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谐了宿敌之后 第42章

作者:晏昕空 标签: 甜文 爽文 武侠 穿越重生

  聂池本身也有不能说的秘密,其实就算许逸濯就此隐瞒,他也可以理解。可许逸濯却做出一副要将自己的所有都展现在他面前的献身姿态,这不禁狠狠地触动了他的本来还不断犹豫的心弦。

  所以,他的决定是对的吧。

  他确实不应该逃避下去,应该将自己可以说的都告诉许逸濯吧。

  虽然,不知为何,聂池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恐慌,这种恐慌就像是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似乎只要他说出了某些事,他与许逸濯之间便会万劫不复……

  怎么可能。

  对方可是他的许逸濯,就算真的知道了他是聂池,小许也不可能会对他那么无情吧。如若真的被冷眼相看,他就死缠烂打也要缠着许逸濯。

  心有戚戚然,顾纵英没有继续再问,他“嗯”了一声,说“都听大哥的”,然后不能自已地凑到许逸濯面前,轻啄他的嘴唇。

  手也被意志所驱使,摸到了许逸濯的衣襟里面。

  既然所有的疑问都会在后天解开,那他就耐心等待便好,为何要急在一时,不享受当下这份与小许之间的温情时刻呢。

  翌日,顾纵英依照与谢开荆的约定,拉了许逸濯一起前往谢府。

  许是从仆从那里得知了他和许逸濯来了家里,当顾许二人进府,走在去往前厅的路上,便看到谢淳和还是那道熟悉的女子身影迎面而来。

  劲装女子见到他们,妩媚地笑了笑,随后,忽然凑到许逸濯面前,说道:“北剑许逸濯,你知道慈眉善目也会去此次的武林大会吗?”

  翁芷说的小声,但站在许逸濯身旁的顾纵英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没有说话,想看许逸濯是何反应。

  许逸濯悠然一笑,笑如春风。

  此刻,他面对的好似不是一个陌生人,而是一个许久不见的好友,但说的话却无情到极点:“他来武林大会关我何事。”

  唔,真让人伤心。

  聂池牌顾纵英委屈,但不能说。

第43章 切磋

  显然, 翁芷没想到许逸濯会这么直白的挑衅,她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 刚要因为许逸濯嚣张的态度而怒斥他对慈眉善目不敬的态度,不曾想, 许逸濯与她擦肩而过时,笑吟吟地轻声问道:“这位姑娘, 你是菩萨狱的人吗?”

  明明是疑问的语气, 从许逸濯口中说出来却又很是肯定的样子。

  翁芷怒目而视:“是又怎么样?”

  许逸濯道:“不怎么样。谢前辈真是大人有大量, 果然如江湖上所传, 当得上真真正正的大侠风范。”

  对于劲装女子的身份, 钱恒当然是在一次次重置中有过数面之缘, 女子是菩萨狱的内门门人,而且对慈眉善目聂池有着绝对的仰慕与爱戴。至于叫什么名字,他倒是从没在意过。

  他其实本无意激起这人的愤怒,只不过一想到聂池是他要杀死的人, 而聂池又并非那么好杀死的,如有差错可能是他命丧黄泉,那他与顾纵英……

  只是一想到这点,他难免不太爽快,作为许逸濯,没必要压抑什么, 所以也就直接地表露了对慈眉善目的不待见。

  “许兄, 你这是什么意思?”谢淳似乎很是不满许逸濯的态度, 戒备地望着许逸濯。

  许逸濯对谢淳拱手,似乎也觉得刚才自己的态度有些强硬,收放自如地真诚致歉:“谢公子,我并无他意。况且就算这位姑娘真是菩萨狱的人,我也不会真做什么。适才是在下踰矩了。”

  面对许逸濯这么好的态度,谢淳像是被噎住一般,数度张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于这个许逸濯,谢淳本就不喜欢,加上昨天叶和璧的棺木被盗一事,他后来才得知,悲痛欲绝的宿水蓉回到家后就闷在自己房里,他又实在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心下急躁之余,索性一股脑想将愤怒都对许逸濯发泄出来了,他手中的花枪甩在身后,冷着脸问道:“许兄,我一直都对你剑法很有兴趣,不如我们切磋一番?”

  这气氛怎么就突然剑拔弩张了?

  “我们今日……”

  顾纵英刚要说今日是来拜访谢前辈的,不是来切磋武艺的,谢开荆的声音就从前方不远处传来:“许侠士,不如你就和我儿比试一番,我也想见见使北剑扬名的剑法。”

  武林中人都知道,使北剑扬名的不是许逸濯的剑法,而是他曾经以一剑剿灭了依庆最大的山寨才有了北剑的称号。谁都听得出,谢开荆这句话也不过就是走个过场,直接目的就是为了让许逸濯答应谢淳的约战。

  许逸濯言语恭敬但又没有丝毫谄媚:“既然谢前辈如此说了,小辈自然愿意。”

  他说完后,看向顾纵英,似乎是等着顾纵英说什么。

  顾纵英能说什么,他知道许逸濯一定不会输,所以也就是轻声说了句:“不要打太狠,好歹给点谢公子面子。”

  这话看似说得很轻,但练武之人耳聪目明,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了。

  谢淳气得不轻,翁芷则是多看了南竹几眼。

  顾许二人来到谢家的练武场地,许逸濯与谢淳站在约莫二十米的大型场地中央,许逸濯一动不动,谢淳也不动,最终当谢淳忍耐不住想要出枪的前一刻,许逸濯反而先动了。

  武学中有一套以静制动的说法,在切磋中很多的先发制人并非总是能将胜利握在手中,往往先出招者要么对自己有着极度的自信,要么就是因为急躁而乱了阵脚。

  而许逸濯这次,却是真正的先发制人。

  “锵锵锵”,武器碰撞的声音响彻整个比武场。

  看似飘逸灵动的剑法实则猛烈如刀法,谢淳“雾里看花”的花枪招式起初还可以克制,但后来他却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许逸濯布下的陷阱里。

  许逸濯的剑法又快又猛,每一招击与他的花枪碰撞,都像是将他的内力震开了一般,竟然让他在应变之中变得逐渐疲软起来。

  场上两道身影不断交错,让人目不暇接。

  到最后其实也可以看出许逸濯有放水之嫌,在与谢淳切磋之余,一招一式都进展洒脱气势,闪身与寸进之间也在逼的谢淳退无可退的时候,会在某个瞬间给谢淳反击的余地,以一种无声的方式,来指导谢淳他招式中的急进之处。

  谢开荆杵着拐杖站在练武场之外,看得出他对许逸濯的行为有些意外,而在意外过后,成了欣赏。

  顾纵英站在谢开荆左后半步的位置,而翁芷原先站在谢开荆右后半步。他认真观战时,翁芷忽然挪到了他的身边,片刻后,出声问道:“顾小公子,你最近在江湖中以南竹的称号有了不少名望,据说你使用竹条的招式,叫‘打鬼功法’。”

  顾纵英侧头看向高出他些许的劲装女子,点了头,然后问道:“还未请教这位姐姐高姓大名?”

  得到了顾纵英的肯定后,翁芷柳眉微蹙,她眸光深沉,没了面对许逸濯时的另眼相看,再问:“我叫翁芷。而你可是师承……柳打鬼翁天?”

  顾纵英表现出几分讶异,有些欲言又止地问道:“翁姐姐你和我师父……”

  翁芷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她的脸色逐渐变得有些苍白,她盯着前方比武的两人,喃喃道:“他果然没死。我早该知道,他就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竟然还在最后关头心软……”

  之后,她扭头,凝视着顾纵英,似乎想从顾纵英脸上看出什么。顾纵英也转头看向翁芷,眼神疑惑。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过后,才听到她问道:“顾小公子,你觉得你师父是个怎么样的人?”

  怎么一个两个菩萨狱都喜欢叫顾纵英小公子,是因为顾纵英长得太瘦弱,存心膈应他吗?

  聂池暗自觉得好笑,然后他抛开了这个问题,想到了翁天。

  其实,就算许逸濯没告诉他翁天的所作作为,聂池也知道翁天就是一个小人,虽然猜测翁天自荐成为顾纵英的师父一定有深层原因,但自他成为顾纵英后,他并未再见过翁天,也就当这人并不存在了。

  而之所以知道翁天的本性,原因就是眼前的翁芷。曾经被江湖人认为极有君子风范的柳打鬼,实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为了名利卖女求荣,其女儿曾在青楼受尽折磨,最后在奄奄一息之下,要不是遇到了慈眉善目的帮助,后果可想而知。

  翁芷后来在慈眉善目的帮助下杀了翁天,但最后应该还是手下留情了,命硬的翁天还是没死,且隐姓埋名到了江南,成了顾纵英的师父。

  然而,一直以来顾纵英都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孱弱少爷,没有名声又哪里会有人知道他的师父曾是江湖风头无量的柳打鬼翁天。

  如今顾纵英出世,想必也有不少人打听到了翁天的名号,就像翁芷一样……

  翁天这是间接告诉翁芷,自己没死且回来了。

  昨夜在客栈,他也问了许逸濯是否知道翁天更多的事,许逸濯则是说翁天根本没有武功尽废,只不过一直用一种特殊的功法掩盖了本身的内力,使得他成了外人眼中的废人。

  现在翁芷问他翁天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并不可能说实话,也就只能找了几个词评价翁天,说他作为师父对他很是宽厚,虽然在他练武不好时也会发火,但事后总是会夸夸他的进步。这些话也十足表现了一个初入江湖少年的纯真。

  翁芷笑了一下,笑得灿烂如暖阳,言语却带着嘲讽与冰冷:“作为一个过来人,姐姐在这里也只能提醒顾小公子一句,你可要小心。小心他把你卖了,你还替他数钱哩。”顿了顿,她话锋一转,似乎不想给顾纵英细细思考的时间,问道:“顾小公子,你知道你家大哥很被慈眉善目看中吗?”

  顾纵英佯装睁大眼睛:“姐姐你想说什么?”

  聂池心里咬牙切齿,就知道栾辛这个大嘴巴守不住秘密。

  一般而言,只要栾辛知道的是非,无关乎重大事件的秘辛,往往代表不久之后会将那些议论纷纷的事情传得菩萨狱内人尽皆知,就像翁芷明明不在菩萨狱,竟然也知道了他的事。

  “我想说,小心聂池从你身边抢走你家大哥,你可得把你大哥看得死死的。”翁芷见顾纵英不说话,还凑了过来,附在他耳边小声道:“我们家教主的魅力浑然天成,小心你家大哥也沦陷了。”

  翁芷你戴的滤镜可真厚。

  不过聂池爱听这话,他倒是巴不得许逸濯能沦陷在他的温柔乡里,可惜许逸濯对他的好感实在是太低了……

  不过还是借你吉言了。

  顾纵英转头望向比武场上,许逸濯似乎正巧看了他们这里一眼,收回视线后,应该是想速战速决了,没有再继续放水,在绝对的优势面前,许逸濯快速出剑,让谢淳再也难以招架。

  在顾纵英眼中,白衣剑客熠熠生辉,整个人张扬耀眼。

  嘴角扬起绝对的自信,顾纵英宣示主权道:“大哥是我的,不论是谁都抢不走。”

  不论是顾纵英还是聂池,许逸濯都是他的。

  翁芷满意地笑了,抬起手刚要摸摸顾纵英的头,只听“嘭”的一声,她转头看向比武场,看到谢淳竟然落到了场外,背部着地,胸口还残留着一个脚印。

  还未等谢淳从地上站起来,猝不及防间,翁芷的手停在顾纵英头顶的两寸之外,一道劲风袭来,一抹剑光自翁芷掌下闪过,随即,“嘭”的一声,剑吟嘹亮,利剑稳稳插在了翁芷和顾纵英背后的墙壁里。

  翁芷看向站在场中望过来的白衣剑客,额头不禁渗出冷汗。

  许逸濯望过来的眼神好似在无声警告翁芷,不要和顾纵英靠得如此近,而如若她真的碰了顾纵英,下次她的手可能真的会被砍下来。

  顾纵英对从头顶飞过的剑不以为意,他看向许逸濯,随后转身走到墙壁处,以内力将狠狠插入墙壁中的剑拔/出来,再走到场地旁。

  此时,许逸濯从比武台上飞跃而下。

  两人面对面,顾纵英将剑递给对方,笑得很是乖巧:“大哥,你的剑。”

  许逸濯接过剑,对顾纵英温柔地笑了下,转而看向翁芷,挽了一个剑花插剑入鞘:“不好意思,适才切磋到最后剑脱手了。”他拱手,脸上带着歉意,“这里给姑娘赔声不是。”

  翁芷心里嘀咕了一句,不就是剑法嘛,教主的剑法可比你厉害多了。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便有些不悦,可看到这对义兄弟感情如此深厚,对许逸濯抢走聂池的担心更是少了几分,心情反而也没有那么差了。

  她“哼”了一声,走到谢淳身边:“淳儿,我要走了,你送送我呗?”

  狼狈的谢淳正在整理凌乱的衣衫,还未说话,谢开荆便截口道:“去吧,回来后回房好好想想今天与许公子的切磋,自己到底是疏漏在了哪里,到时候写下给我看。”

  “……是,爹。”

  谢淳不会违抗谢开荆,除了因为他知道谢开荆是真的对他这个儿子好,也是因为上辈子做为顾纵英,他从未享受过父爱,如今得到了,反而觉得异常珍贵。

  不过这次切磋,也确实让他明确了,这个许逸濯除了腰间佩戴的那块莲花荷叶玉佩和他上辈子的大哥一样之外,其余不论是样貌、剑法都迥然不同。

  要说性格,有些相似,但也很不相似,至少在他看来,他的大哥要比这位许逸濯更为放肆张扬,说得话更会让人牙痒痒,但却又不知为何不会让人生气。

  但即便很多都不同了,可许逸濯对顾纵英的情谊又似是真的。

  或许,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怪异,怪异到连许逸濯的容貌和性情都有了变化,毕竟连他都成了另外的人。

  “今日得见许公子的剑法果然很是厉害,不知可有名字?”谢开荆一眼就看出许逸濯的剑法是自创的,剑招中还没有丝毫破绽。刚及弱冠就有这般才能,着实可叹。

  许逸濯摇头:“我的剑法无名。况且,名字并不重要,好用就行。”

  谢开荆赞叹一声:“好。”

  他的目光中对许逸濯似乎极为赞赏,等他再次看向顾纵英时,又带上了一种叹惋,和善地说道:“跟我来,我带你去一处地方。”他看了一眼许逸濯,又补了一句,“许公子要是也想一起,便也跟着吧。”似乎已经不将许逸濯当做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