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我曾是个大人物 第51章

作者:兰陵笑笑梦 标签: 打脸 快穿 励志人生 穿越重生

山溪村很多肥沃的水田,只是分配不合理,大房在山一边干活,二房在另一边干活,分散得有些距离。干了半天的活儿,听到要开饭了,大房二房的人都围拢了过来,萧恒也放下锄头走了过去。

见到少女时,他视线略微往对方身后瞟了一下,只是余光稍稍偏移,非常不起眼,也很快就收回了,所以根本没人注意到。

其实想也知道,那个云家的宝贝疙瘩,家人根本不可能让对方大热天的走出来送饭,更别提对方像极了闺阁里的娇小姐,八成连饭盒都拎不动。

这样弱不禁风的少年郎,他本该唾弃的,可大房两口子时常唠叨说,自家孩子不足月出生,底子虚弱是天生,明明几个月就会说话,却到了三岁才会走路,出生在农家差点养不活。

萧恒也赞同,云桑这样的体质,若是出生在富贵人家还好,可降生在清贫的农家,那基本就是与天争命了,与药罐子为伍那是正常的。

云大海还叹息道,因为儿子体弱,没去私塾前,村里的孩子都不爱跟他玩,背地里常常说他是病秧子、瓷娃娃。

听到这里,萧恒脑补了一个小脸白白、眼神冷淡的小孩,小脚走上前几步,明明很想融入人群,但却因体质被村里其他幼童嫌弃。那些幼童也不明白自己天真的言语有多伤人,一句病秧子脱口而出……男人心中略微有些怜惜。

他还知道了,云桑十岁前有个乳名,叫拴环,意味着用环把这条命拴住。因为云家人怕他夭折,村里人又迷信,喜爱给小孩子取贱命,有一种迷信说法,孩子名字取得难听,阎王爷不愿意把名字写在生死簿上,也就不愿意收了。

十岁后,命锁住了,他们也就不叫了,生怕阎王爷反悔。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通透了解一个人的人生,萧恒打开饭盒,然后愣住了,因为他的碗里是小山的白米饭,颗颗饱满晶莹,旁边是好几块切得厚厚的腊肉,他数了数,跟晨起他提水装水缸时,在柜上看到的那块肉大小一样,全在他碗里。

而大房、二房碗里却没有,他们就一碗米饭和一块红薯,正大口朵颐。

云娇娇还蹲在他旁边,鹅蛋脸上浮现一对小小的梨涡,一双眼睛笑盈盈地问他:“吃呀,大恒哥你怎么不吃?”

萧恒把肉拨走,“你以后别这样了,我跟大家吃一样的就行了。”他不需要特殊对待,他知道云家的困难,云娇娇对他好,把所有肉都偷偷切给了他,浑然没有给自己爹娘留一点。而且她把所有肉都切了,到时候云桑那个弱书生吃什么,他这无异于从人嘴里夺食。

这下轮到云娇娇愣住了,她撑着腮帮子的手放下:“大恒哥,你为何要这般说,我想对你好怎么了?”

“你无需如此,我吃红薯饭即可,红薯就能管饱。”萧恒拒绝了这份好意,埋头大吃起来。他吃粗粮都津津有味,见他这样,上辈子谁能想到此人居然身份大有来头。

被人拒绝,云娇娇脸上浮现受伤之色,心里却在暗骂萧恒是有病吗,上辈子吃红薯饭没过瘾,这辈子她专门给对方切肉,对方还不留情!!

萧恒不知她所思所想,他任劳任怨锄完了地,这天气热他流了一声的汗,他嗅到了觉得味道不对,去岸边洗了个澡。

才踏入少年的房间卧房。

白日未斜,少年很难得在小憩,一头漆黑的长发散了下来,垂落在身侧,臂下是一本墨香四溢的书册,一双玉石般的手极为漂亮,能教人几乎看清肤色下淡淡的青色血管。

这样一双手果然比起拿锄头,更适合流连于毛笔、书册。

云桑警惕性是有的,听到有人进来,他立刻就醒了,微微抬起一张睡出红色印褶的脸,一双朦朦胧胧的眼让人瞧了个正着。虽然转瞬忽变清明,但那一刻水雾氤氲还是撞进了萧恒心底。

“怎么不在床上睡?”看出少年眼底微青,萧恒想抽掉他的书,这小动作可就让云桑蹙眉了,两片苍白如雪的薄唇也微微抿起。诚然长得好的少年,蹙起眉头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如果这份不耐烦并非冲他而来的更好。

“别看了,既然累了就睡觉。”萧恒没有理会他的不高兴,径直把床榻铺好,把人拉了过去,宽大的手掌就要解对方的外袍,“身体要紧,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我自己解。”云桑扣住他的手腕,抵抗了一句,反正也是真困了,便没再拒绝,径直把自己的外袍脱了,只听窸窸窣窣两声,人已经躺下了。

见他态度乖顺,萧恒捏了一下他瘦削的肩膀以示嘉奖,没等云桑疑惑,立即拉过薄被,盖在他身上。

被子一盖,云桑也就真睡了,他的睡颜很祥和安静,冲去了平日的几分冷淡。萧恒健硕挺拔的身躯杵在床前,鬼使神差地盯了半晌,才去把云家的母鸡喂了,顺便掏走两颗蛋。

晚饭时分,两颗莹白滑嫩的剥皮水煮蛋,多出在少年的饭碗边缘。

云桑这些天基本把书温习得差不多了,他预备今年下场参加乡试,所以同一年七月省城集中举行的一场院试补考,他绝对不能错过。如果不去也可以,童生在此期间靠银钱捐一个监生名额,捐上了,也能去乡试。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云家掏不出这笔钱,云桑只能自己真身下场了。

第42章 平步青云的农家子vs锦鲤女配农5

院试在省城举行, 清远县离省城极远,若想赶考必须得提前上路,云家人不放心云桑独自上路, 生怕遇到波折危险,三叔云大河有经验, 决定亲自护送大侄子去。

山溪村和隔壁村正好也有要去省城的村民, 几家人决定一路同行, 筹钱雇一个车夫,把几人千里迢迢拉去省城。几家人凑一起, 也算壮胆了。落单的人容易遇到危险,成群结队的就算那些劫匪要下手,总归也要掂量掂量。

马夫甩了甩鞭子, 颇为自信地道:“我走省城十多年了,从没遇到过那些山贼,大家放心跟我走。”

几家人喜笑颜开:“那最好不过了。”三叔云大河也松下了一颗心, 把行李都搬了上去。

临行前,本来拥挤的马车, 又上来一人。此人面容冷峻,眼角宛若锋利的刀刃, 身形雄伟威武宛若一樽高塔,他往云家小郎君那里大马金刀地坐下, 全身散发着一股摄人的压迫感, 让人不禁多看了几眼, 却又不敢与其直视。

此人气势太过锋芒毕露, 体格又比村民都高出一截, 坐在车马里, 都显得空气逼仄了许多。

云家小郎君咳嗽了两声:“抱歉各位, 这是家中的护卫,有他一路同行许会更加安全。”

其他两家人本来还埋怨,人数够了,马车都快坐不下了,竟还多出一人。马儿吃重,可要跑得更慢。何况车夫都说了这条道是新辟的道,不会遇到山贼,何必多此一举呢,他们面上颇有微词,却不敢直接表达。

直到他们的车马行至一处僻静的山间,突然穿来呼啸的破空声,一队挥舞着大刀的山贼冲了出来,惊得大马前蹄后仰,发出惊恐的嘶鸣声。

他们吓得脸色都白了,车夫也差点吓破了胆,心想自己运气竟如此不好,这可是杀人放火抢劫掳掠、无恶不作的山贼,这些贼人不仅要抢东西还要杀人!他们今日恐怕小命都要交代在这儿了。

马车被一伙山贼团团包围,为首之人有着野兽般凶戾的外貌,胡子浓黑粗犷,眼珠子盯着战战兢兢的一行人,眼神浮现出贪婪:“有没有值钱的东西,马车里还有没有女人,全部交出来,老实点我可以饶你们其中一人活路。”

一听这句话,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几下。

一名年龄二十出头的妇人吓得往丈夫怀里扑,那个丈夫也抱住了妻子,打了个寒噤。两人瑟瑟发抖如同鹌鹑,完全不敢动弹。

“嫂子你出去吧,你要是出去,大哥也许还能活命。”其他人七嘴八舌劝道,这些人都是平日里眼熟的同村之人,一听这话,女子仿佛被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身子颤了颤,眼中蓦地滑出两道泪水。好在她丈夫不是一个窝囊的男人,死死抱住她,“你别去!落到山贼手里,焉有命活?”

“车里的人磨磨唧唧的做什么呢,再不出来我就杀人了。”其中一个山贼叫嚣道,一把大刀敲在马车边上,发出震耳欲聋的铿锵声,里面的人更加滚作一团。

这时候萧恒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盯着这群嚣张至极的匪徒,他薄唇抿成一条刚毅的直线,眼神透着隐隐的冷冽,一种想杀人的可怕念头在他脑子里不断膨胀,但他手中此刻没有趁手的兵器,他也怕满地的鲜血会吓坏那个病弱的书生。

这时候,少年突然也掀了马车出来,云大河喝道:“桑儿你做什么!”云桑是他的宝贝侄子,临行前他也受了两位兄长和爷娘的嘱托,一定要护云桑周全,他一直铭记于心,却没料到云桑竟主动送死。

见到出来一个头戴方巾的书生,一群山贼本来还不以为然,再看这位书生相貌、脸颊微瘦,面容俊秀无双,眼眸若寒星,透着一股锐利清冷的味道。

一袭衣袍清雅如翠竹,面白赛雪,如这个季节新剥的鲜菱,把身旁那个脸色暗黄的妇人都比了下去。这样的翩然风姿,让山贼们当即转移了目标,他们大声吆喝道:“这个书生也留下!”

在场任何人都能读懂他们的眼神,萧恒面色骤寒,若九尺霜冻,涌起一股肃杀之气,他两拳紧握,已控制不住自己要杀人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