿,如果不是习惯性面瘫,那么他肯定会脸红——因为就在昨天,他因为吃的太撑了睡不着。

  哦,太没有形象了,顾千树默默的收回了手里的碗,面无表情的看着桌上剩下的菜。

  楚地藏见状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水果盘,放到了顾千树的面前。

  “……”顾千树沉默良久,才很有点不情不愿拿了一个。

  然后出点子就去收拾碗了,留下顾千树一个人坐在原地发呆。

  如果他一开始就有了过去的记忆,那么这样的生活应该是美好的。有爱人相伴,衣食富足,身体健康,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那么现在呢,顾千树放下了手中的水果,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就是这只手,把楚天惶的脑袋砍了下来。

  脖子里的鲜血喷了足足有一两米,还有楚地藏那一头白发,无一不在提醒顾千树到底发生过什么。虽说是楚天惶故意求死,可这并不代表顾千树能平静的接受这个事实。

  说到头,若是没有他,祝清泽也不会死,这或许就是蝴蝶效应,第一个世界错误的选择,导致了无数个世界的崩坏。

  那么这个世界的他,需要为曾经的自己做出的选择负责么?——当然是要的。

  楚地藏对顾千树的态度太自然,自然到甚至让顾千树产生了一种什么都不曾发生的错觉。可是错觉终究是错觉,只能产生一刹那,却不能永恒。

  楚地藏的白发和眼神里偶尔透露出的哀悸,都再告诉顾千树一个事实。他必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若说这是一盘游戏,而他只是个玩家,那么或许顾千树怎么做都无所谓。

  但现在他自己也在游戏里,并且导致了无数个死局。

  楚天惶有句话是对的——这个世界,就是为了顾千树而存在的。如果没有了他,那么这个世界的时间将会凝固,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那么你要怎么负责呢,顾千树看着自己手上的水果,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然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想起了一系统那近似开玩笑的一句话。

  “喂,你听说过元祖月饼么?”——那可是个好东西呢。

  木犀花,生死人,活白骨,顾千树在这一刻,似乎终于领略到了他身体里的那束花,到底意味着什么。

  而这……似乎也成了他破开死局的唯一希望。

  “抱歉,地藏。”替第一世的自己说了一声抱歉,顾千树垂下眼睫:“我……我也不想这样的。”

  其实谁都不会想这样。

  

  第77章 作者你真是个好人呢

  

  在很多时候,越聪明的人反而越痛苦。他们将事情看的太透彻,很再难欺骗自己。

  楚天惶比楚地藏聪明,所以他第一个选择了死亡。而让楚地藏继续延续着生命——这是自私,也是牺牲。

  楚天惶不愿再看到失败,承受那无边的寂静,而在他放弃挑战的同时,也失去了获得胜利果实的机会——如果顾千树和楚地藏在这个世界幸福终老,那么他将会成为一个过客,而不是一个参与者。

  人生就像一个天秤,得到什么,就要失去点什么。

  顾千树开始企图从系统口中套出关于木犀花的内容,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他的脑海里就牢牢的记着一件事——木犀花是他的命,绝对不可以用掉。

  至于为什么是他的命,到底要怎么用掉,都是顾千树所疑惑的事。

  然而就像往常一样,系统对于顾千树的询问并不正面回答,他只是道:“木犀花?你轮回那么多次,没有一次用过它。”

  顾千树愣了,他明显听出了系统口中的敷衍和不满。没有用过?真的没有用过?顾千树对系统口中的这件事充满了狐疑,他现在对系统的信任值已经完全是负数,很难放下怀疑去相信这个该死的系统会给他什么正确的道路。

  但令人遗憾的是在这个世界的顾千树没有别的可以询问的对象,于是他只能像个掉下水的人,死死拽住系统这唯一一根稻草,即使这根坑爹的草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刺。

  真是尴尬又悲伤的情景。

  面对顾千树的死缠烂打般的询问,系统十分敷衍道:“我能告诉你的已经全部告诉你了,不能说的也绝对不会开口,好自为之吧,顾千树。”

  顾千树闻言一愣,这似乎是系统第一次叫他的名字,那语气里……也隐隐带上了一种微妙的味道。而这一切的变化,也让顾千树第一次开始认真的思考——那个系统,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是人?是程序?还是一段虚无缥缈的意识?

  顾千树始终得不到满意的答案。

  这里的一切都恨美好。无论是居住的小木屋,吃的饭食,亦或者看到的景色。在这里已经渡过三个月的顾千树丝毫没有感到厌倦,并且他坚定的认为——他永远也不会厌倦。

  这样的自信可笑又悲哀,因为顾千树清楚,他和楚地藏不可能永远生活在这里,虽然那或许是楚地藏的愿望。

  顾千树想要结束一切。他不想再让楚天惶和楚地藏遭受无尽的轮回,或者自私一点的说,他自己也不想再在这里绕圈子。这一世的他或许得了机会恢复了记忆,那么下一次轮回呢,他又是否有这样的好运呢。

  再次回到这个世界的楚天惶和楚地藏只会越来越扭曲,如果游戏没有结束,那么他会不会在下一次轮回里经历更可怖的事?

  比被关进笼子还要可怕……顾千树忽然想起了楚地藏曾经威胁他,要挖掉他的眼睛。这个威胁现在想来却让顾千树有了点毛骨悚然的味道。他不敢确定,如果楚天惶和楚地藏没有恢复记忆,那么这件事会不会成为现实。

  继续等待下去,是终究无法善了的。死去的人已经成为了美好结局的绊脚石,顾千树忘不掉死去的祝清泽,楚地藏也不可能忘掉死去的楚天惶。

  而现在他们两个人却都再装傻——更确切的说是,楚地藏在装傻。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装作他还是那个叫做云亭的仆人,顾千树还是那个叫做顾麟堂的镜城尊上。

  充满温暖味道的春季结束之后,峡谷里迎来了漫长的梅雨季节。

  不同于春天的阳光明媚,淅沥沥的小雨持续了好久。顾千树喜欢待在屋子里,只是偶尔打着伞出去逛逛。

  到了这个天气,他把那身拖沓的白衣换成了灰色的劲装,整个人的气质去依旧冰冷——这已经是改不掉的习惯了。

  楚地藏在雨季里很少出门,大部分时间都坐在屋子里发呆,有时则会同顾千树下一盘围棋。顾千树的棋艺不差,可是他却发现楚地藏的棋艺也不弱。

  屋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屋内是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

  天已黄昏,屋内的灯光并不太明亮,坐在对面的人也模糊了面容,只能影影错错的看出大概的轮廓。

  顾千树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棋子,忽然想起了一句诗:闲敲棋子落灯花。

  这样平静的气氛似乎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下棋下到了后半夜。顾千树用手撑着下巴,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瞌睡……他现在一点也不在乎自己在楚地藏面前的形象了。

  楚地藏就这样看着顾千树坐在棋盘边睡了过去。

  他将原本准备放下的棋子收了回来,然后轻轻的叫了一声:“尊上?”

  没有回应,顾千树看上去居然像是睡熟了。

  “尊上?”楚地藏又叫了一声,见顾千树依旧没有要醒来的趋势,才慢慢的起身,在顾千树的的身后搭上了一件衣裳,然后犹豫许久,还是踌躇着弯下腰,在顾千树的唇上轻轻的吻了吻。

  这个吻很轻,顾千树也没有因此醒来。

  “……”楚地藏定定的看了顾千树许久,然后走到桌旁将油灯熄灭了。

  屋内很安静,睡着的顾千树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奔跑,鼻间甚至还能闻到青草的味道,草原广阔无边,他一直漫无目的跑啊跑啊,然后他听到了有人叫他的名字。

  “顾千树,顾千树。”是个熟悉的声音,可是那人的脸却是模糊的,他冲着他叫:“你要去哪里啊,顾千树?”

  “我要回家。”梦里的顾千树是这么回答的:“我要回家,我家里有人等着我呢。”

  “谁在等你啊?”那人继续问着:“谁在等你啊。”

  “……”然后顾千树就答不出了——他不知道谁在等他,他只知道,有人在等着他回去。于是顾千树想啊想啊,想到自己的腿都没了,都没想出答案。

  接着顾千树就醒了——毫不意外的发现自己的腿因为睡姿已经彻底的麻掉了,他叹了口气,等着脚彻底恢复知觉后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搭在他身上的衣服落了下来,顾千树弯腰捡起,然后慢吞吞的走到了窗边。

  天已经完全黑了。没有月亮的晚上周围的一切都是暗色的,外面还在下雨,顾千树朝远处望去,却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是楚地藏,站在桃树林边缘,像是在眺望着什么。他没有打伞,可以看出已经站了许久——身上一定都被雨水淋湿了。

  顾千树觉的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噎住了,他默默的看了很久,在发现已经午夜,楚地藏还是没有要进屋的打算时,才叹了口气,从门边拿起了伞。

  顾千树走到了楚地藏身后,慢慢的把伞举到了楚地藏的头上。

  “尊上?”楚地藏转过头,眼神里带着惊讶。

  果然不出顾千树所料,楚地藏身上完全湿透了。虽然是小雨,却还是抵不住站的久啊,顾千树右手举着伞,伸出左手摸了摸楚地藏的脸——意料之中的冰凉一片。

  “……”顾千树是不知道怎么劝楚地藏的,他觉的他和楚地藏之间隔了破不开的东西。

  “没事。”看出了顾千树眼神里要表达的意思,楚地藏是腼腆的笑了笑:“……我只是睡不着,出来走走。”

  “伞。”顾千树吐出一个字。

  “……恩。”或许是错觉,顾千树看到楚地藏的眼睛有水光攒动,楚地藏的眼睛很飘零,长长的睫毛上挂着雨滴,嘴唇有些发白,整个人都透出一种少见的脆弱。

  顾千树觉的自己的心被什么揪住了,他再次叹了口气,把伞交到了楚地藏的手上。

  “去换衣服。”顾千树道:“会生病的。”

  “……恩。”还是那个字,楚地藏却笑了,他道:“尊上去睡吧,我没事。”

  顾千树点了点头,转身走了。他淋着雨回到了屋子里,然后突然觉的有点冷,这才想起自己是没有内力的。

  顾千树沉默着用毛巾擦干净了脸上的雨水,然后朝窗外看了一眼。

  原本站在那里的楚地藏不见了,顺带还有伞。

  顾千树看了一会儿,就决定去睡觉。他知道楚地藏心里有事,可是他不能问——因为那事,必定和他亦或者楚天惶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