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之道 第79章

作者:初可 标签: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我妹妹不曾有幸见过公主,至于我,更没可能见到了,哈哈。”

  “好吧,是我问了蠢问题。”姬昭招呼秦文喝茶吃点心,自己却拿着茶盖不停撇浮沫,心中还是愤愤,难道太子真的不丑吗?不公平啊!

  秦文与秦五娘还是忧心于进宫的事,不过好歹还能往后拖一年,已是幸事。

  姬昭幸灾乐祸,太子明显是见过人家秦五娘一面,看人家长得漂亮就喜欢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娶回东宫做侧妃,谁知道人家根本就不想进宫呢!太子殿下被嫌弃了!

  秦文走后,姬昭换了身衣服,去殷府找外祖父。

  他将昨天在东宫的事告诉外祖父,问道:“外公,您觉得太子是什么意思啊?是不会再利用我的意思吗?”

  殷老太爷捋捋胡须,说道:“太子首先是太子,是政客,其次他才是福宸公主的兄长,是宗祯。”

  “太子真的叫宗祯啊?我上回进宫,听陛下叫他祯哥呢。”

  姬昭的话题这么快就歪了,殷老太爷哭笑不得,点头:“没错,太子名祯,当年陛下给他取这个名字,还特地写信告诉我。”

  “外公你是陛下的老师嘛!”

  殷老太爷笑着再点头:“不错,所以我的昭哥放心便是,有外公在这儿,总能护你周全,太子还只是太子。”

  “那我也总要自己立起来吧?他总要当皇帝的,那依您看,太子往后可还会找我麻烦?”

  “太子其人绝不如面子上那般,他看得远着呢,有些话,外公也不瞒你。传言里,他从小身子就不好,你不知道多少人打着他这个身份的主意,为什么要对郑王府下手?因为郑王府是除他之外,离皇位最近的。”

  “难怪,可是我看郑王府没有那个心思。”

  “即便你亲眼看到,谎言终究是谎言,同样,哪怕没瞧见,真的也不可能变成假的。”殷老太爷笑,“我的昭哥终究是个心思纯澈之人啊。”

  姬昭也笑:“这就是傻吧?”

  “哈哈!”殷老太爷爱惜地摸摸他的头,“你这叫纯澈,你娘亲也是如此。”

  “只可惜我从未见过她……外公,您说,我娘亲真的不在了吗?”

  殷老太爷面露向往,看向窗外:“我相信你娘亲只是悄悄出了趟远门,总会回来的。”

  殷家始终没给殷莺立墓立碑,仿佛这般,殷莺就还在,不少人暗地里笑话他们,姬昭认为,殷莺应当是真的不在了,只是老人们接受不了,这又有什么不好?人总要留个念想,就当殷娘子还在吧。

  静了片刻,殷老太爷再度说起太子:“他要的不仅仅是皇位,还有真正握在手心的权力,我朝相权、皇权太不平衡。动郑王府不过是第一步,你看,余家这次便受了重创,他们家最优秀的大郎君直接给折进去了,下一个就该轮到文家了。”

  姬昭不可思议:“你说上次的事,是他一手促成还好说,这次的事也跟太子有关?难不成,刺客还是太子派人去演的?”

  殷老太爷皱眉:“这个我倒不敢肯定,其实我也纳闷着,太子是从哪里挖到秦法这号人?兴许此人真有什么厉害处?想要立秦姑娘做侧妃,没准真正之意在秦法。”

  这个问题,姬昭是有话要说的。

  他心情低落那阵,将太子想得极为阴险,与外祖父一个想法,认为太子一步步都是算好的。

  可是现在的太子又令他迷惘了,兴许太子也的确是喜欢秦姑娘呢?那天,陛下提到秦姑娘,也是巧合呢?

  因为事涉秦文,他发过誓,不告诉别人此事,哪怕是外祖父,他也没有说。

  殷老太爷再道:“这次的事,我猜测,杀秦法的是另一拨人,只不过太子巧手利用罢了。”

  姬昭抖了抖:“还是这么复杂,亏我昨天还以为他转性,那他往后还会害我吗。”

  殷老太爷看着他笑:“他既然能当你面说出这些,远了不好说,近期应当不至于再利用你,往后他的重心应该在文家,先把这两家搞下去,后头的事才好办。”

  “可是文家会没有察觉吗,不会提防?这也不是普通人家。”

  “呵呵,会啊,但是太子妙就妙在他一直在暗处,从未明面上出过手,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会做什么。文余两家也好,朝中部分官员也好,一门心思钻在权势中,我朝如今相权独大,他们再谨慎,也从未真正将陛下与太子放在眼里,心早就大了。他们早已忘记,太子终究是半君,是君,文宰相再厉害,再轻狂,也是臣,永远占不了大义。”

  外祖父又拍拍他的手:“且看着吧,还有郑王府那处,也到了解禁的时候,我猜太子会用四公子宗语,晾着郑王,你就当看戏,喜欢和他们家五公子玩,那就玩,不碍事,往后啊,热闹着呢。”

  姬昭其实对这些热闹没什么兴趣,外祖父虽说远离朝堂,这样的家世与身份,不可能真正脱离其中,也是真的很感兴趣,聊起来便有话说,姬昭只想离这些破事远些,再远些。

  既然外祖父也说太子近期不会害他,那他就放心了,最好太子往后再也不理他,也别叫他进宫。

  外祖母、舅母们与公主明日才回来,姬昭本想留下来用晚膳,拜见外祖父的人却是络绎不绝,外祖父比他忙多了,姬昭便先告辞,回家太早也没事干,枇杷巷昨晚刚逛过,没地方可去,他便叫马车在街上绕了几圈,听到杂耍艺人唱戏,叫马车停下来,他听了一段。

  尘星道:“对了,郎君说要买个戏班子回来的,我这叫殷鸣去打听。”

  “不用……”姬昭乐哉乐哉道,“哥哥说他帮我找。”

  “好吧,那郎君要不要吃什么,我去买?”

  “城里出名的吃食我都吃过了,不过如此啊,还不如枇杷巷口的鸭血粉丝汤呢。”

  “我看看这四处可有什么新奇的吃的……”尘星说着就掀开帘子,探出头去看,“哎?!那是不是何七娘啊!”

  “哦……”姬昭不在意。

  “她似乎跟人有所纠缠!”

  姬昭这才凑过去看了眼,果然是何七娘,孤身一人,正被几个小厮样的男子围着,她被逼得直往巷子里钻,虽是闹市,显然没人乐意管这样的事,那几个小厮都很强壮,一看就不好惹。

  姬昭叹气:“女子长得太好,有时候也是罪过啊……”

  “她怎么没带护卫呢,郎君,咱们要帮忙吗?”

  “你叫殷鸣悄溜溜地带人去帮忙,别透露咱们的身份。”

  “好嘞!”

  姬昭与尘星在车里,看殷鸣过去威胁加恐吓,把几个人给赶走了,何七娘朝殷鸣行了福礼,转眼又四处找着什么,不多时便找着姬昭的马车,毕竟驸马的马车太招摇,她遥遥地又朝姬昭行了个礼,倒是没上前来,转身走了,殷鸣等几人远远地跟着,一直把她送到安全地方。

  姬昭也没兴趣继续听唱戏,没等殷鸣回来,他们就走了。

  他们走后,一旁巷子里又窜出几个小厮,与方才那波小厮穿着打扮都不同,互相窃窃私语:“瞧清楚了没有?是不是驸马的马车!”

  “必须是!整个金陵城里,就他的马车这么招摇!比公主的都华丽!他也真敢!”

  “那咱们可要赶紧回去报给郎君知道!驸马估计跟那小寡妇还藕断丝连着呢!”

  “是是是!小寡妇性子本就烈,驸马也不好惹,还是劝咱们郎君断了这个心思吧!”

  几人说完,转身就走,倒不曾引起他人注意。

  到家后,很快秦家有人来,是秦文的长随,常陪秦文上门来,姬昭认识他,把他叫进来,笑着问:“是不是你们郎君有话要你告诉我?”

  长随笑着递上手中食盒:“回驸马的话,这是我们家姑娘亲手做的些许吃食。姑娘说,做得不好,聊表谢意,感谢驸马出手相助。”

  “你们家姑娘太客气了!”他不过帮着问了点话而已。

  长随谢了又谢才走,姬昭打开食盒,都是些很精致漂亮的小点心,姬昭随手拿了个尝尝,味道非常好,秦姑娘太自谦了,这还叫做得不好?秦姑娘做了许多,他把尘星与饮料四子都叫进来,一起吃。

  正吃着,杜博进来,笑问:“驸马吃什么呢?”

  “杜师傅快来,见者有份,这个你尝尝。”

  杜博也不客气,拿了个姬昭说的放到口中,咽了说:“我是个粗人,也不会说,总之就是好吃!”

  “哈哈哈,是别人送来的。”

  “我刚刚瞧来人似乎是秦家那位郎君身边的人。”

  “嗯嗯,是他们家姑娘做的,我帮了一点小忙,她做来谢我。”姬昭把徽商哥哥当作自家人,他的护卫自然也是自家人,更何况杜博曾经也是和他一同经历过桂州围剿事件的,他也没有隐瞒。

  杜博吃了几块,问道:“怎么没见殷鸣小兄弟回来?”

  “哦,他啊,就是我先前认识的那个何七娘嘛,他……”姬昭大概说了通。

  杜博又吃了几块,才出去,回到自己的屋里,杜师傅给他们殿下放了只鸽子。

  今早宗祯走时,是杜博送的,他被太子狠狠骂了一通,说他们五个往后要是再叫驸马受伤,办事不力,也别来回他,全都自己抹脖子去,可见是生了大气。

  杜博跟随太子多年,也是头一回见殿下发这么大的火,当时腿都有些抖。

  宗祯现在也不叫人成日里跟着姬昭,只在例如驸马府、殷府、姬府门口,或是双泉巷这些比较重要的地方留了人暗中盯梢,姬昭在街上碰到何七娘的事,他并不知道,当然,秦姑娘亲手做了点心送上门的事,他就更不知道了,毕竟盯梢的人瞧不见府里头嘛。

  收到杜博传信的时候,宗祯刚从延福殿回来,正张开手臂,由保庆给他换衣服。

  程深在一旁汇报:“都是正宗昆山县人,班主的先祖出身前朝宫中教坊司,唱得极好,原先她是宝安社的头牌,后来年纪大了,离了宝安社,回昆山带出几个徒弟,据说比她年轻时候还要出色,新攒了个戏班子,叫作春月社,正打算来金陵谋生呢,第一场戏就安排在三日后,人都挤满了,排都排不上。”

  “唱得如何……”这才是最要紧的。

  “小的听她的小徒弟唱了一折《牡丹亭》,确实不错。还有个班子,在金陵城里已经唱了三年,也是极好的,叫——”

  “就这个春月社。”

  唱得还可以就成,新的戏班子好,都没见过外人,干净,他也放心给姬昭,那些搭台子唱了很久的,不知都见过多少外人,他不乐意给姬昭。

  宗祯换好了衣服,保庆弯腰给他系腰带,宗祯道:“你现在就去,三日后的那出戏不唱了,你给些银子,往后他们就进驸马府,不许再见外人,也叫他们守住嘴。”

  “小的知道……”

  宗祯挥挥手,程深转身走了。

  宗祯换好衣服,趁天还没黑,赶紧去靶场再练会儿箭。

  他拉开弓,弓弦贴在水色的唇瓣上,勒出一道白色印子来,他眯了眼睛,瞄准数尺之外的靶子,手一松,箭「嗖」地出去,正中红心。

  “哈哈,殿下箭艺越发精进!”陈克业拍手。

  宗祯又从箭筒中取出一支,淡淡道:“不过花花架子罢了,好不好,还得与人过招时才知道。”

  “殿下也不必自谦,属下可不是那等专门溜须拍马的主,好就是好!”

  宗祯看他一眼,眼中好歹是有了些许的笑意,再道:“还不够……”

  正要再拉弓,保庆捧着鸽子跑来,见殿下正跟陈大人说得高兴,不知该不该上前,宗祯回身看他一眼,将弓箭递给陈克业,朝他伸手:“给我……”

  宗祯拿下鸽子腿上绑着的纸条,鸽子递给保庆,拆开纸条看。

  一看,太子殿下的脸色又黑了。

  保庆立马开始瑟瑟发抖,陈克业虽说是宗祯的亲信,到底不如保庆这些贴身侍候的,许多私事他并不知道,他以为是有什么大事,不由问道:“殿下,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

  陈克业满脸的不相信,没事的话您别黑脸啊!

  他还想再问,宗祯从他手中拿回弓箭,没等他反应过来,宗祯也没怎么瞄准,直接就把那箭给射了出去,结果又中了红心!

  “哈哈——”陈克业正要再拍手,却见殿下的脸依旧黑如锅底,于是他也不敢再说话,笑声半途就卡在了喉咙里。

  宗祯看着远处的红心与箭,心中呵呵冷笑。

  姬昭就是那最正宗的小白眼狼!他给他在这儿找戏班子,糖也给他准备好了,担忧着他手臂上的伤口,他倒好,又是出手帮助小寡妇,又是有小娘子亲手做点心送上门的!什么人做的东西都敢吃,都给了他两个厨子还不够,还吃别人的东西!也不怕吃坏了肚子!

  他就不该对姬昭这么好!

  他又抽出一支箭,程深急急跑回来,报道:“殿下,小的都去安排好了,人明天就能进府!”

  太子殿下冷冷道:“先放着吧……”

  “啊?”程深傻眼,悄悄看向保庆,保庆直摇头,他可什么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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