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算 第41章

　　“不是”周鸣厚低声辩解：“跟千里的事情没关系，是老爷子希望你能回去继承周家。”

　　“你们周家我不稀罕。”周惭将人扔了出去：“现在，请你离开。”

　　说完带着陈清晨回了屋里，机器人1号听话的守在门口，严防死守的盯着周鸣厚，那架势，只要他敢跨进这个院子一步，一定会立刻将他揍翻。

　　周鸣厚想要回去，可一想到老爷子的拐杖就浑身疼，最后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报备一下自己的进展，原本想着老爷子会心疼一下他这个亲生儿子，让他先回去，结果老爷子却冷面无情的下了死命令:周惭要是不回来，你也就别回来了。

　　室内，周惭拉着陈清晨坐在自己的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腰，下巴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摩擦他的脖颈。

　　“痒痒”陈清晨缩了缩脖子，转过身，改为骑在他的腿上，缩着脖子窝在他的肩膀上，伸手去摸他下巴上的胡茬。

　　“这样呢？”周惭轻啄了他的额头。

　　陈清晨仰头与他接吻，啧啧的水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许久之后，两个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

　　“清晨可不可以告诉我，那天为什么要跟保......嗯，小红出去？”周惭搂着陈清晨亲吻他的脸颊问道。

　　在听到他的问话之后，怀里的身体明显哆嗦了一下。

　　“没事，没事”周惭立刻收紧了手臂，把人抱的更紧一点：“不说了，我们不说了。”

　　陈清晨仰起头，黑黝黝的大眼睛看着周惭，抬起手指抚摸他的眉眼脸颊，许久之后，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对不起，周惭。”

　　看着这样的陈清晨，周惭的心都要化开了：“没事，没事，大宝贝”，他捉住对方的手，放在嘴边亲吻：“你永远都不需要向我道歉。”

　　“清晨准备的礼物还少一个亮晶晶”陈清晨说道：“小红那有好看的亮晶晶，清晨要买回来，做成最漂亮的礼物送给周惭。”

　　“大宝贝，大宝贝”听到这样的答案，周惭除了感动，更多的就是心疼，他心疼他的清晨宝贝，这个小傻瓜，两辈子满心满眼都是他，而这辈子，他却差一点就让他受到了伤害。

　　“你看”陈清晨从周惭的怀里跑出来，找到他的手机，一对晶莹剔透的蓝色宝石图片出现的屏幕上：“就是这个，小红给我看的。”

　　“极光之蓝？”周惭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图片低声呢喃。

　　“周惭认识？”陈清晨好奇的眨了眨眼睛问答。

　　“恩，见过几次，这个在外面是买不到的。”揉了一把陈清晨的小脑袋：“小光头。”

　　“为什么买不到？”陈清晨的语气明显有些沮丧。

　　“因为这对宝石全世界只有这一对，价值连城，外面没有卖的。”他将下巴搁在陈清晨的头顶上：“清晨想要？”

　　陈清晨将手机丢到沙发上：“不要，没有。”

　　周惭摸了摸陈清晨的小肚子，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

　　两个人吃过饭，周惭意外的答应还等在门外的周鸣厚，决定跟他去见一见周老爷子，但是周家他是不会去的，只能约在外面见上一面。

　　周炳天现在别误选择，别说是去外面见面，就是让他过去见周惭，他也是愿意的。所以在得知周惭愿意见面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定了位子，恨不得长个翅膀飞过去。

　　总算到了见面的地方，周炳天也没敢再端着架子，他像个和蔼的老头一样坐在周惭对面，这是周惭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在这位老人身上看到一点身为爷爷的样子，却还对方有求于他，不得不装出来做做样子，多可笑。

　　“让我们回周家是不可能的”周惭懒得看周炳天虚伪至极的样子，也懒得跟他们转弯抹角的打太极，直接了当的说道：“所以，让我们回去的事情免谈。”

　　“你......”周炳天虽然收敛了自己的脾气，可当家做主了一辈子的人，脾气也不可能说改就该，训斥的话差到嘴边转了个弯：“不管你回不回来，周家都会是你的。我死了，你就是家主。”

　　周惭嗤笑一声：“现在你还活着呢，你们周家不也就快到头了？我不稀罕，周家恐怕也等不到你死就会散了。”

　　“你......”周炳天生气，可现在也不是抬杠吵架的时候，更何况他有求于人，拿什么跟人吵呢，干脆换了干脆换了话题，不在争执这些：“你今天不是专门出来看笑话的吧？”做了一辈子的人精，他看的透彻，既然周惭肯见他，那周家就一定有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只要对方还有需求，那他们周家就还有机会：“说吧，你要什么？集团股份？老宅？还是要我这把老骨头跟你低头道歉？或者就是想给你心肝宝贝出个气，让千里死在里面？”

　　周惭摇了摇头，没有急着回答周炳天的问题，而是说起了周家的现状，他在谈判：“你们周家大大小小的合作商无数，早些年仗着宋启的势，得罪了不少人，周家的事我帮不上你，也没那个能耐让那么多企业对你们高抬贵手。”

　　周惭说的这些周炳天又何尝不懂，但是只要叶家能够拉他们一把，那周家就还有转机：“别的你用管，我知道你跟叶家关系不错，只要你让叶家别在背后咬我们一口，趁机吞并周氏集团，保持正常的合作关系，给我们一个喘息的机会就够了。”

　　周惭想了一会儿，侧头问坐在身边的人：“清晨觉得呢？”

　　“不好。”陈清晨摇头说道：“周惭才不要管别人，就只能管清晨。”

　　周炳天立即变了脸色：“一个傻子知道什么利害关系？”

　　周惭蹙眉：“周老先生注意言辞”，竟是愠怒到连一声爷爷都不肯再叫，又转头温声的对陈清晨说道：“都听清晨的，只对我的大宝贝好。”

　　周炳天拍桌而起：“你......”

　　“帮你们也不是不可以”周惭打断他即将出口的训斥，不耐烦的继续说道：“但是我要你们手里的极光之蓝。”周惭拉过陈清晨的手：“我们家清晨大宝贝喜欢，男人嘛，就是要说道做到。”他搂住陈清晨的腰，凑到耳边解释了一句：“既然说了只对大宝贝好，就要给大宝贝他最喜欢的东西。”

　　“好。”周炳天咬牙切齿的对陪在身边的儿子说道：“你这就回去给他取。”

　　临走之前，周鸣厚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周惭，完全没有了之前非要跪在他面前的卑微，哪怕不愿意，周鸣厚也明白，蓝极之光就算在珍贵，那也是一个死物跟周家比起来不算什么。

　　看到极光之蓝之后，陈清晨爱不释手的抱在怀里，生怕丢了一样，周惭也如约联系了叶鹏宇，让周炳天得到了满意的答复。

　　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算是比较愉快的一次合作，尤其是看着陈清晨对极光之蓝的喜欢模样，更是让周惭满意的不得了。

　　“小心点儿”看着陈清晨不看路的瞧着怀里的东西，无奈的拉了他一把，陈清晨仰头与他对视，他突然收缩的瞳孔让周惭感到不对劲，刚想回头，却被陈清晨猛地推了他一把，整个人趴在他的背上，喊道：“小心”。

　　周惭反手捞起陈清晨护在怀里，摸到了一手的血，正在此时，宋妍欣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迎面刺来，为了防止怀里的人被再次伤到，他一把握住匕首将它夺了过来，陈清晨趁机抱住对方的腿，张嘴就咬了下去。

　　将人制住之后，周惭怎么劝说陈清晨就是不松嘴。

　　“松口，听话，大宝贝，脏。”周惭两只手钳制住宋妍欣，让他动弹不得。

　　“啊......啊啊.....你这个野种，怎么不去死，你去死，你还我儿子。”宋妍欣疯子一样哀嚎。

　　周惭没空管他说什么，他正担心的陈清晨背上的伤，还得哄着人松口。可是平时很听话的陈清晨这次却格外固执，就是死死的咬住不放，赶来的民警暂时也没办法，最后到底咬下宋妍欣腿上的一块肉，两个人才彻底分开。

　　陈清晨吐掉嘴里的东西，呸了一口，捡起地上的匕首朝着宋妍欣刺了过去，还好及时被民警拦住，否则宋妍欣身上就会多了一个窟窿，周惭不想知道她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理智全无这么做，不管是因为周千里，还是多年来对他的恨，他都不在意，反正这个女人的命运，从他重活一次开始就是注定好了的。

　　陈清晨替周惭当了一刀，受了伤，周惭的手也因为握住匕首割了很深的伤口，缠上了纱布。正在陈清晨在医院养伤，周惭这个小伤患照顾大伤患的时候，宋启来了。

第63章

　　早晨7点钟, 医院开始查房。陈清晨抓着周惭一起赖床不起, 将自己整个缩进被子里, 床上鼓起一个大包，他躲在里面不老实的将自己塞进周惭宽大的衣服里。

　　护士拿着小本推门进来, 双人病房却只有一张有着被人用过的痕迹, 看着病人的被子里多出来的人形凸起，不确定的问：“跟你一起入院的另一床病人呢？”

　　周惭指了指自己床上鼓起来的大包:“这里呢！”

　　护士小姐用一种看着禽兽的目光看着他，临走前用那种特别一言难尽的口吻叮嘱道：“病人背上的伤口挺深的, 注意着点儿。”

　　周惭不轻不重的在陈清晨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小坏蛋，听到没有？注意点背上的伤。”

　　“清晨才不是小坏蛋”陈清晨虫子一样在在被子里扭来扭去。

　　抬手又拍了一巴掌, 手掌落下去的时候还捏了一下：“快点出来。”

　　一颗光溜溜的小脑袋从周惭的领口里钻了出来，看起来就像一个人长了两颗脑袋：“清晨是大宝贝。”

　　这小家伙太会玩儿, 让周惭有些哭笑不得, 板起脸假装生气道：“快点出来，背上的伤口不想好了？”

　　“清晨出来了。”说完对周惭的嘴巴吧唧亲了一口。

　　这回他是怎么也装不下去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抬手弹了陈清晨一个脑瓜崩，笑骂道：“小坏蛋, 快点出来。”

　　看到周惭笑了, 陈清晨像是发现了新游戏一样, 对着他的嘴巴吧唧又亲了一下，亲吻还用舌尖舔了一下他的嘴角，努力的反驳：“清晨不是小笨蛋，是大宝贝。”

　　“好好好, 不是小笨蛋，清晨是大宝贝。”周惭无条件妥协：“现在就请我们的清晨大宝贝快点出来。”

　　“大宝贝已经出来了。”陈清晨耍赖的继续亲他。

　　“再不出来，就被人笑话了。”周惭揉了揉陈清晨的耳垂：“乖，听话，有人来了。”之后对站在门口的宋启说道：“我爱人有点小孩子心性，让宋先生见笑了，请进。”

　　陈清晨扭头看了眼门口，立即缩进了被窝里，缩的时候速度太快，被周惭的领口卡了一下。

　　“慢点儿，别着急。”周惭护着他的那袋帮他缩了进去。

　　看见这一幕，宋启的神情更落寞了，好不违心的说道：“周先生夫夫关系真好。”曾经他也有过这样温馨美好的瞬间，那些幸福他都记得，记了几十年，只是越是记得，就越寂寞。

　　周惭挑了挑眉，心说你这话太对了，恩爱着呢，嘴上却谦虚的表示：“让宋先生见笑了。”

　　陈清晨终于从周惭的衣服里钻了出来，趴在床上拿出他新得到的极光之蓝宝石开始研究。周惭下床，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从柜子上拿了瓶水递给宋启。

　　“宋先生坐”看着他干裂的嘴唇提醒道：“要注意身体。”

　　“谢谢。”接过水，打开瓶盖，抿了一口：“害周先生跟您的爱人受伤，是研欣的错。”

　　周惭沉默的看着宋启，对这个人，他是没什么感官的，接触不多，知道他对宋妍欣格外娇宠，也真把宋妍欣当成宝贝在宠着，说到底也是一个被情所困的可怜男人，不管他是痴情还是悲情，也都跟他没关系。

　　送了看着趴在床上的陈清晨继续说道：“能够一直宠着一个人，是幸运，也是上天的恩赐。”

　　“确实，所以人要懂得知足和珍惜。”周惭特别认同宋启说的，上辈子他经历了太多，所以老爷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他才能够有机会弥补他的爱人，多幸运啊。

　　“周先生看的明白，懂得珍惜眼前人”宋启仰头喝了几口说：“跟你一样，我也是一个知足的人，这辈子就一个愿望，能够一直护着研欣，让他一直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

　　“我完全理解宋先生的爱女心切，可您女儿的开心是建立的伤害我和我爱人的基础上，恕我不能满足您的愿望了。”

　　“研欣错的确实离谱，怪我教导无方，只求您给她一条活路......”

　　“路是自己选的，我无能为力。”周惭打算他的话：“更何况她当街行凶，杀人未遂，只是在里面呆个几十年而已，还扯不到生死，宋先生严重了。”

　　“我现在有的，也没什么是你能看上的，活了一把年纪，也就这张老脸还能有点用处，我虽然离开了政、界，但我的家族还在，只求你高抬贵手，别对研欣的事情进行追究。”

　　两个人之间陷入了沉默，宋启在等他的回答，周惭在考量，宋启的背景别人并不知道，但他是知道的。

　　“行吧”周惭说道：“但是我有条件。”

　　“你说。”

　　“我爱人的伤受的不轻”扬了扬自己手：“我的手也不是那么容易好的，所以总得让宋妍欣也受点苦才行。”

　　宋启似乎早就预料，很平静的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要求很简单，城北有一家精神疗养院。”周惭伸出两个手指笔画了一下：“两年。”

　　跟在医院里相比，这无疑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更何况宋研欣的咋大庭广众之下的行为，除了精神异常之外，本就就没有其他办法躲掉牢狱之灾，总归是要进精神疗养院呆一阵，周惭的条件也没有那么难接受。

　　“好。”宋启起身：“谢谢。”

　　“宋先生客气了。”周惭笑着说：“再见。”

　　从医院里出来，宋启立即联系上律师，两人赶往看守所，等到宋妍欣的坚定报告。所有手续都办理完之后，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从早晨到现在，宋启一直在忙前忙后，只在医院见周惭的时候喝了口水，一切尘埃落定，他才感觉到肚子饿的不行，还是看守所里的小警员听到他的肚子叫，给了他一个面包充饥。

　　刚好啃完面包，宋妍欣从里面出来。

　　“研欣”宋启快步走上前，伸出手臂想给她一个拥抱，看着宋妍欣蹙起的眉眼，又僵硬的收了回来，只干巴巴的说道：“走吧。”

　　“我想见见千里。”宋妍欣看着宋启。

　　“见不了”宋启解释：“不是我不让你见他，而是他自己谁都不见，连律师都不见。”

　　她不再说话，而是沉默的跟着宋启走出警局，宋启帮她开车门，他扭头自己拉开车门坐在后面。一路上宋妍欣一言不发，直到车子越开越偏僻，她才开口问道：“去哪？我要回家。”

　　宋启叹了口气：“能出来是因为你被鉴定出精神异常，所以暂时还回不了家，你先在城北的精神疗养院呆一段时间，等这事儿过去了，我再接你回家。”

　　“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