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之道 第60章

作者:初可 标签: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姬昭立即回神,笑着应「是」。

  仁宗也是的确把他们当作家人,才会说这样的话。

  仁宗说着说着,来了兴致,又叫项生去殷府请人进来,也别过几日了,就今天吃吧!姬昭坐着,和他一同等殷府那边来人。项生回来得很快,却没带回人,还带回了个不好的消息,殷老太爷又病倒了!

  仁宗大惊:“不是说身子养好了?你可见到了人?”

  姬昭也有点吓到了,昨晚还是好好的啊?!

  项生低着头,轻声说:“小的去府上时,恰好看到姬先生在门口……小的不曾进府,只是听府上的人如是说……”

  这说的是姬慕之,姬慕之在白鹿书院里也挂了个名,只是甚少去露面,城里人尊重他,也都叫他「先生」。

  项生的话说得语焉不详,姬昭秒懂。

  肯定是因为姬慕之又上门,外祖父气得不想见他,推脱说生病了,不是真的生病。其实叫姬昭说,外祖父不想进宫才不是因为被姬慕之给气的,是被太子给气的,外祖父不想进宫见太子。

  仁宗听到这儿,也明白过来了,转眼便对姬昭道:“昭哥去东宫吧,去和祯哥说说话,说完早些回家,在家好好休息,过几日,择好日子,朕再宣你进宫。”

  “是……”姬昭起身,转身往外走,心里琢磨,祯哥?是太子?太子叫宗祯?

  姬昭走后,仁宗便叫项生仔细说来,知道殷老太爷是被姬慕之给气的,不由叹气:“唉,这许多年都过去了,老爷子还是放不下。罢了罢了,过些日子再进来吃饭吧,你带些御医再去一趟,叫老太爷好好养身子,朕这里不急,也叫慕之回家去吧,别在门口守着了,莺娘人都不在了,他也娶了新夫人,又是何必呢。”

  “是……”项生领了御医又出了宫。

  姬昭磨磨蹭蹭地在宫道上磨着,刚才仁宗的话验证了外祖父的话,多少又叫姬昭心里毛毛的,外祖父猜中了开头,会不会其他也都猜中了……

  他此时不想见到太子,脑袋里有些乱乱的,他需要好好捋一捋。

  然而皇宫就这么大,再怎么磨,东宫也就在不远处了,他抬头就能瞧见东宫正殿屋顶上的脊兽,朝光下漾着金色的光,“唉!”他心中大叹一口气,视死如归地走进东宫大门,东宫里的太监却是殷勤得很,引着他往正殿走。

  也是周良娣今天活倒霉。

  周良娣进东宫已有好几年,平素帮太子处理一些事务,毕竟总有些事情需要女子来做,但是她在东宫内也不过如此,太子身子从前不好,不能行敦伦之事,这是满宫里人都知道的事,周良娣甚少出门,多数时候都窝在自己的屋子里,与东宫外也很少有往来,姬昭何时回来、姬昭今日会进宫这样的事,她是不可能会知道的。

  她带着宫女打算去趟六尚局,交代一些关于端午节的事,出东宫的门,必要经过正殿,她就这么跟姬昭撞上了。

  她心道不好,姬昭却是眼睛一亮。

  姬昭想的是,若是能叫周良娣陪着,他随便跟太子说几句话就回去,那就太好了!

  周良娣匆匆行了个礼,笑也不敢笑,抬脚就要走,姬昭赶紧笑道:“良娣请留步!”

  周良娣的手都开始抖了,不敢说话,姬昭笑呵呵道:“真是巧,碰上了良娣!我刚从桂州回来,拜见过陛下,再来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可在?”

  “在……”周良娣不敢多说一个字。

  姬昭心里便觉得有些纳闷,上回看焰火时,周良娣笑盈盈的,很好说话,两个多月不见,周良娣怎会这般?说个话而已,手跟腿怎么还一起抖呢,难道是被太子摧残的?

  是啊,两个月不见,太子会不会变得更变态了?

  姬昭更不会放周良娣走。

  姬昭进宫的时候,宗祯便知道了,也知道父皇定会打发他来东宫,他早就派人去门外守着,姬昭到门口的时候,就已有人跑进来告诉他。

  他在正殿等了片刻,也没等到姬昭进来,不悦问道:“驸马怎还不进来?”

  磨蹭什么呢?就这么不想进东宫的门?

  保庆去看了眼,进来后,小心道:“回禀殿下,驸马正跟周良娣说话呢……”

  宗祯冷笑。

  保庆「嘿嘿」笑:“周良娣要去六尚局,凑巧碰上了。”

  “叫他们俩都进来。”

  “是……”

  姬昭与周良娣一同进来了,姬昭走得稳稳当当,周良娣恨不得昏死过去算了,脸色苍白。

  姬昭先行礼,再老老实实道:“太子殿下,我从桂州回来了。”

  宗祯没搭理他,珠帘内,他在看低着头,微微发着抖的周良娣。

  殿内寂静一片,姬昭有些尴尬,想了想,又说:“我这次来往桂州一趟,带回不少新奇玩意,虽不值钱,却都是沿途当地的特色,今日进宫,我都带来了,想送给殿下。”他又看向身边的周良娣,看她发抖,有意宽慰,便笑:“周良娣,也有你的。”

  宗祯呵呵冷笑,声音并不大,周良娣没听到太子的冷笑,也觉得眼前发黑,她摇摇晃晃地,脚下一个趔趄。

  姬昭完全是下意识地,出于本能,伸手要去扶她:“你怎么了?”

  周良娣吓得往后退几步,腿软得直接跌倒在地,姬昭惊讶地嘴巴半张,他问道:“周良娣,你可是身子不适?”

  姬昭弯腰要去扶她,周良娣惊慌失措地爬着要站起来,避开姬昭的手,姬昭也觉得不太妥当,古代人很注意这些。姬昭四处看看,他们在这里说话,殿内不曾留人,想叫个人进来帮忙都不行,姬昭这才想到太子,周良娣都倒了,太子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姬昭立即看向珠帘内:“殿下!周良娣倒了!您快些叫人进来扶她起来啊!”

  宗祯不说话。

  姬昭着急:“太子殿下?”

  宗祯终于开口:“周良娣跌倒,你倒是急得很?”

  什么跟什么啊?!姬昭只觉得莫名其妙,本想克制一下,听了这句话,也生气了:“我不该急吗?!”

  正常人看到有人摔倒,都会想要帮忙的吧?!

  姬昭生气地继续伸手要去扶周良娣,周良娣却吓得掉下眼泪,转身扶着椅子爬了起来,朝珠帘内福了福:“妾告退!”

  说完,周良娣跌跌撞撞地立马跑了。

  “哎?!”姬昭担心地想要追上去看看,宗祯又冷冷道:“驸马果然急得很。”

  阴阳怪气什么啊?

  姬昭停下脚步,往回走了几步,走到珠帘面前,气道:“太子殿下,周良娣好歹是你的女人,你就不能多体贴几分?”

  女子本来就不容易,尤其是封建社会的女子。

  宗祯却道:“似你体贴周良娣那般?”

  “…”姬昭忍了半晌,才没把「你有病吧」这句话说出口,因为太子是真的有病,说这样的话并不好,是不尊重人,是戳人心口。

  姬昭站在原地,生着闷气,珠帘内,宗祯也没了话音。

  气了片刻,姬昭也待不下去了,他不情不愿地又行了个礼,闷闷道:“既如此,姬昭先告退!”

  “站住……”宗祯叫住他。

  “还有什么事?”姬昭有些不耐烦。

  宗祯更为不悦:“这便是你同我说话的态度?”

  姬昭忍了忍,忍不住了,不满道:“我好好同你说话的,是你看我不顺眼!我又没有其他想法,看到周良娣跌倒想扶她起来罢了!是你不知道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是你想太多!”

  还想算计他!

  宗祯听到这番话,只觉得面上火辣辣,心里更是沉沉重重,好似被说中心事。

  姬昭不服气地再道:“我可有说错话?姑娘家本就不易,你何必那般刻薄!你对我没有好脸色也就罢了,对周良娣何必也要如此呢?对你的女人好些吧!你——”

  “闭嘴……”宗祯气得心口疼,打断他的话。

  “闭嘴就闭嘴……”姬昭虽这么说,却满脸嫌弃。

  宗祯看着他嫌弃的脸,冷静全无,又冷道:“退下……”

  “退就退,我这就滚!”姬昭说完,转身就走,“求之不得呢!谁乐意来啊!”

  宗祯气得用力咳嗽,差点要咳出血,保庆赶紧跑进来,给他倒茶,被他推开,保庆才小声道:“殿下,驸马走了。”

  宗祯渐渐停了咳嗽,抬眼,望着姬昭原先站过的地方。

  又是片刻,程深进来,行礼:“殿下,驸马送来的东西……”

  宗祯这才回神,拿起茶盏喝了几口茶,忍下咳嗽,轻声道:“抬到书房去吧。”

  “是!”

  小太监们将箱子抬到书房,宗祯回到书房,叫人都出去,自己开了箱子看。

  保庆与程深守在门口,两人商量着可要去叫御医,最后觉得,还是再观察一下,否则又要惹殿下不高兴。

  程深小声道:“真是怪了,殿下明显是惦记着驸马的,早上问了好几回驸马进宫不曾,更是早就派了人去陛下那里守着,怎会闹成这般?”

  “我怎么知道!”

  程深再道:“那过几日,端午赛龙舟,驸马可要去看?棚子,我可都搭好了,殿下交代过,我亲自去看着人搭的,最好的位置。”

  “不知道这次两人又要闹多久的别扭呢!”

  程深一想,反倒笑了,可不是么,好似那闹别扭的孩童。

  其实,宗祯也不知自己发的哪门子的神经。

  原是想着,今日姬昭过来,好好同他说一说桂州的事,也想再听一遍姬昭亲口说路上的风景,姬昭进来时,看得出来不太高兴,怕是还对他有怨言,却还是挺乖的,也乖乖地好好行礼了,想必说几句话哄一哄就能露出个笑脸。

  他挺喜欢看姬昭笑的。

  再把要去看龙舟这件事告诉他,更是要乐得找不到北了吧,他就喜欢玩。

  怎会如此呢。

  怎么就吵起来了?

  宗祯皱着眉头从箱子内拿出把折扇看,心里烦闷,他当然知道姬昭与周良娣之间没有任何不轨,姬昭也没有与周良娣勾结,他就是看着姬昭对周良娣笑得极为碍眼。

  宗祯展开折扇看,皱着眉头,想不通。

  想必还是觉着姬昭多管闲事,怎能说出「好歹是你女人,你就不能多体贴几分」这样的话来?周良娣是东宫的人,关他姬昭什么事?要他姬昭送什么礼物?这叫窥探东宫。

  这么说着,宗祯便看到箱子里的一盒绢花,一看就是女子所用,他拿起就想叫人给扔了。

  转念一想,好歹是姬昭送来的,又留了下来,将之塞进箱子最深处,眼不见为净,反正绝不会给周良娣就是。

  宗祯看向窗外,仿佛还能看到月色溶溶之下,姬昭摆在窗棱上的笑脸。

  宗祯心中暗叹口气,罢了,今日这件事是他不对,无故发作。

  他叫程深进来,吩咐道:“去告诉驸马,几日后去莫愁湖看龙舟,不用再来回我了。”

  “是!”程深应完,出了门朝保庆眨眨眼睛,就立马朝宫门处跑了。

  宗祯已经坐回书桌后,开始看奏章,张一绯那处要动了。

  却总还有什么事情惦记着,宗祯手里抓着笔,半天落不下个字,无奈地再叹口气,又叫保庆进来,问道:“程深回来了不曾?驸马怎么说?”

  保庆与程深正愁着这事儿该怎么说呢,太子又问:“笑了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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