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随死殉 第147章

作者:藕香食肆 标签: 虐恋情深 系统 穿越重生

  衣飞石翘脚在他腿上磨蹭,谢茂就笑了:“还要?”

  “嗯。”

  谢茂促狭地又给他嘴里臺了一块肉脯。

  衣飞石想要的可不是这种肉。又不敢催促,万一伤着皇帝的自尊心怎么办?他老老实实地嚼肉脯,嗯,陛下的厨子就是好,好吃……冷不丁就听见皇帝问:“不和朕生气了?”

  衣飞石不解又惊讶:“臣不敢,臣……”

  一句话没说完,侧卧着的一条腿就被皇帝抬起,架在了皇帝腰间,熟悉的粗硕硬热顶了进来。

  他舒服地缩了缩脊背,一手扶住皇帝肩膀。

  这姿势正面交合,谁都逃不开对方的视线,衣飞石下意识地偏头遮住脸颊的伤疤,谢茂揽住他的肩背,将他整个笼罩在怀抱的阴影中,缓慢沉重地次次顶撞:“有事都可以来问朕。”

  他低头含住衣飞石的嘴唇,再一次教自己的爱人,“你自己闷着头想,想岔了呢?”

  衣飞石紧紧扶着他的肩,闭着眼专注着这一次的亲吻与疼爱,偶尔因触及身内最敏感的地方,微微顫栗着,他的脸颊开始泛红,身体也开始泛红,汗水随着欢愉点点渗出,仿佛彻底沉浸在交欢之中。

  又被拒绝了一次。

  一句话掷出去响都没听见,谢茂也有了些怒气,动作时难免带出了些。

  他毕竟心爱衣飞石,才发了狠就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忙收摄住自己的脾气,还想哄衣飞石一句,哪晓得衣飞石似乎压根儿就没感觉,闭着眼一动不动——这逆来顺受的模样,彻底把谢茂触怨了。

  朕是怎么欺负你了,要你这样委屈?谢茂满心的欢喜都味如爵蜡,低声道:“你睁开眼!”

  “衣飞石,你睁眼看着朕。朕不吃这一套!胀怎么看你了,你就……”

  想起衣飞石那双难过的眼睛,谢茂心口就发疼,“你和朕说清楚了,到底哪里不高兴?因为朕今日把你拦门外了?是,这事儿朕不对,朕给你赔罪可好?怎么赔罪才能消气?!”

  这动静太大,连交欢的动作都停止了。衣飞石猝不及防地睁开眼,看着皇帝眼带错愕。

  古往今来,为天下屈尊的皇帝有,为社稷屈尊的皇帝也有,哪个皇帝会为了私事向臣子赔罪?谢茂气急败坏时冲他说的话,根本就不像是皇帝该说的话。

  谢茂就更生气了,提起声音,怒问道:“你看朕干什么?说话!”

  “臣……”

  “没有臣!你睡在朕的床上,你跟朕称臣?这和君臣不相干!”

  谢茂猛地抽身而出,把衣飞石从床上拉起来,面对面地看着他的双眼,“小衣,你告诉朕,你哪里不高兴,哪里不痛快?朕……”

  衣飞石微微往前一倾,正正好堵住他的嘴。

  “衣飞石。”谢茂把他推开,“旁的事朕准许你避着,这事儿不行。说不明白,你的日子会很难过。”

  “臣今日。真很难过。”眼看避不过去了,衣飞石老实承认。

  “因为朕今日拦了你?”

  衣飞石摇摇头,又歪着头去亲皇帝。

  “朕要罚你跪了。”

  谢茂被他这胡揽蛮缠的劲儿气得想打人,说正事儿呢亲什么亲?

  衣飞石就跪了起来,双膝落在铺褥上,分腿跨在皇帝身上,老老实实地跪着。

  保持了这个姿势,衣飞石比皇帝还高上一截,他不要脸的模样像极了谢茂要无赖时的样子,所不同的是,谢茂无赖时一般比较霸道,他要无赖时显得十分纯良:“那臣能不能坐下来?”

  滑嫩的臀间就夹着皇帝因怒气暴胀的粗硕欲望,似乎很想深入。

  谢茂真的气得不行了,狠狠捏了他一下,狠心将他按在了自己胯上,墳地整根没入。

  衣飞石因刺激满脸绯红,双手搂着皇帝肩膀,习惯地撒娇:“陛下……”

  被衣飞石坐在怀里服侍了一会儿,怀里人还勾着脖子小声承认错了,谢茂再有多少怒火都要化成水,才想罢了先不问了,做舒服了再说其他,突然醒悟,这尼玛是小混蛋的美人计啊!朕混了几辈子居然被唬住了?!

  “行,你不说。那现在好好想想,待会要怎么‘骗’朕。”

  谢茂也不想和衣飞石腻歪着撕扯,将人压在床上,揽住两条腿,狠狠抵进最深入的地方,“朕艹爽了再仔细问你,慢慢问你。你有本事,倒是一天十二个时辰,时时刻刻地勾着朕,叫朕没功夫问!”

  衣飞石哪里敢承认自己要撒谎,他遇事回避是有的,撒谎那是真的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肯做。

  被皇帝压住狠狠插了几次,熟悉的刺激从尾椎蹿升,衣飞石舒服得真不想说话。

  偏偏还得憋看这点儿享受的冲动,连忙向皇帝认错:“臣说,臣没想骗……”

  一句话没说完,被皇帝戳中了体内最舒服的地方,衣飞石浑身都禁不住顫栗后再舒展,还得赶紧从享受中拉回来,苦哈哈地解释,“臣现在说,陛下……”眼泪就出来了。

  谢茂根本不想理会他,捏住他的嘴,不许他再说话。

  衣飞石被皇帝顶得浑身发紧,谢茂这样的老司机,在长青城又和他耳鬓厮磨好几个月,技艺娴熟又极其了解他的身体,想要在床笫事上彻底操控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衣飞石舒服得泪流满面,嗓音都带看一点湿润:“臣、臣是觉得……陛下太过爱宠臣下……”

  “臣擅入陛下驻跸处,陛下、陛下……”

  衣飞石一句话被顶成几句零散的碎片。分明很简单的几句话,在极乐时想要说明白就成了极其限难的一件事,他总是忘了下半句是什么,半晌才想起来,“陛下为何不怪罪?”

  谢茂本已打算埋头苦干,结束之前不理会这个混账,结果还是被衣飞石一句反问问炸了。

  他不怒反笑:“朕不怪罪你,倒是朕的错处了?”

  衣飞石被他顶得一直在巔峰上下不来,这会儿稍得喘息之机,眼里还有着不自觉滑落的泪水,点头肯定地说:“恕臣狂妄,臣以为,陛下错了。”

  “臣擅入陛下驻跸处,陛下宠爱臣,欲留臣活命服侍陛下,臣便感恩戴德,死罪可免,活罪岂可轻饶?陛下应该削臣宦爵,罚臣倖禄,或是施以杖刑,”

  他说到这里脸有些红,“是真的杖刑,不是这个……这个陛下的‘杖刑’……”

  谢茂听他说得认翼,初闻的荒谬感就淡了些,听得也更仔细了。

  他是没有把握逼衣飞石说真话,不过,衣飞石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总还是听得出来的。

  “是么?先前你不是还求朕饶了你么?这会儿又改主意了,觉得朕不该饶了你?”谢茂问。

  衣飞石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也不敢说,你宠我没关系,我肯定不坑你,孰是以后别像宠我这样宠别人,别人没我这么担心你,坑你没商量一一这话说得也太不要脸了,隐隐还带看一点儿无法分辩的嫉妒。

  衣飞石不敢嫉妒,更不敢担上嫉妒的名声。

  所以,他只能把自己也一并扫进去,以身作则。

  “臣先前也没想明白,后来才想明白了,陛下不该饶恕臣。”

  “陛下,正所谓‘宠之以位,位极则贱,顺之以恩,恩竭则慢①’,陛下万乘之尊,臣等若得陛下青眼垂爱,是臣等三生有幸,就该为陛下效死不悔,伺必陛下恩宠颇位?若臣求陛下恩宠,就是臣居心不良,臣是小人,是佞臣,陛下就该厌弃臣……”

  “等等,”谢茂打住他这离题万里的发挥,“朕现在是听明白了,你就是觉得,朕太宠你了?”

  这么总结好像也没错?衣飞石眼角被汗与泪水黏住,有些难受,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点头道:“陛下恩宠太过。”

  “那也不至于那么难过。你老实说,想到哪儿去了?朕被青史记成昏君,还是……”谢茂话锋一转,问了一个他念想了几辈子的问題,“你被青史记作佞幸?”

  衣飞石还真没想过身后名声,他是个挺实际的人,始终活在当下。就谢茂登基之后的所作所为,他觉得皇帝应该也是不怎么理会身后史记的。现在皇帝居然提及了“青史”二字,他是真的很意外。毕竟,皇帝现在才想起刷好名声,只怕有点难度……

  衣飞石才愣了一下,谢茂就知道自己想错了,不禁自嘲,小衣那是妆扮成女子出门遮街都毫不当回事的人,他呀,他和朕想象中的,根本不一样,他不在乎名声。

  他低头含住衣飞石的嘴唇,轻声道:“那你告诉朕吧,为什么难过?你想到什么了?”

  一件事阁到现在这个地步,漫长的追问,被耽误的燕好,分明该是甜蜜的重逢却成了这样,伏在衣飞石身上的谢茂语带疲惫,感觉到皇帝的倦意,衣飞石也觉得有些累了。

  他本就有心劝谏,皇帝又一反常态步步紧逼,“臣不是嫉妒。”

  衣飞石先申明立场。

  衣飞石低着眼睑不与他对视,谢茂就轻轻抚摸衣飞石的肩膀,安抚他,鼓励他。

  饶是如此,衣飞石也还是斟酌了许久,才说:“臣是有些担心。陛下爱人之心一片赤诚,臣是想……十年后,臣无力再事陛下,若陛下新……”

  他说不出口。他实在不能和皇帝讨论“新宠”的话題。

  他觉得自己不是嫉妒,他就是谨守本分,不该有资格去讨论后人。这是试图左右皇帝的一次谈话,哪怕他打着为了皇帝看想的旗号,本质上他的谏言仍是僭越。

  衣飞石的心思太远了,远得谢茂哪怕再了解他都想不明白。

  现在他说了几个词,嫉妒,十年后,无力再侍陛下,不该太宠臣下,哪怕连个太完整的句子都没有,谢茂仍是在火石电光之间就明白了衣飞石所担心的一切——小衣不想离开朕!

  他在担心十年后的分别!

  他嘴里说不嫉妒,可是,他就真是在嫉妒那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谢茂忍住心中的狂喜,小心翼翼地捧起衣飞石的脸,都不敢去强要衣飞石与自己对视,深怕自己又惊跑了一个念想多年的答案,他问:“十年后,小衣不与朕好了,就不许朕太恩宠旁人?”

  这话问得刁钻,衣飞石下意识地就反驳:“臣不敢,臣不是……”

  反正都被皇帝听出了话里的恶意,衣飞石也躲不过去了,干脆抬头认认真真地谏言,“臣只是以为,不管是谁,陛下都不要太宠才好。——若陛下以为臣说得不对,愿请责罚。”

  “朕不宠旁人,只宠你呢?”谢茂问。

  衣飞石磕巴了一下,愣愣地看着他。

  谢茂终于露出了今日最由衷的笑容,揉揉衣飞石的脑袋,道:“没有十年后,小衣。”

  “朕许你不止十年,乃是百年之后。一直都是你,不会有旁人,也不会有嫉妒。”

  “朕不会给你嫉妒任何人的机会。”

  “你会拥有全部。”

  作者有话要说:

  ①出自诸葛亮答法正书

第119章 振衣飞石(119)

  被皇帝揉着脑袋许诺百年时,衣飞石心中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啪地碎掉了,流淌出潺潺涓流。

  就像他可以分辩出皇帝情绪上的真伪,他此时也能听出皇帝言辞间的真实。曾经的信王,如今的陛下,是真的很认真地在告诉他,想和他就这样好好地过完一辈子。他不信这世上有不变的东西,但他相信皇帝此时说的话都是出于真心。

  ——他甚至能感觉到皇帝心尖那一种带了点战战兢兢、颤栗激动的情绪。

  这是他从前从未察觉过的“紧张”。

  就好像陛下也不总是那么胸有成竹,陛下也会担心失去。

  理智告诉衣飞石,他此时就应该恭敬感动地回应皇帝,说臣谢陛下,臣感恩不尽,只要陛下不厌弃臣,臣愿一辈子恭顺勤谨服侍陛下。

  感情却让他开不了口。

  他无法一边面对着皇帝许诺一世的真情,一边继续谨慎自保和皇帝作官样文章。

  他也想说一些让皇帝感动安心的话,想了许久,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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