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病美人看上我了 第100章

作者:秉言者 标签: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穿越重生

  祝久辞道谢离开,出了茶室才意识到裴珩此人当真胆大心细,—国质子堂而皇之跑出皇宫作茶师。去太医院晒药也就罢了,总归和宫里边扯上些关系挂了名头,这般跑到京南贪茶,也不怕被发现了去。

  那茶庄主也不甚靠谱,祝久辞拿小公爷威严一施压便没了脊梁,虽说知晓裴恒与小公爷关系,但这般意志不坚定,万—又来其他与小公爷同等的恶霸,裴珩身份不早就捅破了去。

  祝久辞又转回去仔细让那人行事小心方才离开。

  寻美人是件苦差事,尤其是人生地不熟的茶庄,—路走过去,白苑黑苑青苑红苑看了—遭,半个人影也没寻到。

  此番算是着实伤了美人心,按照梁昭歌的直性子,判他输等同于不喜欢他,哪里会晓得红尘俗世的虚与委蛇,输不是输、赢也不是赢,喜欢不是真喜欢,讨厌也不是真讨厌。

  —路沿着石子小路往竹林去,曲径通幽处,周遭景致渐沉,四下愈发安静。

  身后恍然窸窣一声,祝久辞惊吓顿住脚步。

  衣角似乎被人牵了牵,转身看去,梁昭歌委屈蹲在竹丛里面仰头看他,额上沾了竹叶,—身灰土,堪堪从密实的竹丛间伸出纤纤手臂拽住他。

  这才多久,此人闯了鸡窝吗!

  生气挡开竹丛揪人出来,梁昭歌竟然还往里面躲,美丽衣绸刮过树枝刺啦一声响,百十两白银就此灰飞烟灭。

  “出来!”祝久辞也不知道该心疼美人还是心疼衣绸。

  美人摇头,极是恐惧模样。

  祝久辞意识到他神色不对,—时皱起眉头。蹲下身子软了话语问他,“怎么了?”

  “追……追我。”美人红了眼睛,颤着收回手臂环住自己,指尖在肩头按得青白,极是惊惧模样。

  满脑子黄色浆糊的祝久辞登时怒了,莫不是有人觊觎他美貌恣意追赶!

  他早就怀疑京中有人窥视梁昭歌美貌,好歹是京城第—美人,也就忌惮小公爷威压,有贼心无贼胆,这才到了京郊就如此放肆,若他日祝久辞陪上美人游遍大好河山,那不得有成千上万的色痞!

  “登徒子在何方!”祝久辞站起身,莫说这里是青山茶庄,便是皇宫后院他也得把人揪出来打折双腿,断了指尖。

  梁昭歌指向东面,“穷凶极恶,口水肆涎,小公爷可小心。”

  祝久辞撸起袖子,好歹是北虢国镇国大将军的独子,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区区花贼还不是手到擒来。

  “昭歌莫慌,我去去就来。”

  美人哼唧。

  作者有话要说:  美人挨揍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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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偷窃

  祝久辞顺着美人颤巍巍的指尖一路朝东跑去, 竹林幽道狭窄,油绿竹海贴着身侧向后甩去,约莫跑出去百丈远恍然冲出了竹林, 幽绿威压撤去, 视野登时豁然开朗,面前一方花海甚是壮观, 他恍然想起,青山茶庄背靠京南九龙青山,地势环抱, 聚气储湿, 百花四季绽放, 亦是京城奇景之一。

  粉红荡漾之间站着一人。

  侧影看去似是白净小生模样,没想到内里如此肮脏不堪, 祝久辞撸起袖子冲上去, 随手折了枝杈拍在那人肩头, 白净小生转过身, 面上惊讶连忙行礼,“小公爷, 您怎么跑到内院来了?”

  祝久辞挑眉, 此人着实不好对付, 竟然将矛头转向他私闯内院, 祝久辞怎会上他的当, 总归他连镇庄之宝都见到了, 也不算外人, 眸子一转,谎话张口就来:“方才散心偶然瞥见一位佳人,身影翩跹面容惊艳, 看了一眼便忘不掉,一时贪恋寻至此,你——可见过?”

  “并、并未。”白净小生红了脸,思及京城霸王威名,弱声道,“茶庄虽为无此规矩,若、若小公爷想要人,只需和庄主说一声。”此话说完满脸通红。

  祝久辞心里冷笑,果然此人贼胆包天,见着同党便沆瀣一气,遂吊儿郎当拿树枝拍他,“也好,你带着我去寻庄主。”

  白净小生点头称是,恭恭敬敬迎着祝久辞从花海中出来。

  祝久辞跟在他后面小算盘打得叮当响,一会儿见着庄主便将此人扣下,再将梁昭歌带来认人,最后扣他一个偷窃罪名,总归不能是甚采花色鬼,他可得保住梁昭歌清清白白身名。偷香也算偷窃,也不算冤枉了他。

  朝南过了垂花门,祝久辞从怀中寻出一个值点小钱的白玉,正捏在手心,荒僻小道猛然冲出一只黑狗。

  那黑狗通体黑亮皮毛油光水滑,张着血盆大口穷凶极恶模样,见着祝久辞这一陌生面孔竟然狂吠冲向前,白净小生连忙冲上前将他护在身后,黑狗扑进他怀里顿时乖了。

  “小公爷恕罪!”他抱着黑狗跪下,身子瑟瑟发抖,着实害怕模样,“小人一路出来寻这恶狗,没想到还是惊扰了旁人,万请小公爷息怒!”

  祝久辞捏着白玉一时怔愣,面前这个跪在地上的人眼眸清亮,额上紧张浸出薄汗,怎么看也不像是色胆包天的登徒子。

  “寻狗?”

  小生慌忙道:“两刻钟前威武忽然大叫,待小人赶到院子时已经不见了身影。即刻出来寻,一直没寻到……”

  祝久辞尴尬点头,他怎么把青山茶庄的小茶侍给当成了浪荡色鬼了,连忙将人扶起来,顺手掸他膝上尘土,小茶侍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惊慌地往后退。

  威武汪汪一叫,祝久辞看过去,黑狗双眸瞪得像铜铃,牙口锋利无比,一看就是看家护院的好狗,估计守了不少宝物。

  再仔细一瞧,威武牙齿边沾了点东西,有些眼熟。祝久辞太阳穴突突直跳,瞥一眼小茶侍,见对方还未发现连忙摆上臭脸命他掰开黑狗牙齿。

  迅速将一片华丽衣角从狗牙上取出来,随手捏在手心里,摆手让他离去。周遭落得寂静,祝久辞站在原地又气又笑,那人也真行,不过一时半刻没跟在身边,竟然惹了疯狗出来,一片衣角咬下应是吓坏了,也不知道受伤了没有。

  摇摇头,连忙往竹林赶。

  三刻钟后,祝久辞怒气冲冲离开青山茶庄,身后茶庄主、裴珩与一众侍从在后边哭天抢地跟着,“小公爷!您落下……”您的美人了!!

  祝久辞头都懒得回,蹬蹬爬上马车,帘子一关,将一众人挡在外面。

  落下什么落下!留在青山茶庄晒茶叶吧!

  枉他苦口婆心地教导红尘常识人伦典故,日日夜夜挑灯鏖战,甚至让那人背记朗诵,一字一句默到纸上,看他表面上笑眯眯地全听进心里,搞了半天一个字都没学进去。

  好好一个大美人,竟然光明正大跑到人院落中偷了青山茶庄最名贵的黑茶!怪不知威武要追着他满院子跑!

  方才他回到林中把人救起来,梁昭歌还极得意地拿那破衣袖抱着黑茶捧到他面前:

  “此茶极佳,我拿来给小公爷喝。”

  “哪来的?”

  “就花海后边那个小房子,狗狗极凶。”

  祝久辞气得浑身发抖,甩了袖子把人扔在原地。

  马车窗轻声敲起,裴珩的声音传来。

  “小公爷怎么了,可是有下人冲撞了您?”

  祝久辞掀开帘子,正要与裴珩答话,一眼望见了人群中惹眼的花美人,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帘子合上不想看那人。

  裴珩叹口气,抬步钻进马车。

  祝久辞靠在白绒软毯里皱着眉捏自己指尖,分外不爱惜的模样,似乎把气全撒在上面。

  “小公爷?”裴珩晓得此番不妙。

  祝久辞哪好意思见裴珩,某人偷了庄上东西,他如何有颜面对他们,况且此事还不知如何开口,实话实说怕是不妥,不说似乎又不行。

  裴珩见面前的人不说话,心知自己劝慰没有用,只好掀开帘子让外面那抹美丽的影子闯入这人视线。

  梁昭歌站在人群中探着身子望着,花袖子抱在怀间,极委屈地扭身子。

  祝久辞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有点心疼。

  说到底梁昭歌不谙世事并非他的错,自小泡在乐坊里独爱一琴怡然自得,出身这事哪容得他选择。偏生祝久辞硬要他融入这世间,将人世规矩按到他头上框住他行为,梁昭歌何尝不为难。

  可转念又想,生活在红尘俗世如何能不守规矩,他若当真能把人护在府中任由他恣意妄为倒还好说,可祝久辞哪有通天本事在府中给他造出一个花花世界来,又怎可能把人关在府中一辈子不出来。

  “小公爷,梁公子是……?”

  祝久辞闻言抬眼,裴珩温文尔雅坐在旁侧,心绪内敛着实让人放心。

  “被狗追了。”

  裴珩素净的面容有一瞬破裂,良好修养让他很快恢复镇定,“是青山茶庄招待不周,小公爷息怒。应是内院的威武,此狗凶猛,梁公子可有受伤?”

  祝久辞摇头。

  裴珩明事理,虽不清楚小公爷为何还不把人请回车上安慰,总归现在青山茶庄惹下大麻烦,首要得把小公爷安抚下来,“未受伤便好,想来梁公子受了惊吓,茶庄招待不周定是要赔罪谢礼,茶庄有一至宝名为黑茶,存世不多,当属茶中圣品……”

  祝久辞眼皮一跳,梁昭歌怀中可不就是黑茶!

  裴珩跳下马车,“小公爷万不要推辞,这是茶庄应当赔礼的。”

  祝久辞连忙唤住他,耳边低语几句。

  裴珩一时哑然,转而放缓声音道: “小公爷放心,我去请梁公子‘取’茶,没有旁人。”

  祝久辞叹口气,看着窗外花美人不情不愿跟着裴珩离去,还时不时回头张望。

  哪有这般强盗行径,偷了茶庄黑茶,反而让人家赔礼谢罪回来,当真天理难容。

  回到府上,将美人和黑茶关进小黑屋子,祝久辞埋进书房不出来。

  虽说是小黑屋,其实一点不黑也一点不小,紧挨着书房仅一门之隔,是平日里公务繁忙之余小憩的雅室。

  祝久辞低头写了三两页批文就听见门边窸窸窣窣似有硕鼠啃墙。

  啃着啃着声音愈来愈大,祝久辞生气不理,好大一只可恶硕鼠!

  过了一会儿声音寂静,一声声绵软带着哭腔的嗲娇嗓音从门缝里传出来。

  “小久。”

  “小久……”

  祝久辞听得心疼,心脏被揪了一样,恍然站起来冲过去打开门,梁昭歌跪坐在门边,怀中抱着黑茶泪眼朦胧抬头看他,墨发披了一身,发尾尽数散乱堆在地上。

  一时心脏疼得炸开,俯身抱住人。

  梁昭歌在他耳边蹭,“小公爷总算放我出来啦,这黑茶得在冷室存着,不然要蔫了,急死我了。”

  祝久辞抬眼,美人向他展示急哭的泪水。

  这人!

  关屋子里好好反省!

  然而硕鼠既得了自由,哪里会任小公爷处置,一旋身就拨开门缝钻了出来,撞一下祝久辞,那人手中锁头落到地上。

  美人俯身看一眼,亮晶晶地抬眸,“小公爷竟当真拿铜锁关我?”

  祝久辞瞥他一眼,趁势好好教训,“是!下次若再犯错误,便把你关在里面一个月不许出来 。”

  梁昭歌忽然红了脸,脚尖在地上蹭,身子几乎扭成了麻绳。

  “小公爷讨厌。”他红着脸跑出去,“我、我给小久泡茶去。”

  祝久辞看他扭扭捏捏四处乱撞,一时搞不清楚究竟有没有恐吓到人。

  罢了,来日方长。

  重新坐到案前捶捶发僵的脖子,今日陪美人疯玩一天公文还差半卷没写,连忙奋笔疾书。

  批了三两句,墨色又干,今日之墨也不知是谁磨的,着实晦涩,祝久辞探身寻了半天水丞也没寻到,只得沾着晦涩的墨继续写,一时有点想念梁昭歌,虽说让他在一旁磨墨着实扰人,但不得不说写出的字迹淡雅流转,着实畅快。